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顾家村像被水洗过一般，土黄色的墙皮泛着湿润的光，崖坪边的野草挂着水珠，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慕小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捧着青玄留下的锦囊，指尖反复摩挲着云锦表面的雷纹。大黄趴在她脚边打盹，尾巴偶尔扫过她的裙角，带来一阵轻痒。
顾母正蹲在灶台前烧火，火光映得她鬓角的白发格外清晰。“小雪姑娘，过来帮我看看这面发得咋样？”她扬声喊道，手里拿着根竹筷往面团里戳了戳，“我想着大通爱吃糖包，多放了些红糖。”
慕小雪起身走过去，只见陶盆里的面团发得胖乎乎的，布满细密的气孔。“伯母手艺真好，”她笑着说，“比我在昆仑墟见过的任何糕点都诱人。”
“你这姑娘，净会说好听的。”顾母被逗得眉开眼笑，往面团里撒了把面粉，“等大通回来，让他一次吃个够。”说到顾大通，她的动作顿了顿，往灶膛里添了把柴，“青玄道长说，他在冥界……真的没事？”
“嗯，”慕小雪帮着揉面团，掌心沾着面粉，“青玄是雷祖座下的弟子，不会骗我们的。大通他有圣剑护体，那些魑魅魍魉伤不了他。”话虽如此，她指尖的力道却不自觉重了些——青玄没说的是，冥界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比魑魅魍魉更难缠。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张奶奶的声音：“大通妈在家不？”老太太抱着个竹篮走进来，篮子里装着些刚摘的豆角，“我给小雪姑娘送些菜，这丫头昨天帮咱村赶野猪，得好好补补。”
“张奶奶快坐。”慕小雪连忙搬了把椅子，“昨天的事多亏您提醒大家关好门窗。”
“该谢的是你才对。”张奶奶拉着她的手不放，指腹摩挲着她腕上的白玉手镯，“这镯子真配你，比当年戴在大通奶奶手上还好看。”她忽然压低声音，“丫头，你跟奶奶说实话，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昨天我亲眼看见你在雨里飞，衣袂飘飘的，跟年画里的嫦娥似的。”
慕小雪脸颊微红，刚要解释，就被顾母打断：“张婶子净瞎想，小雪就是懂些拳脚功夫，身子轻罢了。”她给张奶奶递了碗糖水，“您快尝尝，这是小雪带来的昆仑雪蜜。”
张奶奶咂咂嘴，眼里的疑惑却没消：“不管是啥，只要对大通好就行。那孩子打小就苦，能遇到你这样的姑娘，是他的福气。”
送走张奶奶，慕小雪帮着顾母把糖包上锅蒸。热气腾腾的蒸笼里，红糖的甜香混着麦香漫开来，大黄在灶台边转来转去，尾巴摇得像朵花。顾母看着慕小雪忙碌的身影，忽然叹了口气：“要是你能真成我家媳妇，该多好。”
慕小雪的脸瞬间红透，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在地上。“伯母……”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老一辈不该多嘴。”顾母往她手里塞了块刚蒸好的糖包，“但我看你对大通是真心的，他对你也是。等他回来，我就让他爹去你家提亲，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
糖包烫得手心里发疼，甜香却直往心里钻。慕小雪咬了一小口，红糖的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淌，刚想说些什么，就见顾老太爷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脸色有些发白：“你们……你们快来看。”
两人连忙跟着进屋，只见炕桌上摆着面铜镜，镜面蒙着层灰，却清晰地映出些奇异的景象——漆黑的河流上飘着无数莲花灯，灯影里隐约能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正被一群披甲的鬼差围着。
“这是……冥界的忘川河？”慕小雪的心猛地一沉，镜中的身影虽然模糊，那柄斜背在身后的圣剑却不会错，是顾大通！
“这镜子是我年轻时从山里捡的，能照见些远地方的事。”顾老太爷的声音有些发颤，“刚才我擦镜子时，忽然就显出这些了……大通他是不是被人抓了？”
镜中的景象还在变化，只见顾大通拔出圣剑，剑光劈开黑暗，鬼差们纷纷后退。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河水里忽然伸出无数只苍白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他踉跄着往前扑，圣剑的光芒竟黯淡了几分。
“不好！”慕小雪的指尖捏得发白，“是锁魂手！是冥界专门用来对付修仙者的邪术！”
镜中的顾大通挣扎着挥剑斩断那些手，可更多的手从水里冒出来，像藤蔓似的缠上他的四肢。他的额头渗出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咬着牙不肯低头。忽然，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从莲花灯的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根锁链，锁链上缠着黑雾，显然是冲着圣剑来的。
“那是谁？”顾母看得心惊肉跳，手心全是汗。
“冥界的判官，赵无常。”慕小雪的声音有些发紧，“三百年前仙魔大战时，他就帮着魔族残害过不少仙人，没想到现在还在冥界任职。”
镜中的赵无常冷笑一声，锁链“哗啦”一声甩出，直取顾大通手中的圣剑。顾大通侧身避开，圣剑反手劈向锁链，却被锁链缠住了剑刃。黑雾顺着剑刃往上爬，他的手腕瞬间覆盖上层黑霜，显然是中了邪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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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慕小雪忍不住喊出声，镜中的顾大通像是听到了似的，忽然抬头往镜这边望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些惊讶，随即是深深的担忧。就在这分神的瞬间，赵无常的锁链猛地收紧，圣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被锁链捆了个结实，拖向黑暗深处。
铜镜“啪”地一声裂开道缝，景象瞬间消失，只剩下蒙着灰的镜面。
“大通！”顾母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他被抓走了！我们得去救他啊！”
“伯母您别慌。”慕小雪扶住她，指尖却在微微发抖，“赵无常虽然阴险，但他不敢轻易伤大通性命，他要的是圣剑，还有三百年前的旧案证据。”
“可那是冥界啊，咱们凡人怎么去？”顾老太爷急得直跺脚，拐杖在地上戳出一个个小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通儿被人欺负！”
慕小雪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屋外走：“我去。”
“你去？”顾母连忙拉住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去那阴曹地府？不行，太危险了！”
“我是昆仑墟的弟子，能打开通往冥界的通道。”慕小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大通是为了我才去冥界的，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
“可是……”
“伯母，您放心。”慕小雪从腕上褪下白玉手镯，轻轻放在顾母手里，“这手镯您先帮我收着，等我把大通带回来，再亲手戴上它。”她摸了摸大黄的头，又看了眼桌上那碗没喝完的姜汤，“您蒸的糖包，我还没吃够呢。”
顾母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攥着手镯的手微微发抖：“你一定要……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嗯。”慕小雪用力点头，转身往外走。刚到院门口，就见青玄站在老槐树下，青衣在风中轻轻飘动。
“我就知道你会去。”青玄递给她一把剑，剑身是青色的，泛着柔和的光，“这是雷祖赐的青罡剑，能斩阴邪，比你的仙力更适合冥界。”他又拿出个小小的罗盘，“这是往生罗盘，能指引你找到忘川河的方向。记住，赵无常的锁链怕阳气，你身上的昆仑仙气是他的克星。”
慕小雪接过剑和罗盘，指尖触到冰冷的剑身，心里却安定了不少。“谢谢你，青玄。”
“该谢的是你。”青玄望着远处的群山，“三百年前的旧案，牵连了太多人。顾大通手里的圣剑，藏着能洗清无数冤屈的证据。你们能把真相揭开，也是在积德。”他往她手里塞了张符纸，“这是传送符，遇到危险时捏碎它，我会去帮你。”
慕小雪把符纸小心地收好，转身面向村后的黑风崖。那里有处天然的裂隙，是人间与冥界最近的地方，昆仑墟的古籍里记载过，用仙力催动裂隙，就能打开通往冥界的门。
顾母和顾老太爷站在院门口望着她的背影，大黄也跟着呜咽了两声。慕小雪回头看了一眼，顾家的屋檐在阳光下泛着暖光，蒸笼里的甜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她深吸一口气，足尖一点，青罡剑在手中发出清越的鸣响，朝着黑风崖掠去。
黑风崖的裂隙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裂隙里黑漆漆的，隐约能听见些呜咽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慕小雪握紧青罡剑，将仙力注入剑身，剑尖顿时亮起耀眼的青光。她朝着裂隙挥剑，青光劈开黑暗，一道旋转的黑洞出现在眼前，里面传来阵阵阴冷的风。
“顾大通，等我。”她轻声说，纵身跃入黑洞。
黑洞里一片混沌，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哭喊。慕小雪闭上眼睛，默念着往生罗盘的口诀，罗盘的指针缓缓转动，指向一个漆黑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脚下忽然踩到坚硬的地面，睁眼一看，已经站在条漆黑的河边。
河水泛着诡异的绿光，水面上飘着无数莲花灯，灯芯是幽蓝色的，映得岸边的彼岸花像燃着的火焰。不远处，一群鬼差正押着个熟悉的身影往前走，正是顾大通！
他的手脚都被锁链捆着，黑袍上沾着些血迹，圣剑被赵无常拎在手里，剑刃上的光泽黯淡了不少。可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头也抬得高高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屈服。
“顾大通！”慕小雪忍不住喊出声，青罡剑的光芒瞬间亮起，鬼差们纷纷转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顾大通猛地抬头，看到她时愣住了，随即眼里涌起焦急：“你怎么来了？快走！”
赵无常冷笑一声，手里的锁链“哗啦”作响：“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既然来了，就一起留下吧，正好做对亡命鸳鸯。”他挥手示意鬼差，“把这女的也抓起来！”
鬼差们狞笑着扑上来，慕小雪却不慌不忙地挥剑，青罡剑的青光所过之处，鬼差们纷纷惨叫着化为黑烟。她几步冲到顾大通面前，剑刃划过锁链，“当啷”一声，锁链竟断成了两截。
“你……”赵无常惊讶地瞪大了眼，“你的剑怎么能斩断锁魂链？”
“因为邪不压正。”慕小雪扶起顾大通，见他手腕上的黑霜已经蔓延到小臂，心疼得不行，连忙从袖中取出颗丹药，塞进他嘴里，“这是昆仑墟的清毒丹，能解邪毒。”
丹药入口即化，顾大通手腕上的黑霜渐渐褪去，他握住慕小雪的手，声音有些沙哑：“谁让你来的？这里太危险了。”
“我不来，难道看着你被人欺负？”慕小雪瞪了他一眼，眼里却闪着泪光，“你答应过要娶我的，可不能食言。”
顾大通看着她，忽然笑了，刚才的狼狈仿佛一扫而空。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踏实得让人安心。“好，不食言。”
赵无常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气得脸色铁青：“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更多的鬼差从黑暗里涌出来，手里拿着刀叉剑戟，黑压压的一片，像潮水似的往前涌。慕小雪将顾大通护在身后，青罡剑的光芒越来越亮：“别怕，有我。”
顾大通却轻轻把她拉到身边，从地上捡起圣剑，剑光重新亮起，比之前更加耀眼：“应该是有我们。”
两柄剑在黑暗中交相辉映，青光与白光劈开无边的黑暗。忘川河上的莲花灯忽明忽暗，映着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像两株在绝境中绽放的花，带着不容侵犯的倔强与温柔。
远处的黑暗里，似乎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但此刻的顾大通与慕小雪，眼里只有彼此，和手中的剑。只要两人在一起，就算是冥界的刀山火海，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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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雪起身走过去，只见陶盆里的面团发得胖乎乎的，布满细密的气孔。“伯母手艺真好，”她笑着说，“比我在昆仑墟见过的任何糕点都诱人。”
“你这姑娘，净会说好听的。”顾母被逗得眉开眼笑，往面团里撒了把面粉，“等大通回来，让他一次吃个够。”说到顾大通，她的动作顿了顿，往灶膛里添了把柴，“青玄道长说，他在冥界……真的没事？”
“嗯，”慕小雪帮着揉面团，掌心沾着面粉，“青玄是雷祖座下的弟子，不会骗我们的。大通他有圣剑护体，那些魑魅魍魉伤不了他。”话虽如此，她指尖的力道却不自觉重了些——青玄没说的是，冥界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比魑魅魍魉更难缠。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张奶奶的声音：“大通妈在家不？”老太太抱着个竹篮走进来，篮子里装着些刚摘的豆角，“我给小雪姑娘送些菜，这丫头昨天帮咱村赶野猪，得好好补补。”
“张奶奶快坐。”慕小雪连忙搬了把椅子，“昨天的事多亏您提醒大家关好门窗。”
“该谢的是你才对。”张奶奶拉着她的手不放，指腹摩挲着她腕上的白玉手镯，“这镯子真配你，比当年戴在大通奶奶手上还好看。”她忽然压低声音，“丫头，你跟奶奶说实话，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昨天我亲眼看见你在雨里飞，衣袂飘飘的，跟年画里的嫦娥似的。”
慕小雪脸颊微红，刚要解释，就被顾母打断：“张婶子净瞎想，小雪就是懂些拳脚功夫，身子轻罢了。”她给张奶奶递了碗糖水，“您快尝尝，这是小雪带来的昆仑雪蜜。”
张奶奶咂咂嘴，眼里的疑惑却没消：“不管是啥，只要对大通好就行。那孩子打小就苦，能遇到你这样的姑娘，是他的福气。”
送走张奶奶，慕小雪帮着顾母把糖包上锅蒸。热气腾腾的蒸笼里，红糖的甜香混着麦香漫开来，大黄在灶台边转来转去，尾巴摇得像朵花。顾母看着慕小雪忙碌的身影，忽然叹了口气：“要是你能真成我家媳妇，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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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冥界的忘川河？”慕小雪的心猛地一沉，镜中的身影虽然模糊，那柄斜背在身后的圣剑却不会错，是顾大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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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顾母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他被抓走了！我们得去救他啊！”
“伯母您别慌。”慕小雪扶住她，指尖却在微微发抖，“赵无常虽然阴险，但他不敢轻易伤大通性命，他要的是圣剑，还有三百年前的旧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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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伯母，您放心。”慕小雪从腕上褪下白玉手镯，轻轻放在顾母手里，“这手镯您先帮我收着，等我把大通带回来，再亲手戴上它。”她摸了摸大黄的头，又看了眼桌上那碗没喝完的姜汤，“您蒸的糖包，我还没吃够呢。”
顾母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攥着手镯的手微微发抖：“你一定要……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嗯。”慕小雪用力点头，转身往外走。刚到院门口，就见青玄站在老槐树下，青衣在风中轻轻飘动。
“我就知道你会去。”青玄递给她一把剑，剑身是青色的，泛着柔和的光，“这是雷祖赐的青罡剑，能斩阴邪，比你的仙力更适合冥界。”他又拿出个小小的罗盘，“这是往生罗盘，能指引你找到忘川河的方向。记住，赵无常的锁链怕阳气，你身上的昆仑仙气是他的克星。”
慕小雪接过剑和罗盘，指尖触到冰冷的剑身，心里却安定了不少。“谢谢你，青玄。”
“该谢的是你。”青玄望着远处的群山，“三百年前的旧案，牵连了太多人。顾大通手里的圣剑，藏着能洗清无数冤屈的证据。你们能把真相揭开，也是在积德。”他往她手里塞了张符纸，“这是传送符，遇到危险时捏碎它，我会去帮你。”
慕小雪把符纸小心地收好，转身面向村后的黑风崖。那里有处天然的裂隙，是人间与冥界最近的地方，昆仑墟的古籍里记载过，用仙力催动裂隙，就能打开通往冥界的门。
顾母和顾老太爷站在院门口望着她的背影，大黄也跟着呜咽了两声。慕小雪回头看了一眼，顾家的屋檐在阳光下泛着暖光，蒸笼里的甜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她深吸一口气，足尖一点，青罡剑在手中发出清越的鸣响，朝着黑风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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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通，等我。”她轻声说，纵身跃入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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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脚都被锁链捆着，黑袍上沾着些血迹，圣剑被赵无常拎在手里，剑刃上的光泽黯淡了不少。可他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头也抬得高高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屈服。
“顾大通！”慕小雪忍不住喊出声，青罡剑的光芒瞬间亮起，鬼差们纷纷转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顾大通猛地抬头，看到她时愣住了，随即眼里涌起焦急：“你怎么来了？快走！”
赵无常冷笑一声，手里的锁链“哗啦”作响：“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既然来了，就一起留下吧，正好做对亡命鸳鸯。”他挥手示意鬼差，“把这女的也抓起来！”
鬼差们狞笑着扑上来，慕小雪却不慌不忙地挥剑，青罡剑的青光所过之处，鬼差们纷纷惨叫着化为黑烟。她几步冲到顾大通面前，剑刃划过锁链，“当啷”一声，锁链竟断成了两截。
“你……”赵无常惊讶地瞪大了眼，“你的剑怎么能斩断锁魂链？”
“因为邪不压正。”慕小雪扶起顾大通，见他手腕上的黑霜已经蔓延到小臂，心疼得不行，连忙从袖中取出颗丹药，塞进他嘴里，“这是昆仑墟的清毒丹，能解邪毒。”
丹药入口即化，顾大通手腕上的黑霜渐渐褪去，他握住慕小雪的手，声音有些沙哑：“谁让你来的？这里太危险了。”
“我不来，难道看着你被人欺负？”慕小雪瞪了他一眼，眼里却闪着泪光，“你答应过要娶我的，可不能食言。”
顾大通看着她，忽然笑了，刚才的狼狈仿佛一扫而空。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踏实得让人安心。“好，不食言。”
赵无常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气得脸色铁青：“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更多的鬼差从黑暗里涌出来，手里拿着刀叉剑戟，黑压压的一片，像潮水似的往前涌。慕小雪将顾大通护在身后，青罡剑的光芒越来越亮：“别怕，有我。”
顾大通却轻轻把她拉到身边，从地上捡起圣剑，剑光重新亮起，比之前更加耀眼：“应该是有我们。”
两柄剑在黑暗中交相辉映，青光与白光劈开无边的黑暗。忘川河上的莲花灯忽明忽暗，映着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像两株在绝境中绽放的花，带着不容侵犯的倔强与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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