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打不过,就咬-《偏要吻》

  顾驰渊伸手裹住沈惜的手腕,那力道,如冰也似火。

  “你怎么了?”沈惜感受到他的怒意,挥拳锤他的肩,却像棉花打在铁壁上。

  “别扭什么呢?为何雯,为姜家?跟我使性子,”顾驰渊抚着她,“陈一函一出现,你就云开雾散了?”

  “何家赐的委屈,我该受着。这是你说的,我哪儿敢有脾气?这事跟陈一函没关系,我跟他不熟……”

  顾驰渊一把将沈惜按在墙壁。

  沈惜一挣,摔在地毯上。

  她陷入白色的羊毛垫,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散开,唇色愈发红润,眉目间氤氲着一团水汽。

  顾驰渊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他的脸庞离得很近。

  近到沈惜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投下的阴影,数清他眉间的纹路。

  目光所及,他墨色的眼,如深潭般,暗潮汹涌。

  沈惜最怕他这表情,却强撑着与他对视,“我是真的没脾气。你自己惹了何雯亏了股份,赖在我头上吗?”

  有人说她这把嗓子生得妙,再重的话说出来都软娇。

  “我是谁,你知道吗?”他语气冷得像刀,割到她痛处,“还有,你是谁?”

  沈惜怔愣了一瞬,眼底的光只闪了闪,便迅速暗淡下去。

  这个问题像一桶冰水当头浇下,让她瞬间清醒。

  这个男人在提醒她一个残酷的事实——在这场关系中,沈惜没有任性的筹码。

  心中有个小声音在说,转移注意力,让他消气。

  可沈惜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之前用过的方法。

  哪一个奏效过?哪一句话能平息他的火?

  她不确定,只能凭着本能,伸手揽住顾驰渊的脖子,将他拉近。

  "我知道,"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示弱。

  “那你惹我做什么?”他低问。

  “没惹,也不敢惹,”她看着他,“说几遍你才信?”

  顾驰渊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你怕我吗?还是,想逃?"

  沈惜摇摇头,他身上的木香混着苦茶的甘冽,这味道不断刺着她的心,“你别问了,我不知道。”

  话落,她把脸埋在他颈肩,柔软的发磨着他的皮肤。

  这细微的接触如同蝴蝶振翅,却在顾驰渊这里掀起飓风。

  顾驰渊气息渐重,捏着她的下巴,扯开两人的距离。

  他眸色暗,看不出情绪。

  空气中弥漫丝丝绕绕的酒气;

  垂坠的丝绒有一半耷在地毯上,似一抹奢艳的红;

  他托住她下巴,粉红从她的脸颊蔓延到耳根。

  "顾驰渊!"她终于忍不住喊出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惊慌。

  但他不再说话,只是用行动宣告。

  呼吸落在她的颈侧,头发茬刮过她的脸。

  沈惜感觉周遭的空气都稀薄。

  是惩罚,也是吸引。

  攻城略地般的……

  上衣工整,衣角褶皱。

  沈惜眼角红透,如坠云端。

  她抬头,手指探着他的脖颈。

  男人的剪影映在昏黄的灯光下。

  每一笔画面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艺术品,足以让人疯狂。

  沈惜心头却猛地一紧——他是深渊,踏进去会没命。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清醒,双臂一松,从他脖颈上滑下。

  “没气力了,劲儿去哪儿了,”他低哑问,“泼何雯,烫自己,不是挺来劲吗?”

  他的意思,喜欢她手臂绕着他。

  沈惜咬着下唇,目光软如水,却固执地抵着他的胸口,不肯顺从。

  两人拉扯间,顾驰渊手肘的伤口裂开,随即闷哼,“别动。”

  沈惜一躲,又碰到了顾驰渊手背,加深钝痛让他动作一停。

  沈惜不理会,咬在他胳膊上,像头想摆脱网的小狐狸。

  他一疼,热汗铺满额头,青筋爆出。

  "沈惜......"顾驰渊几近失控地低吼,捏住她下巴。

  小狐狸,真咬啊!

  被吼到的沈惜睁开眼,脚一蹬,踢碎了茶几上的香槟酒瓶。

  酒液溅出来,湿了裙子,带汽的泡沫星星点点,还有点甜。

  汗湿的发丝贴在她额间,顾驰渊伸手拨开那几缕发,气息沉沉地看着她。

  那眼神复杂难辨。

  "何雯故意找我麻烦,我当时气不过,心情差,去没人的地方哭一哭,并没碍着你的事,"沈惜突然开口,面色潮红,呼吸不稳,却急着解释,"她觉得是我抢走了你,其实我哪有抢你的本事呢?还有那个姜小姐,我也不想得罪……所以你在生气什么?"

  这几句话不知触动了顾驰渊哪根神经,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危险又迷人,"说这么多做什么?你觉得我在为何雯和姜欣的事生气?"

  “不然呢?还为什么?”沈惜不假思索,说完还往沙发角缩,“你别告诉我,是因为陈一函。”

  顾驰渊心一凉,眸色暗,气息有些乱,,“毛头小子?是他看得起自己?还是你看轻我?”

  沈惜见他神色不对,心下一计,转移话题,“你猜我还看到谁?”

  "谁?"顾驰渊皱眉,显然对这个转变感到意外。

  “李太太的女儿,我送客人离开的时候看到的,听说也要找你提亲,"沈惜又重复一遍,声音越来越小,"何雯该防备的是那些二代小姐们,我不是什么二代小姐,跟她们没得比。"

  “别跟我故意说没相干的事。”

  顾驰渊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白润的脸颊,动作轻柔,说出的话却锋利,"不过,”

  他语气缓了缓,“……是没得比。”

  话落,又抚她的发,“但,你欠收拾。"

  沈惜的心脏猛地抽痛,但她会不会在脸上显露分毫。

  她知道顾驰渊话中的含义——她沈惜不过一个没有背景的孤女,并不配与名媛们比?

  窗外的雨声渐大,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

  沈惜望着顾驰渊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意识到,这博弈,她没筹码。

  她可以暂时安抚他的怒火,可以巧妙地转移话题,甚至可以偶尔让他失控。

  但最终,她始终是被困在金丝笼中的那只雀鸟。

  而顾驰渊,他既是救赎她的人,也是她无法逃离的深渊。

  不能与人说,深刻,又模糊。

  到最后,顾驰渊清理她衣摆上的香槟酒泡沫,却始终未说明,为什么怒火中烧。

  沈惜又探问,“四叔,你为什么发火?”

  他垂着眼,始终不言。

  只凉凉的,抚她的唇。

  他还是从不吻她的唇……

  沈惜走出酒店时,雨停了,夜色起,繁星满天。

  提前叫好的出租车已等在台阶下,她提起裙摆,弯腰上了车。

  回到顾家,保姆来开门。

  “沈小姐回来了。”

  厅里只开了地灯,荣莉站在台阶上,“回来这么晚?驰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