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1章 乞丐-《神油》

  得到了默许,陈县长蹲到灶堂前。把麻袋底端两个角各烧出一个洞,中间的地方又烧出了一个大一点的洞。

  就这样,一件简易可以遮羞的衣服就做好了。他把麻袋边缘还冒着烟的地方捻灭,往头上套去。

  陈县长长得不高,两只手从麻袋两只角伸出,脑袋嘛,则是钻出那个大洞。麻袋还真像件衣服一样,遮住了他的身体。屁股和肚皮下那乱晃的东西,也被遮住了。

  花龙和二赖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还是个人才,就这三下两下,还能把麻袋变成衣服。

  留是不可能留的了,走也好,早点回到县城。回到县城,他才是陈县长,才可以把石宽抓来报仇。在这里,他就是个乞丐。

  在花龙和二赖惊讶的目光中,陈县长步履蹒跚,走出了土地庙。门口靠着一根弯弯曲曲的棍子,是之前花龙的拐杖,用不到了,就摆在那里。他顺手拿过,拄着往西边而去。

  在县城里,早已经吵翻了天。陈县长的家人第一天晚上没看到陈县长回来,并不太在意。陈县长的朋友多,去哪里喝酒住上一晚,那也正常。

  陈县长的那些下属,第二天没看到人来上班,倒是有些着急,去陈县长家里问。大家这才发现人失踪,不知去向。

  一个县长莫名其妙失踪,这还得了?副县长召集了县里的几个头头一起开会。

  现在是非常时期,谁也不敢大意,谁也不敢担这大责,一个电话就摇到了省里,往上汇报了。

  其实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一个县长失踪,又才失踪几天,谁知道去哪里啊?省里根本不重视,只是让下面的人寻找,寻找不到,再往上报,好派个新的下来。

  虽说省里头不重视,但语气也能把下面的人压死。县里的这些头头哪里敢怠慢?也一级一级往下压。

  这就苦了马世友,派那些警察各个旅馆、妓院、茶楼、饭店,甚至是那些赌场店铺等等,都查了个遍,也找不到人影。

  马世友还动用了青龙帮的耳目,四处探听,依然是一无所获,只得把搜索的范围扩大,展开到各乡镇去。

  这天,马世友就带着两个警察来到了龙湾镇。这是大海捞针,来到了龙湾镇,也不能挨家挨户的去问,只是把文镇长和文贤贵叫来,询问一番。

  之前文贤贵还想着把这事告诉马世友,两哥们好乐一乐的。可那天晚上,他感觉陈县长快要死了,知道问题大,哪里还敢说?也就糊弄说,会加强巡查,看到了立刻禀报上去。

  来到龙湾镇,可不是说回去就回去的,想回家,就得第二天才有船出去。马世友要在镇公所住下,又和文镇长还有文贤贵吃了一顿,晚上就打着酒嗝,说要去石宽家串串门。

  文贤贵怕石宽说漏嘴,不放心马世友一个人去,也一起作陪。在路上,他就先说了。

  “这个石宽啊,看着蛮强壮的,可身子骨比我还弱,病了快十天,也不知道下得了床了没有?”

  “生的什么病啊?这么严重?”

  石宽生病了,马世友更加得去看啊,去看还不能空手去。他知道龙湾镇新开了一家酿酒坊,就在集市头这边,便拐了过去。

  “鬼知道,刮了一回痧,也不见好转。”

  文贤贵之所以急着要说石宽生病,就是在为石宽开脱。一个病得都下不了床的人,不可能去把生龙活虎的陈县长绑来。

  闲聊了几句,到了潘亮的酿酒坊。马世友要了一坛封酒,一起往石宽家酒去。

  这个时候,邓铁生家粥铺早就没人来吃粥了。他们一家也收拾妥当,在弄晚饭吃。

  邓铁生看到文贤贵和马世友从外面走过,根本不敢打招呼,还把脑袋扭过一旁去。马世友来干什么,他也是知道的,这会心跳得砰砰的。

  石拱桥下的玉龙河,残阳铺红了半边,波光粼粼。偶尔有一叶小船,慢慢悠悠地从石拱桥下穿过。

  马世友和文贤贵过了石拱桥,去往石宽的家。到石宽家院门口时,看到右边堆满了烂木板和木条,还有些疑惑。

  “我上次来,好像这里还有个木棚子的,怎么挡风水,拆了啊?”

  “挡什么风水呀?几个孩子顽皮,弄塌了,这不,干脆全部拆掉。”

  文贤贵说着,扭头朝院子里大喊,先给石宽一个提示。

  “石宽,你下得了床了没有?马蛋来看你了。”

  石宽家正在请道士做法呢,人总提不起精神,晚上还经常梦到白骨森森,弄得他人都瘦了一圈,两眼深陷,不得请道士来送一送鬼啊。

  说是道士,就是平时爱装神弄鬼的一些人。石宽家今天请的,是集市上经常给人指点迷津,请神除魔的一个老男人。

  那老男人掐指算了半天,说石宽遇到了无家可归的野鬼,之前野鬼被火龙镇压住,后来火龙到外地嫖色去了,野鬼就窜了出来,恰好被石宽撞上,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的这些,石宽还真有些信。陈管家夫妇不正是被挖出来了吗?至于火龙是什么,那就不用管了。

  老男人说的,那野鬼只有在黄昏交界时才会出来,因为没有家,什么都要。所以要在这时候,舀一碗饭拿到外面岔路口,倒扣在那里,然后焚烧纸钱,他就可以把野鬼送走。

  这会的石宽正手捧一碗饭,跟在手拿桃枝和柳条的老男人身后,一个个房间的走,就等最后一抹阳光落下去,去到外面岔路口撒饭。

  听到了文贤贵的声音,他也不敢答。不答也好,文贤贵那提醒的语气太明显了,正好在心里做准备。

  进了院子,看到有人在做法。石宽一家老老小小,都跟在那老男人身后。马世友也不便打扰,自己把那一坛酒放到门背,点了一根烟,在旁边观看。

  这个老男人简直是来帮文贤贵的,趁马世友还没有机会和石宽说话之际,文贤贵在旁边喋喋不休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病,这么多天不好,只能疑神疑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