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逼她做药引-《很野很欲?改嫁首辅,世子夜爬墙》

  破碎的茶盏碎片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捻着。

  上面残留的茶水湿润了一点指尖,尖锐的角如同司遥此刻眼底的挑衅,让人半点忽视不得。

  司淮序面色铁青。

  司遥却仿若不知,又将手伸直了一些,确保对方能够拿到后,她才掀了掀眼皮,直直撞入司淮序眼底。

  “怎么,司二公子不敢?”

  尾音上扬,透着丝丝慵懒的散漫感。

  司淮序觉得司遥就是欠收拾!

  自从他和父兄们一起从边关回来,司遥就与之前大相径庭,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再亲昵的唤他们哥哥、父亲,而是疏离又客套的喊着公子、将军,似乎在竭力撇清和他们的关系。

  本应该高兴司遥如此识趣,可真正听见的那一刻,却远没有半点高兴的情绪。

  司淮序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脑中的杂念全部抛出。

  接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空的瓷瓶,揭开盖子,下意识用上了诱哄的语气,“司遥,疼一下就好了。”

  说话间,他已从司遥手中夺过碎片。

  眼见尖锐的棱角就要触碰上那细嫩的肌肤,旁观的柳氏,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别过眼不忍心看后面的惨剧。

  然而——

  “给了你机会,你却把握不住,司二公子……真是废物。”

  司遥手中还藏有另一块更微小的碎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伤司淮序的手背。

  皮开血出,刺痛让司淮序眉头不禁皱的更紧。

  耳边响起的那道细细冷冷的嗓音,蕴藏着无尽的嘲讽。

  每个字都像是煤油浇在司淮序那冒着零星火花的心坎上,逐渐越烧越旺。

  司淮序额间青筋蹦跳,眼中像是淬了毒似的,狠意浮上表面,“司遥,你在玩我?”

  “玩你?”司遥佯装惊讶的样子,转而笑低低的笑开来,眼底却找不出丝毫笑意,“看门的黄狗都比你好玩,我玩你作甚?”

  言外之意,司淮序连狗都不如。

  ‘砰!’

  仅剩的最后一丝理智,在这句话里彻底崩断。

  他猛地站起身,胳膊一伸,便要粗暴的抓起司遥的手腕。

  司遥岂能如他所愿?

  靴底撑住桌柱,一个用力,木凳滑出半米远,让司淮序扑了个空,下一秒,司遥站了起来。

  飘逸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抹凌厉的弧度,吹进来的风掀起她耳畔的碎发,本还漫不经心的表情,在此刻彻底冷下来。

  她微抬下颌,“司二公子确定要与我动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司淮序的拳脚功夫,只能说看得过去。

  他主要擅长的地方,还是救死扶伤,配药方子。

  连从小习武的司云渡都不是她的对手,司淮序却要与她动手,不是招笑是什么?

  即便司遥让司淮序一只手,也不见得他能打得过。

  司淮序已经挥了一记拳头过来,声音冰冷,“少废话!”

  柳氏呆站在原地,琳琅及时拉了她一把,“柳姨娘,你站在这里不要乱动,若被误伤了,姑娘是不会对你负责的。”

  语气表面恭恭敬敬,实则内里,却不屑一顾。

  司遥之前对待柳氏如何,琳琅都看在眼里。

  方才不管是被逼还是另有隐情,柳氏的选择,都是背叛了姑娘。

  面对这种人,琳琅向来嫉恶如仇。

  拉她站到一边,也是为了防止柳氏突然上去使什么阴招,伤了司遥。

  ……

  与此同时。

  在得知司蓁蓁生病的裴昭,顾不得身上还没好全的淤伤。

  几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将军府,直奔栖梧阁。

  “蓁蓁……”

  他话音未落,便立刻敏捷侧身躲开。

  只听‘砰’一声脆响,一个青瓷茶杯擦着他鼻尖飞过,砸在门框上碎作几片,茶渍溅上他月白靴面,映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只见眼前,司遥像逗狗一样逗着司淮序。

  她只防御,不进攻。

  眼见司淮序马上就要抓住司遥,后一秒,却被对方巧妙拉开距离。

  欲拒还迎被她诠释的淋漓尽致。

  她倒是玩的开心,司淮序却濒临破防,眼底猩红一片。

  方才那茶杯,就是他情急之中扔出去的。

  察觉到门口多出一人时,司遥眼角的余光轻扫过去,见是裴昭后,压下眼底的厌恶,顿时心头涌上一计。

  她故意激司淮序继续扔东西,“司二公子不会就只有这点本事吧?”

  趁手的扔完了,琳琅又主动递上别的东西。

  裴昭:“……”

  他再眼瞎,也看得出是司遥故意的!

  太阳穴跳了两下,俊逸的面色和司淮序有的一拼,同样阴沉的仿若天上的乌云。

  在连连躲了几次后,裴昭终于忍无可忍,沉声呵道:“够了!”

  在这两字中,司淮序骤然反应过来。

  他手里还高举着砚台,眼中的猩红褪去,怔然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刚才所有的事。

  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他竟被司遥戏耍了!

  房中一片狼藉。

  能砸的东西,全都碎了一地。

  “琳琅,”司遥轻轻拧了拧眉,“今晚看来是住不了这了,你去帮我开间房。”

  琳琅福了福身,“是。”

  她与裴昭擦肩而过,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院中。

  围观的丫鬟小厮,生怕被责罚,慌忙跑得没了影儿。

  这时,空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乌云翻滚。

  裴昭抬步走进房中,靴底碾过碎渣,发出一阵阵闷响。

  他走至司淮序身边,此刻,司淮序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方才那番捉弄,让他衣袍凌乱,掌心、手背,都有明显的划痕,血液干涸成暗红色,狼狈极了。

  柳氏站在角落,屏住呼吸,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司淮序经过方才的事,将她忘在了脑后。

  司遥忽视裴昭,盯着司淮序道:“司二公子还要再来吗?”

  再被她当狗一样玩吗?

  司淮序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再硬碰硬,“司遥,蓁蓁是我们将军府的嫡女,哪怕你不喜欢她,但将军府也养育你十多年,取你一点血做药引,理所应当。”

  一番话,裴昭大致清楚了起因。

  司蓁蓁生病在床,需要司遥的血做药引。

  司淮序便来找她讨要,谁知她不愿意,于是打了起来。

  再然后,就是他看到的画面。

  司遥笑了,嗓音凉薄,“你们的养育之恩,我立下的军功,抵消绰绰有余。”

  就算没有军功这事儿,上辈子,她也早就还清了。

  生死关头,二选一。

  司蓁蓁活了下来。

  恨意在眼底翻涌,手指蜷曲,骨节泛白,有那么一瞬间,司遥是真的起了杀心。

  恨不得现在就将算计过她的人都杀了,一了百了。

  可她又不想让他们死的那么痛快。

  生不如死才是痛苦的最高境界。

  司淮序除了最宝贝司蓁蓁外,其次便是他那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了吧?

  司遥眸光微闪,下一秒,裴昭的声音响起。

  “司遥,只要你答应取血救蓁蓁,过往的事,我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