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震惊!竟然是你?!-《撩他上瘾,反被蒋队压墙吻》

  粗糙的黑布蒙蔽了一切光线,沉甸甸压在了黄初礼心上。

  老旧卡车每一次的颠簸都让她的胃里翻江倒海,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在冰冷的车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浓烈的汽油味、还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让她神经始终紧绷着。

  不知过了多久,车才终于停下。

  粗暴的拉扯让她踉跄着跌出车门,双脚踩在松软滚烫的沙地上。

  风裹挟着沙砾,刮过她的脖颈和脸颊,她被推搡着前行,空气渐渐变得浑浊,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和更浓烈的血腥气。

  “进去!”一声粗鲁的呵斥伴随着后背猛烈的推力,她向前扑倒,膝盖重重磕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钻心的疼痛让她脸色。

  紧接着不给她缓应的时间,她就被强硬的力道拖起来,按在一把同样冰冷坚硬的椅子上。手腕上粗糙的麻绳被解开,不过一秒,又以更暴戾的方式反剪到椅背后,重新死死勒紧。

  绳索深深陷入皮肉,火辣辣的痛楚让她紧紧皱起了眉头。

  她尝试挣扎了下,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捆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就在她脑海里混乱的时候,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她面前。

  在她的紧张情绪,一只带着薄茧的手触碰到了她脑后黑布的结扣。

  黄初礼身体瞬间僵住,屏住了呼吸。

  随着粗糙的布条被一点点解开抽离,突如其来的刺目光线让她猛地闭紧了双眼,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

  她艰难地一点点适应着光亮,模糊的视野渐渐聚焦。

  熟悉的少年清晰地映入她的瞳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是你?!”黄初礼不可置信看着他:“你当初明明答应过我……”

  巨大的荒谬感瞬间淹没了她的恐惧,她的嗓音丝毫不掩愤怒:“忘恩负义,你根本不配活下来!”

  少年猛地低下头,避开黄初礼质问的目光,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够了!”一声粗暴的断喝声响起。

  刀疤头目大步上前,一把将僵立着的阿杰狠狠搡开。

  少年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旁边的废弃木箱上,发出一声闷响,头垂得更低了,仿佛要将自己缩进尘埃里。

  刀疤那狰狞的面孔逼近黄初礼,浑浊的眼球里满是不耐烦。他猛地掐住黄初礼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抬手没有任何犹豫就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黄初礼脸偏到一边,耳畔嗡嗡作响,唇角的一抹血迹也缓缓流出。

  “医生?”他用蹩脚的英语混杂着土语命令:“别废话,救人!现在立刻,大老板不行了!救不了他,你现在就要去见耶稣!”

  他说着另一只手已经迅速抽出腰间的手枪,冰冷的金属枪口重重地顶在了黄初礼的额头上。

  “走!”刀疤厉声喊道,枪口用力往前一顶,黄初礼的头被顶得向后一仰。

  同时,捆着她手腕的绳索被粗暴地割断。

  手腕骤然一松,但剧烈的麻木和勒痕的刺痛让她几乎无法动弹。

  不等她反应,双臂就被粗糙两个武装的男人架起,几乎是拖着她,脚步踉跄地往仓库深处走去。

  空气中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穿过一堆堆蒙着厚厚灰尘的废弃机械和破烂木箱,仓库最深处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出现在眼前。

  一盏临时拉过来的、功率不足的白炽灯悬在低矮的顶梁上,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昏黄摇曳,将下方一张简陋的行军床和床上的人影笼罩在一片惨淡而的光晕里。

  床边围站着几个同样蒙面的武装分子,个个神色紧张。

  浓重的血腥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源头是行军床上那个高大的身影。

  黄初礼被两个壮汉狠狠一推,膝盖再次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钻心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身体向前扑倒。

  她挣扎着用麻木刺痛的手撑住地面,想要站起来。

  就在她艰难抬头的瞬间,她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了行军床上那个重伤男人微微睁开的眼睛里——

  一双熟悉的湛蓝眼睛。

  一瞬让黄初礼浑身血液倒流,她撑在地上的手臂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张脸尽管沾满了血污和尘土,但那张混血特征极为突出的英俊面孔,还是让她瞬间记起过去的所有事情。

  “是你?”她不可置信地问。

  行军床上的男人似乎被她的声音惊动,涣散的视线艰难地聚焦,落在这个跪倒在他床前,满脸血污和震惊的女人脸上。

  他的眉头因剧痛而紧锁,眼神里充满了失血过多的迷茫和纯粹的陌生。

  他薄唇动了下,发出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带着浓重的异国口音:“你认识我?”

  不等黄初礼再说什么,冰冷的枪口再次重重地,带着死亡威胁压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让你来救命,别废话!”刀疤头目暴躁的吼声在她耳边炸开,枪管用力地碾着她的脑袋:“快动手,把老板肚子里的子弹取出来!他要是死了,你现在就会没命!”

  黄初礼强迫自己看向男人的伤口,男人腹部的衣物已经被剪开,血肉模糊的弹孔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鲜血还在缓慢持续地向外渗出,染红了身下简陋的床单。

  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不算好情况的青紫色。

  不能慌!蒋津年一定会来!

  她必须争取时间!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她所有的恐惧,黄初礼抬起头,直视着刀疤头目那双暴戾的眼睛,声音因为极力压制恐惧而显得异常清晰:“你想他死得更快吗?!”

  刀疤被她突然爆发的气势弄得一愣,顶在她太阳穴上的枪口力道下意识地松了半分。

  “看清楚!”黄初礼指着男人腹部的伤口,语速极快地问:“弹孔位置,出血量,颜色,没有麻醉,手术他会活活疼死,没有消毒,伤口会感染,败血症,坏死,比子弹更快要他的命!没有血浆,他失血这么多,手术做到一半就可能心脏停跳!没有专业的缝合线和止血钳,伤口根本不可能有效闭合止血!你们有什么?”

  她一口气说完,胸膛剧烈起伏,目光不变看着头目:“你告诉我,没这些东西,怎么救?你是想亲手杀了他,还是想让他多受点活罪再死?”

  一连串专业而致命的术语,让头目哑口无言。

  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慌乱和不确定。

  维克多是他们这群亡命徒的金主和靠山,他要是真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或者死得极其痛苦,后果他们根本承担不起。

  刀疤的脸色变幻不定,眼神凶狠地在黄初礼脸上和维克多苍白的脸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和威胁的程度。

  仓库里寂静无声,只有维克多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以及那盏白炽灯发出的滋滋电流噪音,在压抑的空间里回荡。

  外面的夕阳正以极快的速度沉沦,狂风卷起沙砾,发出连绵不绝的令人心烦意乱的沙沙声。

  蒋津年没有走向他该去的待命区,他就站在那片昏红的光影里,背对着帐篷,肩膀宽阔的线条依旧挺拔,却绷紧到了极限。

  “蒋队!”

  杨坚和秦简几乎是同时追了出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急迫和担忧:“你冷静点!首长的话你听见了,敌情不明,地形复杂,那是黑石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们这样贸然冲进去,别说救人,自己填进去都不够。”

  秦简同样神色焦急的劝说:“蒋队!军令如山!违抗军令私自行动,那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你肩上扛着多少责任?你想想!嫂子她……”

  提到黄初礼,秦简的声音哽了一下,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这恰恰是最刺痛蒋津年的地方。

  蒋津年一言不发垂着眼眸,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音都浸透了无法言说的痛楚和决绝:“我的责任是什么?”

  他说到这里,忽然抬手迅速摘下了象征着自己身份的臂章。

  这个动作,如同一个信号,一个宣告。

  “蒋队!”杨坚和秦简脸色顿变,杨坚下意识地再次去抓蒋津年的手臂,却被蒋津年一个干脆利落的侧身躲开。

  蒋津年没有停顿,他看向杨坚和秦简,表现的是令人心悸的平静:“现在我不代表国家,不代表军人,我只代表我自己。”

  他说到这里,呼吸更沉了几分:“如果我连我的妻子也没有能力保护,那又何谈保护别人。”

  杨坚和李演对视一眼,劝阻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堵在喉咙里,只剩下沉重的无法呼吸的压抑。

  就在这时,对讲机的声音忽然响起。

  “蒋上尉,紧急呼叫!听到请回答!”

  蒋津年腰间那个军用加密对讲机,忽然发出一阵嘈杂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频道里传来基地通讯兵急促的声音“刚刚接到一通绑走医疗队医生的武装分子电话,他他们指名要求提供全套野战外科手术设备,无菌包,麻醉剂,血浆,缝合线,指定送到秃鹫岩东侧三公里废弃信号塔,两小时内!否则人质就会受到危险。”

  “秃鹫岩东侧三公里!废弃信号塔!两小时!”

  通讯兵急促到变调的声音,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蒋津年紧绷的神经上。每一个字都带着倒计时的死亡气息,重重砸进他血红的眼底。

  没有半分迟疑,没有一丝犹豫!

  “收到!”蒋津年压过了呼啸的风沙和心底汹涌的狂澜:“立刻准备,清单上所有设备,无菌手术包、麻醉剂、O型血浆、缝合线、止血钳、抗生素!按最高野战急救标准!三分钟内,我要看到所有东西装车完毕!”

  “是!上尉!”

  频道瞬间被切换,基地内部人员跑动的嘈杂隐隐传来。

  蒋津年阔步就要离开,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和引擎粗的轰鸣,一辆越野急刹停在了蒋津年面前。

  尘土瞬间飞扬,弥漫了视线。

  驾驶座的车门被猛地推开,李演快速下车,他身上的作战服沾满了已经干涸的血迹。

  那是牺牲战友刘洋的血。他脸色灰败,嘴唇干裂,额角带着撞击留下的青紫淤痕:“蒋队。”

  他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敬了一个军礼,手臂却在半空中无法抑制地剧烈抖动:“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黄医生,是我没发现埋伏,是我反应慢了!才让刘洋就在我眼前……”

  巨大的悲痛哽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蒋津年的声音很低沉:“设备马上装车,你和我一起。”

  他立马绕过李演,伸手就要去拉越野车的车门。

  他必须立刻出发!

  每一秒的耽误都会让黄初礼害怕。

  “哥,带我一起去!求求你!带我去!”

  孙雨薇也在这个时候从车上下来,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仰着头,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污迹:“他们抓走黄初礼的时候,我在车上,我听到了,他们需要医生!”

  她语无伦次地说:“多带一个女人,一个看起来没什么威胁,还受了伤的女人,哥,他们肯定会放松警惕!我可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可以帮黄初礼争取时间!求你了!带我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看着你们…”

  孙雨薇的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只剩下恐惧的哭泣和死死抓住蒋津年手臂的力气。

  “那里很危险,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蒋津年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他不可能再让另一个无辜者,陷入危险。

  “可是…”孙雨薇还想争辩。

  “没有可是!”蒋津年断然打断,目光扫过匆匆将几个沉重密封箱抬上越野车后厢的几名士兵,看着他们箱子被迅速固定好。

  “设备齐了!李演!”他出声提醒。

  李演猛地挺直身体,下意识地应道:“是!”

  “上车!”蒋津年一把拉开驾驶座车门,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是!”李演抹了一把脸,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拉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声响,蓄势待发。

  蒋津年一只脚已经踏进驾驶室。

  “蒋队!设备清单确认无误!血浆冷藏箱温度正常!”一名军医跑过来,快速汇报。

  蒋津年点了点头,目光最后扫过被秦简死死拉住,还在挣扎哭喊的孙雨薇,还有旁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杨坚。

  他的目光依旧没有任何动摇,驱车快速离开。

  京北国际机场,T3航站楼。

  巨大的玻璃幕墙外,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被隔音材料过滤得只剩下模糊的背景音。

  傅远泽刚落地,英俊的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淡淡倦意,习惯性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助理早已经等候在外面,看到他走出来,立马脸色难看的走上前,汇报情况:“傅总!出事了!黄小姐在撤离途中……被当地武装分子劫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