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苏和和也平共同走进主帐后,发现琪亚娜笑容起来了。-《北京保卫战逆转,延大明百年国祚》

  帐内暖意

  狼皮帐帘“叮铃”晃着落下,帐内混着马奶酒与烤羊肉的暖香瞬间裹住两人,还夹着丝帐外飘进来的草木清气——六月的草原风已不凉,倒带着点晒透青草的干爽劲儿。

  苏和刚站稳脚步,目光便先落在主位——琪亚娜正坐在铺着薄羊毛垫的席位上,手里捻着串蜜蜡珠子,唇角弯得比帐角悬着的铜铃还亮。

  哪还有半分方才在帐外红着眼眶、似要落泪的模样,连眼底残存的湿意都褪得干干净净,连带着周身的沉郁都散了,连指尖捻动蜜蜡的节奏都透着轻快,仿佛方才帐外的愁云从未拢过她的眉梢。

  也平看得一怔,刚要开口问“二姐你怎么不哭了”,手腕就被苏和轻轻捏了下。

  那力道不重,却带着明显的提醒意味,指尖触到他腕间带着薄汗的皮肤时,还悄悄晃了晃,像是在说“先看清楚情况”。

  他顿住话头,转头见苏和冲自己递了个“先别急”的眼神,那眼神沉静,还带着点安抚的意味,才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默默攥紧了苏和的手,指腹无意识蹭过对方指节上那道浅浅的旧疤——那是去年苏和替他挡箭时留下的,如今摸起来已不硌手,却成了两人间心照不宣的小印记。

  “琪亚娜,”苏和先一步走上前,语气平和,目光却仔细扫过她泛红却无泪痕的眼角,连她鬓边垂落的一缕沾着细草屑的发丝都没放过,“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朱祁钰陛下……是好些了吗?”他问得稳妥,既没提方才帐外的失态,也没追问情绪转变的缘由,只拣着最要紧的事问,怕再勾得琪亚娜想起烦心事。

  “早好利索了!”

  坐在侧边席位的阿依娜立刻笑着接话,手里还捧着碗冒着轻烟的奶茶,瓷碗边缘凝着的水珠顺着碗壁滑下,滴在她素色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浅痕,“方才御医刚给陛下诊过脉,说脉象比午时稳了不少,气息也顺了,连之前偶尔咳嗽的毛病都没犯,就等着醒过来呢!”她说着,还把奶茶往苏和面前递了递,碗沿的轻烟氤氲着,模糊了她眼底的笑意,“你快尝尝,这是用新挤的马奶煮的,还加了点炒米,解腻又舒服,六月喝着也不燥。”

  “可你们俩刚才去哪了?”另一边的穆亚娜放下手中的银酒杯,杯底与木桌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眼神带着点揶揄扫过两人交握的手,指尖还轻轻敲了敲桌面,语气里藏不住好奇,“从离开主帐到现在,都快小半个时辰了。方才我还跟阿娅猜,你们是不是躲去哪个草坡后偷偷说话了。”

  这话刚落,抱着襁褓的阿娅就轻轻用胳膊肘顶了顶穆亚娜的胳膊,另一只手还在慢慢哄着怀里的安儿晃悠,指腹轻轻挠着安儿软乎乎的下巴,逗得小家伙发出细碎的“咿呀”声——安儿裹着薄棉襁褓,小脸晒得粉嘟嘟的,鼻尖还沾着点细汗。她声音不算大,却足够让帐里所有人都听见:“还用问?指定是去亲热了。”她低头蹭了蹭安儿的脸颊,鼻尖抵着小家伙带着奶香的软肉,眼底满是笑意,“你们刚走,我抱着安儿想跟去看看情况,没走两步就见你们往西边的小帐去了——那地方偏得很,周围全是高草,平时除了放些旧毡子,都没族人会往那边去,不是躲着说话,还能是做什么?”

  帐内瞬间静了片刻,只有帐外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格外清晰。苏和的指尖猛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耳尖像被帐外的日头晒过,热意顺着脖颈飞快往上爬,连带着脸颊都泛起浅红,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也平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苏和攥得更紧——也平的反应比他更甚,不仅耳尖红得要滴血,连耳后那道去年留下的浅疤都透着热意,脖颈处的皮肤都染了层薄红。也平方才在西边小帐里,偷偷给苏和编了只草蚂蚱,还没来得及递出去,就被阿娅撞破了行踪。此刻被当众点破,他下意识想把腰间揣着的草蚂蚱往身后藏,手刚碰到腰带的穗子,就被苏和用眼神制止——苏和的眼神里带着点无奈,还有点不易察觉的羞赧,像是在说“别乱动,越动越显眼”。也平只好僵着动作,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苏和的掌心,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两人泛红的模样几乎是同时出现,一个耳尖红透,一个连脖颈都染了色,倒让帐内的气氛添了几分热闹,连帐外的风声都像是变得轻快了。

  “好了,别打趣他们了。”阿依娜见状,忙端着奶茶起身走到苏和身边,把杯子递过去转移话题,杯沿的轻烟拂过苏和的脸颊,让他发烫的皮肤稍微凉了些,“御医还特意说,陛下这次能好得这么快,全靠没吃那些来历不明的丹药——之前陛下总想着靠丹药补身子,结果越补越虚,这次听了咱们的劝,只靠静养调理,再配上御医开的清润汤药,恢复得比预想中快得多。等陛下醒了,咱们再好好商量后续跟明朝那边对接的事,毕竟边境的通商还没定下来,还有不少事要跟明朝的使臣谈呢。”她说着,还轻轻碰了碰苏和的胳膊,示意他快接过奶茶,“快喝吧,刚温好的,不烫嘴,六月喝这个正好,不凉不热的。”

  琪亚娜也收起了调侃的笑意,指尖捻着蜜蜡珠子的动作慢了些,目光扫过两人交握的手,又落在也平仍泛着红的耳尖上,唇角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却没再继续逗他们——毕竟方才在帐外,她看着苏和与也平之间的别扭,也是真心替这对儿着急,如今见两人好好的,手还紧紧攥在一起,心里也松快了不少。她指了指主位旁的两个空位,那两个位置上铺着透气的细羊毛垫,还放着盛着凉水的铜壶,语气温和:“快坐吧,刚让侍女切了些冰镇的酸果,还温了点马奶酒,你们在帐外走了会儿,定是晒着了,解解暑气。”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那马奶酒是去年酿的,度数不高,加了些野蜂蜜,喝着甜丝丝的,不会醉人,你们放心喝。”

  也平拉着苏和的手走到空位旁坐下,指尖还带着未散的热意,掌心都沁出了点薄汗。

  也平悄悄偏头看了眼身侧的苏和,见对方正低头抿着奶茶,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耳尖的红还没褪下去,连带着侧脸都染着浅淡的粉,像被六月阳光晒透的桃花瓣。

  也平心里又软又热,像揣着团帐外暖融融的日光,连方才被打趣的窘迫都淡了些。

  他悄悄从腰间摸出那只草蚂蚱,指尖捏着草叶的茎,轻轻往苏和手边递了递——那草蚂蚱编得不算精致,却透着几分笨拙的认真,翅膀是用刚摘的浅绿草叶折的,腿是用细草茎弯的,还带着点新鲜的青草香。

  苏和喝奶茶的动作顿了顿,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只草蚂蚱,唇角悄悄弯了弯,没说话,只轻轻用指尖碰了碰草蚂蚱的翅膀,算是接下了这份小心思。帐内的暖香混着奶茶的甜意,还有两人间无声的互动,让这六月的帐内,更添了几分惬意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