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朱祁钰摸着琪亚娜肚子:好了亚娜,我们回去吧。这里看完-《北京保卫战逆转,延大明百年国祚》

  第六百三十章:朱祁钰摸着琪亚娜肚子:好了亚娜,我们回去吧

  钦天监的铜仪在星下泛着冷光,像只蹲在高台的巨兽。朱祁钰扶着琪亚娜踏上最后一级石阶时,她忽然停住脚,指尖指向紫微垣的方向:“陛下看,那颗最亮的星,大姐说像草原上的狼眼,总盯着南边。”

  他顺着她的指尖望去,星子在云隙里明明灭灭。

  观星台的石桌上摊着张星图,是钦天监监正刚送来的,朱笔标着“北斗”“太微”,边缘处还画着几行小字,注着“岁星在卯,利东方”。朱祁钰弯腰拾起块玉衡,是测星象用的铜制仪器,冰凉的触感从指尖漫上来,倒让他想起永乐年间的浑天仪——据说能算出日月食的时辰,当年朱棣就是看着那仪器,决定北伐瓦剌的。

  “其其格学认星时,总把启明星当成太阳。”琪亚娜忽然轻笑,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她说那颗星最勤快,天不亮就出来,像巴图的马,每天第一个啃草。”

  朱祁钰把玉衡放回石桌,转身时恰好撞见她护着肚子的模样。月光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碎银,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太医诊脉时说的话:“脉象沉稳,是个安稳的孩子。”那时他只觉得肩头沉了沉,此刻望着她被星子照亮的侧脸,才懂那“安稳”二字,原是比江山更重的牵挂。

  “风大了。”他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指尖擦过她的鬓角,“文华殿的舆图还没看完,去那边坐坐?”

  琪亚娜点头时,裙摆扫过石阶上的露水,沾了点湿。两人往台下走时,脚步声在空荡的台柱间撞出回响,像在数着星子的轨迹。路过钦天监的值守房,窗纸上映着个佝偻的影子,是老监官在抄录星象——据说他从永乐年就在这儿,头发比星图上的墨线还白,却能背出三十年的星移轨迹。

  “老监官说,天上的星,地上的人,都有对应的位置。”朱祁钰忽然开口,声音被风滤得很轻,“就像瓦剌的狼旗曾对应着天狼星,如今鞑靼的骑兵,倒占了那颗星的光。”

  “那其其格呢?”琪亚娜追问,眼里的光像颗刚被点亮的星,“她该对应哪颗?”

  “该是颗小行星。”朱祁钰笑了,“总在太阳附近晃悠,看着不起眼,却最执着,天亮了也不肯躲。”

  两人说着话,已到文华殿门口。殿里的烛火还亮着,是方才离开时特意留的,风从窗缝里钻进去,吹得烛芯簌簌地跳,把墙上的舆图影子晃得像片起伏的草原。朱祁钰推开门时,一股旧纸的气息漫出来,混着淡淡的墨香——案上摊着的《大明一统志》被风掀到“漠北”卷,插图里的克鲁伦河正绕着一座无名山,像条银带系在草原的腰间。

  琪亚娜走到案前,指尖落在插图的山坳处:“这里该有片芨芨草,其其格去年在那儿捡到过块带花纹的羊骨,说像萨满画的符。”

  朱祁钰凑过去看,图上的山坳只画了几丛简笔的草,他忽然拿起笔,蘸了点朱砂,在那处补了朵小小的花:“这样就像了。”

  “像其其格画的狼毒花?”琪亚娜挑眉。

  “像所有在草原上活着的花。”他放下笔,目光落在她小腹上,这次没再犹豫,轻轻将手覆上去。掌心下的起伏很微弱,却像有颗种子在土里悄悄顶了顶,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皇陵看的碑刻,说“万物有灵,皆循其道”,原来最实在的“道”,就是这一点点的动静。

  烛火照见案头的铜漏,水珠滴答落在铜盘里,衬得殿里格外静。琪亚娜忽然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泪,后腰抵着案边的棱角,才想起从午时站到现在,腿早就酸了。朱祁钰察觉到她的倦意,扶着她往软榻走,路过舆图时,他忽然停住脚,指着图上的白草滩:“安蕾娜娅的信使说,那里新修了个小驿站,能住中原的药商,也能住草原的牧民。”

  “其其格会去那儿吗?”琪亚娜的声音带着点困意,像揉进了棉花里。

  “会的。”朱祁钰替她拢了拢披风,“她不是要找中原的太阳吗?驿站的旗子是红的,像个小太阳,她看得见。”

  软榻上铺着新换的毡垫,是用白草滩的羊毛织的,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琪亚娜靠在上面,忽然觉得眼皮沉得很,恍惚间好像又回到漠北的帐里,阿依娜正抱着小古丽哼歌,其其格趴在她膝头,用炭笔在帐布上画太阳,画得圆滚滚的,把她的裙摆都蹭上了墨。

  “陛下,”她迷迷糊糊地开口,“老监官说星子会移,那我们的孩子,将来会看到其其格吗?”

  “会。”朱祁钰坐在榻边,替她掖了掖被角,“等开春,让巴图把她带来,让她们在钦天监的台顶上,一起认那颗执着的小行星。”

  他说着话,忽然听见她的呼吸渐渐匀了,嘴角还带着点笑,像梦到了什么甜事。烛火慢慢矮下去,在墙上投下的影子也柔和了,舆图上的草原、案头的星图、掌心的动静,忽然都融成一片暖。他想起于谦奏折里的话:“治边莫若安边,安边莫若安人。”原来最该“安”的,从来不是疆域的线,而是这些实实在在的人,和他们心里的盼头。

  窗外的风渐渐停了,钦天监的铜铃没了声息,只有文华殿的烛火还亮着,像颗守着梦的星。朱祁钰最后看了眼榻上的人,轻轻吹灭烛火,只留了盏小灯——灯光透过纱罩落在地上,像片被收拢的星光,刚好能盖住两人交叠的影子。

  “回去了。”他低声说,像怕惊醒了什么,“带着我们的星星,一起回去。”

  殿门关上时,最后一缕风卷着星子的光掠过檐角,远处的钦天监高台在夜色里静默着,像在守护一个约定:等深春来了,让草原的花看见中原的灯,让天上的星认全地上的人,让所有被牵挂的,都能在某颗星的光照下,慢慢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