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风华绝代太子妃!-《长安的荔枝:我拥兵百万被贬岭南》

  他们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李林甫是谁?

  那是跟他们斗了一辈子的老狐狸!

  新皇不用自己的心腹,偏偏用了李林甫这把最了解他们的刀,来督办科举。

  这根本不是信任,这是警告!

  这是把刀架在了李林甫的脖子上,然后通过李林甫,再架在他们所有世家的脖子上!

  “好狠的手段……”

  卢奕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满是惊惧,“他这是要我们……自断手脚啊。”

  过去,科举是他们的游戏。

  考官是他们的人,题目是他们提前知晓的,甚至连名次,都是他们关起门来商量好的。

  寒门子弟?

  不过是陪衬罢了,是装点门面的工具。

  可现在,谁还敢伸手?

  李林甫那条老狗为了保命,绝对会六亲不认,化身疯犬,谁敢伸手,他就敢咬谁!

  而龙椅上那位,正愁找不到借口,杀一儆百!

  “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郑氏郎中颤声问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些泥腿子,爬到我们头上来?”

  “不然呢?”

  卢奕惨然一笑,“如今这局势,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保住身家性命,才是第一要务。至于科举……随他去吧。”

  众人一阵沉默,厅堂内的气氛愈发沉闷。

  他们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数百年来,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无力。

  那个坐在太极殿最高处的年轻帝王,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与世家府邸的死气沉沉不同,长安东市的一家酒楼里,却是人声鼎沸,酒气冲天。

  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男人,斜倚在窗边,自顾自地饮着酒。

  他面如冠玉,长眉入鬓,一双眸子灿若星辰,却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疏懒。

  他便是李白。

  他听着周围那些学子们慷慨激昂的议论,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大丈夫当如是!若能入仕,必为陛下扫平天下,重塑我大唐雄风!”

  “正是!正是我辈读书人建功立业之时!”

  李白轻笑一声,又灌了一口酒。

  建功立业?

  一群天真的家伙。

  他们哪里知道,那位新皇需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功业”。

  几日后,贡院大开。

  数千名来自天南海北的学子,怀揣着各自的梦想,走进了这座决定他们命运的考场。

  李白也在其中。

  他并非为了功名,只是单纯地感到有趣。

  他想亲眼看看,那位掀翻了旧日天下的新皇,会给天下的读书人,出上一份什么样的考卷。

  考场内,一片肃杀。

  只有巡考官兵甲胄摩擦的轻响,和考生们紧张的呼吸声。

  发卷的时刻到了。

  当试卷发到手中,整个考场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继而是死的寂静。

  李白展开试卷,目光扫过,饶是他,也不禁挑了挑眉。

  第一题,策论。

  题目不是什么“圣人教化”,也不是“礼乐兴邦”。

  而是:“论世家门阀之弊,及其于国之害。若欲革之,当以何策?”

  好家伙!

  李白心中暗骂一声。

  这哪里是考策论,这分明是让天下读书人递投名状!

  题目直白得近乎粗暴,毫不掩饰地将屠刀对准了盘踞大唐数百年的五姓七望。

  这个问题,就在问:朕要杀人,你们是想做朕的刀,还是想做被杀的鬼?

  他能想象,那些出身世家旁支,或者受过世家恩惠的学子,此刻看到这道题,脸色该是何等的精彩。

  答得轻了,是敷衍,是对新皇不忠。

  答得重了,是背叛,是与自己的出身和过往为敌。

  这道题,诛心!

  李白再看第二题,诗赋。

  以《破阵子》为词牌,以“杀胡”为题。

  这一下,考场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冉闵在西域颁布的杀胡令,早已传遍中原,引起的震动至今未消。

  有人拍手称快,认为扬我国威。

  也有腐儒痛心疾首,认为有伤天和。

  新皇,竟将此作为考题!

  这已经不是在考验文采了,这是在考验立场!

  是要所有人都旗帜鲜明地,为他那血腥的铁血政策摇旗呐喊!

  李白甚至能闻到纸张上透出的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压下心头的翻涌,目光移向了最后一题。

  第三题,经义。

  既非《论语》,也非《孟子》。

  而是《韩非子·五蠹篇》中的一句话:“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题目要求,解此句之意,并论其于当世之用。

  看到这里,李白终于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疯子!

  真他娘的是个疯子!

  他彻底明白了。

  这位神武皇帝,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儒家经典,什么仁义道德。

  他要的,是能为他所用的刀,是能助他巩固统治的鹰犬,是能理解他铁血意志的酷吏!

  他要打碎的,不仅仅是世家门阀,更是那传承了数百年的,以儒家为核心的整个思想体系!

  法家,他竟然要用法家的思想来治国!

  李白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或茫然,或惊恐,或煞白的面孔。

  这些自幼饱读诗书的学子,何曾见过如此离经叛道的考题?

  他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这三道题冲击得支离破碎。

  而李白,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乱世,狂人。

  这天下,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提起笔,饱蘸浓墨,眼神中的疏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锋芒。

  他不打算写那些阿谀奉承的陈词滥调。

  他要告诉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什么才是真正的“破阵子”,什么才是真正的“侠以武犯禁”!

  笔锋落下,一行狂放不羁的草书,跃然纸上。

  贡院之外,整个长安城都炸开了锅。

  科举取士,本是天下盛事。

  但这一次,神武皇帝李璘玩得太大了,大到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往年的科举,考的是诗赋文章,是圣人经典。

  可今年,除了那三道足以诛心的策论、诗赋、经义之外,竟然还加了算学、经略、统筹等杂学。

  甚至,武举的规矩也改了。

  不再是单纯的比试骑射武艺,更要考校兵法韬略,沙盘推演。

  一时间,长安城内,酒肆茶楼,街头巷尾,议论声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考题是‘论世家之弊’!这是要对五姓七望动手了!”

  “何止啊!还有‘杀胡’的《破阵子》,血淋淋的,简直闻所未闻!”

  “最绝的是那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这是要废黜百家,独尊法家吗?”

  “算学?经略?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读书人干这个,岂不是自甘堕落,与商贾工匠为伍?”

  恐慌、兴奋、迷茫、揣测……

  种种情绪在长安上空交织,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旧有的秩序正在崩塌,而新的秩序,带着血与火的气息,正在野蛮生长。

  在这片喧嚣之中,一架毫不起眼的黑色马车,穿过重重坊门,驶向了城东的太子东宫。

  李璘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对外界的沸反盈天充耳不闻。

  那些考题,不过是他投下的一块石头,真正的波澜,还在后头。

  太子东宫。

  李璘走下马车,径直向内走去。

  李璘并不是去拜见李亨。

  现在太子李亨正与太上皇李隆基接待凯旋归来的乞活军。

  此番李璘去拜访的乃是太子妃。

  虽然五姓七望蛊惑李亨夺取皇位,但是李亨不想手足相残。

  五姓七望斥责李亨懦弱。

  李亨则不忍,李璘生母死后,李璘便一直住在太子东宫,直到成年。

  李璘少年初见太子,那时的太子妃,风华绝代!

  虽然太子妃张良娣只比李璘年长了六七岁。

  但是,长嫂如母。

  皇嫂虽然已经三十一岁了,依旧风采照人。

  李璘刚才太子东宫喝茶。

  一个柔媚婉转的声音响起。

  “璘儿来了。”

  只见一位身着华美宫装的丽人款款而来。

  她云髻高耸,珠钗摇曳,一张脸庞美艳不可方物,眉梢眼角皆是风情。

  正是太子妃张良娣。

  她完全没有感受到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径直走到李璘面前,脸上带着亲昵而自然的笑容,伸手拂去他肩上的一点微尘。

  “阿弟,你来啦?也不提前跟阿姐说一声,菜都快凉了。”

  她的声音像春日暖阳,瞬间融化了殿内的冰霜。

  历史上,她可不是什么善茬,狡黠擅权,心狠手辣。

  可偏偏,从她自幼丧母,进入太子府,皇嫂便照顾他的起居。

  不管她对别人如何。

  但是她对李璘十分宠溺。

  “皇嫂。”

  李璘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真是别扭,叫我阿姐?”

  张良娣嗔了他一眼,那风情,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神摇曳,“阿姐。”

  她拉起李璘的手,那触感温润柔软。

  “走,别理这些烦心事。你就是做了皇帝,也是我小叔子,走,阿姐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炙羊肉和金齑玉脍,快来尝尝。”

  她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拉着当朝皇帝的手,把他往偏殿领去,将身后其他人,完全抛在了脑后。

  偏殿里,一张紫檀木圆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热气腾腾的炙羊肉滋滋作响,鲜亮的鱼脍晶莹剔透,配上各色精美的小菜,香气四溢。

  张良娣亲手为李璘斟上一杯美酒,笑盈盈地看着他。

  “快尝尝,看合不合你如今的口味。”

  她的眼神温柔而专注,眼前这个掌控着天下人生死的铁血帝王,依旧是那个需要她照顾的弟弟。

  “我之前给你物色的几个女人,你有没有心仪的,你现在是皇帝了,也得考虑皇后和六宫粉黛和传承子嗣了。”

  太子妃丝毫没有因为李璘做了皇帝,而对李璘另眼相看。

  她一直把李璘当成那个被她照顾长大的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