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5章 并非我们等不起,而是乌苏等不起了-《和离再嫁,暴戾残王宠我不停》

  “陛下也就罢了,好歹还同你商量了一句,皇后那是什么意思?”林冽川质问的声音传来。

  “什么意思你不懂么?”秦鸢针锋相对道:“端淑长公主的女儿都出来‘彩衣娱亲’了,我难道还能独善其身?”

  “可总不能这般对你呼来喝去吧,她嘉柔郡主一句话便要把你架上去,满座的人都等着看你的笑话!”林冽川声音又大了些。

  “阿兄,便是将我看作笑话又如何?今日我若不去,来日她们还有更多法子等着使在我身上,堵不宜疏。”秦鸢淡淡道。

  林冽川声音静下去,半晌方道:“这些道理我都知道,可是......”

  “阿兄,没有什么可是,这里是京城,不是北疆。”

  楚砚之静静待在院外,秦鸢或许还未察觉到他同惊云的脚步声,可林冽川必然是能发觉的,这些话有多少,是说给他听的呢?

  “阿兄。”秦鸢有些无奈,“早些回去吧,你我今日宫宴出了不少风头,祖父到之前,你我还得小心应对。”

  说着,院中脚步声朝门口传来,楚砚之没打算避,秦鸢引着林冽川一推门,便见了楚砚之。

  “殿下。”秦鸢有些惊讶,楚砚之从东宫回来得这么快?

  “嗯,我有事寻林少将军。”楚砚之开门见山道。

  “好。”秦鸢爽快应道,又瞥了一眼林冽川,意思是叫他敛着些。

  林冽川恍若未见,朝楚砚之一拱手:“殿下请。”

  秦鸢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忧愁。

  林冽川话里话外其实只有一个意思,宫宴上楚砚之为何不肯开口半句。

  她的解释他未必肯听,楚砚之的话或许比她有用。

  秦鸢撇了撇嘴,自己将院门一关,自是洗漱休息去也。

  “殿下相邀,我也不必藏着掖着。”刚进楚砚之书房,林冽川便开了口,“今日宫宴上,众人为难,殿下也该为吾妹说上一句。”

  “说了有用吗?”楚砚之挑眉道,“或者,说了她便会不去吗?”

  见林冽川不答,楚砚之也知他心中自有答案,便缓缓道:“我知你与她从小一同长大,将她看作是你需要保护的人。”

  “可林少将军,说句难听话,这么些年,你真的有保护到她吗?”

  楚砚之摇摇头,止住林冽川欲说的话,“你不必答我,我便说一件事,你该意识到,她独自在京中长到十八岁,自己想方设法离开了怀王府,又嫁进我府中,她早已不是那个必须待在你翅膀下的雏鸟了。”

  “我只想替她同少将军说一句,你该真心信她,而不是嘴上说说便罢。”

  林冽川脸色已然变了,楚砚之不欲再多说,便道:“林少将军好好休息,也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

  林冽川深看了他一眼,默然走了。

  年节将近,秦鸢到底没等到祖父入京。

  林朝阳传讯回来,乌苏部族扰边,加之并州大雪,来京道路受阻,他特请奏皇帝,年后开春时,再行进京。

  秦鸢捏着书信去寻林冽川,便见他也倚在窗边,手中拿着一封军报。

  “如何?”秦鸢见他眉头微锁,问道。

  “不是大事,寇边劫掠。”林冽川收了军报。

  “那你为何满脸凝重?”秦鸢反问。

  林冽川沉沉看她一眼,示意她坐下。

  “祖父说,五年内大雍同乌苏必有一战,你可知为何?”林冽川问。

  “祖父的身子?”秦鸢试探道。

  旁人或许不知,他们兄妹却心知肚明,林朝阳这些年身子每况愈下,陈年旧伤频频复发,还能在马背上行军多久,实未可知。

  “非也。”林冽川摇头,“并非我们等不起,而是乌苏等不起了。”

  秦鸢挑眉以问,林冽川叹了口气,“你或许不知道北疆如今的冬天是什么样,朔风来得越来越早,大雪一下,足足能封冻二月有余,而春讯却迟迟不至,收成开始连年减少。”

  “而漠北乌苏的情况,只会比北疆惨烈十倍。”林冽川眸色深沉,“他们逐水草而居,这般连年风雪,水草丰茂之地渐少,牛羊饿死的越来越多。”

  “今年开春,我曾带着人深入大漠,沿途雪化,露出了不少人兽白骨。”

  “寻常年岁时,他们本不会在这个时节前来扰边,如今这般,可见漠北也是过不下去了。”林冽川越说,眉头越紧,“如今乌苏的小部落都在朝他们王帐靠近,他们快等不下去了。”

  “漠北有患,朝中怎的一丝声音都无?”秦鸢问道。

  “年年上报,年年被兵部打回来,说北疆粮税已有五分归了镇北军,如今还要找借口来要军饷。”林冽川眼眸中略过一丝火光,“可北疆苦寒,粮税繁重本就叫百姓苦不堪言,这些年该归给镇北军的粮税,多叫祖父给免了,若是乌苏拼死一搏,镇北军仓促应战,虽说镇北军赢面过半,可也会元气大伤。”

  “祖父今年执意进京,本就抱着直接向陛下上书陈情的心,求陛下给镇北军两年时间准备,以占先机。”

  林冽川将前因后果道来,秦鸢心中却惊忧渐生。

  前世漠北开战乃是在她嫁入怀王府三年后,乌苏骤然发难,镇北军被乌苏分兵牵扯,前线无法回援,乃至后方遭袭全面溃败,后来林家通敌的奏报便传回了京城。

  她一直以为是荣安帝作壁上观想借乌苏之手除掉林家,所以任由乌苏围剿镇北军。

  可今生却从楚砚之这里得知,荣安帝恨乌苏入骨,早有了灭乌苏之心,不会与虎谋皮,而林朝阳早已对乌苏入侵一事有了准备。

  前世镇北军败给乌苏,荣安帝与林家是两败俱伤。

  而最终得利者究竟是谁?

  当年必有人泄露了镇北军的行军路线,那内鬼在镇北军中,还是在朝中?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人必是位高权重。

  秦鸢微微阖目,心中闪过一丝迫切。

  现今唯盼林朝阳真能让荣安帝给镇北军两年喘息之机,让她能摸清楚这幕后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