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瓦漏格子稀-《水不暖月》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饭菜上,给每一道菜都镀上了一层金边,让原本普通的家常菜也显得格外诱人,散发着家的味道。

  养生的窍门往往就在这些细节里,如果吃饭时气氛太压抑,就容易气滞不畅,脾胃运化受阻,不利于消化,对健康也不好。

  吃饭时养成轻松愉快的习惯,就是一种简单的养生之道,能让身体的气血顺畅运行,精神也能保持愉悦,这便是“食不言,寝不语”之外的另一种生活智慧。

  就这样,一顿家常便饭,算不上丰盛,只有一饭一汤几个小菜——玉米糊糊粘稠香甜,炒青菜清爽可口,红烧肉肥而不腻,炒猪肝鲜嫩入味,凉拌猪耳脆爽劲道,却有了这些话语作陪,吃饭的氛围就好了起来。

  虽然每个人都感觉有一双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但影响不了大家进食的心情。

  孩子们渐渐停止了哭泣,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小嘴巴塞得鼓鼓的,像一只只小松鼠。

  黎杏花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角的细纹里都盛满了暖意。

  邱癫子则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屋内的气场变化——那些原本紊乱的气流,在轻松的氛围中渐渐变得平和,在心里盘算着下午的计划:先去屋顶查看具体的损坏情况,然后列出需要更换的材料清单,再去找几个靠谱的工匠,争取在三天内把屋顶修好。

  忧乐沟的人很长寿,可不仅仅因为食材天然,那些山野里的野菜——荠菜、马齿苋、蒲公英,富含维生素; 自家种的粮食——玉米、小麦、高粱,绿色无污染。

  能令人放松心情的地方俗语也有功劳,它们如同润滑剂,让生活更加顺畅和谐,让人们在艰难的生活中也能找到乐趣,保持乐观的心态。

  就像黎杏花,虽然生活不易,却总能在琐碎中找到快乐,这或许就是长寿的秘诀之一吧。

  吃完饭,黎杏花收拾着碗筷,碗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像是在演奏一首轻快的乐曲,与窗外的鸟鸣声相互呼应。

  她动作麻利,先将剩菜倒进一个大瓷碗里,盖上盖子放进橱柜,然后将碗筷拿到灶台边,用热水仔细清洗,泡沫在水中翻滚,带着洗洁精的清香。

  孩子们则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发出阵阵欢笑声,像一群快乐的小鸟,给这略显阴森的院子增添了几分生气。

  他们一会儿追逐蝴蝶,一会儿玩捉迷藏,小小的身影在院子里穿梭。

  邱癫子坐在门槛上,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他身上,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虽然棘手,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金钱,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解决。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尘土在阳光下飞舞,像是金色的小精灵。

  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如同即将上战场的战士,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他迈开脚步,朝着院子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有力,仿佛在丈量着希望与未来的距离。

  “好啦,你们几个小鬼头,大人说话,别随便插嘴;邱癫子,咱们说点正经的。”

  黎杏花拍了拍身边小石头的脑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传到孩子头皮上,那触感带着长年劳作的粗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小家伙正张着嘴想插话,舌尖还顶在上颚,被她这么一拍,乖乖地闭上了嘴,只是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还在两人之间打转,睫毛上沾着的泪珠像晨露挂在草叶上,晶莹剔透。

  灶台上的铁锅还冒着余温,蒸腾出的水汽在窗玻璃上凝成细密的水珠,顺着木框蜿蜒流下,画出弯弯曲曲的水痕,像谁用手指在上面无意识地涂鸦。

  “问你为啥‘瓦漏格子稀,不出好东西’,你就故意打岔,成心不跟我说。”

  黎杏花的目光掠过锅沿,那里沾着一圈淡褐色的米汤痕迹,是今早熬粥时溅出的。

  “那我问你另一个问题,你说我们这三座房子都有问题,以你的本事,有没有办法补救?而且,这房子里的奇异气息,是不是能通过风水之法驱散。”

  她强忍着无奈,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尾音微微发颤,像是怕听到否定的答案,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围裙的系带。

  “既成事实很难改变,除非全部拆了重建。”

  邱癫子摇了摇头,脖颈转动时,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扫过墙角堆放的农具——锄头的木柄被磨得发亮,包浆温润如玉,那是无数次手掌摩挲的痕迹;镰刀上还沾着去年收割的麦茬,黄褐色的碎屑嵌在刀刃的缝隙里,像凝固的时光。

  “以我的能力,也只能把这些房子上的瓦重新翻盖一遍。没办法把瓦格子加密,但可以再添四分之一的瓦,把竖项上的瓦铺得更密些。”

  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又收拢,指尖在空气中划出瓦片交叠的弧度,指甲缝里还沾着今早摘杏叶时染上的青绿色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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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就像这样,每片瓦的边缘要压住下面那片的三分之一,不能多也不能少。

  多了则重,会压垮椽子;少了则漏,挡不住风雨。

  再通过微微调整屋脊和瓦格子的指向,来改变每片瓦的斜度,从而改变水纹线——那些雨水流过瓦面的轨迹,就像河水流过河床,轨迹顺了,气场也就顺了。

  还能把每座房子的向山朝向再调回三三见久个度数。”

  “这九度可太关键了,有了这九度,向山的朝向就能校正回去三十六丈左右。”

  邱癫子加重了语气,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喉间泛着玉米糊糊的甜香。

  他眼神中透着凝重,像是在掂量这九度背后的分量,“你知道吗,当年陈家祖上建祠堂时,就因为向山差了三度,特意停工三个月,请来七位风水先生轮番测算,直到找到精准的角度才继续动工。

  祠堂建成后,陈家子孙科举不断,生意兴隆,这便是向山正位的玄妙。

  但这过程中,如果唤醒一些沉睡在房子里的古老存在——那些依附在梁柱、砖瓦上的地灵之气,它们可能是几百年前建房时就存在的能量体,是这片土地记忆的化身,我自然会排解,绝不会让它们伤及你们。”

  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一个艰难的决定,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在立军令状。

  “你是不是糊涂了?你之前也没跟我提过向山角度的事儿啊?”

  黎杏花皱起眉头,眉心挤出一道深深的竖纹,像被钝器刻过的痕迹。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尖用力到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那里还留着昨天纳鞋底时被针扎出的小红点。

  “而且,这向山角度的改变,会不会引发什么可怕的后果,比如惊动山神之类的?”

  她从小听着山里的传说长大,奶奶曾说过,山有山神,水有水神,惊动了神灵,会降下灾祸——轻则牛羊生病,重则山洪暴发。

  这些故事像种子一样埋在她心里,对这些有着天然的敬畏,说话时声音都带着颤音。

  “哎呀,这事儿更不好解释了,太难说清楚。”

  邱癫子叹了口气,胸腔起伏时,粗布褂子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贴身的旧汗衫,上面打了两个对称的补丁,是用靛蓝色的线缝的,针脚细密,看得出是女人的手艺。

  他显得有些无奈,像是面对一个复杂的数学题,找不到合适的解法。

  “你要是不上房顶看看,亲手摸一摸那些瓦片的排列——有的瓦已经松动,边缘都磨圆了,像被岁月啃过的骨头;感受一下气流的走向——风从东边来的时候,会从第三排瓦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一股土腥味,混杂着远处麦田的气息,我说再多你也理解不了。

  我还不如先回答‘瓦漏格子稀,不出好东西’这个问题呢!

  因为这问题一旦解开,说不定能找到房子奇异的根源。”

  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眼角的细纹挤在一起,像揉皱的纸,又像山间的沟壑。

  “邱癫子,你还真颠三倒四了。”

  黎杏花嗔怪道,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点笑意,像是冰雪初融。

  她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觉得这人说话绕来绕去,像山里的小溪,弯弯曲曲总不到头。

  “可我总觉得你知道些什么,你就别瞒着我了,快告诉我吧。”

  她急切地说道,身体微微前倾,板凳腿在泥地上摩擦出“沙沙”声,像春蚕在啃桑叶。

  眼神中满是期待,像是在等待一个重要的答案,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什么。

  “这叫此一题比彼一题容易,舍难取易嘛。”

  邱癫子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眼角的皱纹像水波一样散开。

  他伸手端起桌上的粗瓷碗,碗里的玉米糊糊已经凉了,表面结了一层透明的薄膜,像凝固的月光。

  “跟你简单说,瓦房的瓦面,就相当于一座房子风水上的水面,瓦与瓦之间交叠形成的起伏纹路,就是一家人住房的水纹。”

  他指着窗外远处的河面,阳光洒在水面上,像铺了一层碎金子,河风吹过,波纹一圈圈扩散开去,把金色的光斑揉成碎片。

  “你看河里的水纹,波浪小的时候,船就稳;波浪大的时候,船就晃。

  这瓦的水纹也一样,它能挡住的,就是这一家人要经历的风波。

  瓦盖得越密,水纹是不是就越小?

  被挡住的波折是不是就更多,这一家人受到的波动也就越小,反之亦然!”

  他顿了顿,用筷子轻轻挑起碗里的薄膜,那薄膜韧性很好,拉成半透明的丝。

  “但你可曾想过,这水纹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一些神秘的符号,这些符号与天上的星辰相应,就像北斗七星指引方向一样,会影响一家人的命运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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