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也平看着穿着盔甲的阿依娜:大姐,真的很美。若不是亲情-《北京保卫战逆转,延大明百年国祚》

  帐外的风卷着硝烟味进来,阿依娜正弯腰擦拭她的弯刀,铁甲上的血渍被布巾擦出一道道浅痕,露出下面冷硬的金属光泽。也平靠在榻上,目光落在她抬手的动作上——甲片摩擦着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的侧脸绷得紧,下颌线在火光里像刀削过,和往日里给他们缝补衣物时的温柔模样判若两人。

  “大姐。”也平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病后的沙哑,却足够清晰,“你转过来点。”

  阿依娜手一顿,回头时眉峰还蹙着,显然还没从战场的紧绷里缓过来:“又怎么了?伤口疼?”

  也平没回答,只是望着她。她的发辫松了几缕,沾着点草屑,却被铁甲衬得格外鲜活;手里还攥着火铳,指腹磨出的茧子蹭过铳身,那是常年握兵器才有的痕迹。他忽然笑了,笑得有点傻气,后腰的伤口牵扯着疼,却没忍住。

  “笑什么?”阿依娜被他看得不自在,伸手拢了拢鬓发,铁甲的肩甲磕在下巴上,让她皱了皱眉。

  “大姐,你这样……真好看。”也平的目光亮得惊人,像是藏着星子,“穿着盔甲,手里又拿刀又握铳,比草原上最烈的马还精神。我头回见女人穿盔甲能这么……”他顿了顿,像是在找合适的词,最后只说,“这么让人挪不开眼。”

  阿依娜的脸“腾”地红了,手里的布巾差点掉在地上。她转身想去掀帘,却被也平叫住:“大姐,你别走啊。”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调侃,却又藏着认真:“说真的,若不是……若不是咱们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我早跟……”他顿了顿,没说下去,只道,“我早想求娶你了。”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帐内,苏和刚端着药碗进来,手一抖,药汁差点洒出来。郭登正好掀帘进来,听见这话愣在原地,手里的伤药包“啪”地掉在地上。他想起阿依娜过世的丈夫——那个曾和他们一起守过边关的汉子,临终前还攥着阿依娜的手,让她好好活着。

  “你这浑小子!”阿依娜又气又急,抓起旁边的布巾就往也平身上扔,却被他笑着躲开,“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就胡吣!忘了你姐夫是怎么没的?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也平笑着往榻里缩了缩,后腰的疼让他龇牙咧嘴,却还是梗着脖子:“我没忘。可姐夫走了这么多年,你总穿着他留下的旧甲,背着他的刀,活得像个汉子。我今天才见你真正穿着自己的盔甲……原来大姐也能这样,又飒又亮,不是谁的影子。”

  他说着,目光慢慢沉下来,少了几分调侃,多了些认真:“哈图哥走后,你就撑起这个家,姐夫走后,你连哭都躲着我们。今天见你挥刀放铳的样子,才想起,大姐本就该是这样的,不用靠着谁,自己就是顶梁柱。”

  阿依娜的手僵在半空,布巾从指尖滑落。她想起丈夫战死那年,也平还踮着脚给她递帕子,说“大姐别哭,我保护你”。如今这小子长大了,能笑着跟她开这样的玩笑,眼里却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不是弟弟对姐姐的依赖,倒像是心疼,又像是某种藏了很久的倾慕。

  “胡说八道。”阿依娜的声音低了些,捡起布巾继续擦刀,却没刚才那么用力了,“我是你姐,这辈子都是。护着你和阿娅,是天经地义。”

  “我知道。”也平的声音软下来,“所以我才说,若不是亲情……”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望着帐顶的帆布,那里被炮声震破了个小洞,能看见外面的天光,“能有你这样的姐姐,我和阿娅,还有九泉下的哈图哥、姐夫,都该偷着乐。”

  郭登轻咳了一声,把伤药包捡起来往桌上一放:“也平刚醒,脑子还糊涂,大姐你别跟他计较。”他给苏和使了个眼色,让她扶也平躺好,“伤口得养,别瞎说话耗力气。”

  苏和连忙走过去,却被也平按住手。少年抬头看向阿依娜,她已经转过身去,正对着帐门,铁甲的轮廓在光里显得有些单薄。他忽然轻声说:“大姐,以后别总穿姐夫的旧甲了。这副新甲多配你,该让更多人看见。”

  阿依娜的肩膀几不可查地颤了颤,没回头,只是掀起帐帘走了出去。风灌进来,带着外面亲兵们的说笑声,还有穆亚娜怯生生问“阿依娜姐,要不要喝水”的声音。她摸了摸胸前——那里还挂着丈夫留下的狼牙,此刻却没像往常那样沉甸甸的。

  帐内静了片刻,郭登摸了摸鼻子,对也平说:“你小子,胆子是真大。”

  也平笑了笑,慢慢躺下,后腰的疼似乎轻了些。他望着帐顶的小洞,那里漏进来的天光暖融融的,像阿依娜刚才红着脸的样子。他想,有些话不说出来憋得慌,说了,哪怕是玩笑,心里也亮堂。

  毕竟,他的大姐,穿着盔甲手持刀铳的样子,是真的美啊。这份美,早该挣脱过去的影子,被好好看见,好好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