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本王说你吵,你就得死!-《瘫痪十年,让我妹妹和亲?我直升陆地神》

  “臣,袁天罡。”

  “参见殿下!”

  沙哑、低沉,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死寂的大殿中缓缓回荡。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砸在金銮殿内每一个人的心脏上,震得他们气血翻涌,神魂欲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空间,也似乎因为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而凝固。

  所有人都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两个字在脑海中疯狂盘旋——“殿下”!

  那个刚刚登场,威压盖世,让满朝文武跪伏,让一国之君都为之失色的恐怖魔神,此刻,正以一种无比谦卑,甚至可以说是虔诚的姿态,单膝跪在那个他们鄙夷了十年,唾弃了十年的病秧子面前!

  殿下?

  他称呼那个连下床都困难的废物……为殿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世界是疯了吗?!

  御座之上,夏皇叶天德的身体猛地一晃,扶着龙椅的手,因为用力过度,骨节捏得发白,手臂上的青筋如虬龙般暴起,剧烈地颤抖着。他死死盯着那个角落,脸上的惊惧、茫然、困惑、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这位九五之尊的面容扭曲得近乎狰狞。他想起了十年前,那个被他扔进冷宫,不闻不问的儿子。他一直以为那是一枚弃子,一枚他皇室的污点,却万万没想到,这枚弃子,竟成了一尊他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神魔!

  太子叶无道,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瞬间惨白如纸。他看着那个单膝跪地的恐怖身影,又看看轮椅上那个面无表情、仿佛与自己活在两个世界的弟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四肢百骸的血液。过去十年,他对这个弟弟的欺凌与蔑视,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此刻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剜着他的心脏。

  皇后叶氏,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所有的刻薄与怨毒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见了鬼般的、极致的骇然与绝望。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般怪响,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几乎要从凤椅上滑落。

  而那位北莽使者拓跋宏,更是如遭雷击。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压在他身上,几乎要将他脊梁骨碾碎的恐怖威压,在那个面具人跪下的瞬间便烟消云散。

  可他非但没有感到一丝轻松,反而像是坠入了无底的深渊,陷入了更深、更无边的恐惧之中!

  他终于明白了。

  错了,所有人都错了!

  这个面具人,不是关键。

  真正的恐怖源头,是那个自始至终都安然坐在轮椅上,被他肆意嘲笑,被他当成玩物一样羞辱的……病弱皇子!

  在这片死寂到令人发疯的氛围里,叶凡终于动了。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惊骇欲绝的目光,只是轻轻拍了拍还伏在他膝上,早已被眼前一幕惊得呆住的妹妹的后背,指尖的温暖驱散了她的一丝凉意。

  “倾城,别怕,站到哥的身后去。”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哥……”

  叶倾城下意识地站起身,一双美眸中满是茫然与震撼。她乖巧地,一步一步,走到了轮椅的后面,双手紧紧抓住了轮椅的推手,仿佛那才是全世界最安全的港湾。

  做完这一切,叶凡才缓缓抬起头。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所有人的心跳都仿佛跟着他的动作而停滞。

  他抬起一只手,那只手苍白,没什么血色,甚至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而显得有些病态的瘦削。

  然后,他伸出一根食指,遥遥地,指向了那个还僵在原地,满脸惊骇欲死的拓跋宏。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宣判般的冷漠。

  “本王刚才说,你太吵了。”

  本王!

  当这两个字从叶凡口中清晰吐出时,夏皇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太子更是浑身剧震,如坠冰窟!

  这不是一个称谓,这是一种宣示!一种压抑十年后,对自身身份的彻底昭告!

  拓跋宏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让他压下心中的恐惧,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想干什么?!我乃北莽王庭使者!代表的是我北莽可汗!你敢动我,就是与我北莽三十万铁骑为敌!你们大夏,承受得起这个后果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

  因为,叶凡已经没有了听下去的耐心。

  他甚至没有再看拓跋宏一眼,只是对着身前那个依旧单膝跪地的身影,如同吩咐下人倒杯茶水般,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杀了。”

  指令下达。

  单膝跪地的袁天罡,甚至没有起身。

  他只是缓缓抬起那颗戴着狰狞青铜面具的头颅,透过那两个幽邃如深渊的眼洞,望向了还在叫嚣的拓跋宏。

  而后,他抬起戴着玄铁手甲的右手,随意地,屈指一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也没有任何华丽的光效。

  众人只觉得眼前光线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一道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的无形气劲,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瞬间降临。

  “噗嗤!”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像是湿掉的窗户纸被捅破般的声音响起。

  拓跋宏的叫嚣,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惊怒、威胁与恐惧,永远地凝固在了那一刻。

  在他的眉心正中央,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血洞不大,边缘光滑如镜,正汩汩地向外冒着殷红的鲜血与惨白的脑浆混合物。

  他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灰败、空洞,倒映着金銮殿的穹顶。

  扑通!

  魁梧如铁塔般的身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轰然砸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声响,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再无生息。

  北莽第一勇士,王庭使者,拓跋宏。

  死。

  整个金銮殿,陷入了一种比刚才更加可怕,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空气中,只剩下那具尸体倒地后激起的微尘,在从窗格透进来的光束中,缓缓飘荡。

  还有……一股愈发浓郁的血腥味。

  “啊……”

  一道短促而凄厉的尖叫打破了这片死寂。是跟在拓跋宏身后的那名北莽副使。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在眼前被一指弹杀,那根无形的手指仿佛也洞穿了他的胆魄,他的神经终于彻底崩溃。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一股骚臭的液体,迅速从他的裤裆下蔓延开来,在光洁的金砖上留下了一大片肮脏的印记。

  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吓得魂飞天外,三魂不见了七魄。

  他们死死盯着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再看看那个依旧安坐于轮椅之上,神情淡漠得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的九皇子,只觉得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世界观被轰得粉碎。

  这……这还是那个在冷宫里苟延残喘,任人欺凌,需要靠妹妹去求药才能活命的病痨鬼吗?!

  这分明是从九幽地狱里爬出来的,执掌生死的无上杀神啊!

  轮椅后,叶倾城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自己惊叫出声。

  她那双噙满泪水的美眸中,此刻只剩下无尽的震撼,以及……一团熊熊燃烧的,名为狂喜与崇拜的火焰!

  死了!

  那个逼得父皇低头,逼得她要去绝望和亲,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蛮夷使者,就这么死了!

  被她的哥哥,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给杀了!

  她的哥哥,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去四处求人换药,受尽白眼的病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