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算温和的皇帝瞬间变得冷厉起来：“求助他们？解决问题？解决啥？把朕也一道儿解决了吗？”
“朕年轻时也算励精图治，可又有什么用？天下大势所趋，谁也没有办法！”
“迟早有一天，大理要么是被大元吞了，要么就是蒙古灭了，与其朕辛辛苦苦数十年最后只能当个亡国君，还不如追寻那长生大道来的更加实在！”
“唉……”，老太监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长生……古往今来，历朝历代，有多少皇帝想要长生，甚至甘愿于付出任何代价，可最终……
又有谁成功了呢？
九州正统、天下霸主……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倾尽所有资源都求而不得，更何况你只是在这弹丸之地般的南诏？
明知无人能成功，却偏要孜孜不倦的去追求，这又是……为了个什么！？
这既是老太监敢想不敢说的话，也是此刻藏在屏风后的李信的想法。
既是李信这一世的困惑，也曾是上一世趴在历史课本上睡觉时万万想不通的问题。
数千年王朝更迭，没几个帝皇长寿，并非他们保养不好太过劳累，而是因……起码有一少半都死在了求取长生的路上。
有些丹药可是不能乱吞的，有些所谓的仙法，也是不能乱用的。
其实若真有前人成功也就罢了，你们好歹有个希望，但问题是压根就没人成功过，咋却还有……这么多人不放弃呢？
很明显，这大理当代皇帝，就是深陷于其中的一人。
而他的希望，应是寄托在了……隐匿在天龙寺的某个人身上。
那个人，就是把段智兴打伤的人，也是这大理城内，真正的妖魔！
通过偷听，问题已基本理清，李信便现出身来，那肯定是……把大理皇帝和老太监都狠狠吓了一跳。
不等皇帝喊护卫前来，李信便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顺手还将老太监给敲晕了。
若曾送去天龙的那些男孩子都没了性命，那这两人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但这两人还知道些东西，等此事彻底解决前，全部问清楚后，再杀也不迟。
大理皇帝长大着嘴巴，眼珠子都快要外凸出来，死死盯着李信看了片刻，目中终于露出点恍然神色，他认出来了，认出来了……
这年轻人，赫然便是数年前跟随伯父一起来此的李信，也是当今大元的监国！
李信看他神情稳定了点，这才把手松开，淡然道：“你敢乱喊一声，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大理皇帝嘴唇微动，连连点头。
李信瞥他一眼，认真宽慰道：“放心，你们大理老百姓那些屁事儿跟我无关，我多管闲事又讨不到好……”
“只是你伯父受伤，还有天龙寺内藏的秘密，我需要了解清楚……”
“等这些事办完，我自会离开，你继续安安稳稳当你的皇帝，大理和我大元，依旧亲如一家。”
“所以，你自己选吧，是继续追寻那虚无缥缈的长生……然后现在就死，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皇帝，到正常的寿终正寝。”
说到这儿，李信随意挥了挥手，不远处张椅子就给炸开了。
大理皇帝严重怀疑，便是他伯父，恐怕也没有这等本事……
开玩笑，现在死，还是以后死，这还需要选择吗？
当大理皇帝彻底妥协，李信也把神色变得更加温和，道：“说说看吧，藏在天龙寺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你定期送童男过去，那东西能得到什么，又会给你什么。”
“他……”，大理皇帝本稳定下去的情绪，忽又变得激动起来。
“他具体是谁，我也搞不清，但我感觉……他不是人！我感觉他不是人！他长得跟鬼一样！”
说到最后，这家伙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如此看来，那玩意儿确实有点吓人啊。
因为这家伙好歹也是一国帝君，就算再废物，也是大人物，是见过大场面的，心性终究强于普通人，不可能只因一个人长得丑些，就有如此情绪。
李信稍用了下移魂大法，稳定对方情绪，又道：“把你和那玩意儿之间的事情仔细说说。”
大理皇帝深吸口气，接着道：“有一年我身体不适，宫中太医也束手无策，而我那伯父，更是不知去了哪里，我便去了天龙求那些长辈帮助。”
“那会儿我还算年轻，对那天龙也是好奇……你也知道，我大理皇室除非突然暴毙，不然到了中晚年后，多数会入天龙为僧。”
“我刚去时，那六位长辈好像都在闭关，一时出不来，我便四下乱转。其他僧人应是有心阻拦，但因我身份，却也不便，就只能由得我。”
“之后，也不知是意外，还是命中注定，我在寺中不小心触发了一处机关，而后便到了一密室，那密室内不见天日，只有一盏……”
“似乎随时都会灭掉的小小的油灯。”
“油灯下……”
说到这儿，这大理皇帝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就盘坐着他！”
“他竟然知道我是谁，还看出我的病症……”
“乃是因先天阴寒，又后天阳虚亏损所至。”
这是先天不足，后天又锻炼少了，却偏偏沉浸于后宫三千佳丽的活色生香导致？
当皇帝，也是不容易啊！
李信心中揶揄时，大理皇帝又道：“他给了我一颗丹丸，我吃下后，身体立马就好了，然后，他就跟我约定，让我每隔一年，送几名童男给他，而他会有办法帮我延寿，让我活到远超普通人的岁数。”
“他那颗药本就太过神奇，临走时，还又给了我颗另一种药，我回去后吞服了，便真的隐隐感觉……整个人好像更年轻了一点。”
“由此，他说的那些话，我便彻底信了。”
“之后每年，我都会想办法给他送去几个童男，这样一直持续到现在……”
李信瞅他一眼，忽抓住其脉搏，渡入丝许内气……
虽说自己不精通医道，没段智兴甚至黄药师的本事，但当武学修为高深到一定层次后，对于人体内部的脉络和行气自然无比熟稔。
毕竟就算普通人也是需要行气的，更何况这家伙身为大理皇帝，还是有些着六品内力的。
仔细感知一番后，李信便发现，这家伙，八成是被骗了。
他应有四十岁左右了，面容看起来确实远不到四十，但丹田和经脉却暗疾遍布。
顶多再有十年，丹田和经脉就会彻底废掉，届时轻则内力尽失，重则直接嗝屁。
那丹药不是好东西，很可能是用涸泽而渔般的邪法，强行抽调他丹田潜力，来让骨骼筋肉保持年轻，并起到一定的驻颜效果。
自己只是需要了解缘由，却也没必要跟他解释，反正这货也是活该被骗，关自己屁事？
之后，先让这家伙传下密令，抓男童一事就此停止，然后又把那老太监敲醒，让其把已经抓来并关着的男童都送回了家中。
再拎着大理皇帝，去了皇宫外段智兴的隐秘住处，至于那老太监……作孽太多且已经没了作用，干完活儿后就被李信顺手了结了。
虽说从段智兴昏迷前的安排来推断，天龙寺内那玩意儿应不是自己对手，但却实在有些诡异，保险起见，李信还是想要了解更多讯息，起码，也得先等段智兴醒来。
等了十来日，黄药师依旧没来，但段智兴却终是自行醒了过来。
“大师，您可真能睡啊……”
段智兴：“……”
瞥了眼被五花大绑着丢在墙角落的侄子，段智兴疑惑看向李信：“这……是为何？”
要是旁人这样做，他肯定以为是故意对付他们大理段氏，但李信不会。
李信心想你这和尚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敲木鱼啊……明明你都已经和天龙寺内那玩意儿交过手，却竟没调查清楚，你这侄子和其勾连极深。
大理皇帝看到叔父醒来，便要急着开口，可他嘴里塞了一团臭袜子，却如何能讲话？
李信虽知段智兴会相信自己，但此等事情，还是证据充足更好，当即，让那小沙弥到外面去，把一个同样被绑缚着的黑衣人拉了进来。
段智兴神色一怔，这黑衣人虽不是姓段，但和自祖上便和他们段氏关系深厚，其祖父高升泰，当年可是权势滔天，声名赫赫。
李信便也不再卖关子，向那黑衣人道：“不想你们高家绝后的话，就把你干的那些事儿都和老皇爷说出来。”
黑衣人目光中露出浓浓的恐惧，显然这几日来，李信对他进行了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让他相信，只要有点不配合，李信是真能说到做到。
当即，便将这些年来，他为皇帝满城抓男童，并编纂妖魔横行诓骗百姓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通。
而后，李信又把从大理皇帝那儿问询得来的种种事迹，跟着讲了下。
听完，段智兴长长叹息了声，抓住那皇帝手掌，如李信先前那般，仔细感受了下其内息。
随之又是一声长叹，缓缓闭上了眼睛。
沉默许久，踱步走到外面，临出门时，才轻声道：“麻烦李盟主了。”
这一声“麻烦”，这一声“尊称”，李信便懂了。
他下不了手，希望自己帮忙代劳。
待段智兴完全走出，李信点出双脉神剑，那凌厉无匹的两道剑气般的内气，便分别将大理皇帝和黑衣人的脑袋穿透而过。
两人眼睛圆睁，就此毙命。
李信让小沙弥将尸体拖走后，段智兴才又返身回来。
嘴唇微动几下，段智兴沉声开口：“天龙寺内那人，其实是……”
刚说到这儿，忽听外面喧嚣吵闹起来，不是这屋子的外面，而是……距离这尚有些距离的天龙寺那边！
二人都是一品高手，五感远超常人，这才能真切察觉到远距离动静。
当然，也是因那边动静实在太大了，哪怕城内的百姓，估计都听到了。
段智兴顾不上再多说，急急朝那边赶去，李信便也紧紧跟上。
段智兴将轻功发挥到了极限，但李信却还稍保留了两分，只是为了刚好跟着段智兴，免得自己一人过去后因搞不清状况也不知如何处置。
不多时，二人便已赶到，现场乌烟瘴气，一团混乱。
附近百姓正惊慌着乱跑，烟尘中可见一个怪异可怖如厉鬼般的人，两胳膊两腿正拖拽着四条长长的铁链子发狂，链子的末端，还挂着不规则形状的巨石，边缘痕迹很新，明显是刚从什么建筑上分离下来的。
再往前走，看的更真切了些，那哪里是人，分明就是鬼，是妖魔，没有半点人样。
准确的说，是如同干尸。
身上几乎没丁点肉，皮肤则如树皮一般满是干枯的褶皱。
两颗大大的眼睛一半都凸在了外面，颧骨也一样凸着，从脸颊到下巴又缩回来，像一个尖细的三角形。
毫无疑问，和大理皇帝交易的人，应该就是这家伙了。
还好有五个老僧在四周护着百姓，或是抓住链子阻拦这怪物乱跑，因此暂时没什么人员伤亡，但若是更久些的话，就很难说了……
因为这怪物明明没一点肌肉，却能爆发出巨大的怪力，五个老僧根本困他不住！
李信和段智兴赶到时，其中一人已经不小心被链子末端的石砸中，喷出大口鲜血。
这五个老僧应是和段智兴一样，前段时间对付这怪物的时候就受了伤，到现在估计都还没好利落。
段智兴虽未再昏迷，但气色依旧很不好，明显内伤还在，却依旧还是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帮五僧来困那怪物。
好吧，既然大家都上了，那自己也不能再闲着看热闹了，且观察了这怪物小会儿，已基本能确定，其虽有夸张的怪力，但也没什么妖魔般的本事，本质上还是人，因为……
人，才有内力。
而其内力，应该是在二品的层次。
二品高手对付天龙五僧确实没啥问题，但究竟是怎么把段智兴也打成重伤的？
段智兴内伤确实还在，一身实力发挥不出多少，即便有天龙五僧帮忙，也似乎不是那怪人对手。
好在李信迅速赶来，提枪朝那怪人胸膛刺去。
看那怪人眼中目光，便知其已经癫狂，可武学本能还在，也有着对于危险的预警，压根不去管顾五僧和段智兴，只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李信身上，而后伸出手指，点出了一阳指。
看着指法威势，造诣竟是不在段智兴之下！
李信冷笑一声，长枪去势不减，同时手指接连点出，登时五道剑气激射而去。
段智兴神色如常，他是早就知道李信会五脉神剑的，但那天龙五僧却震惊不已……
“朕年轻时也算励精图治，可又有什么用？天下大势所趋，谁也没有办法！”
“迟早有一天，大理要么是被大元吞了，要么就是蒙古灭了，与其朕辛辛苦苦数十年最后只能当个亡国君，还不如追寻那长生大道来的更加实在！”
“唉……”，老太监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长生……古往今来，历朝历代，有多少皇帝想要长生，甚至甘愿于付出任何代价，可最终……
又有谁成功了呢？
九州正统、天下霸主……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倾尽所有资源都求而不得，更何况你只是在这弹丸之地般的南诏？
明知无人能成功，却偏要孜孜不倦的去追求，这又是……为了个什么！？
这既是老太监敢想不敢说的话，也是此刻藏在屏风后的李信的想法。
既是李信这一世的困惑，也曾是上一世趴在历史课本上睡觉时万万想不通的问题。
数千年王朝更迭，没几个帝皇长寿，并非他们保养不好太过劳累，而是因……起码有一少半都死在了求取长生的路上。
有些丹药可是不能乱吞的，有些所谓的仙法，也是不能乱用的。
其实若真有前人成功也就罢了，你们好歹有个希望，但问题是压根就没人成功过，咋却还有……这么多人不放弃呢？
很明显，这大理当代皇帝，就是深陷于其中的一人。
而他的希望，应是寄托在了……隐匿在天龙寺的某个人身上。
那个人，就是把段智兴打伤的人，也是这大理城内，真正的妖魔！
通过偷听，问题已基本理清，李信便现出身来，那肯定是……把大理皇帝和老太监都狠狠吓了一跳。
不等皇帝喊护卫前来，李信便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顺手还将老太监给敲晕了。
若曾送去天龙的那些男孩子都没了性命，那这两人死一万次都不足以弥补，但这两人还知道些东西，等此事彻底解决前，全部问清楚后，再杀也不迟。
大理皇帝长大着嘴巴，眼珠子都快要外凸出来，死死盯着李信看了片刻，目中终于露出点恍然神色，他认出来了，认出来了……
这年轻人，赫然便是数年前跟随伯父一起来此的李信，也是当今大元的监国！
李信看他神情稳定了点，这才把手松开，淡然道：“你敢乱喊一声，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大理皇帝嘴唇微动，连连点头。
李信瞥他一眼，认真宽慰道：“放心，你们大理老百姓那些屁事儿跟我无关，我多管闲事又讨不到好……”
“只是你伯父受伤，还有天龙寺内藏的秘密，我需要了解清楚……”
“等这些事办完，我自会离开，你继续安安稳稳当你的皇帝，大理和我大元，依旧亲如一家。”
“所以，你自己选吧，是继续追寻那虚无缥缈的长生……然后现在就死，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皇帝，到正常的寿终正寝。”
说到这儿，李信随意挥了挥手，不远处张椅子就给炸开了。
大理皇帝严重怀疑，便是他伯父，恐怕也没有这等本事……
开玩笑，现在死，还是以后死，这还需要选择吗？
当大理皇帝彻底妥协，李信也把神色变得更加温和，道：“说说看吧，藏在天龙寺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你定期送童男过去，那东西能得到什么，又会给你什么。”
“他……”，大理皇帝本稳定下去的情绪，忽又变得激动起来。
“他具体是谁，我也搞不清，但我感觉……他不是人！我感觉他不是人！他长得跟鬼一样！”
说到最后，这家伙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如此看来，那玩意儿确实有点吓人啊。
因为这家伙好歹也是一国帝君，就算再废物，也是大人物，是见过大场面的，心性终究强于普通人，不可能只因一个人长得丑些，就有如此情绪。
李信稍用了下移魂大法，稳定对方情绪，又道：“把你和那玩意儿之间的事情仔细说说。”
大理皇帝深吸口气，接着道：“有一年我身体不适，宫中太医也束手无策，而我那伯父，更是不知去了哪里，我便去了天龙求那些长辈帮助。”
“那会儿我还算年轻，对那天龙也是好奇……你也知道，我大理皇室除非突然暴毙，不然到了中晚年后，多数会入天龙为僧。”
“我刚去时，那六位长辈好像都在闭关，一时出不来，我便四下乱转。其他僧人应是有心阻拦，但因我身份，却也不便，就只能由得我。”
“之后，也不知是意外，还是命中注定，我在寺中不小心触发了一处机关，而后便到了一密室，那密室内不见天日，只有一盏……”
“似乎随时都会灭掉的小小的油灯。”
“油灯下……”
说到这儿，这大理皇帝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就盘坐着他！”
“他竟然知道我是谁，还看出我的病症……”
“乃是因先天阴寒，又后天阳虚亏损所至。”
这是先天不足，后天又锻炼少了，却偏偏沉浸于后宫三千佳丽的活色生香导致？
当皇帝，也是不容易啊！
李信心中揶揄时，大理皇帝又道：“他给了我一颗丹丸，我吃下后，身体立马就好了，然后，他就跟我约定，让我每隔一年，送几名童男给他，而他会有办法帮我延寿，让我活到远超普通人的岁数。”
“他那颗药本就太过神奇，临走时，还又给了我颗另一种药，我回去后吞服了，便真的隐隐感觉……整个人好像更年轻了一点。”
“由此，他说的那些话，我便彻底信了。”
“之后每年，我都会想办法给他送去几个童男，这样一直持续到现在……”
李信瞅他一眼，忽抓住其脉搏，渡入丝许内气……
虽说自己不精通医道，没段智兴甚至黄药师的本事，但当武学修为高深到一定层次后，对于人体内部的脉络和行气自然无比熟稔。
毕竟就算普通人也是需要行气的，更何况这家伙身为大理皇帝，还是有些着六品内力的。
仔细感知一番后，李信便发现，这家伙，八成是被骗了。
他应有四十岁左右了，面容看起来确实远不到四十，但丹田和经脉却暗疾遍布。
顶多再有十年，丹田和经脉就会彻底废掉，届时轻则内力尽失，重则直接嗝屁。
那丹药不是好东西，很可能是用涸泽而渔般的邪法，强行抽调他丹田潜力，来让骨骼筋肉保持年轻，并起到一定的驻颜效果。
自己只是需要了解缘由，却也没必要跟他解释，反正这货也是活该被骗，关自己屁事？
之后，先让这家伙传下密令，抓男童一事就此停止，然后又把那老太监敲醒，让其把已经抓来并关着的男童都送回了家中。
再拎着大理皇帝，去了皇宫外段智兴的隐秘住处，至于那老太监……作孽太多且已经没了作用，干完活儿后就被李信顺手了结了。
虽说从段智兴昏迷前的安排来推断，天龙寺内那玩意儿应不是自己对手，但却实在有些诡异，保险起见，李信还是想要了解更多讯息，起码，也得先等段智兴醒来。
等了十来日，黄药师依旧没来，但段智兴却终是自行醒了过来。
“大师，您可真能睡啊……”
段智兴：“……”
瞥了眼被五花大绑着丢在墙角落的侄子，段智兴疑惑看向李信：“这……是为何？”
要是旁人这样做，他肯定以为是故意对付他们大理段氏，但李信不会。
李信心想你这和尚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敲木鱼啊……明明你都已经和天龙寺内那玩意儿交过手，却竟没调查清楚，你这侄子和其勾连极深。
大理皇帝看到叔父醒来，便要急着开口，可他嘴里塞了一团臭袜子，却如何能讲话？
李信虽知段智兴会相信自己，但此等事情，还是证据充足更好，当即，让那小沙弥到外面去，把一个同样被绑缚着的黑衣人拉了进来。
段智兴神色一怔，这黑衣人虽不是姓段，但和自祖上便和他们段氏关系深厚，其祖父高升泰，当年可是权势滔天，声名赫赫。
李信便也不再卖关子，向那黑衣人道：“不想你们高家绝后的话，就把你干的那些事儿都和老皇爷说出来。”
黑衣人目光中露出浓浓的恐惧，显然这几日来，李信对他进行了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让他相信，只要有点不配合，李信是真能说到做到。
当即，便将这些年来，他为皇帝满城抓男童，并编纂妖魔横行诓骗百姓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通。
而后，李信又把从大理皇帝那儿问询得来的种种事迹，跟着讲了下。
听完，段智兴长长叹息了声，抓住那皇帝手掌，如李信先前那般，仔细感受了下其内息。
随之又是一声长叹，缓缓闭上了眼睛。
沉默许久，踱步走到外面，临出门时，才轻声道：“麻烦李盟主了。”
这一声“麻烦”，这一声“尊称”，李信便懂了。
他下不了手，希望自己帮忙代劳。
待段智兴完全走出，李信点出双脉神剑，那凌厉无匹的两道剑气般的内气，便分别将大理皇帝和黑衣人的脑袋穿透而过。
两人眼睛圆睁，就此毙命。
李信让小沙弥将尸体拖走后，段智兴才又返身回来。
嘴唇微动几下，段智兴沉声开口：“天龙寺内那人，其实是……”
刚说到这儿，忽听外面喧嚣吵闹起来，不是这屋子的外面，而是……距离这尚有些距离的天龙寺那边！
二人都是一品高手，五感远超常人，这才能真切察觉到远距离动静。
当然，也是因那边动静实在太大了，哪怕城内的百姓，估计都听到了。
段智兴顾不上再多说，急急朝那边赶去，李信便也紧紧跟上。
段智兴将轻功发挥到了极限，但李信却还稍保留了两分，只是为了刚好跟着段智兴，免得自己一人过去后因搞不清状况也不知如何处置。
不多时，二人便已赶到，现场乌烟瘴气，一团混乱。
附近百姓正惊慌着乱跑，烟尘中可见一个怪异可怖如厉鬼般的人，两胳膊两腿正拖拽着四条长长的铁链子发狂，链子的末端，还挂着不规则形状的巨石，边缘痕迹很新，明显是刚从什么建筑上分离下来的。
再往前走，看的更真切了些，那哪里是人，分明就是鬼，是妖魔，没有半点人样。
准确的说，是如同干尸。
身上几乎没丁点肉，皮肤则如树皮一般满是干枯的褶皱。
两颗大大的眼睛一半都凸在了外面，颧骨也一样凸着，从脸颊到下巴又缩回来，像一个尖细的三角形。
毫无疑问，和大理皇帝交易的人，应该就是这家伙了。
还好有五个老僧在四周护着百姓，或是抓住链子阻拦这怪物乱跑，因此暂时没什么人员伤亡，但若是更久些的话，就很难说了……
因为这怪物明明没一点肌肉，却能爆发出巨大的怪力，五个老僧根本困他不住！
李信和段智兴赶到时，其中一人已经不小心被链子末端的石砸中，喷出大口鲜血。
这五个老僧应是和段智兴一样，前段时间对付这怪物的时候就受了伤，到现在估计都还没好利落。
段智兴虽未再昏迷，但气色依旧很不好，明显内伤还在，却依旧还是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帮五僧来困那怪物。
好吧，既然大家都上了，那自己也不能再闲着看热闹了，且观察了这怪物小会儿，已基本能确定，其虽有夸张的怪力，但也没什么妖魔般的本事，本质上还是人，因为……
人，才有内力。
而其内力，应该是在二品的层次。
二品高手对付天龙五僧确实没啥问题，但究竟是怎么把段智兴也打成重伤的？
段智兴内伤确实还在，一身实力发挥不出多少，即便有天龙五僧帮忙，也似乎不是那怪人对手。
好在李信迅速赶来，提枪朝那怪人胸膛刺去。
看那怪人眼中目光，便知其已经癫狂，可武学本能还在，也有着对于危险的预警，压根不去管顾五僧和段智兴，只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李信身上，而后伸出手指，点出了一阳指。
看着指法威势，造诣竟是不在段智兴之下！
李信冷笑一声，长枪去势不减，同时手指接连点出，登时五道剑气激射而去。
段智兴神色如常，他是早就知道李信会五脉神剑的，但那天龙五僧却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