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魇-《阿姐借腹生子,我成宠妃你哭什么》

  裴玄收回目光,抬脚离开,将两个怔立的身影,尽数抛在身后。

  “恭送公子。”南风行礼。

  见裴玄的身影远去,南风这才又靠近阿蛮。

  他依旧紧紧攥着阿蛮的手腕,唤道:“阿蛮!”

  阿蛮只觉得浑身无力,挣扎不得。

  裴玄远远地着南风的手正攥着她皓白的腕骨。

  竹若在一旁提醒:“公子,公主那边派人来请。”

  “走吧。”

  阿蛮看着南风,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道:“南风,你先放开我。”

  她用力抽回手腕,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男女大防,人言可畏,你以后莫要再来寻我了。”

  这一次,阿蛮的语气决绝,没有分毫犹豫。

  她不想再给南风希望了,南风是个好人,她一次次的迟疑,让他还心存幻想。

  南风的手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阿蛮不再停留,转身就要离开,南风突然拉住她的衣袖。

  “阿蛮,我们在魏国时候,明明好好的。为何……为何……到了燕国后,一切都变了呢。”

  “南风,若是从前我的举动让你有所误会,我和你道歉。我们……我们……一直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只是朋友?阿蛮,你可知我为何要背井离乡来燕国?”南风的神色严肃,直直看向阿蛮。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阿蛮你变了。变得我都要不认得了。”

  阿蛮背对着他,眼泪从脸上划过。

  她压抑着自己,尽量不让他听出异常:“南风,我一直是如此的。总之,以后别来寻我了,我也不会再单独见你了。”

  阿蛮用力地拨开他拉着衣袖的手。

  绝情的,淡漠的。

  南风浑身一震,肩骨陡然绷紧,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阿蛮,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今日说的这些,可是真心话?”

  阿蛮咬牙,强忍泪水,道:“是。”

  说罢,她快步离开。

  当她行至转角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呼吸困难。

  她蹲下身子,捂住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阿蛮恍恍惚惚地回到屋中,阿桃见她魂不守舍,关心道:“阿蛮,还不舒服吗?”

  阿蛮摇着头,“我没事了。”

  “公主准你歇着,好好泡个兰汤。”

  阿蛮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去烧水。”阿桃拍了拍阿蛮的肩膀。

  很快沐浴的兰汤已经备好了,蒸腾的水雾漫满铜镜,阿蛮褪去染着泥渍的襦裙,沉入木桶。

  她想洗净自己身上的污秽,她用力地搓。

  指尖的粗粝布料反复碾过皮肤,从脖颈擦到脚踝。

  原本白皙的肌肤泛起刺目的红痕,她还是觉得肮脏。

  忽然,她猛地扎进温热的水面,听着耳中轰鸣的水声,太多的回忆涌上心头。

  真好啊!

  原来在水里流泪就没人能看见了。

  许是哭的累了,阿蛮迷迷糊糊,竟在兰汤里睡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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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蛮骤然睁开眼,青石板的凉意从足底窜上脊梁。

  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记忆里转角该有母亲烹茶的暖香,父亲摇扇的身影。

  她赤着脚,顺着长廊,一路奔跑。

  这条路她很是熟稔,她曾经走过无数次。

  可今日怎么也走不完。

  阿蛮喘着粗气,看向前方,居然望不到尽头。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回头,那人冲向她,挥刀而下。

  “不要!”

  这一声惊呼,阿蛮惊醒,额头正撞上阿桃探来的掌心。

  “阿蛮,你可算是醒了。”阿桃眼里的焦灼几乎要溢出来。

  “兰汤都快凉透了,再泡该受寒了。”

  阿蛮意识涣散,一时间还没有回神,任由阿桃将干巾裹上肩头。

  看着她牙齿却止不住地打颤,阿桃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

  “阿蛮,你又梦魇了?这梦都缠着你多少年了……”

  阿蛮心神不安,埋进对方肩窝,小声啜泣。

  待她擦干身子,换上干净的寝衣,阿桃替她绞干头发,阿蛮的心绪也平复了。

  “我今日要给公主守夜,不能来陪你了。你早些歇着。”

  阿桃替阿蛮掖好被角,听着阿蛮呼吸渐匀,阿桃才吹灭烛火,悄然关上了门。

  睡梦中,阿蛮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睫毛颤了颤,眯眼望去,只见阿亚正在翻她的东西。

  “你干什么?”

  阿亚被这一声呵斥吓了跳:“哎呀!你想吓死谁!”

  阿蛮盯着她攥在掌心的荷包。她几步上前,劈手夺回:“这是我的。”

  冷不防被抢,阿亚踉跄着后退半步,目光死死钉在那鼓囊囊的荷包上。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燕明刀?”

  “这与你无关。”

  “是不是你偷的?你若不交出来,我可要告诉公主去!”

  阿蛮盯着阿亚,这眼神让她后颈发毛。

  从前那个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此刻病着反倒像换了副骨头,眼尾猩红得吓人。

  当即阿亚呵斥道:“你鬼上身啊,敢这么瞪我?”

  说着她一把将荷包抢了过去。

  “哐当”一声响,阿蛮执起桌上的青瓷茶碗,砸在桌角迸成碎片。

  她捏着半片锋利的瓷片抵住阿亚颈侧:“还给我。”

  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冰凉的瓷刃贴上皮肤,阿亚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她强装镇定,将荷包丢到桌上:“给你就给你。”

  阿蛮去拿荷包的时候,阿亚连滚带爬地退到门边,撕破嗓子喊着:“你别神气,我这就去告诉公主。”

  阿蛮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手心已经被瓷片割破,温热的血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她却浑然不觉得疼。

  ……

  转日,阿蛮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费力地睁开红肿的双眼,起身去开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阿桃,只见她神色慌张。

  “阿桃,怎么了?”

  “阿蛮,南风出事了!”

  阿蛮听闻,刹那间清醒,急切问道:“究竟出了何事?快讲啊!”

  阿桃喘着粗气,却见到阿蛮手心受了伤。

  “你手怎么了?”她指尖发颤,想碰又不敢碰。

  阿蛮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她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怎么弄伤的了。”

  她反手抓住阿桃的胳膊:“你别管这些,你快点告诉我,南风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