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都很热情-《哪有啥祖宗,都是我编的》

  徐衍闻言就道:“外力侵蚀?常见得很,‘定脉锁元扣’便能压制。”说着,他就要唤人取物。

  陈清一听是物件,又传不到梦中,便要摇头。

  徐衍有所察觉,就道:“可是有何不妥?”

  陈清坦言:“吾友所在之地特殊,仅可通信,难传实物。”

  徐衍一听,就知涉及隐秘,不追问,反笑道:“定脉锁元扣的炼制法门并非隐秘,传你便是!苏使,取玉简来。”

  苏直谨动作麻利,奉上空白玉简。

  徐衍灵识如刀,将炼制要诀尽录其中,递予陈清:“拿去参详,不明处可问凌晓。”

  陈清接过,郑重道:“前辈厚赠,晚辈铭感五内。”下意识想取灵髓或提善功相抵。

  徐衍似看穿他心思,笑道:“区区小术,何足挂齿,老夫看你顺眼,赠你便是。只望你上山之后,照拂我这不成器的徒儿一二。”

  陈清由衷道:“前辈为弟子计,用心良苦,晚辈敬佩,自当与凌道友相互帮衬,但这赠法之情,还是要报的。”

  徐衍抚须而笑。

  待陈清告辞,苏直谨终忍不住:“徐老,您对陈掌门……”

  “不必打探。”徐衍语带深意,然后转向凌晓,正色道:“那炼器法门虽不算高深,却也需时日揣摩。待陈掌门寻你解惑时,得耐心讲解,此乃为师为你铺就的一条人脉,胜过灵丹宝药。”

  凌晓连忙躬身:“弟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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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别徐衍,陈清手持玉简缓行。

  “定脉锁元扣”的炼制法门流淌心间,奈何他本身的炼器根基浅薄,如雾里看花。

  “非得寻个精通炼器之人求教不可,那凌晓乃日后队友,或可请教一番……”陈清眉头微蹙,忽的心中一动,“梦中身‘李清’悟性天成,或可解之。”

  念头至此,他又想到:“炼器法门尚可寻,金丹修炼之术乃宗门秘传,贸然打探,无异自招祸端,且引人注目,不知善功是否能换。”

  思来想去,生出两策:

  其一,借“李清”之身,于玄狱险地觅机缘,但风险极高;

  其二,便是再探残卷阁!

  “泥板所载《劫脉归元引》于绝境中助他破局,而那中年文士藏物众多,皆为古物,未必没有涉及金丹的!等那力士奴心神恢复,或可一窥,如今时候尚短,他未必恢复了。”

  正自权衡,行至雅间门前。

  “阿弥陀佛!陈掌门,别来无恙?”

  惠痴与玄沼子迎面而来。

  “原来是二位道友。”陈清拱手,“之前听师侄提及,两位曾与一位前辈亲临敝门,可惜陈某外出,失之交臂,实在遗憾。”

  “无妨,缘法未至罢了。”惠痴摆摆手。

  玄沼子目光扫过陈清,眼底惊异难掩:“陈掌门,你这进境当真骇人!短短时日,竟直入后期?气息圆融稳固,根基之扎实,仿佛十年苦修之功!气运之厚,令人叹服!”

  惠痴笑道:“玄沼道友擅观气,常能望气识忧,为人解困。”

  陈清心中一动:“望气识忧?”

  玄沼子笑道:“贫道观气数十载,你这身‘潜龙在渊’之格,万中无一!轮戍之机,正当一飞冲天!不过……”他凝神细观,“确有一丝外劫缠绕,似应于人际权柄、统御之困?陈掌门可是为宗门琐事或骤然掌权所扰?”

  陈清心中一跳!

  玄沼子所言,暗合梦中‘李清’处境!

  自己此番顶着李本计身份,面对旧部猜疑,不正需震慑人心,才好开溜吗?

  果然有门道!

  惠痴适时道:“玄沼道友不仅望气精准,御下之道亦是行家!沧溟岛在他手中蒸蒸日上,先前若非他提点,贫僧早当众与你招呼了。”

  玄沼子捋须自矜:“些许心得,能解陈掌门之惑,便值了。”

  陈清当即请教起来:“陈某确有一桩心事,因骤登高位,恐言行有失,折损威信。”

  玄沼子结合隐星门“掌门更迭”之况,立时了然,此乃少主初掌门户,根基未稳之忧!

  他当即道:“陈掌门这是未悟位格之重啊!”

  “愿闻其详。”

  “位格者,身在其位,不行也行!”玄沼子广袖一挥,直指窗外黑礁屿,“看那赵将军!一言生杀,万修景从!非其修为通天彻地,乃因朝廷为后盾,位格加身,执掌此权,言出即法!纵有疑者,亦须深埋心底,凛然遵行!此即‘不行也行’!”

  他直视陈清,话锋一转:“既在其位,你越笃定从容,越视发号施令为理所应当,下属便越不敢生二心!纵有杂音,自有惧威媚上者替你碾平!你只需端坐云端,持心如渊,静观风浪,位格自固,莫敢不从!”

  陈清琢磨起来,自己在玄狱顶着“老祖宗”的位格,谨小慎微,说不定反露怯意,若是视驱策他人如天经地义,反让人信服。毕竟李本计显然夺舍多次,精神上不怎么正常,骤有变化,短时间内未必暴露。

  此乃余威变现之法!

  “原来如此!”陈清眼中明悟之光湛然,“听道友一言,如拨云见日!”

  玄沼子含笑颔首:“陈掌门慧根天成,一点即透,只需谨记,位格在手,如执神兵,善用者,自可披荆斩棘。”

  陈清便就沉思起来。

  “阿弥陀佛。”

  惠痴和尚见着二人说罢,忽自僧袖托出一枚玉质贝叶,神情庄重:“之前见陈掌门对《沙门秘录》颇有兴致,便托门中送来此物,前日方至。听闻掌门欲登虚渊,此刻赠君,或可护持道途!佛门真法,重在明心见性,往往只在一瞬明悟,当有助力。”

  他看向陈清,目光澄澈坦荡:“此乃贝叶心印,载有《大悲千光摄受经》中的‘虚空纳海’与‘金刚不坏’二法。一者敛气藏神,收摄己身如芥子微尘;二者凝气化罡,护持道体坚逾金刚,专御外邪!”

  玄沼子看得眼角一跳,这和尚好大手笔!

  陈清亦感此物不凡,摇头不受:“太过贵重……”

  惠痴坦荡直言:“贫僧非为传法,而是‘借缘’,此二法玄奥,寺中无人能悟,便常借人参详。掌门与佛有缘,若能窥得三昧,有所创获,再传回贫僧,便是善缘圆满,功德无量!况且,参悟佛道,自近佛门,此乃贫僧一点私心,望掌门成全!”

  说罢,他深深一礼。

  陈清想了想,不再推辞,郑重收起贝叶心印。

  “大师心意,陈某铭记。此行若有所得,定不负此缘。”

  “善!”惠痴一笑,与玄沼子告辞离去。

  “佛门敛神护体之法,炼器锁元之术……”

  陈清看看右手的贝叶,又瞧瞧左手的玉简:“这黑礁屿上的同道,怎的都这般热心,看来这修行界的大宗门十分正能量啊!”

  感慨中,他返身入室,喂过小猴,便再次盘膝,梦入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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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朝。

  玄狱深处,石室幽寂。

  陈清盘坐蒲团,双眸骤睁!

  甫一醒转,凝练如汞的雄浑气血,便如蛰伏蛮龙苏醒,在四肢百骸间奔涌咆哮!

  “气血根基竟被打熬得如此雄浑?远超第一境圆满该有的极限!”陈清心中震动,心神沉入丹田。

  那枚腐朽金丹仍被星寂劫光死死压制,搏动微弱,污浊侵蚀亦被冻结,未再加深。

  “还好,却不知过去了多久,对了,我还让梦中身参悟……”

  他正想着,一段玄奥、霸道、却又透着诡异邪气的法诀,自心底涌现!

  《万炁归葬熔玉手》!

  “触敌法即噬真气,化玉髓而补吾道?”

  陈清凝神体悟,脸色古怪。

  此法竟是以气血为引,凝特殊印诀,在触敌刹强夺其真元气血,炼为“玉髓精气”反哺己身!更兼具敛息、拟气之效!

  这哪是敛气法门?分明是邪道魔功!

  陈清心中警铃大作。

  “《混元一气经》乃堂皇大道,纵有残缺,岂会衍生此等邪术?而我心更是澄明,无此倾向,我懂了,必是玄狱邪氛、李本计残魂、腐朽金丹共染之故!”

  他尝试催动法诀,周身气息瞬间变得飘渺不定,仿佛蒙上一层薄纱,敛息之效确是不凡,但那股吞噬渴望,却让他心生忌惮。

  “此法邪异,不可轻用!”陈清压下尝试冲动,目光转向紧闭石门。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诡异之地,解决丹田中那枚定时炸弹!

  “来人!”沙哑漠然的声音穿透石门。

  片刻后,石门开启,身着玄狱制式皮甲、眼角已添细纹的中年狱卒躬身而入:“老祖宗有何吩咐?”

  陈清认出这人是当初押送自己的青年狱卒之一,如今竟已是中年模样。

  “过去多久了?”

  “回老祖宗,自您闭关,已过二十寒暑。”狱卒赶紧回应。

  二十年!

  陈清面上却不动如山,心下一惊,第一次垮了这么多年!随即察觉到此身血肉并无增年迹象,加上这可只是第一境的肉身,不能完全辟谷,纯靠此间引灵阵补充不成?

  不过,他压下惊异,不询真假,说起招人本意:“狱中可有合用的炼器之人?”

  “有!有!”狱卒忙道,自怀中取出一卷暗黄兽皮名册,双手奉上,“此乃狱中所有‘技奴’名录,擅炼器者皆标注其上。”

  早有准备?

  陈清接过名册,翻开几页,见里面罗列着数十人名号,其后标注着身份、所精技艺。

  【张罡垂,原百炼门执事,精炼粗胚,善铸重器。】

  【林鼓儿,九嶷剑冢弃徒,擅控火温炉,精于提纯。】

  【吴计子,玄牝药宗真传,通阵法炼丹,可修补法器。】

  ……

  一个个名字看下去,或出身名门,或来历诡异。

  突然!

  他指尖一顿,目光凝在一行字上——

  【姜开,隐星宗内门弟子,精炼器布阵,尤擅星纹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