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一个像你这样的影子-《早说你们疯批,黑月光她不干啦》

  细碎的黑发垂落在额前,楚墨衍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烧穿。

  三道无形的视线此刻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他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沈知棠。

  这么多人看着,任何一丝异动都可能引起另外几人的注意,他只想把自己缩进尘埃里。

  沈知棠离他很近,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昂贵的玫瑰香气。

  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份靠近对他是何等煎熬,甚至还在微微调整坐姿。

  伴随着她的动作,桌子下方,那股微妙的、难以启齿的痒意,又沿着西装裤布料缓缓爬行。

  像是某种柔软的东西在极其缓慢地蹭过他的大腿内侧。

  楚墨衍身体骤然绷紧,脊骨挺得笔直。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用尽力气挤出一句平静:“不要紧...我没事。”

  无人知晓冷汗已然浸湿了他的掌心。

  勒霆深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目光在楚墨衍煞白的脸和沈知棠之间转了一圈,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枚幺鸡。

  “你确定?”

  沈知棠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刚从那种紧绷的气氛中挣脱出来,脑子还有点乱。

  “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或者请医生看看?”

  她的目光是坦诚的审视,而非暧昧的撩拨。

  楚墨衍没有回应她的问题。他强迫自己低头去看手里被捏的汗湿的牌。

  就在这时,桌下的痒意再次移动!

  这一次,他抓住了稍纵即逝的瞬间,他的视线如同被烫到般猛地扫向下方。

  只是还是迟了一步,他并没有看到勒霆深长腿收回的动作。

  只看到沈知棠华丽的裙摆,若有似无地在他腿侧最后蹭了一下。

  她的双腿离自己很远,并没有靠近自己。

  轰隆!

  窗外雷声更甚。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不是她干的!

  庆幸后随即涌上的是更深的、几乎令人窒息的羞愤!

  极致的尴尬、荒谬和被自己想象力戏耍的燥热瞬间淹没了他。

  他死死握紧手中的麻将牌,指节泛白。

  黑色碎发下的耳朵一路红到了脖颈,不是因为被撩拨,而是因为自己那肮脏不堪、竟然对着沈知棠如此误解的肮脏念头!

  看着他们又打了两轮,沈知棠终于寻到机会溜去洗手间,只是那冰冷的流水声也无法浇熄沈知棠内心的躁郁。

  她需要喘口气,更重要的是,得想想怎么完成那个棘手的“获取好感度”任务。

  她思绪飘远,随手擦拭着手上的水珠,侧头对着镜子,指尖轻轻掠过耳垂。

  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红宝石耳坠在闪烁。

  空的。果然丢了一只。

  “找这个?”

  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沈知棠猛地在镜子里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霍承砚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他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缕细细的金链,那枚红宝石耳坠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灯光打在耳坠上,折射的光点落在他深邃的眼眸里。

  沈知棠猛地转身。

  面前高大清峻的男人穿着挺括的黑色丝质衬衫,轮椅并没有削弱他周身迫人的气场。

  修长的手指间,一枚璀璨的红宝石耳坠正漫不经心地垂荡。

  霍承砚。

  丢失的耳坠居然被他捡到了!只是他为什么会亲自送过来?

  沈知棠瞳孔微缩,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危险!极度的危险!

  下一瞬,那双清冷眸子已经锁定了她。

  灯光勾勒着他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薄唇紧抿,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只有深不可测的审视,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谢谢霍先生——”

  沈知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迅速伸手去接。

  霍承砚却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耳坠的瞬间——收拢了手指!

  动作干净利落,毫无征兆。

  巨大的惯性让毫无防备的沈知棠身体前倾,眼看就要栽进他怀里!

  霍承砚的手掌下意识地抚上她的腰侧。

  那截腰肢纤细得惊人,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内里的柔软。霍承砚的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蜷。

  电光火石间,沈知棠脑海中尖叫:“统子!这是怎么回事,原本的剧情里有这一段?”

  【因为剧情崩坏的缘故,一些剧情的细节可能发生细微的更改,并不会影响主线剧情,宿主不必担心......】

  沈知棠:“……”简直想掐死这坑爹的系统。

  她迅速想要起身,却发现对方并没有放手的打算,反而将她拉进了他的怀中。

  “霍承砚!你想做什么?”

  沈知惊疑不定地望着他,脸颊因为此刻的窘迫而泛起薄红,声音里满是真实的不解和一丝被冒犯的恼火。

  寂静。只有水流声细碎回响。

  霍承砚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身体微微前倾,示意她低头。

  那股清洌冷清的雪松气息,带着绝对的掌控感,瞬间将她包裹。

  从镜子里看,少女纤细的身影几乎完全笼罩在他身躯投下的阴影里。

  沈知棠被迫看着那张在她视野里骤然放大的俊脸,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错愕。

  男人的视线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带着洞穿人心的锐利。

  “啪嗒”一声轻响,被他一直攥在手心的耳坠终于暴露出来。干燥温暖的手指带着薄茧,轻轻捏住了她那只空无一物的耳垂。

  他要给她戴上?

  沈知棠微怔,没有抗拒。

  她只是睁着那双澄澈又无辜的眼,定定看着他微垂的眼睫和抿紧的唇线。

  冰凉的金属弯钩刺穿耳垂时,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男人的声音仿佛也浸染了金属的寒意,从头顶落下,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琢磨不透的意味:

  “勒霆深是未婚夫,年少的暗恋对象却成了霍先生。沈小姐这亲疏,果然分得滴水不漏。”

  戴上耳坠,他并未退开。

  那只握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稳稳地将她完全圈禁在自己的方寸之间。

  他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沈知棠,眼神沉沉:

  “解释。”

  沈知棠瞬间捕捉到他话语中的陷阱。

  他在试探她对勒霆深的态度?还是在探究自己为什么变得和从前不再一样?

  沈知棠压下心悸,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情绪复杂交织,渐渐弥漫起一层水雾。

  “霍先生,”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点破碎感,也带着孤注一掷的执拗:““霍承砚…在我最好最荒唐的梦里,站在身边让我愿意放下一切去依赖的身影…从来没有别人的名字,从来…都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字字句句清晰而滚烫:

  “一个,像你这样的影子。”。

  她顿了顿,嘴角牵起一个极其苦涩的笑容,目光直直看进霍承砚眼底:

  “至于勒霆深,我说那件事是意外,你相信吗......”

  霍承砚的眼眸深不见底,像最幽静的寒潭。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审视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那疲惫的眼底深处,似乎燃着一簇微弱的、试图证明什么又不愿再提起的火苗。

  就在沈知棠几乎要被他看得窒息时——

  笃笃笃。

  敲门声急促响起。

  勒霆深带着明显压抑着某种情绪的低沉嗓音穿透门板传来:“棠棠?你在里面吗?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