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袁可立:怎么好像错的是我一样?-《穿越大明:手持AK教崇祯做皇帝》

  孙承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叹了一口气,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尤其在袁可立和毕自严脸上停留片刻。

  “晋商通虏,资敌巨万,证据确凿,朱将军以霹雳手段查抄,追回巨款,此乃大功!功不可没!

  至于程序……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

  陛下乾纲独断,自有圣裁。我等臣子,当思如何善用此款,解民倒悬,强军御侮,而非纠缠细枝末节!”

  他顿了顿,看向毕自严:

  “毕阁老,你即刻会同户部,详细核算查抄所得,列出明细。

  首要保障九边欠饷、京营粮饷,其次用于河南、陕西等重灾省份赈济,再有结余,可酌情补充太仓,或用于购置军械火器。

  务必精打细算,使每一两银子都用到刀刃上!拟好条陈,速速报来!”

  “是,元辅!”毕自严精神一振,连忙躬身应命。

  孙承宗又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李邦华:

  “李阁老,兵部需密切关注各地军情,尤其是陕西流寇动向!这笔饷银下去,务必严令各镇总兵切实整顿军备,不得再有克扣拖延、畏敌怯战之事!九边防御虽暂缓建虏之患,然流寇方炽,更需精兵弹压!”

  “遵命!”李邦华沉声应道。

  翌日清晨,薄雾未散,孙承宗已穿戴整齐。

  他没急着入宫,而是先叫来了心腹长随。

  “拿着我的帖子,去张家湾南山营,面见靖虏将军朱启明。就说陛下在西暖阁有要事相询,关乎晋商赃款、徐汤二案后续及朝野风声,请将军务必拨冗,即刻入宫。老夫在乾清宫西暖阁恭候。”

  他特意点明“陛下”和“西暖阁”,希望借皇权场合约束那位“殿下”的行止。

  长随领命,疾步而去。

  孙承宗这才整了整衣冠,乘轿入宫。

  心中反复推敲着说辞,既要维护朱启明的权威,又得婉转提醒他稍稍收敛——比如那与皇帝并坐的惊人之举。

  袁可立那头倔驴的怒火,硬压不是办法。

  然而,孙承宗刚在西暖阁外站定,昨日传旨的小太监就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兴奋:

  “阁老!朱督师到了!不过……督师说,既是商议国事,请几位阁老一同到西暖阁叙话。袁阁老、毕阁老他们已经接到通知了!”

  孙承宗心头一跳,随即又莫名地安定了几分。

  这位“殿下”,果然不走寻常路。

  他这是要……

  在御前“会诊”内阁?

  也好,总比直接闯内阁值房强。

  ……

  乾清宫西暖阁。

  檀香袅袅,气氛却有些微妙。

  袁可立、毕自严、李邦华、范景文四位阁臣被引了进来,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疑惑和凝重。

  孙承宗站在御案旁,心里直打鼓。

  朱启明并未落座,而是闲适地背着手,站在一扇透进晨光的雕花窗棂前。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质地考究,衬得身姿挺拔,外罩一件轻便的软甲,非但不显笨重,反添了几分英气。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脸上那副纯黑色的、贴合口鼻、只露双眼的奇异面罩。

  此刻,晨光恰好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那面罩下的唇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锦衣卫指挥使李若链,像一尊融入背景的影子,安静地侍立在他身后。

  见众人到齐,朱启明才缓缓转过身。

  他双眼平静无波地扫过众人。

  没有丝毫剑拔弩张的气势,反而像在自家书房会客。

  “诸位阁老都来了,”

  他缓缓开口,轻轻一笑,

  “正好。省得本督一个个去请了。”

  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却让袁可立等人心头一紧。

  袁可立深吸一口气,昨夜积压的愤懑涌上心头,他上前一步,刚要开口,朱启明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点好奇的笑意:

  “袁阁老气色不佳啊?可是昨夜为国事操劳,未曾安枕?”

  他微微歪了歪头,那面罩下的笑意似乎更明显了些,

  “本督听说,昨夜值房里,袁阁老慷慨激昂,对本督颇有微词?尤其是,觉得本督坐错了地方?”

  这轻描淡写的反问,比疾言厉色更让袁可立难受。

  他准备好的义正辞严,被对方这“关切”的语气一冲,竟有些无处着力。

  他绷了绷脸:“将军明鉴!老夫所言,句句为公!御座之侧,岂容他人并坐?此乃千古未有之殊例,不合礼制,动摇纲常!朝野物议沸腾,长此以往,国体何存?老夫身为阁臣,职责所在,不得不言!”

  “哦?物议沸腾?国体何存?”

  朱启明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踱了两步,走到御案旁,手指随意地拂过光洁的桌面,那姿态闲适得如同在赏玩一件古董。

  “袁阁老忧国忧民,拳拳之心,本督甚是感佩。”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看向袁可立,那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只是本督有些好奇,若事事都依着袁阁老口中的‘礼制’‘纲常’,按部就班,层层票拟,请问袁阁老——”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温和:

  “晋商那五千五百万两通虏的银子,此刻是安稳躺在建虏的库房里,变成砍向我大明边军的刀枪呢?还是躺在六部衙门厚厚的卷宗里,等着诸位清流引经据典,辩个一年半载?”

  袁可立喉头一哽,脸色微变。

  朱启明没等他回答,目光转向毕自严、李邦华、范景文:

  “毕阁老,李阁老,范阁老?你们几位,是户部、兵部、工部的掌印,依着常理,按着规矩,徐光启那‘保禄’的身份,汤若望那套动摇国本的‘福音’,能顺顺当当、及时有效地从钦天监、从朝堂、从士林间挖出来吗?还是说,等他们像毒藤蔓一样,把根基都缠烂了,咱们的‘规矩’才慢悠悠地走到该走的那一步?”

  几位阁老被他点名,顿时浑身不自在,毕自严额头甚至沁出细汗,不敢直视那双看似温和却洞悉一切的眼睛。

  “至于本督与陛下并坐……”

  朱启明轻轻叹了口气,“陛下念本督东奔西跑,抓了几个大蛀虫,追回了点银子,做了些分内之事,体恤臣下辛劳,赐个座儿歇歇脚,以示恩宠。陛下金口玉言,君恩浩荡啊!”

  他看向袁可立,眼神变得深邃,

  “怎么到了袁阁老这儿,就成了‘动摇国体’的滔天大罪了?”

  他向前微微倾身,距离袁可立近了些:“袁公啊,你是对陛下的恩典有意见呢?还是觉得本督这点微末功劳,连陛下赐个座儿的体面都不配?又或者……”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你觉得陛下行事,也得先问过内阁的‘礼法’才成?”

  “嗡!”最后一句,如同惊雷在袁可立脑中炸响!

  质疑朱启明?那就是质疑皇帝!

  这顶帽子扣下来,万劫不复!

  一生清名,难道要落得个‘谤君’的罪名?

  这…这朱启明好生歹毒!

  袁可立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身体晃了晃,那句“僭越神器”死死卡在喉咙里,憋得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湿透了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