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警报解除-《末世穿荒年,我靠囤货爆改灾星男主》

  “好,丫头,你说得对!宁可信其有!”村长后背发凉,深吸一口气,“我去跟他们说,换完水和粮,咱们立马走!天黑也得走!在外面轮流守夜,也比搁这儿强!”

  他定了定神,转身朝翁老九和李老三他们走去。

  脚步有些沉。

  翁老九正笑眯眯地和李老三、刘大壮说着话:“……晚点儿给你们送水,粮仓在后头。天擦黑了看不清斤两,明儿一早,保管给大伙儿兑得明明白白!我们村还有石磨,能帮你们把粮食碾成粉,烙成饼带着走,方便!”

  李老三和刘大壮等人听着,脸上满是感激和放松。

  “翁管事,太感谢了!”李老三连连拱手。

  “就是!可算能喘口气了!”刘大壮也咧嘴笑。

  姜福和姜寿挤在旁边,眼睛放光。

  姜福急吼吼地问:“翁管事,粮食啥价?粗粮细粮都有吧?”

  姜寿也搓着手:“对对对,饼子能烙多少?”

  村长走到近前,打断他们。

  他脸上努力挤出点笑,但不太自然,“翁管事……是这样,我想了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村长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咱们……水和粮简单兑点,能撑两天就行。我看……趁着天还没黑透,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这话像炸了锅。

  “啥?现在走?”刘大壮第一个瞪圆了眼,嗓门拔高,“村长!走不动了!真走不动了!腿都抬不起来了!”

  李老三也急了,“是啊村长!刚有个安生地方,咋又要走?大伙儿都累散架了!”

  “对啊!累死了!”

  “歇一晚吧村长!”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满脸不解和不情愿。

  反应最激烈的是姜福和姜寿。

  “走?现在走?”姜福声音尖利,“拿什么走?我家今天遭了灾,你又不是不知道?!翁管事说了,明早给兑粮,还能帮忙烙饼!现在走?你让我以后喝西北风吗?”

  姜寿也跳脚,“就是!你糊涂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有吃有喝的地儿!你还过不得一天好日子了?”

  反对声浪瞬间把村长淹没了。

  他没想到,最大的阻力来自自己人。

  翁老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很快又被和善的笑容取代。

  他走上前,拍拍村长的胳膊,语气带着关切,“陈老哥,这是咋了?急着走?你看大伙儿都累成啥样了?天也快黑了,赶夜路多危险呐!再说,水和粮不都还没兑吗?歇一晚,明天精神足了再走,不耽搁事儿!”

  “就是就是!”

  “翁管事说得对!”

  “歇一晚吧村长!”

  疲惫不堪的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劝着,几乎一边倒。

  陈村长骑虎难下。

  他不能说“我觉得这村子像土匪窝”,空口无凭,只会引起恐慌和更大的混乱。

  他看着一张张疲惫又带着恳求的脸,尤其是刘大壮和李老三这些主心骨也不支持,心里那点刚下定的决心开始动摇。

  翁老九的笑容又那么“诚恳”。

  他尴尬地站在那里,额头上冒汗。

  气氛一时僵住了。

  翁老九依旧笑着,眼神却深了些,“陈老哥,是不是咱们村有哪儿招待不周的地方?您直说,我们好改。”这话把村长架得更高。

  “没……没有!招待得很好!”村长赶紧摆手,“只是着急赶路……”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试探试探。

  他指着不远处高墙上那些狰狞的木刺,像是随口一问:“翁管事,你们村这墙上的尖木头……是做什么用的……呃……”

  这话问得有点儿蠢,这年月,当然是防人!防之前那群饿死鬼流民!

  但他认了这点儿蠢还是要问。

  “防狼的!”翁老九叹口气,表情很认真,“那山里的狼群,凶得很!个头大,还会跳!前些年,没这墙的时候,可遭了殃了!牲口被拖走不少。没办法,只能把墙弄高点,再插上这些家伙什儿,防着点。”

  “哦……”村长点点头,之前对方确实说过山里有狼有羊。

  他又想起姜婵说的窗户,接着问:“那……我看给我们住那屋,窗户咋从外面钉死了?”

  “哎呀!”翁老九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糟心事,“别提了!就是前两年,围墙还没修好那会儿,有天半夜,好几只狼溜达到这边,扒窗户!爪子挠得那木头嘎吱响!把屋里睡着的娃儿女人吓得够呛!娃娃哭了一宿!后来就算围墙修结实了,大家心里也落下病了,尤其是有娃的人家,非要钉死窗户才敢睡,怕娃夜里惊醒哭闹。唉,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摇摇头,一脸无奈。

  这个解释听起来……实在是合情合理。

  村长心里的石头“咯噔”一下,似乎往下落了一点。

  是啊,吓坏了的妇人孩子,要求钉死窗户安神,好像也能理解。

  他再看翁老九那张朴实的脸和无奈的表情,警惕又消了一分。

  最后一个疑问,像根刺扎在村长心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指着不远处走动的一个妇人道:“翁管事,还有个事儿……我看你们村,不少人穿的衣裳,戴的首饰……样式料子都挺杂的?不像咱们乡下人一贯的穿戴……”

  这话问得有点冒失,但村长顾不上了。

  翁老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仿佛村长问了个很有趣的问题。

  “陈老哥,您可真细心啊!”他指着那妇人消失的方向,“这有啥奇怪的!咱们翁家村靠着山,来往都得路过咱村头的路。这两年逃荒路过的人,可不止你们一拨!”

  他扳着手指头数,“往南走的,往北去的,拖家带口的,独自逃命的……啥人都有!有些人啊,断了粮,或者家里人病了,没现钱,就拿身上值点钱的东西跟我们换口水喝,换碗粮吃。”

  翁老九叹了口气,“我们也是庄户人,心软。看他们可怜,能帮一把是一把。人家递过来个镯子,一件还不错的衣裳,说换点吃的喝的,我们能说啥?也不好拒绝不是?换就换了。日子长了,村里人身上就攒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啥样式都有。”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还算体面的褂子,“喏,我这件,就是前两个月一个过路客商换粮给的。穿着还行。”

  他这一番解释,合情合理,充满了“古道热肠”。

  村长脑子里绷紧的最后那根弦,“啪”地一下松了。

  是啊!逃荒路上,为了一口吃的,卖儿卖女卖身上最后一点东西的,还少吗?

  人家翁家村好心收留,换点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那些五花八门的衣裳首饰,是人家好心换来的!

  什么肥羊?娃娃不懂事,看他们灰头土脸像野羊罢了。

  什么封死的窗户?人家是被狼吓怕了。

  什么高墙尖刺?防狼呗!

  一切“疑点”,都有了完美的、合乎情理的解释。

  陈村长紧绷的脸彻底放松下来,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他看着周围那些眼巴巴望着他、渴望休息的村民,尤其是姜福姜寿那急切的样子,再看看翁老九那张和善的笑脸,心里那点仅存的警惕烟消云散。

  自己真是被那丫头几句话吓着了。

  想太多了!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他露出释然的笑容,对着翁老九拱拱手,“哎呀,翁老弟,是我多心了!您可别见怪!实在是……这一路太难了,有点风吹草动就瞎琢磨!对不住,对不住!”

  翁老九大度地摆摆手,“理解!理解!都不容易!快让大伙儿安心歇着吧!明儿一早,咱就把事儿办利索!”

  “好!好!好!”陈村长彻底放下了心,转身对眼巴巴望着他的村民们大声道,“行了!安心歇着!明早兑粮烙饼!”

  “哦!太好了!”

  “谢谢翁管事!”

  “累死了,终于能躺下了!”

  人群爆发出欢呼,疲惫的脸上是彻底的放松和感激。

  他们欢天喜地地朝各自的屋子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