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郭府门前-《三国:开局一座茅庐,学生全是大帝之资》

  说完,他便垂下眼帘,一副送客的姿态,连多看江源一眼都欠奉。

  仿佛江源不是什么南阳来的访客,而是一只嗡嗡作响,惹人烦躁的苍蝇。

  换做常人,面对这等闭门羹,要么悻悻离去,要么就得拿出足以让郭府动容的拜帖或名号。

  但江源,两者皆无。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不见丝毫恼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看透棋局的了然。

  他越是如此平静,那守门的家丁心中便越是烦躁,甚至生出一丝被戏耍的警惕。

  “阁下还不走?”

  家丁的语气,又冷硬了几分。

  江源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只是淡淡开口,却清晰地钻进家丁的耳朵。

  “你不必通传。”

  “你只需,替我带一句话进去。”

  家丁眉头紧锁,下意识地问:“什么话?”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

  “南阳江源,知他死期将至,特来送他最后一程。”

  那家丁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怒火!

  这是何等的狂妄!

  何等的恶毒!

  咒人死期?还上门来送终?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你……你这狂徒!找死!”

  家丁勃然大怒,握着门旁的长棍就要上前。

  江源却看也不看他,只是将后半句话,悠悠然地吐了出来。

  “若想活。”

  “半个时辰内,开门迎我。”

  狂!

  何等的狂妄!

  家丁正要呵斥,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何人在此,口出狂言?”

  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车帘掀开,走下一位中年文士。

  他面容清癯,双目炯炯,自有一股威仪。

  家丁见到来人,立刻躬身行礼。

  “荀先生。”

  “在下荀攸,阁下是何人?为何在此喧哗?”

  来人正是荀彧的侄子,荀攸,字公达。

  荀攸的目光落在江源身上,上下打量,带着审视与不悦。

  一个籍籍无名的外乡人,竟敢在郭府门前诅咒郭嘉?

  江源心中了然,鱼儿,上钩了。

  江源转身,对上荀攸的目光。

  “南阳,江源。”

  荀攸眉头一挑,似乎想起了什么。

  “就是那个在南阳装神弄鬼,骗得乡绅献出家财的江源?”

  他的语气,充满了颍川士族特有的、根深蒂固的傲慢。

  江源笑了。

  “看来江某这点微末名声,已经传到荀先生耳中了。”

  荀攸冷哼一声,他最瞧不惯这种不读经义,专走旁门左道的术士。

  “奉孝乃当世奇才,岂容你这等江湖骗子在此聒噪!”

  他上前一步,声色俱厉。

  “我且问你,《论语》有云……”

  “荀公达。”

  江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荀攸一愣,他何曾被人如此无礼地打断过。

  江源的眼神,锐利如刀,直刺他的内心。

  “你是想与我在此辩经,还是想救奉孝之命?”

  荀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好一张利口!

  竟反客为主,将他逼到了墙角!

  他若说辩经,便落了下乘,显得不顾好友死活。

  可他若说救人……岂不是承认了眼前这狂徒,真有救人的本事?

  江源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

  “若为前者,恕不奉陪,江某掉头便走,绝不叨扰。”

  “若为后者......”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森然的压迫感。

  “你我在此,每多言一句,郭奉孝便离黄泉路,更近一步!”

  “你,选哪个?”

  轰!

  荀攸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身后的几名士子,更是脸色大变,指着江源怒斥:“放肆!安敢如此与公达先生说话!”

  可荀攸却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与偏见,死死盯着江源。

  “你凭什么说能救奉孝?”

  “城中所有名医都已束手无策,你一个方士,凭什么?”

  江源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凭我不通医理。”

  此言一出,周围几个闻讯赶来的士子,都发出了嗤笑声。

  不通医理,还敢说救人?滑天下之大稽!

  江源却恍若未闻,继续说道。

  “却知其病根,非在身,而在心!”

  笑声,戛然而止。

  荀攸等人的瞳孔,猛地一缩。

  城中名医,皓首穷经,开出的方子堆积如山,却无一见效。

  最后所有人都得出一个结论:郭祭酒此病,药石难医,乃心病!

  江源负手而立,鬓角那抹霜白在风中格外显眼,让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沧桑与神秘。

  “就凭我看透生死。”

  “才知,如何向死而生!”

  这番言论,如同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

  是歪理邪说!

  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大道理!

  荀攸死死地攥着拳头,内心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可郭嘉的状况,已经坏到了极点。

  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了!

  他猛地回头,对着那紧闭的大门,嘶吼出两个字。

  “开门!”

  家丁愣住了。

  “可是,先生……”

  “开门!”

  荀攸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吱呀——”

  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

  一股浓重压抑的药味,混杂着沉沉的死气,扑面而来。

  江源面色平静,迈步而入。

  “等等。”

  荀攸叫住了他。

  “阁下可以进去,但我们,必须跟着。”

  他的眼中,依旧充满了警惕与审视。

  “可以。”

  江源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荀攸等一众颍川名士,立刻跟了上去,将他围在中间。

  他们的眼神,像是一柄柄出鞘的利剑,充满了警惕与审视。

  只要江源有半分不对劲,他们就会立刻将他拿下!

  穿过寂静的庭院,绕过回廊。

  内室的病榻前,江源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鬼才。

  床上躺着的青年,面如金纸,瘦骨嶙峋,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唯独那双眼睛。

  在听到脚步声时,他缓缓睁开眼。

  那双眼中,没有病人的痛苦与浑浊,只有一丝看透一切的、近乎死寂的智慧之光。

  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精准地落在了江源身上。

  “咳咳……”

  他咳了两声,气息微弱,声音却清晰无比。

  “你,就是那个在南阳卧龙岗,装神弄鬼的江先生?”

  不等江源回答,郭嘉的嘴角,扯出一个无比艰难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

  “说吧。”

  “你想从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图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