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胡失败,良妃气恼-《娇妃媚骨惑帝心,皇叔甘为掌中臣》

  钟离烟的声音幽幽响起,却好似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他心底的平静。

  “可以。”

  宋琦回答得干脆利落,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倒是让钟离烟一怔,眼中闪过意外之色

  “就当是本王为今日之事向你的赔罪。”

  宋琦的声音依旧清冷,可话里却隐隐透着一种别样的意味。

  转眼间,她们已回到皎月堂附近,宫室内外一片静谧,显然没有宋稷来过的痕迹。

  白白了她的担心,果然男人的话,不能太轻易相信。

  钟离烟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嗔怪自己,倒也没太往心里去,

  宋琦却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钟离烟,看着她那神思游荡的模样,眉头竟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自己全然未觉。

  她这是在为宋稷没来找她而有些失落?

  一想到这儿,宋琦原本就清冷的面容越发冷峻了,负手立在原地,又恢复了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对着钟离烟语气峻声道:

  “等本王有法子了,会来找你的。”

  “妾身多谢王爷了。”

  此话一出,将两人拉回现实之中。

  钟离烟收敛了方才放肆的态度,俯身行礼。

  她未干的细鬓贴在额边,整个人的面容如雨黛笼过烟雨般清丽,透着别样的柔弱与娇美,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黑色斗篷下粉藕的衣裙,似含苞待放的花朵,裙摆散落在地上,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听到钟离烟陡然转变的如此恭敬的语气,宋琦心中清楚,这也是为了撇清两人的关系,本就在情理之中。

  可不知为何,此话落在宋琦耳中,竟变得有些刺耳起来。

  她真像一只狡猾的猫儿,悠闲地出来撒欢滚了一圈后,又转而钻进了自己伪装的套子里。

  她在宋稷面前扮作如此惹人怜爱的模样吗?

  倒是十分懂得怎么勾起男人的怜惜之心。

  宋琦的眼睑垂了下来,不合时宜地想起她方才在耳边的吐息,袖中的手也不自觉地暗暗握紧了些许。

  也罢,待他给了蚀魂丹的解药。

  他们之间,也就两清了。

  钟离烟短暂的低身后抬头,发现宋琦的身影已经隐没在深夜中了。

  走得真快,不过也好,省得麻烦了。

  钟离烟松了一口气,她对宋琦,其实打心底还是多了几分信任的。

  毕竟她觉得,他跟宋稷,不是同一类人。

  钟离烟没敢多在原地逗留,赶忙拐过宫道,急匆匆地敲响了皎月堂的宫门。

  “来啦。”

  白芷和秋水她们已经等待了一些时间,一听到出自家贵人的动静,便赶紧上前开了门。

  “贵人,您回来啦。”

  秋水的脸上满是欣喜,忍不住为她高兴

  有太后当后台,无论陛下宠不宠爱昭贵人,以后贵人在后宫,都不会轻易被欺负啦。

  白芷也逢时地递上了厚重的棉篷,看着钟离烟全身湿透又神情古怪的样子,心里满是疑惑,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陛下也太狠心,这么冷的天,居然连轿辇都不备,就让贵人自己回来了。”

  她心里还在暗自思忖着,这时间也比她们预想的要早了些呀,原本还以为陛下会留昭贵人到后半夜,或者直接留宿养心殿。

  如今一个半时辰多些就回宫了。

  而且看贵人这副表情……..

  白芷在心中转了个弯,莫名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昭贵人真的见到陛下了吗?

  钟离烟一时也没想好要如何搪塞这件事,只能讪笑了一声,有些疲惫地说道:

  “扶我回去寝殿便好,你们回去休息吧。”

  “好,贵人肯定也累了。”

  秋水却没多想,还以为是钟离烟侍奉陛下太过于劳累了,赶紧乐呵呵地扶着她进殿了。

  经过短暂的梳洗后,钟离烟终于得以躺在自己那柔软的寝床上了,整个人像是一摊泥一样,完全松弛了身心

  冯太后向她递出橄榄枝,定是有事要她来回报的。

  虽说今夜之事出乎了她的意料,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无可奈何。

  她明日还得好好想想,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隐了这件事,并在冯太后那里过关。

  皇宫的另一边,良妃的储秀宫。

  “陛下,您不要离开臣妾好不好……”

  良妃的声音娇柔无比,语调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情丝,缠缠绕绕地直往人心里钻,没有男人可以轻易抵御这种诱惑。

  她紧紧地拽着宋稷的衣角,眼中满是不舍与哀求,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几分。

  “爱妃乖,朕改日再来看你。”

  宋稷的眉尾锋利如刀削,眼窝深邃,此刻却又平添了几分戾气

  敞开了半边玄色绣金纹龙袍,露出了结实的肌肉。

  他起身整理了衣襟,一旁侍奉的李忠见状,赶紧麻溜地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宋稷穿戴好长靴。

  良妃咬紧朱唇,眼中透出几分不甘来。

  虽说她确是找了拙劣的理由将宋稷引到她的宫中,让他心甘情愿地跌落了温柔乡。

  可往常宋稷向来只要来了,便从来不会走的。

  今夜完事后,宋稷居然说自己要离开,这可一下子就惊到了良妃。

  她心中有些急切,还带了几分不解,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她那火热的心头。

  宋稷垂敛眼底,摊开手任由李忠为自己整理衣襟。

  原本,他真的只是想来随便看看良妃,最后却到底也没禁得住良妃的挑逗,于是留在了储秀宫与她缠绵了好一会。

  说实话,良妃侍奉的功夫向来得体,在他事先来之前也是好好地打扮了一番的,美艳勾人。

  可不知为何,躺在良妃的床上,昭贵人那娇俏的模样不住地浮现出来。

  她眼尾妩媚枝,澄澈的杏眼却透着勾魂韵味,脸颊白里透粉如桃花,嘴唇不点而朱若樱桃。

  让宋稷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哪里还顾得上身边的良妃呢。

  他不禁心里暗想,自己贪欢得久了,也不知她会不会在宫里黯然伤心,怪自己的失信。

  于是最后,他还是选择去皎月堂

  “那陛下慢走,别让贵人妹妹等急了。”

  良妃的声音适时地在身后响起,温良恭淑,没有一丝抱怨。

  可藏在袖中的手却早已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脸上还得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因为她知道,宋稷最不喜欢女人吵闹吃醋。

  宋稷十分满意地轻轻点头,回头看她的神色也不禁温和了许多:

  “早些歇息。”

  “多谢陛下关心。”

  良妃恭送着宋稷出门,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她暗地里快把牙齿都给咬碎了。心里恨恨地想。

  明日要让整个后宫都知道陛下从她这里出去后又去了昭贵人那里。

  那她的面子,还往哪里搁,岂不是要在整个后宫都沦为了笑柄!

  “都怪那个昭贵人,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术,陛下明明都还没来得及没宠幸过她,如何就这般想念?”

  良妃气得在殿内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储秀宫内众人望着她这副模样,吓得跪倒了一地,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多加言语,生怕引火烧身。

  她的贴身侍女云儿跟烟儿倒是心思活络,云儿恭敬地递出一杯茶水,先让良妃消消火,这才轻声细语地劝道:

  “娘娘也说了,陛下还没宠幸过那个昭贵人,只是一时新鲜感罢了,后宫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心到底还是栓娘娘身上的。”

  听了她的话,良妃的表情和缓了许多,渐渐平复了怒火。

  说得也对,陛下后宫这么多女人,不大多都是十天半个月就腻歪了吗?

  自己又何必去受这个闲气。

  她现在的首要目的,是要怀上龙胎,可断然不能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害了身子。

  等那个昭国女人变成弃妇,再去好好收拾她!

  “贵人!贵人!陛下来了!”

  白芷在门框外压低声音,急急地对钟离烟喊道。

  钟离烟才刚刚放松下来睡着没多久,瞬间被白芷吓得坐起身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宋稷知道了汤泉宫的事,来兴师问罪的。

  但紧张片刻后,她冷静了下来。

  凭宋稷的性格,他要是真的知道自己的弟弟跟后妃给他戴了一顶巨大的帽子,恐怕人还未到,雷霆之怒先至。

  自己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捏死了。

  既然如此,那便是要让她来侍寝的。

  想到这里,钟离烟不禁心间一番无力,无奈地对外头的白芷道:

  “本宫知道了,你们让陛下进来便是。”

  过了一会,宋稷浅浅开了门框,沉声道:

  “睡了么?”

  “陛下不来,臣妾怎么睡得着?”

  里头的女子轻轻道,尾音带了几分委屈的音色,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哭过一般,透着一种楚楚可怜的意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稷听后一愣,心中原本就隐隐的愧疚感越发浓烈了起来,在心底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