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苏联秘闻-《我就拍个照,怎么重生了》

  4月15号,到达终点—莫斯科雅罗斯拉夫尔火车站。

  火车站看上去像个城堡,塔楼很有特色,给人奢华又严谨的感觉。

  它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起点,在站台上有一座里程碑,上面标注着:0公里和9288公里,这是从莫斯科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的距离。

  去乌克兰要到基辅火车站乘车,钟志远去找共青团地铁站。

  在北京办签证的时候,和苏联的工作人员学了些简单的单词,这会派上了用场,虽然被问话的苏联大婶很是费了些力气才明白他的意思。

  共青团地铁站就在“三站广场”之下,三站是指列宁格勒火车站、雅罗斯拉夫利火车站和喀山火车站,这三个火车站共处一个广场。

  有无数的人夸赞过莫斯科的地铁,称它是“地下宫殿”、“负50米深的博物馆”。有四十多个地铁站后来被列入俄罗斯文化遗产,共青团地铁站就是最有名的一个。

  共青团地铁站的入口,看上去是一座高大建筑,门口六根大理石柱子,感觉到了工人文化宫。钟志远非常期待地走了进去。

  乘扶梯就给他极大的震撼,45度斜角,没有分段过度,直通到底,有恐高症的人,头容易晕的人绝对不敢乘这扶梯。

  扶梯乘了近两分钟,再走段台阶就到站台。

  站台像条深远的穹顶走廊,两边都是奢华的大理石廊柱,穹顶上悬挂着一盏盏典雅造型的水晶吊灯,镶嵌着一幅幅彩色玻璃和石头拼成的巨型浮雕,仰头望去,都是些人物画像,钟志远只认得两幅是斯大林的像,这些画像像他小时候看到的苏联画,感觉回到了苏维埃年代,他忘了,他穿越了,现在就是苏维埃年代。

  钟志远从未见过这么奢华的地铁站,不禁暗赞,真的像个华丽的宫殿。

  周围是蓝眼睛、灰眼睛的人,讲着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在人海里,他是孤岛,第一次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深感懂一门语言是多么重要。

  他拖着箱子,背个包站在那。

  一个黄发小伙子正在看书,抬头看到他,屁股挪挪给他让了点位置,又低头看书了。

  钟志远朝他笑笑,挨着坐下了。虽然人家根本没看到他的笑。

  他发现,地铁里看书的苏联人不少,这让他想到了北京的地铁。

  北京的地铁里,人们不看书,但看报。

  钟志远第一次到北京,那是1993年左右,坐北京的地铁,看到人人手拿一份报纸,自己两手空空,感觉汗颜,好像自己是不学无术的人,连报纸都不爱看。后来也学着进地铁就带份报纸,甭管是当日的还是过期的,不看也装个样子,现在想来,还不觉莞尔。

  到了基辅地铁站,又是一次震撼。

  基辅站穹顶上镶嵌着18幅马赛克拼图,钟志远一块块看去,发现这些拼图展现的是人民的生活场景,从身着民族服饰耕作、纺织,到换上工装,在轧钢厂劳作。

  站台的最东侧,是一幅巨幅的壁画,看上去是两帮人在欢庆节日,俄文他不懂,只看懂“300”。在大厅的尽头还有一幅微笑着的列宁肖像画,左右两帮人,列宁头像在中间上方。

  钟志远揣摩半天,明白了,基辅在乌克兰,这个地铁站描绘是俄罗斯和乌克兰的友谊。

  基辅火车站就在地铁站上面,浅棕色的火车站,看起来陈旧而庄重,很俄罗斯风格。

  基辅站前还没有欧洲广场,电线杆子不少,天空纷乱。

  钟志远买好去基辅的火车票,就近住进了乌克兰酒店。

  这是苏联的国宾馆,198米的斯大林风格高楼,建成时是当时世界第一高楼,有一千多个房间,是欧洲最大酒店。二楼有喷泉,在酒店大楼里有邮局、电报,银行、商店,还有剧院,到处可见名家画作,处处显出“豪华”两字。

  乌克兰酒店就是后来的丽笙皇家饭店,在莫斯科河畔,不远处是新阿尔巴特桥。

  钟志远给保罗的同事约翰打了个电话。

  约翰依约来酒店,他没想到,一个中国的小伙子竟然住得起苏联的国宾馆。

  这个短发精干的美国记者,偷偷地打量钟志远,充满好奇。

  钟志远请他在酒店和他一起吃饭。

  他们在靠窗的地方用餐,可以看到莫斯科河,新阿尔巴特桥上车来人往,天空中阴云密布。

  约翰好久没吃上俄罗斯大餐,高兴之下,打开了话匣子。

  “去乌克兰?那地方对莫斯科可不那么友好。”约翰说,他嚼着安格斯牛小排,“ke,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说莫斯科的好话。你知道吗?”他停下来,喝了口维克托-德拉维尼起泡葡萄酒,“二战时,乌克兰是打开国门迎接德军的,称他们为‘解放者’。”

  钟志远好惊诧,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教科书上可没说过,好奇地问约翰:“为什么?”

  “你知道乌克兰大饥荒吗?”约翰问。

  “不知道。”钟志远干脆地说。

  事实上,他在网上看到过相关帖子。

  约翰看看钟志远,对他不知道点头认同,因为面前的中国人还是个小伙子。

  约翰向钟志远娓娓讲述乌克兰大饥荒,和钟志远从网上了解的信息差不多。

  乌克兰是苏联的“粮仓”,斯大林为集中农村资源去推进工业生产,实行了农村集体化改革,要求所有农民的农具、牲畜、种子都收为国有,布尔斯维克的干部全部下沉到农村一线,督促农民家里不私藏一颗粮食,每一个村庄都被干部和执法者带队的搜粮队翻了个底朝天,甚至院子里的空地都被挖地三尺。此举引起乌克兰人强烈抵制,农民失去了种粮的积极性,粮食减产严重,而地方瞒报,大肆庆祝粮食大丰收。

  1932年,苏联向乌克兰征收770万吨粮食,这征收额受瞒报的影响,本来订得就虚高,又遇上1933年大旱,乌克兰农民早就揭不开锅,连基本的生存都无法维持,曾经繁荣的乌克兰就出现赤地千里的情景。乌克兰农民把家里养的猫狗等宠物吃掉,野菜树叶也吃光了,人相食的惨剧就上演了。

  “据说,死了400多万乌克兰人,这是绝密,连许多乌克兰人都不知道。”约翰四周警觉地看了下,神秘地小声说,“美国政府成立了一个调查委员会,正在进行调查。”

  钟志远知道,约翰没说谎,美国政府不惜砸400万美金来调查此事,无非想搞垮苏联,给苏联按上对乌克兰“种族灭绝”的帽子,分裂苏联。

  它自己对印地安人种族灭绝的历史却讳莫如深。

  约翰不知道的是,许多乌克兰农民死得非常惨。

  比之曹操说的“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还惨绝人寰。

  据说,曾经的搜粮队摇身一变,成了搜尸队,每处理一具尸体,个人得到二百克面包。为这,他们将很多没有咽气的饥民也扔进坑里,这些人流着眼泪用微弱的气息哀求他们救救自己,可是得到是冰冷的回答“今天就上路吧,要不然明天我们还得再来”,随后就是披头盖脸的土,生生被活埋。

  “从基辅地铁站的画上看,两个民族很友好嘛。”钟志远故作不懂地说。

  “那是政治!”约翰微笑着,像个大明白地看了下钟志远说,“苏联很有意思,西欧童话开头总是说‘很久很久以前’,而苏联童话总是以‘不久的将来’开场。据说有一个乌克兰的农妇不明白为什么墙上贴了那么多斯大林的像,有人告诉她:‘因为他赶走了纳粹德国。’农妇问:‘那他能把俄罗斯人赶跑吗?’哈哈~”约翰本想痛快地笑出来,突然嘎地打住了,再次警觉地四处张望了下,还弯下身在桌底下瞄了眼。

  “约翰先生,怎么了?”钟志远疑问道。

  约翰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间,轻“嘘”了声,以钟志远只能刚刚听到的声音说:“克格勃!”

  他顾了痛快,一下说了许多,反应过来后,想到克格勃,有些后怕。

  看到约翰的表现,钟志远很感慨。

  全网都在讲克格勃如何神奇,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看约翰的行为,恐怕是真的。

  约翰说的不知是不是笑话,反正网上苏联的笑话挺多的,都蛮有意思。

  像“‘公民同志,你经常读报纸吗?’‘当然,要不我怎么知道我们过着幸福的生活?’”这样的笑话,似曾相识。

  约翰是个挺有趣的人,跟钟志远讲了许多苏联秘闻和笑话,热心地帮钟志远翻译。

  钟志远将阿琳娜在学校登记的地址给约翰,请他翻译成俄文。

  “oK,普里皮亚季市第四区第二街15号305室。”

  约翰写好,递给钟志远,钟志远看了下,叠好收起来,想了想,又请约翰帮他写寻人启事。之前打电话是忙音,写的信也都被退了回来,他预计会扑个空。

  “亲爱的阿琳娜·卡捷琳娜,我是你的阿寥沙……”钟志远用英语口述,约翰写。

  听到这句话,约翰笑了,调侃地问:“boo?lover?or girlfriend?”

  钟志远很难说清他和阿琳娜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只好勉强笑了笑。

  约翰给了个了然的眼神,说声“oK”继续写。

  “如果你看到了,请来xxx酒店找我,我25号就要走了。如果有人认识阿琳娜·卡捷琳娜,请帮我转告,上帝会保佑您的。”

  说到这里,约翰急切地打断了他,向钟志远直摇手:“No,no,no!”

  他说苏联不许提上帝,报纸不会给你登,克格勃会请你去。

  钟志远只想到俄罗斯奉行东正教,一时忘了现在是苏联。

  不过,他想到《国际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他就明白了。

  “那就写,‘本人重金酬谢’。”钟志远笑说,这话俗归俗,估计实用。

  约翰写好,钟志远认认真真地逐句逐字地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