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太子爷今儿是不是不顺畅啊?-《小宫女携崽重生,冷情太子被哄成翘嘴了》

  金承徽模样娇俏可人,声音也软,即便是生气骂人听着也像是在撒娇。

  不了解她的人或许只当她娇纵率真,不会将其娇滴滴的撒气话放在心上。

  可槛儿却清楚。

  这只是表象。

  金承徽行事不过脑,但论恶语伤人和心狠手辣,却是和郑氏不遑多让。

  上辈子槛儿没少被对方像这样中伤,可惜那会儿她位卑言轻又胆小怯懦,根本不敢和对方争辩半个字。

  还是后面偶然的一次机会。

  金承徽在外羞辱她时被太子听去了,金承徽当场被降了位份,成了金奉仪。

  槛儿则越级成了承徽。

  再之后金奉仪被曹良媛利用,卷入了和郑氏的对仗中,成了东宫后院里第一个被赐死的妾室不提。

  “金姐姐,还请慎言。”

  槛儿黛眉轻蹙,余光不着痕迹地朝嘉荣堂方向瞥了眼,神色认真道。

  金承徽笑了。

  越过秦昭训走过来,一派的天真无邪。

  “对你有什么可慎言的?你就是很胖很丑啊,伤了我的眼还不兴我说了?”

  说着,她还对曹秦二女笑道:

  “你们瞧她这脸,油红四白的,像不像家里逢年节祭祀用的猪头?

  还有这胸这屁股,啧啧,我只见过生了孩子有奶水的妇人是这般模样,却没见过哪个黄花大闺女这样的。”

  “天啦,宋昭训你不会是有奶水了吧?”

  说着话,她捂住了嘴故作震惊,然而那双桃花眼却是笑得恶意满满。

  主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跳珠气得心肝疼,可金承徽不是粗使婆子,这种时候她一个奴婢什么也做不了。

  秦昭训皱了下眉。

  显然不赞同金承徽后面这番说词。

  太过了。

  曹良媛原只打算看个热闹,可作为妾室里的领头人,这会儿也不得不表态。

  省得回头被牵连。

  只是不待她开口,槛儿便拭起了泪,看似鼓足了勇气一般看着金承徽。

  “我是胖,比不得姐姐们弱不胜衣之姿,可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好歹是得了殿下应允入的咱们后院。

  姐姐如此羞辱我,是将殿下置于何地,就不怕殿下知晓了怪罪下来吗?”

  金承徽当然怕太子,闻言神情僵了一瞬。

  可对上眼前人那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娇弱样儿,她心头那个火啊。

  “蹭”一下蹿得老高!

  “你别想拿殿下来吓唬我!谁知道你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哄骗了殿下……”

  “来人!”

  一声怒喝从后方传来。

  却是郑明芷,看样子是要去坤和宫请安。

  金承徽娇躯一震,花容失色。

  “太、太子妃……”

  “给我掌她的嘴!”

  郑明芷的表情比先前任何一次都冷,也是难得在外当众发了火。

  霜云得令上前。

  也没给金承徽辩解的机会,扬手就是“啪啪啪”地数十记耳光扇了下去。

  眨眼的功夫。

  金承徽白净的小脸肿了一片,最后还是她实在吃不住疼倒在了地上。

  霜云才收手。

  郑明芷走过来。

  “妄议殿下,藐视皇权,欺压内宅女眷,金承徽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年,抄读宫规百遍,以儆效尤!”

  “不,太子妃,妾身……”

  金承徽撑起来想求饶,然而开口便牵动了裂开的嘴角,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直痛得她眼泪鼻涕一大把。

  哪还有方才的半分骄横。

  郑明芷剜她一眼,头也没回地走了。

  槛儿等人屈膝恭送。

  直到看不见人影,她们才站直身。

  金承徽被两个大宫女搀起来。

  剧痛让她连对槛儿放狠话的心思都没了,就这么半死不活地被搀走了。

  曹良媛和秦昭训也没久留。

  只不过曹良媛在临走前多看了槛儿一眼。

  这一眼含着笑,颇有些意味不明。

  槛儿只作不知。

  领着跳珠回了西六院。

  .

  郑明芷出了东宫坐上肩舆。

  庞嬷嬷跟在旁边:“主子,回头可是要把那蹄子的侍寝日子给排上了?”

  “不排!”

  郑明芷一大早就被接二连三气得不轻,还没缓过来,倚着扶手没好气道。

  庞嬷嬷没敢继续说。

  郑明芷揉着睛明穴吐出一口气,缓了缓才又道:“不是不排,是不急。”

  东宫后院里的女人,包括她在内。

  都是在各自月事结束后。

  挑几个宜子旺子的吉日安排侍寝。

  她让那小蹄子去伺候太子的那天,便是个吉日,可惜那小蹄子点儿背。

  逢上了太子临时有事。

  太子昨晚去了曹良媛院里。

  而今儿个四月十八,后日二十,是太子照例在嘉荣堂留宿的日子。

  照太子的性子,今明两日和接下来的整个四月下旬大抵都不会来后院了。

  如此,她把那小蹄子的侍寝日子排上也无济于事,只能等到下个月。

  庞嬷嬷还是想让槛儿尽快侍寝。

  若不然拖久了,保不齐真让曹良媛抢了先。

  当然,皇家注重子嗣,自是没有“正妻诞子前妾室不得生子”的规矩。

  可古往今来,有子的宠妾和正妻嫡子那就是天敌,皇家历来可不少宠妃所出的皇子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

  就譬如当朝魏贵妃和她所出的三皇子睿王,如今便是中宫一系的劲敌!

  “若不,后日您再同殿下商量一下吧,还是尽快让那蹄子侍寝较为保险。”

  庞嬷嬷试着劝道。

  郑明芷不耐烦:“再看吧。”

  后院进新人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王府和高门大户里都不值得一提。

  但放在东宫,性质就不一样了。

  尤其现今太子二十有一,后院的女人却少得可怜,子嗣也还不见影儿。

  目前虽还未有什么流言传出,但宫里宫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东宫,谁知道有些人暗中存着什么心思。

  而东宫后院进人内务府要派人打理宫室,消息自然瞒不住,这种事也没必要瞒。

  这不?

  今早后宫妃嫔到坤和宫给裴皇后请安时,魏贵妃便打头提起了这事。

  车轱辘话翻来覆去。

  其实就是想拐弯抹角从裴皇后口中打探点儿其他东西,顺便暗讽裴皇后,至今连个亲孙子孙女都没抱上。

  所幸裴皇后清楚魏贵妃的德行,三言两语就把人给噎得无话可说。

  宫人来报太子妃来了时,请安的妃嫔刚离开,裴皇后闻言将人宣了进来。

  郑明芷入内向裴皇后请了安。

  婆媳俩几句家常聊罢。

  裴皇后问:“那个宋昭训,宋槛儿,之前不是说生了孩子再给位份,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听说是太子的意思?”

  太子妃找人替自己生孩子,事关太子子嗣,郑明芷一个人做不了主。

  因而除了太子和她。

  裴皇后和元隆帝也知晓此事。

  时下娶妻讲究门第身份,纳妾就不一定了,寻常高门大户如此,皇家亦然。

  所以对于此事,元隆帝未置一词。

  他也没功夫管太子后院的事。

  这事便落到了裴皇后头上。

  裴皇后知道了儿媳要送到太子跟前的人是谁后,便让心腹去查了槛儿。

  样貌、身世、人品什么的。

  确定此女无可疑之处。

  她便把事情全权交由郑明芷了。

  要小两口做决定的事,她一个当婆婆的插手太多,没得讨儿媳的嫌。

  “回母后,是殿下的意思。”

  郑明芷温婉道。

  “我也是昨儿听海顺来传口谕时才知晓的,至于殿下是何意,儿媳并不清楚。”

  裴皇后沉吟:“一个名分罢了。”

  “儿媳也这么想。”

  郑明芷笑着说。

  “左右日后她生了孩子,也要抱到嘉荣堂去养,名分早给晚给都差不多。”

  裴皇后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旋即又舒展了眉宇,语调温和道:

  “是这么个理儿,但孩子这事也急不来,太子能在二十五岁前有儿有女便足矣。”

  其实让裴皇后来看。

  太子于女色上寡淡并不是什么坏事。

  纵观古史。

  不是所有皇家子弟都妻妾成群,制衡朝堂也并非只宠幸妃嫔这一种手段。

  像是明祖皇帝,终其一生只发妻皇后一个女人,大靖皇族照样延续至今。

  这是其一。

  其二是陛下近几年对东宫的态度。

  太子是中宫嫡出,有康国公府这个历经四朝,手持铁券丹书的外家为后盾。

  又打小敏而好学,贤名远扬。

  且几个成年皇子中,太子的样貌最像元隆帝。

  过于完美了。

  储君,不需要太过完美。

  所以子嗣得要,但不急于一时。

  这些道理裴皇后先前暗示过太子妃,但对方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裴皇后也就懒得再说了。

  横竖孩子早晚都得有。

  就是太子那病……

  虚伪!

  郑明芷面上笑着,心里暗暗撇嘴。

  储君怎可能不注重子嗣?

  裴皇后有此一说,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她自己的贤名,也免得被人指摘,说她做婆婆的逼儿媳给丈夫纳妾。

  当真是虚伪!

  裴皇后没错过郑明芷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讥诮,她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随便寻了个由头把人打发了。

  等人走了,裴皇后靠着椅背叹出一口气。

  坤和宫的管事冯嬷嬷端了茶来。

  “娘娘叹什么气,殿下后院进人是喜事啊,还是殿下自个儿纳的,许是那位宋昭训真合了殿下的心意呢。”

  裴皇后接过茶盏,有些失笑。

  “太子的性子你还不清楚?我看他抬举那小昭训多半是跟太子妃较着劲。”

  这话冯嬷嬷不好接。

  只能岔开话头,说些“殿下打小行事有度,娘娘不必忧心”的宽慰话。

  殊不知历来行事有度的太子,今日一整天的言行都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最明显的。

  便是太子爷每回去净房都要绷着张俊脸,低头看半晌,神态若有所思。

  “干爹,您说咱爷今儿是不是不顺畅啊?”

  傍晚,元淳宫。

  袁宝候在净房外,小声跟自家干爹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