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数月，又于天龙枯坐数年，我结合毕生所学，终创枯荣禅功。
借助此功，不光可再度提升内力，且一枯一荣，四枯四荣过程，亦是蒙蔽天机、超脱自然的延寿之法。
可惜此法，我只能推衍到八层，虽感觉远未到尽头，却也不得其法而难以继续前行。
因为从第八层枯竭开始，应到了某种极限，便无法再由枯向荣。
余又钻研许久，隐有所感，想要破入九层，乃至或许存在的更高的十层，便需转禅为道，并寻道法转变，借助某种奇法，也是借助外力外物，补充气血生机，避免彻底枯竭而亡。
相关奇法，余自然能想到，也能做到，但若那般，与邪魔畜生还有何异？
念及此，本欲将枯荣禅功就此毁掉，免得后代有惊才绝艳却又心思歹毒之辈，由此功而误入歧途，但却终有心不忍，便将其藏在了天龙寺深处。
仔细想想，却也有些杞人忧天了。
就算藏起来被后世找到，应也无妨，毕竟八层以前，乃大道正统，并无不妥。
且就算只练到八层，也殊为不易，非天资绝世者不可得。
而若是再继续练下去……
我和慕容之资质悟性不光冠绝当代，便是前后百余年，恐都无人能及，因此段家能有后人延续枯荣禅功，向着九层甚至十层继续推衍并创造邪法的可能几近于无。
但在我埋藏枯荣禅功时，却意外发现一天然山石狭洞，而后来到了一处夺天地造化的世外桃源之地！
大千世界，当真是无奇不有！
这里人只靠着世世代代传下的身体淬炼之法，再加此地溪水浸泡，便能活到一二百岁的高龄！
我因救了他们供奉的神鹰，得以学到那身体淬炼之法，而后心有所感，和枯荣禅功两相印证，于此闭关数年后，终创出另一套虽依旧有一定弊端，但却不再需要邪法辅助便能连至大成的奇功，名曰——
不老长春！
名字来源，自是和这谷名以及泉名相关。
不老长春，长春不老！
虽不可能真的做到长生不老，但借此功延寿二百年应无问题。
既是由枯荣禅功借鉴开创而出，个中原理，自是有一定相通。
枯荣禅功在于生机的枯荣交替，而不老长春则是老少轮回，所谓返老还童，便是这般。
弊端在于还童后几乎成为了普通人，武道修为不在，但若有人护持，或是低调避世，便能黯然度过。
余感念谷中村民传淬炼身体之法，并因创出不老长春而将此谷视为福地，便投桃报李，将不老长春也传给了他们。
他们没有内力，且几乎没有丹田气海天生打开者，自然也无法修出什么内力。
对于外界来说，无内力的话，本无法修不老长春功，但因此功本就一定程度上借鉴了他们的淬体之法，因此对于他们来说，也不会全无用处。
相反，颇有奇效。
因修得此功后，哪怕只修个基础皮毛，也能在他们本就高寿的基础上，再度提升一定寿命，并让他们百岁前都可保持年轻模样。
我本是好意，却没成想，最终竟是害了他们！
当我再来此地，整个谷内，已是枯骨遍地，无一活人！
便是那神鹰也……不知陨落多少年了。
唯有其子，应还幸存，只是不知躲在了哪里，我亦没有找到。
至于凶手……
我无法从枯骨上追寻出准确的曾经痕迹，但那历经风霜而没有多少变化的断壁残垣，却是最好的证据！
是慕容龙城！
慕容龙城肯定还活着，因为我都未死……
但慕容龙城为何来到了这里？或许是偶然误入，也或许是因为他本也快要死了而专程寻到了这里。
我无法准确猜出，他为什么杀了这里所有人，但基本可以确定，他离开时，得到了不老长春功，甚至以他的聪明才智，或能逆向推演出枯荣禅功。
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过去近百余年间，我终于将不老长春的弊端基本解决，无需再还童，也就无需想法设法的躲过那段危险期，而今再行出世，方才知晓……
那慕容龙城竟是又将整个天下搅的鸡犬不宁！
从雁门关惨案开始，这个江湖……就几乎没片刻的消停！
我准备，和其决一死战，了断两百多年恩恩怨怨！
但我不知还是否是其对手，便不知能否再安然归来，亦不知整个段氏会否全部受到牵连，进而泯然于世……
故哪怕知晓无用，没什么实际意义，也还是在临行前，将生平简略，将功法缘由，将恩怨因果等等留刻于此，不论能否有后人看到，都算给这个世界留下了痕迹。
当然……呵，只要存在过，本来就有痕迹。
这一点，却是我着相了。
…………
刻文到此，全部结束。
但李信黄药师和黄蓉之心中，却惊涛骇浪久久难平，没有一人说话，依旧沉浸在……这足以让江湖上任何人都为之惊叹的过往隐秘当中！
刻文没有留名，但三人都心思通透，从字里行间，怎会猜测不出是何人刻下？
原来，不光慕容龙城还活着。
原来，大理段氏的老祖宗段思平，也或许还活着！
李信长长的吐了口气，若有这位创造了六脉神剑的大佬制衡，那再想到慕容龙城时，便似乎没那么大压力了。
但……也不知段思平如今的状态怎样。
要知道这位大佬在江湖上的痕迹，可是比慕容龙城更少！
只知其经世治国，乃是一代明主，受大理历代人民敬仰。
想到此，李信忽道：“黄叔父，劳烦您仔细看下，可能准确推断出，这刻文留存的时间？”
“这小子咋不喊岳父了……”，黄药师微微皱眉，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至于李信的提问，知道对方不会无的放矢，而是事关重大，便伸出手摩挲那刻痕，认真查探片刻，而后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距今四十来年，不长！”
相比较他们存活的时间来说，时间跨度确实不长。
李信轻轻点头，旋即猛的恍然，随之面上浮现难以掩饰的忌惮惧怕，进而叹道：“这最终一战的结果，应是段思平败了……”
“？”，黄药师不明所以，看向李信。
到了而今，一些隐秘也算不上隐秘了，李信便将从段智兴处所知的，当年段誉和虚竹合战慕容龙城的事迹讲了一遍。
时间上，刚好吻合。
黄药师登时明了：“你的意思是，当年那场惊天决战的参与者，并非慕容龙城和段思平二人，而是还有段誉和虚竹两位前辈也参与了？”
李信点头，有些不确定：“可能是同时，也可能是先后。”
“考虑到世人不知段思平，只知段誉和虚竹参加了最终一战，那我觉得先后的可能性更大。”
“也就是说，段思平先和慕容龙城于私下，于隐秘处已决一死战，而后，段誉和虚竹又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合力与其大战！”
听到此，黄药师忧心忡忡，同样难掩惊惧：“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是好事！”
“不管是先后，还是联手，都意味着……段思平并不是那慕容龙城的对手！”
这当然也是李信所想。
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证据表明，事实似乎就是这样。
谁能想到，晚年的段誉和虚竹已功参造化，二人联手不敌慕容龙城一死一伤也就罢了，且竟然是……他们打的还是已经和段思平死战后的并非完全状态的慕容龙城！
那这样看来，慕容龙城究竟可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不过好消息是，三人虽败了，虚竹虽死了，段思平也不知结局，但慕容龙城，同样不好过。
他肯定就是由此才出了大问题，哪怕无同层次高手制约，也不敢轻易现身，只能又过了二十多年后借着九阴再祸乱江湖。
当然，也或许是从那最终一战开始，他慕容龙城才知道了……段思平也还活着，且最终一战之后，段思平也还没死，这样一来，哪怕段思平不敌慕容龙城，二人也就会相互制约，让慕容龙城无法直接出手。
另外，若段思平在刻文中所言不虚的话，那寂灭通过邪法来练枯荣禅功的问题，确实就和段思平无关了。
段思平本不愿枯荣禅功传下，却又不忍心毁去，可天龙寺又没多大地方，一代代段家和尚们，总会机缘巧合发现。
久而久之，这枯荣禅功便和六脉神剑一样，让后人误以为也是老祖宗主动传下来的。
其实不然。
既然段思平不愿靠邪法来突破枯荣禅功的层级，那寂灭的所作所为，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的资质，应是不如段誉和段智兴的，而按照段思平说法，绝大多数段家人，就算练了枯荣禅功，也没那个本事想出邪法提升层级。
那就意味着……很可能是其他人指点，或者直接帮了寂灭！
可惜寂灭已死，就算没死也神志不清，是无法再了解清楚了。
但可以大胆猜测，若慕容龙城得到了不老长春功，那应能逆向推衍出枯荣禅功，以他不低于段思平的才智，应能想出邪法来完善禅功。
而若真是如此，他又为何要让寂灭去练？
只是为了练疯练傻练成魔头后祸乱大理？
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
另外按照以上推论，还会有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不老长春功乃是逍遥派的根基之一，就自己前世所知，乃是逍遥子意外从长春谷得到，可并非是慕容龙城。
这里就有三个可能：
一是段思平推断错了，慕容龙城压根就没拿到不老长春功，那么寂灭得到邪法，也就应和慕容龙城无关。
二是灭杀整个村子的凶手根本就不是慕容龙城，而是逍遥子……这个推测就有点太大胆了，毕竟现在的自己就是逍遥传人。
三是慕容龙城确实拿到了不老长春功，然后不知怎么又落到了逍遥子手里。
顺着这个可能，继续大胆猜测……在这个过程中逍遥子惹怒了慕容龙城，所以慕容龙城故意针对逍遥派？或者说慕容龙城只想一人不老长春，而不愿神功外传，于是要将逍遥派历代弟子都赶尽杀绝？
那也未免太丧心病狂了吧……
总之以上三种可能，每一种都有很大的逻辑漏洞，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黄药师不知天龙寺内变故，更不知逍遥派古早的历史，就不会如李信般想这么多了，但他也能意识到，事情很有些蹊跷。
还是等出去后和段智兴一起商讨吧。
这地方，当然有出口，不可能如幻梦中那般，连飞都飞不出去。
李信带二人一鸟沿着溪流行去，很快找到了来时的地方。
怪不得段智兴没能找过来，原先的出口早就看不到了，被倒塌而下的山石层层堵住。
花花倒是可带人飞走，越过那高山之巅，看有没有出路。
但没办法一次承载三人，不管谁留在这里，别人都不放心，且越过山巅途中恐有其他变数，既如此，那还不如选麻烦点但也更稳妥些的办法。
直接，穿山而过。
这里的山都太高太大，且巨石含金属量极高，也就意味着坚固异常，随便倾倒一处，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发展水平来说，都是巨大的麻烦。
哪怕请众多工匠，没个数年之功，也无法凿穿。
估计段智兴这老家伙，也没想到去找郭靖要点最新的炸药……
就前世所知，宋元还基本只将炸药应用于军事，且没太大作用，直到明朝炸药技术进一步发展，才渐渐应用于开山造路这样的工程领域。
当然，五绝之能，已可稍稍对抗天威，比如当初东海上时，黄药师就曾硬抗海浪飓风。
但凿石穿山这种事情，需得有适合的功法才行，一阳指虽利，却也差了点意思。
相比较而言，李信的须弥芥子印，才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每轰碎一点，都要清理出来，不然都堵在里边，也穿不过去。
而且也不能一直不停，隔段时间，就得好好休息，这样连续过了数日后，终于隐隐间听到了山石后发出的声响。
李信转首，看着花花目露不舍，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情流露，虽然现实没过去多久，但幻梦中，这神鹰可是陪了自己大几十年，说是亲人，都不为过了。
神鹰虽不能说话，但李信知道它懂自己的意思，问它要不要跟自己一起离开。
花花同样不舍，但却转首眺望远方，朝着……它爹枯骨所在的地方，而后转过头来，拒绝了李信的邀请。
李信黯然点头，旋即又振作几分精神。
也罢……外面的乱世还没彻底平定，甚至还有隐藏在阴影深处的不可想象的敌人，花花跟自己到外面，也不一定是好事，说不准还会牵连了它。
待有朝一日这天下彻底安宁，再来探望这位朋友吧……
借助此功，不光可再度提升内力，且一枯一荣，四枯四荣过程，亦是蒙蔽天机、超脱自然的延寿之法。
可惜此法，我只能推衍到八层，虽感觉远未到尽头，却也不得其法而难以继续前行。
因为从第八层枯竭开始，应到了某种极限，便无法再由枯向荣。
余又钻研许久，隐有所感，想要破入九层，乃至或许存在的更高的十层，便需转禅为道，并寻道法转变，借助某种奇法，也是借助外力外物，补充气血生机，避免彻底枯竭而亡。
相关奇法，余自然能想到，也能做到，但若那般，与邪魔畜生还有何异？
念及此，本欲将枯荣禅功就此毁掉，免得后代有惊才绝艳却又心思歹毒之辈，由此功而误入歧途，但却终有心不忍，便将其藏在了天龙寺深处。
仔细想想，却也有些杞人忧天了。
就算藏起来被后世找到，应也无妨，毕竟八层以前，乃大道正统，并无不妥。
且就算只练到八层，也殊为不易，非天资绝世者不可得。
而若是再继续练下去……
我和慕容之资质悟性不光冠绝当代，便是前后百余年，恐都无人能及，因此段家能有后人延续枯荣禅功，向着九层甚至十层继续推衍并创造邪法的可能几近于无。
但在我埋藏枯荣禅功时，却意外发现一天然山石狭洞，而后来到了一处夺天地造化的世外桃源之地！
大千世界，当真是无奇不有！
这里人只靠着世世代代传下的身体淬炼之法，再加此地溪水浸泡，便能活到一二百岁的高龄！
我因救了他们供奉的神鹰，得以学到那身体淬炼之法，而后心有所感，和枯荣禅功两相印证，于此闭关数年后，终创出另一套虽依旧有一定弊端，但却不再需要邪法辅助便能连至大成的奇功，名曰——
不老长春！
名字来源，自是和这谷名以及泉名相关。
不老长春，长春不老！
虽不可能真的做到长生不老，但借此功延寿二百年应无问题。
既是由枯荣禅功借鉴开创而出，个中原理，自是有一定相通。
枯荣禅功在于生机的枯荣交替，而不老长春则是老少轮回，所谓返老还童，便是这般。
弊端在于还童后几乎成为了普通人，武道修为不在，但若有人护持，或是低调避世，便能黯然度过。
余感念谷中村民传淬炼身体之法，并因创出不老长春而将此谷视为福地，便投桃报李，将不老长春也传给了他们。
他们没有内力，且几乎没有丹田气海天生打开者，自然也无法修出什么内力。
对于外界来说，无内力的话，本无法修不老长春功，但因此功本就一定程度上借鉴了他们的淬体之法，因此对于他们来说，也不会全无用处。
相反，颇有奇效。
因修得此功后，哪怕只修个基础皮毛，也能在他们本就高寿的基础上，再度提升一定寿命，并让他们百岁前都可保持年轻模样。
我本是好意，却没成想，最终竟是害了他们！
当我再来此地，整个谷内，已是枯骨遍地，无一活人！
便是那神鹰也……不知陨落多少年了。
唯有其子，应还幸存，只是不知躲在了哪里，我亦没有找到。
至于凶手……
我无法从枯骨上追寻出准确的曾经痕迹，但那历经风霜而没有多少变化的断壁残垣，却是最好的证据！
是慕容龙城！
慕容龙城肯定还活着，因为我都未死……
但慕容龙城为何来到了这里？或许是偶然误入，也或许是因为他本也快要死了而专程寻到了这里。
我无法准确猜出，他为什么杀了这里所有人，但基本可以确定，他离开时，得到了不老长春功，甚至以他的聪明才智，或能逆向推演出枯荣禅功。
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过去近百余年间，我终于将不老长春的弊端基本解决，无需再还童，也就无需想法设法的躲过那段危险期，而今再行出世，方才知晓……
那慕容龙城竟是又将整个天下搅的鸡犬不宁！
从雁门关惨案开始，这个江湖……就几乎没片刻的消停！
我准备，和其决一死战，了断两百多年恩恩怨怨！
但我不知还是否是其对手，便不知能否再安然归来，亦不知整个段氏会否全部受到牵连，进而泯然于世……
故哪怕知晓无用，没什么实际意义，也还是在临行前，将生平简略，将功法缘由，将恩怨因果等等留刻于此，不论能否有后人看到，都算给这个世界留下了痕迹。
当然……呵，只要存在过，本来就有痕迹。
这一点，却是我着相了。
…………
刻文到此，全部结束。
但李信黄药师和黄蓉之心中，却惊涛骇浪久久难平，没有一人说话，依旧沉浸在……这足以让江湖上任何人都为之惊叹的过往隐秘当中！
刻文没有留名，但三人都心思通透，从字里行间，怎会猜测不出是何人刻下？
原来，不光慕容龙城还活着。
原来，大理段氏的老祖宗段思平，也或许还活着！
李信长长的吐了口气，若有这位创造了六脉神剑的大佬制衡，那再想到慕容龙城时，便似乎没那么大压力了。
但……也不知段思平如今的状态怎样。
要知道这位大佬在江湖上的痕迹，可是比慕容龙城更少！
只知其经世治国，乃是一代明主，受大理历代人民敬仰。
想到此，李信忽道：“黄叔父，劳烦您仔细看下，可能准确推断出，这刻文留存的时间？”
“这小子咋不喊岳父了……”，黄药师微微皱眉，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至于李信的提问，知道对方不会无的放矢，而是事关重大，便伸出手摩挲那刻痕，认真查探片刻，而后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距今四十来年，不长！”
相比较他们存活的时间来说，时间跨度确实不长。
李信轻轻点头，旋即猛的恍然，随之面上浮现难以掩饰的忌惮惧怕，进而叹道：“这最终一战的结果，应是段思平败了……”
“？”，黄药师不明所以，看向李信。
到了而今，一些隐秘也算不上隐秘了，李信便将从段智兴处所知的，当年段誉和虚竹合战慕容龙城的事迹讲了一遍。
时间上，刚好吻合。
黄药师登时明了：“你的意思是，当年那场惊天决战的参与者，并非慕容龙城和段思平二人，而是还有段誉和虚竹两位前辈也参与了？”
李信点头，有些不确定：“可能是同时，也可能是先后。”
“考虑到世人不知段思平，只知段誉和虚竹参加了最终一战，那我觉得先后的可能性更大。”
“也就是说，段思平先和慕容龙城于私下，于隐秘处已决一死战，而后，段誉和虚竹又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合力与其大战！”
听到此，黄药师忧心忡忡，同样难掩惊惧：“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是好事！”
“不管是先后，还是联手，都意味着……段思平并不是那慕容龙城的对手！”
这当然也是李信所想。
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证据表明，事实似乎就是这样。
谁能想到，晚年的段誉和虚竹已功参造化，二人联手不敌慕容龙城一死一伤也就罢了，且竟然是……他们打的还是已经和段思平死战后的并非完全状态的慕容龙城！
那这样看来，慕容龙城究竟可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不过好消息是，三人虽败了，虚竹虽死了，段思平也不知结局，但慕容龙城，同样不好过。
他肯定就是由此才出了大问题，哪怕无同层次高手制约，也不敢轻易现身，只能又过了二十多年后借着九阴再祸乱江湖。
当然，也或许是从那最终一战开始，他慕容龙城才知道了……段思平也还活着，且最终一战之后，段思平也还没死，这样一来，哪怕段思平不敌慕容龙城，二人也就会相互制约，让慕容龙城无法直接出手。
另外，若段思平在刻文中所言不虚的话，那寂灭通过邪法来练枯荣禅功的问题，确实就和段思平无关了。
段思平本不愿枯荣禅功传下，却又不忍心毁去，可天龙寺又没多大地方，一代代段家和尚们，总会机缘巧合发现。
久而久之，这枯荣禅功便和六脉神剑一样，让后人误以为也是老祖宗主动传下来的。
其实不然。
既然段思平不愿靠邪法来突破枯荣禅功的层级，那寂灭的所作所为，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的资质，应是不如段誉和段智兴的，而按照段思平说法，绝大多数段家人，就算练了枯荣禅功，也没那个本事想出邪法提升层级。
那就意味着……很可能是其他人指点，或者直接帮了寂灭！
可惜寂灭已死，就算没死也神志不清，是无法再了解清楚了。
但可以大胆猜测，若慕容龙城得到了不老长春功，那应能逆向推衍出枯荣禅功，以他不低于段思平的才智，应能想出邪法来完善禅功。
而若真是如此，他又为何要让寂灭去练？
只是为了练疯练傻练成魔头后祸乱大理？
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
另外按照以上推论，还会有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不老长春功乃是逍遥派的根基之一，就自己前世所知，乃是逍遥子意外从长春谷得到，可并非是慕容龙城。
这里就有三个可能：
一是段思平推断错了，慕容龙城压根就没拿到不老长春功，那么寂灭得到邪法，也就应和慕容龙城无关。
二是灭杀整个村子的凶手根本就不是慕容龙城，而是逍遥子……这个推测就有点太大胆了，毕竟现在的自己就是逍遥传人。
三是慕容龙城确实拿到了不老长春功，然后不知怎么又落到了逍遥子手里。
顺着这个可能，继续大胆猜测……在这个过程中逍遥子惹怒了慕容龙城，所以慕容龙城故意针对逍遥派？或者说慕容龙城只想一人不老长春，而不愿神功外传，于是要将逍遥派历代弟子都赶尽杀绝？
那也未免太丧心病狂了吧……
总之以上三种可能，每一种都有很大的逻辑漏洞，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黄药师不知天龙寺内变故，更不知逍遥派古早的历史，就不会如李信般想这么多了，但他也能意识到，事情很有些蹊跷。
还是等出去后和段智兴一起商讨吧。
这地方，当然有出口，不可能如幻梦中那般，连飞都飞不出去。
李信带二人一鸟沿着溪流行去，很快找到了来时的地方。
怪不得段智兴没能找过来，原先的出口早就看不到了，被倒塌而下的山石层层堵住。
花花倒是可带人飞走，越过那高山之巅，看有没有出路。
但没办法一次承载三人，不管谁留在这里，别人都不放心，且越过山巅途中恐有其他变数，既如此，那还不如选麻烦点但也更稳妥些的办法。
直接，穿山而过。
这里的山都太高太大，且巨石含金属量极高，也就意味着坚固异常，随便倾倒一处，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发展水平来说，都是巨大的麻烦。
哪怕请众多工匠，没个数年之功，也无法凿穿。
估计段智兴这老家伙，也没想到去找郭靖要点最新的炸药……
就前世所知，宋元还基本只将炸药应用于军事，且没太大作用，直到明朝炸药技术进一步发展，才渐渐应用于开山造路这样的工程领域。
当然，五绝之能，已可稍稍对抗天威，比如当初东海上时，黄药师就曾硬抗海浪飓风。
但凿石穿山这种事情，需得有适合的功法才行，一阳指虽利，却也差了点意思。
相比较而言，李信的须弥芥子印，才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每轰碎一点，都要清理出来，不然都堵在里边，也穿不过去。
而且也不能一直不停，隔段时间，就得好好休息，这样连续过了数日后，终于隐隐间听到了山石后发出的声响。
李信转首，看着花花目露不舍，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情流露，虽然现实没过去多久，但幻梦中，这神鹰可是陪了自己大几十年，说是亲人，都不为过了。
神鹰虽不能说话，但李信知道它懂自己的意思，问它要不要跟自己一起离开。
花花同样不舍，但却转首眺望远方，朝着……它爹枯骨所在的地方，而后转过头来，拒绝了李信的邀请。
李信黯然点头，旋即又振作几分精神。
也罢……外面的乱世还没彻底平定，甚至还有隐藏在阴影深处的不可想象的敌人，花花跟自己到外面，也不一定是好事，说不准还会牵连了它。
待有朝一日这天下彻底安宁，再来探望这位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