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来了,不会有事了-《去父留子后,前夫跪求伺候我月子!》

  她下意识打开手机的录音键,塞进衣兜里。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不要命的奔跑起来。

  哪怕身后的人并无恶意,甚至可能会觉得走着走着突然疾跑的林亦棠像个神经病,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身体的本能让她想要远离危险。

  之前被绑架被敲门各种回忆纷至沓来,在一瞬间恐惧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早就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呼吸像被风扯碎。

  她不敢回头,只能死死盯着前方,再往前五十米就是尽头是观荷台,去年有个网红在这儿拍落日照,结果手机掉进荷花荡再也没捞上来。

  她拼命的跑着,可身后的脚步声也跟着提速。

  甚至时快时慢,像猫逗耗子。

  耳机早在奔跑时甩掉,此刻风里只剩自己剧烈的心跳。

  林亦棠把手机攥得发烫,屏幕还停留在录音界面,时间一秒一秒往上跳。

  忽然,身后“嗒”的一声脆响,像打火机砂轮擦出的火星。

  紧接着,那股压迫感骤然逼近——对方竟直接冲刺。

  林亦棠眼前一黑,头皮被人从后面猛地揪住,带着巨大惯性的力道把她往后拖。

  她甚至来不及尖叫,后背撞上湖边的木栏杆,肺里空气全被震出去。

  “林小姐,”寸头男的声音低而哑,像砂纸磨过金属,“跑的掉么你,就跑?”

  他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什么,金属反光一闪。

  林亦棠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所有求生本能,抬手狠狠捶向对方胯下,指甲抠进他揪头发的手背,趁他吃痛松劲,低头一口咬在他虎口。

  血腥味瞬间炸开。

  寸头男闷哼,动作却极快,反手一肘击在她太阳穴。

  林亦棠眼前炸开白光,身体软下去,却仍死死攥着手机。

  男人蹲下来掰她手指,想抽走手机。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干什么!”

  ——是夜跑的年轻人,戴着蓝牙耳机,手里晃着强光手电。

  光束直直打过来,寸头男本能抬手挡眼。

  手电光里,林亦棠看见了寸头男眼底一闪而逝的狠意——

  不是劫财,不是劫色,是要她的命。

  下一秒,他猛地俯身,铁钳似的手臂箍住她的腰,像扛米袋一样把她整个人掀离地面。

  “扑通”一声闷响之前,她甚至听见了湖水被撞碎的尖叫。

  冰冷的湖水瞬间灌进鼻腔,像千万根钢针顺着呼吸道扎进去。

  林亦棠疯狂扑腾,她原本会一点游泳,从前跟顾景淮在游泳馆里学过,但此刻,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让她肌肉紧绷,之前学到的技巧在刹那间忘的一干二净。

  呼吸呛进湖水,痛的她无法思考,恐惧像一只大手拖着她脚踝,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断的直直往下坠。

  寸头男蹲在岸边,死死的盯着她,声音混着重重湖水传进耳膜:“林亦棠,仗势欺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有今天?”

  那一刻,林亦棠意识忽然涌起难以遏制的愤怒与荒唐。

  她仗势欺人?

  她有什么势,欺的是什么人?

  黑暗从四面八方压过来,肺里最后一丝氧气被榨干。

  就在意识即将抽离的刹那,她听到男人快步跑开的声响。

  湖面近在咫尺时,一道黑影“哗啦”破水而入。

  ——是刚才那个夜跑的年轻人,他连鞋都没脱,直接跳进湖里,摸黑搜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意识已经快虚浮的林亦棠。

  他一把揪住林亦棠后领,像拎小猫似的把她拽出水面。

  空气重新涌进肺里,林亦棠大口喘息着,咳嗽着,仍在泪眼朦胧中死死的盯着那个寸头男跑开的方向。

  夜跑的年轻人看她没有大碍,立刻翻身去追,只留下一句:“报警!”

  林亦棠趴在岸边咳得撕心裂肺,手指满是水渍,抖得几乎按不开屏锁。

  屏幕解锁的瞬间,录音自动弹出——

  最后三十秒里,寸头男那句“跑的掉么你,就跑?”被湖水泡得发闷,却字字清晰。

  她颤抖着拨下报警电话,牙齿打着颤,但嗓音异常坚定,“您好,我要报警!”

  盛夏的湖水带着被晒透的溽热,像一块厚重的湿布裹在林亦棠身上。

  她靠在栏杆上,咳得胸口发疼,鼻腔里全是腥甜的湖水味。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爆闪灯在湖对岸的林荫道里一路劈开夜色。

  “小姐,能听见我说话吗?”

  最先赶到的是位女警,蹲下来用一次性毯子裹住她。

  林亦棠点头,却发现自己在发抖,不是冷,是愤怒。

  她指向寸头男逃走的方向,“他……往那边跑了……黑色T恤,寸头,右手虎口被我咬出血。”

  她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被砂纸刮一遍,可声音冷静得可怕。

  ……

  顾景淮到警局的时候,林亦棠正裹着毯子坐在铁椅子上等着做笔录。

  她垂着头,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斜肩,身体颤抖的厉害,像是还在后怕。

  顾景淮心脏一疼,快步走过去抱紧她。

  “没事的,我来了,不会有事了。”

  那个夜跑的年轻人最后也折返回来了,他没抓到人,但很配和警方,一起来做了笔录,对嫌疑人的描述与林亦棠基本一致。

  做完笔录出来,年轻人看了一眼抱着她的顾景淮,蹙眉道,“你是她男朋友吧?”

  顾景淮蹙眉起身,“我是她丈夫。”

  这时民警也出来了,闻言看向顾景淮,“您是林小姐家属吗?是这位先生救了林小姐,您还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顾景淮眉头松了松,看到这位救人者身上的衣服也还是湿的,马上低头,从钱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红色钞票,

  “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救我太太,这是一点心意,就当我赔您衣服的钱。”

  但年轻人却推开他的手,“既然是你太太,那你就该多陪着点,怎么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在湖边闲逛,真出事了谢谢和钱又能抵什么用?”

  顾景淮薄唇抿直,瞳眸微深,嗓音更沉了几分。

  “我知道了,总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