第238章 舌战-《手搓弓弩养娇妻,竟要我黄袍加身》

  “规劝?”陈锋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好一个‘规劝’!”

  “他们当街辱骂我大乾百姓为‘东亚病夫’之时,礼部的官员在哪里?他们意图当众调戏良家妇女,也就是臣的妻子之时,京兆府的官差又在哪里?”

  “至于威仪……”

  “他们在朱雀大街之上,纵马狂奔,横冲直撞,撞翻货郎担子,踩烂百姓瓜果,视我大乾子民如草芥!此等行径,不算有损天朝威仪?”

  “他们手持马鞭,肆意抽打我大乾年迈老者,致其皮开肉绽,血溅当场!此等行径,不算有损天朝威仪?”

  “他们当着满街百姓之面,公然辱骂我大乾,称我大乾子民为‘大乾病夫’!此等言语,不算有损天朝威仪?”

  “他们甚至……意图当众调戏臣之发妻!此等禽兽行径,不算有损天朝威仪?”

  陈锋一连四问,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大殿之上,瞬间鸦雀无声。

  王秉德等人被问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陈锋却不给他们喘息之机,他猛地踏前一步,扫过满朝文武,继续说道:

  “外邦小臣,尚敢在我大乾帝都,天子脚下,作威作福!视我大乾子民如猪狗,视我大乾律法如无物!若此等行径亦能容忍,那我大乾天威何在?我煌煌天朝的颜面何存?”

  “我再问你们!我大乾万千将士,浴血边关,抛头颅,洒热血,所护何物?难道,就是为了让这些宵小之辈,在我等的脊梁上作威作福,肆意凌辱我等的父母妻女吗?”

  “若此等行径,我大乾君臣尚能容忍,那我请问诸位大人——”

  他猛地张开双臂,环视整个金銮殿,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惊愕、或羞惭、或愤懑的脸:

  “我大乾的天威何在!”

  “我大乾的脊梁何在!”

  一番话,说得是荡气回肠,掷地有声!

  武将队列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说得好!”秦元虎目圆睁,大声赞道。

  “就该这么干!他娘的!谁敢欺负俺们大乾人,就得把他往死里揍!”一个性子火爆的武将忍不住爆了粗口。

  就连一些尚有良知的文官,也是面露羞愧之色,低下了头。

  王秉德等人被驳斥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半晌,才有一位老臣颤巍巍地走出,强辩道:“纵然扶桑使臣有错在先,但……但邦交为重,两国交兵,不斩来使。陈锋此举,终究是……有失妥当,恐激化两国矛盾,引来刀兵之祸啊!”

  “刀兵之祸?”陈锋再次冷笑,“这位大人,莫非以为,我大乾如今的太平,是靠着卑躬屈膝,摇尾乞怜换来的吗?”

  “昔年,强汉之时,孝文皇帝面对匈奴挑衅亦曾隐忍退让,和亲纳贡。然换来的,却是匈奴的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直至武帝继位,毅然出兵,发出‘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宣言!才打出了大汉朝数百年的赫赫威名!”

  “我大乾,亦是如此!”

  “想当年太宗皇帝,北击匈奴,封狼居胥,靠的又是邦交吗?”

  “我大乾的江山,是我大乾的将士,一刀一枪,用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不是靠着卑躬屈膝,摇尾乞怜,从别人那里求来的!”

  “今日,区区一个扶桑小国,便敢在我大乾帝都如此猖狂!若我等一味退让,明日,是不是北元、大楚,也可以派人来我金銮殿上,作威作福?届时,诸位大人,是不是也要将自己的妻女,献上去,以求所谓的‘邦交’?”

  “你……你……你血口喷人!强词夺理!”那老臣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这番话,引得武将们纷纷点头,热血沸腾。

  那些反对的官员却只能反复说着“邦交为重”、“有失体统”之类的陈词滥调。

  陈锋看着他们那副迂腐无能的嘴脸,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厌倦。

  他不再与这些腐儒争辩,而是猛地转身,面向御座之上的皇帝,双膝跪倒,声泪俱下!

  “陛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悲怆与哽咽,“臣,有罪!臣之罪,不在于殴打外邦使臣,而在于……在于臣身为大乾子民,眼见国事维艰,百姓流离,却无能为力!”

  他抬起头,眼中已是泪光闪烁:“陛下,臣自冀州一路南下,千里官道,所见所闻,皆是人间惨剧!渡口之上,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逃难流民;官道两旁,是曝尸荒野、无人收敛的累累白骨!”

  “臣亲眼所见,有易子而食之人间惨剧!有饿殍遍野之修罗景象!此情此景,让臣……痛彻心扉啊!陛下!”

  说到此处,他已是泣不成声。

  整个朝堂,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血泪陈情,深深地震撼了。

  就连那些方才还在喋喋不休弹劾他的官员,此刻也是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陈锋哽咽片刻,抬起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将那首在冀州官道上所作的《乱世行》,当朝吟诵而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易子而食悲,血泪染黄沙。

  胡马踏中原,何日复升平?”

  这首《乱世行》,字字泣血,句句锥心!

  其悲怆之情,仿佛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秦元、秦云等一众武将,皆是虎目含泪,双拳紧握,仿佛又看到了幽州城破,百姓遭屠的惨状!

  不少文官也面露戚然,也是面露悲戚,长叹不已。

  就连柳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动容。

  “陛下!”一直沉默的吏部左侍郎陆明轩终于出列,“陈校尉所言,字字泣血!扶桑使团在京所为,臣亦有耳闻!京兆府失察渎职,难辞其咎!陈校尉虽行事过激,然其情可悯,其心可昭日月!”

  “若因惩处一腔热血、维护国格民尊之勇士,而寒了边关百万将士之心,寒了天下忠义之士之心,此乃自毁长城!臣恳请陛下,明察!”

  “臣附议!”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也站了出来,“陈校尉之勇,乃血性之勇!扶桑小国,若因此事便敢兴兵,正好灭之,以壮国威!何惧之有?”

  御座之上,皇帝萧景贞始终面无表情,但那冕旒之下,紧握着龙椅扶手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手。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帝身上。

  “陈锋。”

  “臣在。”

  “你当街殴打外邦使臣,行事鲁莽,有失官体,罚俸三月,以儆效尤。日后,当谨记教训,不可再犯。”

  “臣,领旨谢恩。”陈锋叩首。

  皇帝又将目光转向王秉德等人:“京兆府、礼部,失于管教,致使外邦使臣在我京城横行无忌,欺压百姓,罚俸半年,戴罪立功!”

  “至于扶桑使团……”皇帝的声音陡然转冷,“在京期间,所有不法行为,着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严查到底!涉案人等,一律押入天牢,听候发落!朕倒要看看,在我大乾的土地上,谁敢如此放肆!”

  陈锋心中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这位看似懦弱的皇帝,竟会做出如此硬气的决断!

  弹劾的官员们面如死灰,却不敢再有半句异议。

  陈锋虽受薄惩,却在今日,一战成名!

  其铮铮铁骨,卓越口才,以及那份悲天悯人的情怀,震惊了整个朝堂!

  当然,也让他彻底成为了主和派的眼中钉,肉中刺。

  此事了结,皇帝似乎也有些疲惫,挥了挥手:“此事,就此翻篇。众卿,可还有本奏?”

  朝臣们见状,都顺坡下驴,不再纠缠。

  接下来,便是各部官员奏报日常政务,陈锋作为一个小小的五品校尉,自然没有再发言的资格,只是静静地站在队列中,听着那些枯燥乏味的奏报。

  ……

  终于,在临近午时,这场冗长的大朝会,才宣告结束。

  群臣散去,陈锋跟在武将队列的末尾,缓缓走出金銮殿。

  一路上,不少武将都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甚至有人主动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大声称好。

  而那些文官,则大多对他侧目而视,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和鄙夷。

  刚走到殿外,秦元和秦云父子便走了过来。

  “陈锋!”秦元拍了拍他的肩膀,虎目中满是赞许,“好样的!今日,你为我大乾武人,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秦云也是一脸的钦佩:“陈兄弟,你今日在殿上的那番言辞,当真是振聋发聩!愚兄佩服!”

  陈锋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说了些实话罢了。只是,今日得罪了那么多人,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怕什么!”秦元豪气干云地说道,“有我秦家在,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你!走!今日高兴,去我府上,咱们再痛饮三百杯!”

  陈锋连忙推辞,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昨日的“家宴”了。

  就在这时,吏部侍郎陆明轩也走了过来。

  “陈校尉,留步。”

  他对着陈锋,意味深长地说道:“陈校尉今日之言,可谓是石破天惊。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校尉日后行事,还需……更加小心谨慎才是啊。”

  说罢,便转身离去。

  陈锋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喜欢手搓弓弩养娇妻,竟要我黄袍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