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血色夜重逢-《萌宝来袭:偏执陆总的哑巴罪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她的腰肢,熟悉的雪松气息混着淡淡血腥味将她笼罩。

  季萧仰起头,对上那双黑色口罩上方深邃如墨的眼睛。

  男人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几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离她那么近。

  她比记忆中丰腴了些,腰肢却依然纤细得不盈一握,发丝间萦绕的陌生香水味让陆知琛心头微颤。

  那抹温度透过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几乎要击溃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让陆知琛几乎要失控地将人揉进怀里。

  可这不是沉溺的时候。

  “哟,英雄救美?”刀疤脸狞笑着亮出匕首,朝两个同伙使了个眼色,“给我往死里打!”

  其他两个绑匪手中的钢管呼啸而至。

  “跑!”

  下一秒,陆知琛猛地将季萧推向安全地带,钢管擦着他额角划过,鲜血顿时浸透半边口罩。

  他又用抬起胳膊格挡袭来的第二根钢管,将女人护在身后,清晰的骨裂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当第三道寒光袭来时,季萧本能地扑上前:“小心!”

  陆知琛旋身将她护在怀中,钢管重重砸上脊椎的闷响让她浑身一颤。

  他闷哼着跪倒在地,却仍用臂弯为她筑起最后的屏障。

  季萧看见他白衬衫下渗出的暗红血迹,那是旧伤崩裂的痕迹。

  “多管闲事!”为首的刀疤脸突然抽出匕首,狠狠刺向他后心。

  季萧尖叫着去挡,指尖勾住滑落的口罩。

  月光倾泻而下,照亮那张染血的面容

  枪声骤然响起,刀疤脸应声倒地。

  警笛声中,姗姗来迟的姜廷澈带着保镖赶到现场。他因迟迟未收到季萧到家的消息而警觉,却只看见她跪坐在血泊里,怀中男人苍白的脸上血迹未干。

  温热的血从陆知琛嘴角溢出,在女人的裙子上摆上绽开红梅。

  季萧颤抖的手捧住他的脸,泪水如断线珍珠,砸在他染血的睫毛上:“别睡……求你看着我……”

  陆知琛涣散的瞳孔微微聚焦。恍惚间,眼前这张泪颜与记忆中那个小哑巴数次落泪的模样重叠——他看见那个被母亲责骂后躲在花园角落偷偷抹泪的瘦小身影,看见她在学校受尽委屈却只能躲在房间无声落泪的倔强模样,记得她被他误会时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的隐忍,更忘不了她最终决定离开时,转身那一刻从眼角滑落的那滴泪。

  每一滴泪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划出深深的伤痕。

  那些他曾经忽视的、误解的、甚至刻意伤害的泪水,如今全都化作锋利的箭矢,一支支射回他的心脏。

  他这才惊觉,就算她之前不会说话,却早已用眼泪诉说过千言万语,而他却从未真正听懂。

  染血的手指抬起,轻轻擦过她滚落的泪珠。

  "...哭什么,”他气若游丝地呢喃,意识模糊到分不清虚实,“哥哥在呢。”

  这句话像钥匙突然拧开季萧脑海中记忆的锁。十五岁的物理试卷上满是红叉,躲在房间角落急哭的少女;少年陆知琛瞥了眼试卷,用课本轻敲她发顶:“害,就这点东西?哭什么,哥在呢”。

  阳光透过他浓密的睫毛,在草稿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很想认真听讲,然而目光却控制不住地全落在他微抿的唇角上。那些复杂的物理公式一个都没听进去,只记得他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在纸上划出流畅的轨迹。

  更多记忆碎片如暴雨倾泻——地下室阴冷的霉味,泳池边燃烧的结婚证,医院仪器的滴答声,血泊中嘶吼她名字的人,还有.......

  血。

  那么多的血,从她指缝间涌出。

  刺目的车灯撕裂夜色。姜廷澈冲下车时,看见血泊中,季萧抱着奄奄一息的陆知琛。

  两人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宛如一场迟来的审判。

  ......

  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季萧盯着抢救室的LED屏刺眼的“手术中”发愣。

  护士递来的病历卡上,她在姓名处手写上的“陆辰”两个字被划掉,下面用机器打印出的“陆知琛”三个字若隐若现。

  季萧的手指死死攥着那张染血的病历卡,指甲深深掐进卡片边缘,在“琛”字上留下月牙形的凹痕。

  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浸了水的棉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意。心脏一直传来尖锐的刺痛,她蹙眉按住心口,却怎么也想不清楚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患者情况很不乐观。”手术医生推门而出,摘下口罩时,额头上密布的汗珠在冷光下闪闪发亮,“患者肝脏不久前才做过大手术,本就处于关键恢复期。这次腹部遭受重创,导致肝门静脉破裂大出血。”

  医生的目光在病历卡上停留片刻,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现在这个情况...恐怕全国也就只有季医生,可以尝试救一下了...”

  季萧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燃起一丝希望。她的哥哥季宴,国内顶尖的肝胆外科专家,只要他出手,就一定能——

  她存着一丝希望,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季宴的电话,却只听到机械的忙音。

  转而联系他的助手,得到的回复让她的心再次悬到嗓子眼:“抱歉季小姐,季医生正在进行一台重要手术,至少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出来。”

  她顾不得多想,转身就往季宴的办公室跑去。

  走廊的灯光在眼前晃动,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她愣住了——季宴正安然坐在办公桌前,手里翻阅着病历资料,白大褂一尘不染,丝毫没有刚下手术台的迹象。

  “哥.....”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猛地冲上前抓住他的袖口,医用消毒水的冷冽气息混着她身上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女人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季宴的手臂,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的声音哽住了,再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死死攥着季宴的衣袖,指尖因过度用力而不住颤抖。

  她不敢松手,仿佛一松开,抢救室里那个人的生命就会从指缝间溜走。

  季宴的目光落在她指缝间的血迹上,镜片后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

  “他活不过今晚。”抽回手时,季宴轻若蚊呐的话语只有她能听见,“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