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花枝银牌-《冷戾权臣撑腰,嫡女重生虐哭全家》

  “我看在眼里,不想让百姓受苦,不想让冤案四起,更是希望世家大族能够将侵吞百姓的土地和人命通通吐出来。”

  “可是我做不到。”

  贺章转回身,看向荣仪贞。

  他眉宇之间的愁绪,与当初荣仪贞在柴扉书院看见的那个略有些腼腆,又嫉恶如仇的少年书生,简直判若两人。

  “仪贞,不知你是否能明白这种无力感,纵使我有意豁出自己的性命,也只能死得悄无声息,什么都不会改变。”

  “这些年,我读的圣贤书,我考的状元郎,在这世道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微尘。”

  “有时,我甚至很羡慕你。”

  “为什么你能这般轻松的与人虚与委蛇,而我看见这些人,只觉得恶心,甚至不想同他们多说一句话。”

  “我明白。”荣仪贞心底同样跟着涌起一抹悲哀。

  她郑重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块精致的花枝银牌。

  银牌捏在手中,荣仪贞问:“或许,兄长需要的是一个全新的官场?”

  贺章不语,只是看着她。

  荣仪贞试探道:“也许,兄长不需要勉强。”

  “这天地之间,也未必只有一个大云。若你愿意,兴许有另一方天地能供你实现心中抱负。”

  贺章看着她的目光由哀愁转为惊讶。

  荣仪贞抓过贺章的手,将手中的花枝银牌塞给了他。

  “你若愿意,等会儿便在众人面前与我翻脸,随后我会安排你消失在大云朝,将贺家一家同你一起,送去某个地方。”

  “在那里,兄长的才华能得以施展,会有百姓因兄长的存在而过得幸福安乐。”

  贺章无声低头,手中的花枝银牌在月光下闪烁着金属光芒。

  那牌子上,什么字都没写,只有一株开得繁盛的桂花。

  贺章浅笑:“你与叶大人,倒真是有默契的同路人。”

  荣仪贞疑惑。

  就见贺章从袖中掏出一块和荣仪贞一样的花枝银牌。

  那是隆化山以北招揽能臣贤士的信物。

  叶濯做了能统领隆化山以北势力的金牌给了荣仪贞后,又同样做了些银牌,以作为京中之人,投奔隆化山的信物。

  而这些银牌,荣仪贞与叶濯各执一半。

  贺章道:“今日叶大人把这银牌给我的时候,连说的话都和你说的差不多。”

  “你们俩,怎么都这么喜欢让人全家在一夜之间消失?”

  荣仪贞一怔,恍然想起了那消失的礼部尚书一家。

  她有种预感,那些明面上被奸佞叶濯害死了的人……

  什么被杀全家的工部侍郎。

  不服他管,在朝上撞柱后被暗杀的都察院官员。

  消失的礼部尚书一家。

  甚至还有好几位将军和武林人士。

  这些人真的都被叶濯杀了?

  还是,像薛一白一样,被暗中救走,转移去了隆化山北边?

  荣仪贞愣神,贺章却在担心:

  “仪贞,此事事关重大,你就这样将银牌给我,万一叶濯不满……”

  “他凭什么不满?”荣仪贞回过神便答道。

  贺章一顿。

  就听荣仪贞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如今是夫妻,他的东西是我的,我的东西亦是他的。”

  担心贺章不信,荣仪贞又说:

  “就像我的粮庄和成衣铺子,你以为那只是小姑娘家玩闹开的几间店铺?”

  “实则我利用开店借口,打通了一条自己的粮道。收粮,贩粮,运粮,尽在我手掌握。”

  “衣衫也是同样。”

  “这些东西,是我做的,却也可以算是叶濯的,我们之间不分彼此。”

  贺章是个聪明人,荣仪贞说到这里,他已经能明白这粮食和衣服到底是用在何处了。

  军粮……

  军装……

  对于养军队的人来说,能将后勤补给尽数握在手中的人,重要程度可抵得上一个运筹帷幄的统帅。

  两枚花枝银牌被贺章握在手中。

  这是荣仪贞和叶濯的双重看重。

  贺章定了定心神,重重点头:“既然如此,明日,我便从京城消失。”

  ……

  同一时间。

  正院内,荣仪泠端来醒酒汤,红着脸颊,小心翼翼递给叶濯。

  “二姐夫,我二姐让我来送汤给你,她叫你少喝些酒。”

  说着,还朝远处扬了扬头。

  顺着荣仪泠的目光,众人刚好看见荣仪贞站在远处廊下,兴许是在害羞,只留给大家一个背影。

  但是看着穿戴与身形,就是荣仪贞无疑。

  荣仪泠怯生生道:“二姐还说,让你喝完醒酒汤,就去找她,她有事和你说。”

  叶濯笑了笑:“多谢四妹妹了。”

  桌上的人和叶濯喝过几盏酒,此时已经不那么害怕他了。

  看着叶濯匆忙喝了汤,又脚步飞快去找荣仪贞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一丝揶揄的笑容。

  眼看着自家女儿能拿捏住当今权臣,荣淮脸上有光,笑着招呼众人道:

  “他们新婚夫妻,自然是浓情蜜意,如胶似漆,诸位见笑了。”

  几人自然是连连摆手说“不敢”。

  再说叶濯。

  他喝醉了酒,晃晃悠悠朝着荣仪贞走去,却见人始终不肯将正脸给他。

  叶濯每走几步,前面的荣仪贞便也往前走几步,始终将一个背影留给他。

  “荣小团子,是你吗?”叶濯问了一声。

  他因醉酒而眼前模糊了一下,待再抬起头时,前面的荣仪贞已经不见了。

  不远处的房间内,倒是有盏灯在亮着。

  “湉湉?”叶濯看着那房间的门,问道:“你在里面吗?”

  ……

  秦春华的心紧张到几乎要跳出来。

  哪怕已经提前做足了准备,当她穿着和荣仪贞一样的衣裳,背对着叶濯时,还是害怕到发抖。

  不过还好,叶濯并没有认出她。

  就是在她进门的瞬间,右耳一痛,不知是被什么蚊虫咬到了,手指一触,还流了些血。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

  秦春华脱去外裳,只着一件小衣坐在床边。

  荣仪泠已经将能让人迷失心智的欢毒,下在了给叶濯的醒酒汤里。

  她又扮做荣仪贞的模样。

  只要再等一会儿,叶濯进入屋内,必会忍不住……

  等一切尘埃落定时,荣仪泠便会带着所有人过来,将叶濯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到那时,叶濯必然不得不娶她。

  只要有机会入了叶府,未来时日长着呢。

  她就不信,荣仪贞能一直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