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血脉-《这个狐妖血脉超凶的》

  路上,阿旺叔的狐尾耷拉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果然化形后,战斗力会消减得这么厉害……”

  胡九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阿旺叔,再不化形,狐狸的寿命是很短的。战斗力衰减,总比安静躺着等吃贡品强吧!”

  被称作阿旺的中年狐妖苦笑着摇了摇头:“哪像你们家万宇,自己修炼化形,战斗力不仅没减,反而比以前还强了三倍,真是让人羡慕。”

  胡九娘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万宇那孩子,真是争气。”

  “万宇他娘,现在也快到中午了,再不回村,幼崽们该着急了。”其他狐妖连忙打圆场,试图缓和气氛。胡九娘点点头,抱着万生加快了脚步:“说的是,咱们赶紧走。”

  万生在九娘怀里扭了扭,小脑袋转来转去:“九婶,万宇哥哥是自己修炼化形的?不用吃化形草吗?”

  阿旺伸出粗糙的手指比划着:"化形啊,关键看两点——血脉纯度越高,化形就越容易。像万宇那孩子,继承了六成雾尾狐祖的血脉,天生就是修行的料子。我们这些老骨头嘛..."他苦笑着摇摇头,"能有个两成血脉就不错了。至于你阿庆奶奶...,所以我们这群老家伙只能吃化形草"

  "可我觉得阿旺爷爷最厉害了!"万生突然仰起小脸,耳朵激动地抖动着,"村里就数您懂得最多!阿庆奶奶也了不起,谁生病她都能治好!"

  阿旺叔闻言一怔,耷拉的尾巴轻轻晃了晃,眼里的落寞淡了些。他低头瞅着万生毛茸茸的小脑袋,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你这小家伙,嘴倒挺甜。”

  胡九娘笑着帮腔:“万生说得对,阿旺叔肚子里的学问,整个鹿野村没人比得上。上次族里那批储存的草药受潮,多亏你辨出哪些还能入药,不然冬天可就麻烦了。”

  旁边抬着野猪的阿庆嫂子闻言,火红的狐尾俏皮地卷了卷:“就是,血脉纯度哪能决定一切?我这一成血脉,不也靠着祖传的药方,把村里老老小小护得好好的?”她转头冲万生眨眨眼,“等你化形成功,阿庆奶奶教你认草药好不好?关键时刻可比蛮力管用。”

  万生用力点头,小爪子拍了拍胸脯:“好!我既要学打架,也要学认草药!”

  阿旺叔被逗笑了,脚步都轻快了些:“这才对嘛。血脉是老天爷给的,本事是自己挣的。走,回村!”

  鹿野村渐渐映入眼帘。胡铁山站在村口,望着一行人走近,皱眉道:“阿旺叔,我不是说过,你们在村里待着,别乱跑。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办?”

  阿旺叔有些怯懦地笑了笑:“你看我这不是没受伤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尘土,又望了望野猪身上的血迹,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胡铁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扫过众人,语气虽严厉,但眼底却满是关切:“野猪群有多凶,你们不是不知道。阿旺叔,你刚化形没多久,妖力还没稳住,要是被獠牙划着,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伸手接过旁边狐妖递来的藤蔓,帮着一起抬起了野猪,然后看向胡九娘怀里的万生,声音缓和了许多:“万生没吓着吧?”

  万生连忙摇头,小爪子指了指自己,兴奋地说:“我也帮忙打架了!咬得野猪嗷嗷叫呢!”

  胡铁山嘴角的线条微微松弛,伸手揉了揉万生的耳朵,说道:“能耐了?先记着,下次不许莽撞。”他转身往村里走去,边走边说,“赶紧把猎物送到祠堂,族长估摸着也等急了。”

  阿旺叔跟在后面,尾巴悄悄扬起一点,低声嘟囔道:“这小子,跟他爹一个臭脾气,嘴上厉害,心里比谁都热乎。”

  胡九娘笑着瞥了阿旺叔一眼,说道:“还说呢,下次可别再逞强了,铁山也是怕你出事。”一行人说说笑笑走进村子,炊烟袅袅的屋檐下,幼崽们的嬉闹声越来越近,刚才的紧张气氛早已被归家的暖意冲淡。

  正午的阳光直射在祠堂的鎏金匾额上,"狐祖祠"三个大字折射出刺目的光芒。众人抬着野猪穿过晒得发烫的广场,热浪让空气都微微扭曲。推开沉重的柏木门扉,祠堂内却异常阴凉,仿佛与外界隔绝。

  供台上,女子石像身后的血尾在从窗棂透入的光柱中格外妖艳,那抹暗红像是会流动一般。阿庆嫂子示意大家将野猪摆放在供桌左侧,那里已经整齐码放着几筐新摘的星落果。

  "跪——"随着族长沙哑的嗓音,所有人齐齐跪倒在冰凉的石板上。正午的阳光透过天窗,正好将石像的影子投映在众人身上,那条血尾的影子恰巧横过万生的脖颈,像一道未愈的伤痕。

  "狐祖垂怜,"阿旺叔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望赐福明日大典,佑我族血脉昌盛..."

  万生学着大人们额头贴地,鼻尖立刻沾上带着晨露清香的艾草——原来石板缝隙里插满了驱邪的草药。它偷偷抬眼,发现石像裙摆上雕刻的每一道褶皱里,都凝结着深褐色的痕迹,那是经年累月的血迹渗透的结果。

  供桌上的野猪突然"咔"地响了一声。胡九娘一把按住万生想要抬起的脑袋,但小狐狸还是看见了——那颗猪头断裂的脖颈处,几滴鲜血正违背常理地向上飘起,被吸入石像掌心托着的玉盏中。

  时光在静谧中缓缓流淌,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野猪的躯体在供桌上逐渐变得干瘪,连最后一滴血液都被无声地吸收殆尽。石像的尾巴在这过程中愈发鲜红,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那暗红色的光泽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愈发诡异而神秘。

  终于,族长沙哑而威严的声音在祠堂中响起,打破了这片死寂,惊醒了那些还在虔诚祷告的,以及不知不觉睡着的人们:“好了,大家把肉都分一下,各自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