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武侯之怒-《透支未来,修出个绝世武神》

  “什么?”

  “勾结吞渊?不是……他明明是在挡雷,我们都看见了。”

  “是他救了青云擂所有人,怎么反倒成了罪人?”

  “这……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无法理解。

  方才还在为楚宁的奇迹震撼敬服,顷刻间却听到王命加身,罪名滔天?

  简直如寒水兜头,浇灭了所有人刚刚升起的敬意与感动。

  李敬安冷着脸,抬头直视高台之上:“殿下,楚宁以凡身承雷劫,护一方百姓于风暴之下,此等大义,何罪之有?”

  端王面无表情,声音冷硬如刀:

  “天命之外,皆为妄动。吞渊乃古祸余孽,其魂不除,天下无安。”

  “他楚宁将其引入青云擂,纵你等感激于一时,可此等乱世之因,怎容姑息?”

  谢明璃眼眶赤红,怒不可遏:

  “你胡说!他是引雷灭渊,差点连命都没了!你怎能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楚宁轻轻拉住她,摇头。

  他望向空中那柄缓缓降下的金色“王令”,眼神淡然,却压抑着汹涌的冷意。

  他已经明白了。

  ——这不是审判,这是早已写好的剧本。

  他,从活着走出劫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威胁到了某些人眼中的“秩序”。

  “你不是要杀我,”楚宁望向端王,语声沉静,“你怕的,是我活着。”

  这句话,如利刃般斩断寂静。

  端王眸色一凝,却不言语。

  而身旁一位赤袍刑部官员立刻出列,展开一份罪文,声若洪钟:

  “楚宁,嗜杀成性,屠灭宗门;容纳邪魂,搅乱雷劫;违律三条、破天一戒。根据律令第九章,予以‘魂骨剥离,永囚地底’之判。”

  语罢,数道身影呼啸而下,带着杀气,直取楚宁而来。

  ……

  刹那间,无数人屏住呼吸。

  谢明璃高喊:“谁敢动他!”

  李敬安手掌一翻,符剑出鞘,一步踏前。

  “楚宁尚未定罪,谁敢擅动!”

  这一瞬,气氛剑拔弩张,几欲爆裂。

  而就在几道肃杀身影即将临身之际。

  天地忽然一冷。

  一股仿佛来自九幽深寒的气息,骤然从人群之后席卷而出。

  寒意未至,捕头锁链竟率先震颤、崩散,宛如感知到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竟自动溃散于空中。

  “轰——”

  大地微颤,一道高大身影踏风而来。

  一袭战袍猎猎,银发如霜,眉目冷峻,周身寒流环绕,所过之处空气冻结、霜痕寸生。

  他手未动、气未发,仅是一息吐纳,便将那几位扑来的刑部捕头尽数震退,纷纷踉跄倒退,脸色惊骇。

  大乾第一战将——武侯谢承钧。

  方才与吞渊大战他身受重伤,但此刻已然恢复不少,他似从硝烟中踏雪而出,其身上冰魄真气犹在流转,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沉杀之势。

  谢承钧站定,抬头冷冷望向高台,声音如碎玉断金,沉稳而凛冽:

  “楚宁,是我武侯府之人。”

  “在无皇命亲至之前——”

  他目光扫向刑部捕头、端王府亲卫,以及各宗门观战武者,语气如寒锋切骨:

  “——谁,敢动他一分?”

  一语落地,风声止,刑部捕头心中一凛,额角隐有冷汗。

  谢承钧转头望向楚宁,目光如铁:

  “你渡的是雷劫,沾的是邪祟,却救的是百姓。”

  “我谢承钧,不信这世道已坏到连一个拼命护人的人,都要被卸磨杀驴。”

  “今日,你若被带走,我谢某人便将这武侯之印,一并交还。”

  谢明璃望着父亲,眼中泪光涌动。

  楚宁沉默片刻,终于轻轻点头。

  “多谢武侯。”

  谢承钧不言,拂袖而立,只如山中孤松,不动如山岳。

  风中,他的战袍微微飘起,背后的玄冰战纹微光浮动,正是那无数战场与血战中,“大乾第一人屹立不倒”的烙印。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谁若动楚宁,便等于动谢承钧。

  而动谢承钧,便是与大乾最后一柄“军魂之剑”为敌。

  ……

  高台之上,寒风微起,旌旗如铁。

  端王面色如沉水般冷凝。他目光幽深,注视着台下那一老一少并肩而立的身影,良久不语。

  空气仿佛凝固,每一寸都布满了肃杀的寒意。

  终于,他冷哼一声,语气阴沉:

  “武侯既言需皇命……”

  “那本王,还真有一道。”

  言罢,长袖一挥,一道金边紫纹的圣旨由亲卫捧出,其上龙纹隐动,气机森寒。

  “宣——天子诏令!”

  传旨天监使者高声唱读,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肃威:

  “今有邪祟横行,潜入大乾,祸乱疆土,破坏秩序,勾连劫力,乱天道根基。天道昭昭,律令森严。朕谕曰:凡此祸患,宁可错杀,绝不可留!”

  “钦此!”

  圣旨之音落地,全场震动。

  “宁可错杀,绝不可留。”

  这一句,宛如从九霄之上压下的一口铁棺,死死封住了楚宁的生路。

  一时间,气氛肃杀至极,众人皆噤若寒蝉,目光在圣旨与楚宁之间来回游移。

  谢明璃脸色苍白,嘴唇轻颤。

  李敬安怒不可遏,自己虽不是大乾属臣,但是强行介入难免横生事端。

  楚宁虽一身雷息均被端王阵法所吸,修为已为寻常普通人,但是身体经过天雷淬炼,一般武者根本伤不了他。

  就在这沉寂如死的瞬间,谢承钧缓缓举起那枚玄青玉印,双手微颤,那不是畏惧,而是一种忍了太久的怒火,终于逼近临界的战栗。

  他望向高台之上,望向那一纸圣旨,眼神冰寒如刃。

  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

  “陛下诏曰,‘宁可错杀,绝不可留’,呵……”

  “好一句‘宁可错杀’,好一句‘绝不可留’。”

  “我谢承钧征战北境十年,见过多少‘宁可错杀’下的枉死百姓?”

  “见过多少‘绝不可留’的忠骨英魂,被活活埋进冰原雪谷,只因他们看得比朝堂远半步,说得比圣心重一句?”

  他的目光锋利如霜,一字一句,缓缓吐出:

  “我谢承钧,十七岁征北,二十镇关,三十七场战役无一败绩,镇守北境十年未归。”

  “我信过天命。”

  “信过皇恩。”

  “如今我儿尸骨未寒,仅余一女。”

  “可如今,我只信一点——”

  “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