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出征-《很野很欲?改嫁首辅,世子夜爬墙》

  裴昭一怔。

  司遥……想杀他?

  这个结论让裴昭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哪怕思绪回笼,他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旁人或许不知。

  但他知道,司遥将他视作为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

  司遥在将军府,从未受到过关切的对待。

  父兄们常年忙于军营,训练将士,而府中的祖母,将不喜她的情绪,表露的淋漓尽致。

  甚至司遥以女儿身混迹军营,原因也很简单,她只为博得家人的另眼相待。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但也仅仅是成功了一半。

  司遥想要的关切,他们仍旧缺失,只有她在表现好的时候,父兄们才会吝啬那一点友善。

  而他裴昭的出现,就完全打破了这个定律。

  即便司遥表现的不好,裴昭的温柔关切仍会给予她。

  不论如何,她都是那个例外。

  久而久之,司遥对他的依赖性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他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突然对司遥发了脾气。

  那夜,天下着暴雪。

  夜里的温度足以冻得人失去知觉。

  他正要躺下休息,院子外就传来小声的呼喊,“裴昭!裴昭!”

  细弱清脆的声音,一听就是司遥。

  他翻来覆去捂紧耳朵,就是不吭声。

  本以为司遥会知难而退,但过了一个时辰,她仍守在外面。

  最后忍无可忍,他裹着被子推开窗户,吼了一句:“司遥你烦不烦?大半夜不睡觉,你——”

  “裴昭。”

  小司遥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单薄的劲装全被雪水浸湿,露出的小脸冻得通红,两只手也肿成了胡萝卜。

  她扒在窗沿上,头上还顶着未消融的雪花,亮着一双眼祈求他:“裴昭,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只要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什么都可以?”

  “真的!”

  “那你给我表演翻跟斗!”

  他其实在看见司遥的那一刻,心中的气就消了。

  只是碍于面子,他不得不又加了这样的一句话。

  然后。

  小司遥就真的在他面前翻起了跟斗。

  她娇小的身体灵活,翻了一个又一个,等他说停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掌心早就被磨破了。

  那时,裴昭就确定自己在司遥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可现在司遥看他的眼神中,竟然出现了杀意?

  裴昭觉得一定是自己喝醉了,酒没醒,出现了错觉。

  “遥遥,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许久,裴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借此给了司遥一个台阶下。

  他们……算和好了吧?

  裴昭信心满满司遥一定会顺着这个台阶下,可司遥不为所动。

  面上冰冷的表情里,多出了几分讥诮。

  登时,他的心一‘咯噔。’

  “真的什么都可以?”司遥问的很轻。

  她背对着厢房的位置,躲在房中的裴衔青看不清司遥此刻面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他紧张的面色凝重,双拳紧攥。

  似乎是怕司遥真的原谅了裴昭。

  裴昭:“真的。”

  他以为和好有望,下一秒,却被司遥的话,打入了地狱。

  “那你去死啊。”

  吹过的风里明明裹挟着几分闷热,可吹在裴昭身上,却犹置冰窖。

  那你去死啊。

  这五个字是怎么从司遥口中说出来的?

  裴昭踉跄了两步,再次抬眼望向司遥,眼中不易察觉的染上了几分受伤的神色。

  他仍不相信司遥会这么绝情。

  一定是他喝醉了。

  听岔了。

  司遥怎么舍得让他去死呢?

  “遥遥,你别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司遥的耐心彻底告罄,“裴昭,谁在和你开玩笑了?”

  这次,她连名带姓的喊了他。

  冰冷的目光直直的撞入裴昭那双充斥着各种情绪的眼眸,下一瞬,司遥决然的转身。

  留下一句话,“裴昭,这门婚事你既然不愿退,那就等我回来退。”

  ‘吱呀’

  厢房的门从里关上。

  院子里重新恢复静谧。

  琳琅看着还站在那里的裴昭,道:“世子,姑娘现在不想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司遥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然是彻底对他没了兴趣。

  裴昭高大的身影立在原地,眉眼间笼下一层阴影,就在琳琅催促第二次的时候,他阴沉的吼了一声:“滚!”

  琳琅不再管他,从另一侧离开。

  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裴昭下意识的走近,抬手拍了拍,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裴昭走了。

  背影都染上了一层孤寂之色。

  邬景和就等在院外,方才里面的动静,他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看见裴昭那副阴沉的面色,少见的没有多嘴。

  只是把捡到的玉佩递给裴昭。

  裴昭低头看了一眼,“不是我的。”

  邬景和:“怎么可能不是你的?这后面刻着一个裴字,难不成还是我的?”

  “……”

  厢房内。

  那阵敲门声消失,脚步声远去,司遥面上的神色才有所缓和。

  裴衔青淡定的收拾起方才被捏碎的茶盏,漆黑的眸底,愉悦之色闪烁。

  司遥有些疲惫。

  “司姑娘,我那胞弟让你见笑了。”

  裴衔青主动打破了这份沉寂,他看出了司遥眉眼间的疲色,说完过后,起身,“时候也不早了,裴某就先告辞了。”

  司遥没有挽留,“裴公子慢走。”

  转瞬,房内就只剩下她一人。

  目光触及到桌面上多出的药罐后,冰冷的心微不可没的软了些许。

  揭开盖子闻了闻,都是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

  不用猜,也知道是祁钰调配的。

  司遥将这些都收好以后,才合衣上榻。

  翌日。

  天刚蒙蒙亮,司遥便起了。

  琳琅打水进来伺候她洗漱,换上轻便易行动的劲装,看着铜镜中的琳琅,忽然问:“琳琅,此次前去边关,你可愿随我一起?”

  路途遥远,长途跋涉。

  且危险重重。

  琳琅跟在她身边已经数月,她的人品和能力如何,司遥心中都有数。

  她只是单纯觉得,琳琅不该只屈于伺候人的后宅,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

  琳琅惊讶过后则是满腔的激动,但她已经习惯潜藏情绪,面不改色道:“奴婢愿意。”

  收拾好以后,刚踏出厢房,定北将军立刻拉着章玉麟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