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霓虹与星月交相辉映，喧嚣的城市街道逐渐归于寂静，但在建筑掩盖之下，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江浙江阴。
新桥星级酒店。
“柳总大驾光临，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早就听闻过柳总的事迹，一双拳头打出个宏悦集团，今日一见，果然是气质非凡。”
“我敬柳总一杯。”
金碧辉煌的包厢内，男男女女都举杯看向主位的柳华，随后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挺着个啤酒肚，长相憨厚的孙毅恒连忙站起身，举杯说明情况道：“我替柳总谢谢各位的好意，他今天吃了头孢，实在是不能饮酒，抱歉抱歉。”
虽说不能喝酒，但柳华却没有说不喝，而是把酒杯里的矿泉水一饮而尽道：“以水代酒，还请各位见谅。”
两人默契回敬，然后把酒杯放置在桌面。
“柳总身体要紧。”
这时，和孙毅恒体型相当，戴着副银框斯文眼镜，眼神透露着精明二字的凯诺科技副总，李升主动搭好台阶。
无独有偶，美锦集团董事兼副总裁姚俊，同样开口道：“朋友聚餐，喝不喝都随意，最主要的就是今晚要开心。”
“没错，要开心。”
“姚总说得没错，开心最重要。”
“哈哈哈，说得没错。”
包厢的其他人都在附和，一些陪酒女生还不忘趁此机会，把披肩给脱掉，露出大片胸口肌肤和香肩，意思非常明显。
能到饭局陪酒的女生，基本都清楚要吃什么苦。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想要人前显富贵，就得人后遭老罪。
扫视了一眼包厢里面的几位模特级美女，柳华内心并没有任何欲望，而是直言道：“我想和姚总、李总单独谈谈。”
很明显。
他是觉得外人太多。
“你们先出去吧。”
“先出去。”
李升和姚俊先后示意。
不一会。
包厢仅剩柳华、李升以及姚俊三人，孙毅恒则是站在包厢门口，充当人肉监视器。
见有了私密的谈话空间，柳华没有弯弯绕绕，而是直入主题道：“美锦集团借壳凯诺科技上市的事情，需要再从长计议。”
当这句话落下，姚俊的笑容瞬间僵住，因左边眼角抽搐泛起的鱼尾纹无不诠释着惊讶。
凯诺科技的重大业务调整，其实就是美锦集团筹划借壳凯诺科技，要煤矿资产重组上市。
自从2008年9月16号，证监会宣布暂停IPO后，“壳资源”就显得格外珍贵，市场甚至围绕着这个概念炒作过短期主线。
为什么说壳资源珍贵？
因为上市审核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其中要经历辅导期、申报期和审核期，走完整个过程可能耗费的时间会达到数年。
而且有些时候，哪怕你手续和资质都合格，也不一定获批上市，其中涉及到的弯弯绕绕，是普通人很难想象的。
可如果借壳上市，是可以规避掉IPO审查的，准确说审查难度会直线下降。
一家新企业申请上市，证监会需要对公司的历史沿革、财务状况、治理结构等多方面进行审查，有着严格标准。
但对于借壳公司，证监会主要关注壳公司质量，以及借壳公司资产与壳公司的整合可能性，只要交易方案合理、符合监管要求，就有机会上市。
另外借壳上市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实现快速融资，扩大企业的经营。
此时柳华突然说从长计议，让凯诺科技副总李升下意识地看向姚俊，想知道宏悦集团和美锦集团是不是有着什么关联。
“柳总你不是开玩笑吧？”
姚俊试探性询问。
宏悦集团确实和美锦集团有相关合作，并且柳华还持有5.6%的股份，算得上大股东，可这点股份完全不足以喊停上市项目。
柳华看向惊讶的两人，语气依旧平静道：“我从不开玩笑，短期之内，美锦集团的借壳计划必须暂停。”
“这…这《资产重组框架协议书》都签了，柳总你这是干嘛？”李升顿时有些急眼。
证监会马上会重启IPO，谁也不知道新一轮IPO审核的标准，如果是“宽进严出”，到时候“壳资源”的价格说不定一落千丈。
“给我个理由柳总。”姚俊目光盯着严肃脸的柳华，眼神没有了之前的温和。
“我买了A股，需要时间。”
柳华没有说是为了别人，而是揽到自己身上。
凯诺科技的副总李升在听见这句话那刻，连忙反应过来道：“原来柳总就是富春路？”
因为是自家的股票，他自然需要多加关注。
这两天富春路、临安路和苏江路等游资闹得沸沸扬扬，凯诺科技甚至还专门开了个内部会议，讨论要不要向证监会举报。
“两位意下如何？”
柳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李升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美锦集团的姚俊。
美锦集团可不简单，它成立于1981年，总部位于晋省的太城，拥有6座煤矿、参股2座煤矿，拥有地质储量25亿吨优质焦煤，煤种覆盖炼焦所需全部煤种，发改委核准年生产能力1680万吨。
其实对于煤矿企业来说，业务不是最厉害的，而是人，亦或者说幕后的老板。
煤炭、快递、房地产等产业，幕后老板都不简单，他们的经历电视剧都不敢拍。
美锦集团的老板有背景，柳华同样有自己的人脉。
姚俊在迟疑了片刻后，还是决定给幕后的大老板打电话道：“事关重大，我不敢贸然决定，需要找我们老板商量一下。”
“请便。”
柳华淡淡开口。
他既然敢组这场饭局，就说明有把握办成事，如果没把握，他来都不会来。
姚俊掏出手机，当着柳华、李升的面拨通电话，在简单说明情况过后，前者把手机递给柳华道：“柳总你接下电话。”
“喂陈总。”
柳华打了声招呼。
“老柳你是知道我的，大老粗一个，玩不懂股票，不过想必你也投了不少钱进去。”
电话那头的沉稳男声停顿了半秒，然后又说道：“我会让姚俊配合你，也希望我们在煤炭业务方面的合作可以更加紧密。”
“这是自然。”
柳华应答。
“那你们忙，我还有事。”
“嗯，回头见。”
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敲定，拿回手机的姚俊看向李升，后者同样在注视着对方。
李升完全没想到，柳华的面子居然这么大，竟然可以调停一家企业的上市计划。
“柳总你想怎么做？”姚俊摆正态度，语气都谦卑了不少。
“我们一定配合。”
李升同样附和。
甲方都让步了，被收购的乙方自然得懂事。
“等等。”柳华从口袋掏出手机，翻找通话记录，然后给张扬打去了电话。
“嘟嘟嘟——”
数下忙音过后，电话被接通。
“喂柳总。”
磁性青年音的传出，让姚俊、李升敏锐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纷纷猜测起电话那头的身份。
富二代？
不对！
哪个富二代喊得动柳华？
政二代？
军二代？
还是……
两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表情变得极为忐忑。
“事情给你办妥了，美锦集团的姚总和凯悦科技的李总都在，你和他们聊吧。”
柳华刚说完，又按了下功能机的免提键道：“我开免提了。”
“姚总李总晚上好…”
“晚上好晚上好。”
“晚上好兄弟。”
张扬话还没说完，两人就连忙接话，语气明显有些不自然。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都无所谓，因为他只在乎最终的结果。
而张扬之所以找柳华，是当初柳华透露凯诺科技有重组预案时，提到了“煤炭资产”四个字。
为什么煤炭资产就找柳华？
原因很简单，柳华的宏悦集团不仅涉及股市配资，还有房地产、煤矿、宾馆等业务
对方知道凯诺科技的重组内幕，说明就是煤炭行业圈子里面的人，找他帮忙准没有错。
当然了，如果柳华不帮忙，这也无所谓，张扬他们已经从凯诺科技这只票上赚了几百万，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在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帮忙的情况下，张扬总是会自己留足退路，因为“梭哈”人性是很危险的事情，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确保盈利，稳中求进，这才是他的生财之道。
另外与柳华的初次见面，张扬就在分析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总的来说，是个带着匪气，混迹过江湖的企业老总。
混过社会，或者看过黑帮片的都知道，这类人最看中名声，讲义气还是其次的。
也正因看穿了对方，张扬才主动收拾仲奇峰留下的烂摊子，获取对方的人情债。
要是柳华和孙毅恒是一类人，都是愚笨中带着精打细算，张扬会直接索要赔偿，让宏悦投资自己收拾烂摊子去。
就目前来看，他全猜测对了。
“咳咳。”
张扬清了清嗓子，同时也在提醒两位老总，不要随便打断自己讲话。
“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两位老总传出资产重组谈崩的谣传…”
张扬把“谣传”两个字咬得很重，还刻意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两位老总操心了。”
“哦对了。”
他又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我希望凯诺科技资产重组的消息，能在月底放出。”
这番话已经很直白，就是让凯诺科技和美锦集团假装谈崩，放出内幕渠道消息，让一部分内幕资金出逃，紧接着等到月底，再公布资产重组的预案。
姚俊、李升都是聪明人，瞬间明白张扬的意思。
“没问题。”
“就按兄弟你说的做。”
他们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青年是什么身份，但能使唤柳华，恐怕是天上的“仙人”。
简单安排过后，张扬又强调道：“放出小道消息就好了，千万不要大张旗鼓。”
姚俊：“放心，我们知道的。”
李升：“肯定让你满意。”
听见两人频频保证，张扬也放下心来，向柳华道谢道：“谢了柳总，这次多亏有你。”
“互相帮忙罢了。”
柳华语气依旧平淡。
“互相帮忙”四个字落入姚俊和李升耳中，又被曲解另外一种意思，让他们心生畏惧。
能帮上柳华的忙，电话那头的青年背景到底有多大？
他们不敢想。
因为无法想象。
但他们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惹不起对方。
……
与柳华挂断电话后，张扬把诺基亚手机放置在桌面，后背往人体工学椅靠去。
“徐翔，该到你接招了。”
他喃喃自语。
当初他与廖国沛布局尖峰集团，剑指“莽草酸龙头”那刻，尖峰集团就出现了矛盾的一幕。
一边是大股东择机发布减持公告，另一边是尖峰集团宣布回购股票，很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大股东减持，想制造市场恐慌情绪，但尖峰集团董事会又想趁机拉升股价，随即发布股票回购公告。
很多人或许有个误区，以为股票市场事情，就该在市场解决。
然而股票的源头是实体公司，某种程度上讲，操控公司同样是市场博弈的一部分。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上市公司其实一直有参与股票交易，而且是散户意想不到的方式。
先不提公募和私募的利益输送，就就单论“傀儡玩法”，就足以让散户挠破头。
比如说几个相关联的公司，集体推一个游资出来，把内幕消息给对方，让游资来收割散户，最后把钱集体平分。
张扬前世在华尔街见过太多肮脏交易，所以非常清楚股市的底层交易逻辑。
在处理好凯诺科技的事情，他又把精力投身财研网上。
第二天财研网的留存率远远高于张扬预期，达到了72%，这说明大部分用户都已经认可了财研网，并开始了短期使用。
1000个人留下720人，只要第七天还能剩下200人以上，财经网就算大获成功。
不过令张扬疑惑的是，许芷若和许芷柔说要去燕京百度公司总部谈合作，已经一天过去了，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不知道事情谈怎么样了。”
张扬低喃。
他也没多想，谈引流合作这种小事情，应该难不倒许芷柔，毕竟是学会计专业的。
随后，他开始整理今晚《新闻联播》提到的内容。
……
然而张扬还不知道，许芷若和许芷柔抵达燕京后，没有急着去百度总部，而是和自己父母叙旧。
许延安得知自己两位女儿落地燕京，直接推掉了晚上的学术演讲，亲自做了一大桌子菜。
就连经常不在家吃饭，忙于案情的君合律师许母，桂若英也罕见地放下案情文件，赶回家中。
万城华府小区，一栋普通的居民楼内，许延安正满脸笑意地给两位女儿夹菜道：“多吃点，尝尝你们爸爸的手艺。”
“老爸的手艺，太香了！”
“太香了！”
“一级棒！”
许芷若非常捧场，边用筷子扒饭，边开口夸赞。
许芷柔尝了口红烧肉，吐槽道：“红烧肉太腻了，老爸还是忘记煎出皮脂油。”
“糟糕，真忘了。”
许延安猛然一拍大腿。
想要红烧肉肥而不腻，最重要的步骤就是煎出皮脂油，具体步骤是锅中不放油，直接将肉块皮朝下放入，小火慢煎至表面金黄，逼出表皮油脂，这一步能去掉50%以上的肥肉油脂。
很多人觉得自己做饭不如饭店厨师，其实不是对方下猛料，而是有些时候，饭店厨师做饭的步骤会比普通人多得多。
“你们两个丫头来燕京，应该不是专门来看望我们的吧？”
留着利落齐肩短发，身着深灰修身西装，妥妥女强人形象的桂若英环抱胸口询问道。
“就是来看你们的，我们可是孝顺的乖宝宝。”许芷若说谎时，连眼睛都不眨。
“不过呢。”突然间，她又说道：“除了看爸妈，我们也有自己的事业，你说对吧妹妹？”
三人目光聚焦许芷柔，对方只好点头道：“对。”
“还是那什么财研网？”
许延安询问。
涉及事业话题，桂若英职业病瞬间犯了，同样询问：“我听说你们是合伙生意，股权合同有备份吗？给我看看。”
“对，财研网。”许芷柔先是回答许延安，然后又看向桂若英道：“没带，老姐占23%股权。”
“才23%吗？”
桂若英忍不住眉头一皱。
就连许延安都愣住了，他以为自家女儿创业，怎么说股权也得占个40%以上，才23%，这不是白白给别人打工嘛？
“23%不少了，就像是小公司的23%股权，和企鹅、阿里的23%股权完全没可比性，我们不能看表面，要看内在！”
许芷若连忙解释。
许延安和桂若英对视一眼，顿时觉得有点道理，但问题是，财研网真能做起来？
两人也没细究，年轻多尝试，失败也无所谓，他们有能力为许芷若和许芷柔兜底。
“合伙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
“张扬！”
许延安话音未落，许芷若就一把报出了张扬名号。
“哦对！”许延安想起来后，看向自己妻子桂若英道：“这张扬确实有点能力，我和华清金融系院长吃饭，对方还提到过他。”
“超厉害的，我给你们看他的演讲视频，要是他走学术路线，说不定能成为院士。”
许芷若拿出手机，播放出张扬课题演讲的视频。
约摸五分钟后，桂若英收回目光道：“原来是这个人，前段时间听同事提起过，听说他解题很快。”
自从华国进入互联网时代，信息传播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有什么轰动的事情，或者出现什么厉害的人物，都可以在极短时间内传遍全国。
“超快的！”
许芷若收回手机。
一旁的许延安则是看向许芷柔，询问道：“柔柔你对这位张扬的印象怎么样？”
“正儿八经的金融男。”许芷柔说出内心印象。
“能力方面呢？”
许延安又问。
许芷柔：“拔尖。”
虽说张扬是她最讨厌的金融男，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张扬的天赋和能力都是一流。
而这也是为什么，她并没有阻止许芷若跟着张扬创业的原因。
几句交谈下来，许延安和桂若英都对张扬有了初步印象，两人也略过张扬这个话题，而是转向两人为什么来燕京。
“刚才若若提到事业，你们又是财经类网站，这次来燕京，应该是为了新站投流吧？”
“老爸聪明。(*σ`)σ”
许芷若夸赞一句，笑呵呵道：“所以老爸老妈，帮忙搭个线呗，我们小网站很穷的，怕被坑。”
许延安：“……”
桂若英：“……”
两人沉默了。
现在到底是谁创业是？
没经费，找家里要。
经营性ICP许可证嫌弃审核太慢，找家里帮忙。
现在连新站投流都找他们，桂若英直接冷下来脸道：“自己解决，不能总是依靠家里。”
“你妈这句话说得对，不能遇到困难就找父母，要学会独立解决。”许延安点头附和。
“我就随口一说，不帮就不帮嘛。”许芷若小声嘀咕。
“新站投流是小事，我们会自行解决，老妈最近案件多吗？”许芷柔岔开话题。
“最近重案比较多，还得两地来回跑。”一谈到案件，桂若英顿时就严肃起来。
外人眼里的律师，可能是光鲜亮丽，在法院据理力争，与对手斗智斗勇的形象。
但实际上的律师，说句牛马也不为过，不仅要多地来回跑，还得不停写材料和整理材料。
桂若英是大律所的律师，不愁案件，要是小律所的律师，还得苦哈哈去找案子打。
当“团圆饭”吃完，已经接近深夜，虽说许延安和桂若英嘴上让许芷若和许芷柔独立，但背地里，已经悄悄联系熟人。
……
6月17号，星期三。
张扬来到公司的第一时间，就是前往B侧办公区，找到负责网站运营数据的于美娇。
“第三天留存数据怎么样？”
他直入主题。
“当前留存是39%，比昨天下降了3%，幅度在可控范围内。”于美娇开口回答的同时，又说道：“在网站发出盘前提醒期间，浏览量会明显增加，可能很多用户都是奔着这个功能注册的网站。”
“明白了。”
张扬点了点头，提醒道：“和昨天一样，下班前，把网站数据整理给我，标注好时间线。”
“好的张总。”
于美娇快速应答。
离开B侧办公区，张扬回到C侧的财经会议室。
廖国沛和林广昌早早等候，他们都想知道，张扬说的“请外援”，到底请的是谁。
“早上好两位。”
张扬打了声招呼。
“joker早。”
“怎么样了joker，凯诺科技还能继续做吗？”
不同于廖国沛的松弛，林广昌则是迫切想要赚到钱。
也正如他游资ID“炒股养家”，他接触股市其实就是为了养家，给孩子弄点奶粉钱的。
可谁知道就是这个决定，让林广昌意外发现自己有股票交易的天赋，并顺势成为了三线游资。
人的欲望是无限大的，基本不可能得到满足。
月薪三千，就会想着月薪五千，真要到了五千，就会想着月薪一万，如果又到了月薪一万，则又会去想月薪十万。
赚钱同理，有人一开始的目标就想赚几十万或者百来万，但真正达到这个目标以后，又想着获取更多金钱。
林广昌迫切想要赚钱，给自己和孩子买套浦东的房子，最好是复式的别墅。
张扬看了林广昌一眼，继续卖关子道：“静候佳音，我们让子弹慢慢飞一会。”
一名合格的交易员，可不能只会做妖股行情。
在等消息传播发酵期间，张扬联合廖国沛、林广昌开始布局农村消费金融和环境治理概念。
6月17号的A股是低开，上证指数开在了2771.52点，不过全天却是低开高走的走势，最终收在了2810.12点，涨幅是1.23%，顺利击穿2800点关键位。
往后的两天，A股更是走出了放量上涨。
6月18号，上证指数收在了2853.9，涨幅1.56%，成交量是1472.69亿，相比较于上个交易日，放量了300亿。
6月19号，上证指数继续上涨，收在了2880.49点，涨幅是0.93%，成交量是1513.12亿，出现持续放量。
6月15号到19号的五个交易日，虽说6月16号是下跌的，但从K线形态来看，却是五连阳线。
为什么指数下跌，K线图形却是根阳线？
因为6月16号开在了2762.74，收在了2776.02，收盘价比开盘价高，K线图形就会呈现红柱。
无论是五连阳，还是后三天的三连放量阳，都指向了一个结果，那就是“牛市”还没有结束。
周五收盘以后，李大霄就迫不及待地更新微博。
视频里的他穿了身喜庆的红色衣服，笑眯眯道：“6月19号收盘了，又是一根大阳线，上证指数收在了2880.49点，涨幅是0.93%，深证成指收在了11242.29点，涨幅是0.81%，又是权重股带着我们三亿股民赚钱。”
“五天前，我就说过，华国股市依旧在底部，那时候很多人质疑说，大霄老师，牛在哪里？”
“现在大霄老师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各位同志们，牛一直在的，华国股市远远没有到达顶部，这轮牛市已经进化成攀登牛！”
“什么是攀登牛？”
“攀登到顶峰的牛！！！”
三连阳的出现，以及权重股的起飞，让李大霄再次被捧上神坛，受到无数散户的追捧。
[是小财神吖]：我不理解为什么一直有人黑大霄老师，他明明这么有能力，连续预测对了上涨，他就是我的神啊！
[流浪的猫]：大霄老师从三月份的2200点就在喊婴儿底，现在2880点，马上2900点了，事实证明他没有错，谁在骂大霄老师就是和我作对！
[迎面等春风]：攀登牛崛起！华国股市要重回2007年的6000点，让我们为攀登牛点赞！
正所谓一阳改三观，三阳定趋势，连续的三天上涨，五天红盘，已经扭转了李大霄在网上的风评，有人甚至称呼他为“多头教主”。
李大霄收获名声的时候，张扬、廖国沛和林广昌只是简简单单又获利了三百多万。
押注权重股的三天上涨，带给了三人可观的利润。
值得一提的是，从周三开始就有小道消息称，凯诺科技和美锦集团合作谈崩，不过股价却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抛压逐渐增大。
到了周四和周五，赵强和云霄通过自己的渠道，证实事情真实性后，开始缓慢抛售筹码。
一开始，这种小道消息徐翔是不信的，因为他觉得这可能是“富春路”搞的鬼，想要吓走他。
因为都是游资，游资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
可渐渐的，他发现不对劲了，特别是星期五，承接抛压居然高达4900万，此时柠波涨停敢死队手中的筹码已经1.68亿，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
这很明显。
是有大资金在跑路。
1.68亿的持仓总资金量，柠波敢死队已经完成了凯诺科技的短期控盘，可却左等右等，他们没有等到利好，反而是巨大利空。
……
6月20号，星期六的夜间。
徐海鸥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确定了消息真实性，立马打电话给徐翔道：“消息是真的，凯诺科技和美锦集团确实谈崩了，听业内大哥说凯诺科技开价16亿，转让全部限售股份和资产。”
“但美锦集团趁着IPO重启，砍价5个亿，双方谈崩了，现在凯诺科技没有什么潜在利好，除非出口贸易大幅回暖。”
“……”
徐翔彻底陷入沉默。
这个消息就宛如晴天霹雳，让他陷入了复盘思绪。
原来那天“富春路”不是和他抢夺控盘权，而是故意设局，把货全部扔给自己这边接盘。
资金博弈？
借用马甲？
跌停吸筹？
“富春路”设的局罢了！
全面复盘过后的徐翔没有恼怒，虽说当了“富春路”的接盘侠，但他有试错的成本。
在明白自己上当后，他立即说道：“把消息掐头去尾，把手里的货在下周扔给散户。”
“明白！”
徐海鸥立马会意。
像这种做错票的事情，他们经历太多次了，每次都是利用半真半假的消息哄骗散户进来接盘。
要是散户不够用了，也可以和公募资金谈接盘。
挂断电话，徐翔给自己点了根烟，连续几大口过后，他看向窗外的夜空低语道：“都说富春路格局小，但在我看来，这人是阴险狡诈，出手狠辣。”
江浙江阴。
新桥星级酒店。
“柳总大驾光临，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早就听闻过柳总的事迹，一双拳头打出个宏悦集团，今日一见，果然是气质非凡。”
“我敬柳总一杯。”
金碧辉煌的包厢内，男男女女都举杯看向主位的柳华，随后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挺着个啤酒肚，长相憨厚的孙毅恒连忙站起身，举杯说明情况道：“我替柳总谢谢各位的好意，他今天吃了头孢，实在是不能饮酒，抱歉抱歉。”
虽说不能喝酒，但柳华却没有说不喝，而是把酒杯里的矿泉水一饮而尽道：“以水代酒，还请各位见谅。”
两人默契回敬，然后把酒杯放置在桌面。
“柳总身体要紧。”
这时，和孙毅恒体型相当，戴着副银框斯文眼镜，眼神透露着精明二字的凯诺科技副总，李升主动搭好台阶。
无独有偶，美锦集团董事兼副总裁姚俊，同样开口道：“朋友聚餐，喝不喝都随意，最主要的就是今晚要开心。”
“没错，要开心。”
“姚总说得没错，开心最重要。”
“哈哈哈，说得没错。”
包厢的其他人都在附和，一些陪酒女生还不忘趁此机会，把披肩给脱掉，露出大片胸口肌肤和香肩，意思非常明显。
能到饭局陪酒的女生，基本都清楚要吃什么苦。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想要人前显富贵，就得人后遭老罪。
扫视了一眼包厢里面的几位模特级美女，柳华内心并没有任何欲望，而是直言道：“我想和姚总、李总单独谈谈。”
很明显。
他是觉得外人太多。
“你们先出去吧。”
“先出去。”
李升和姚俊先后示意。
不一会。
包厢仅剩柳华、李升以及姚俊三人，孙毅恒则是站在包厢门口，充当人肉监视器。
见有了私密的谈话空间，柳华没有弯弯绕绕，而是直入主题道：“美锦集团借壳凯诺科技上市的事情，需要再从长计议。”
当这句话落下，姚俊的笑容瞬间僵住，因左边眼角抽搐泛起的鱼尾纹无不诠释着惊讶。
凯诺科技的重大业务调整，其实就是美锦集团筹划借壳凯诺科技，要煤矿资产重组上市。
自从2008年9月16号，证监会宣布暂停IPO后，“壳资源”就显得格外珍贵，市场甚至围绕着这个概念炒作过短期主线。
为什么说壳资源珍贵？
因为上市审核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其中要经历辅导期、申报期和审核期，走完整个过程可能耗费的时间会达到数年。
而且有些时候，哪怕你手续和资质都合格，也不一定获批上市，其中涉及到的弯弯绕绕，是普通人很难想象的。
可如果借壳上市，是可以规避掉IPO审查的，准确说审查难度会直线下降。
一家新企业申请上市，证监会需要对公司的历史沿革、财务状况、治理结构等多方面进行审查，有着严格标准。
但对于借壳公司，证监会主要关注壳公司质量，以及借壳公司资产与壳公司的整合可能性，只要交易方案合理、符合监管要求，就有机会上市。
另外借壳上市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实现快速融资，扩大企业的经营。
此时柳华突然说从长计议，让凯诺科技副总李升下意识地看向姚俊，想知道宏悦集团和美锦集团是不是有着什么关联。
“柳总你不是开玩笑吧？”
姚俊试探性询问。
宏悦集团确实和美锦集团有相关合作，并且柳华还持有5.6%的股份，算得上大股东，可这点股份完全不足以喊停上市项目。
柳华看向惊讶的两人，语气依旧平静道：“我从不开玩笑，短期之内，美锦集团的借壳计划必须暂停。”
“这…这《资产重组框架协议书》都签了，柳总你这是干嘛？”李升顿时有些急眼。
证监会马上会重启IPO，谁也不知道新一轮IPO审核的标准，如果是“宽进严出”，到时候“壳资源”的价格说不定一落千丈。
“给我个理由柳总。”姚俊目光盯着严肃脸的柳华，眼神没有了之前的温和。
“我买了A股，需要时间。”
柳华没有说是为了别人，而是揽到自己身上。
凯诺科技的副总李升在听见这句话那刻，连忙反应过来道：“原来柳总就是富春路？”
因为是自家的股票，他自然需要多加关注。
这两天富春路、临安路和苏江路等游资闹得沸沸扬扬，凯诺科技甚至还专门开了个内部会议，讨论要不要向证监会举报。
“两位意下如何？”
柳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李升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美锦集团的姚俊。
美锦集团可不简单，它成立于1981年，总部位于晋省的太城，拥有6座煤矿、参股2座煤矿，拥有地质储量25亿吨优质焦煤，煤种覆盖炼焦所需全部煤种，发改委核准年生产能力1680万吨。
其实对于煤矿企业来说，业务不是最厉害的，而是人，亦或者说幕后的老板。
煤炭、快递、房地产等产业，幕后老板都不简单，他们的经历电视剧都不敢拍。
美锦集团的老板有背景，柳华同样有自己的人脉。
姚俊在迟疑了片刻后，还是决定给幕后的大老板打电话道：“事关重大，我不敢贸然决定，需要找我们老板商量一下。”
“请便。”
柳华淡淡开口。
他既然敢组这场饭局，就说明有把握办成事，如果没把握，他来都不会来。
姚俊掏出手机，当着柳华、李升的面拨通电话，在简单说明情况过后，前者把手机递给柳华道：“柳总你接下电话。”
“喂陈总。”
柳华打了声招呼。
“老柳你是知道我的，大老粗一个，玩不懂股票，不过想必你也投了不少钱进去。”
电话那头的沉稳男声停顿了半秒，然后又说道：“我会让姚俊配合你，也希望我们在煤炭业务方面的合作可以更加紧密。”
“这是自然。”
柳华应答。
“那你们忙，我还有事。”
“嗯，回头见。”
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敲定，拿回手机的姚俊看向李升，后者同样在注视着对方。
李升完全没想到，柳华的面子居然这么大，竟然可以调停一家企业的上市计划。
“柳总你想怎么做？”姚俊摆正态度，语气都谦卑了不少。
“我们一定配合。”
李升同样附和。
甲方都让步了，被收购的乙方自然得懂事。
“等等。”柳华从口袋掏出手机，翻找通话记录，然后给张扬打去了电话。
“嘟嘟嘟——”
数下忙音过后，电话被接通。
“喂柳总。”
磁性青年音的传出，让姚俊、李升敏锐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纷纷猜测起电话那头的身份。
富二代？
不对！
哪个富二代喊得动柳华？
政二代？
军二代？
还是……
两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表情变得极为忐忑。
“事情给你办妥了，美锦集团的姚总和凯悦科技的李总都在，你和他们聊吧。”
柳华刚说完，又按了下功能机的免提键道：“我开免提了。”
“姚总李总晚上好…”
“晚上好晚上好。”
“晚上好兄弟。”
张扬话还没说完，两人就连忙接话，语气明显有些不自然。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都无所谓，因为他只在乎最终的结果。
而张扬之所以找柳华，是当初柳华透露凯诺科技有重组预案时，提到了“煤炭资产”四个字。
为什么煤炭资产就找柳华？
原因很简单，柳华的宏悦集团不仅涉及股市配资，还有房地产、煤矿、宾馆等业务
对方知道凯诺科技的重组内幕，说明就是煤炭行业圈子里面的人，找他帮忙准没有错。
当然了，如果柳华不帮忙，这也无所谓，张扬他们已经从凯诺科技这只票上赚了几百万，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在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帮忙的情况下，张扬总是会自己留足退路，因为“梭哈”人性是很危险的事情，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确保盈利，稳中求进，这才是他的生财之道。
另外与柳华的初次见面，张扬就在分析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总的来说，是个带着匪气，混迹过江湖的企业老总。
混过社会，或者看过黑帮片的都知道，这类人最看中名声，讲义气还是其次的。
也正因看穿了对方，张扬才主动收拾仲奇峰留下的烂摊子，获取对方的人情债。
要是柳华和孙毅恒是一类人，都是愚笨中带着精打细算，张扬会直接索要赔偿，让宏悦投资自己收拾烂摊子去。
就目前来看，他全猜测对了。
“咳咳。”
张扬清了清嗓子，同时也在提醒两位老总，不要随便打断自己讲话。
“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两位老总传出资产重组谈崩的谣传…”
张扬把“谣传”两个字咬得很重，还刻意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两位老总操心了。”
“哦对了。”
他又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我希望凯诺科技资产重组的消息，能在月底放出。”
这番话已经很直白，就是让凯诺科技和美锦集团假装谈崩，放出内幕渠道消息，让一部分内幕资金出逃，紧接着等到月底，再公布资产重组的预案。
姚俊、李升都是聪明人，瞬间明白张扬的意思。
“没问题。”
“就按兄弟你说的做。”
他们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青年是什么身份，但能使唤柳华，恐怕是天上的“仙人”。
简单安排过后，张扬又强调道：“放出小道消息就好了，千万不要大张旗鼓。”
姚俊：“放心，我们知道的。”
李升：“肯定让你满意。”
听见两人频频保证，张扬也放下心来，向柳华道谢道：“谢了柳总，这次多亏有你。”
“互相帮忙罢了。”
柳华语气依旧平淡。
“互相帮忙”四个字落入姚俊和李升耳中，又被曲解另外一种意思，让他们心生畏惧。
能帮上柳华的忙，电话那头的青年背景到底有多大？
他们不敢想。
因为无法想象。
但他们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惹不起对方。
……
与柳华挂断电话后，张扬把诺基亚手机放置在桌面，后背往人体工学椅靠去。
“徐翔，该到你接招了。”
他喃喃自语。
当初他与廖国沛布局尖峰集团，剑指“莽草酸龙头”那刻，尖峰集团就出现了矛盾的一幕。
一边是大股东择机发布减持公告，另一边是尖峰集团宣布回购股票，很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大股东减持，想制造市场恐慌情绪，但尖峰集团董事会又想趁机拉升股价，随即发布股票回购公告。
很多人或许有个误区，以为股票市场事情，就该在市场解决。
然而股票的源头是实体公司，某种程度上讲，操控公司同样是市场博弈的一部分。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上市公司其实一直有参与股票交易，而且是散户意想不到的方式。
先不提公募和私募的利益输送，就就单论“傀儡玩法”，就足以让散户挠破头。
比如说几个相关联的公司，集体推一个游资出来，把内幕消息给对方，让游资来收割散户，最后把钱集体平分。
张扬前世在华尔街见过太多肮脏交易，所以非常清楚股市的底层交易逻辑。
在处理好凯诺科技的事情，他又把精力投身财研网上。
第二天财研网的留存率远远高于张扬预期，达到了72%，这说明大部分用户都已经认可了财研网，并开始了短期使用。
1000个人留下720人，只要第七天还能剩下200人以上，财经网就算大获成功。
不过令张扬疑惑的是，许芷若和许芷柔说要去燕京百度公司总部谈合作，已经一天过去了，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不知道事情谈怎么样了。”
张扬低喃。
他也没多想，谈引流合作这种小事情，应该难不倒许芷柔，毕竟是学会计专业的。
随后，他开始整理今晚《新闻联播》提到的内容。
……
然而张扬还不知道，许芷若和许芷柔抵达燕京后，没有急着去百度总部，而是和自己父母叙旧。
许延安得知自己两位女儿落地燕京，直接推掉了晚上的学术演讲，亲自做了一大桌子菜。
就连经常不在家吃饭，忙于案情的君合律师许母，桂若英也罕见地放下案情文件，赶回家中。
万城华府小区，一栋普通的居民楼内，许延安正满脸笑意地给两位女儿夹菜道：“多吃点，尝尝你们爸爸的手艺。”
“老爸的手艺，太香了！”
“太香了！”
“一级棒！”
许芷若非常捧场，边用筷子扒饭，边开口夸赞。
许芷柔尝了口红烧肉，吐槽道：“红烧肉太腻了，老爸还是忘记煎出皮脂油。”
“糟糕，真忘了。”
许延安猛然一拍大腿。
想要红烧肉肥而不腻，最重要的步骤就是煎出皮脂油，具体步骤是锅中不放油，直接将肉块皮朝下放入，小火慢煎至表面金黄，逼出表皮油脂，这一步能去掉50%以上的肥肉油脂。
很多人觉得自己做饭不如饭店厨师，其实不是对方下猛料，而是有些时候，饭店厨师做饭的步骤会比普通人多得多。
“你们两个丫头来燕京，应该不是专门来看望我们的吧？”
留着利落齐肩短发，身着深灰修身西装，妥妥女强人形象的桂若英环抱胸口询问道。
“就是来看你们的，我们可是孝顺的乖宝宝。”许芷若说谎时，连眼睛都不眨。
“不过呢。”突然间，她又说道：“除了看爸妈，我们也有自己的事业，你说对吧妹妹？”
三人目光聚焦许芷柔，对方只好点头道：“对。”
“还是那什么财研网？”
许延安询问。
涉及事业话题，桂若英职业病瞬间犯了，同样询问：“我听说你们是合伙生意，股权合同有备份吗？给我看看。”
“对，财研网。”许芷柔先是回答许延安，然后又看向桂若英道：“没带，老姐占23%股权。”
“才23%吗？”
桂若英忍不住眉头一皱。
就连许延安都愣住了，他以为自家女儿创业，怎么说股权也得占个40%以上，才23%，这不是白白给别人打工嘛？
“23%不少了，就像是小公司的23%股权，和企鹅、阿里的23%股权完全没可比性，我们不能看表面，要看内在！”
许芷若连忙解释。
许延安和桂若英对视一眼，顿时觉得有点道理，但问题是，财研网真能做起来？
两人也没细究，年轻多尝试，失败也无所谓，他们有能力为许芷若和许芷柔兜底。
“合伙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
“张扬！”
许延安话音未落，许芷若就一把报出了张扬名号。
“哦对！”许延安想起来后，看向自己妻子桂若英道：“这张扬确实有点能力，我和华清金融系院长吃饭，对方还提到过他。”
“超厉害的，我给你们看他的演讲视频，要是他走学术路线，说不定能成为院士。”
许芷若拿出手机，播放出张扬课题演讲的视频。
约摸五分钟后，桂若英收回目光道：“原来是这个人，前段时间听同事提起过，听说他解题很快。”
自从华国进入互联网时代，信息传播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有什么轰动的事情，或者出现什么厉害的人物，都可以在极短时间内传遍全国。
“超快的！”
许芷若收回手机。
一旁的许延安则是看向许芷柔，询问道：“柔柔你对这位张扬的印象怎么样？”
“正儿八经的金融男。”许芷柔说出内心印象。
“能力方面呢？”
许延安又问。
许芷柔：“拔尖。”
虽说张扬是她最讨厌的金融男，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张扬的天赋和能力都是一流。
而这也是为什么，她并没有阻止许芷若跟着张扬创业的原因。
几句交谈下来，许延安和桂若英都对张扬有了初步印象，两人也略过张扬这个话题，而是转向两人为什么来燕京。
“刚才若若提到事业，你们又是财经类网站，这次来燕京，应该是为了新站投流吧？”
“老爸聪明。(*σ`)σ”
许芷若夸赞一句，笑呵呵道：“所以老爸老妈，帮忙搭个线呗，我们小网站很穷的，怕被坑。”
许延安：“……”
桂若英：“……”
两人沉默了。
现在到底是谁创业是？
没经费，找家里要。
经营性ICP许可证嫌弃审核太慢，找家里帮忙。
现在连新站投流都找他们，桂若英直接冷下来脸道：“自己解决，不能总是依靠家里。”
“你妈这句话说得对，不能遇到困难就找父母，要学会独立解决。”许延安点头附和。
“我就随口一说，不帮就不帮嘛。”许芷若小声嘀咕。
“新站投流是小事，我们会自行解决，老妈最近案件多吗？”许芷柔岔开话题。
“最近重案比较多，还得两地来回跑。”一谈到案件，桂若英顿时就严肃起来。
外人眼里的律师，可能是光鲜亮丽，在法院据理力争，与对手斗智斗勇的形象。
但实际上的律师，说句牛马也不为过，不仅要多地来回跑，还得不停写材料和整理材料。
桂若英是大律所的律师，不愁案件，要是小律所的律师，还得苦哈哈去找案子打。
当“团圆饭”吃完，已经接近深夜，虽说许延安和桂若英嘴上让许芷若和许芷柔独立，但背地里，已经悄悄联系熟人。
……
6月17号，星期三。
张扬来到公司的第一时间，就是前往B侧办公区，找到负责网站运营数据的于美娇。
“第三天留存数据怎么样？”
他直入主题。
“当前留存是39%，比昨天下降了3%，幅度在可控范围内。”于美娇开口回答的同时，又说道：“在网站发出盘前提醒期间，浏览量会明显增加，可能很多用户都是奔着这个功能注册的网站。”
“明白了。”
张扬点了点头，提醒道：“和昨天一样，下班前，把网站数据整理给我，标注好时间线。”
“好的张总。”
于美娇快速应答。
离开B侧办公区，张扬回到C侧的财经会议室。
廖国沛和林广昌早早等候，他们都想知道，张扬说的“请外援”，到底请的是谁。
“早上好两位。”
张扬打了声招呼。
“joker早。”
“怎么样了joker，凯诺科技还能继续做吗？”
不同于廖国沛的松弛，林广昌则是迫切想要赚到钱。
也正如他游资ID“炒股养家”，他接触股市其实就是为了养家，给孩子弄点奶粉钱的。
可谁知道就是这个决定，让林广昌意外发现自己有股票交易的天赋，并顺势成为了三线游资。
人的欲望是无限大的，基本不可能得到满足。
月薪三千，就会想着月薪五千，真要到了五千，就会想着月薪一万，如果又到了月薪一万，则又会去想月薪十万。
赚钱同理，有人一开始的目标就想赚几十万或者百来万，但真正达到这个目标以后，又想着获取更多金钱。
林广昌迫切想要赚钱，给自己和孩子买套浦东的房子，最好是复式的别墅。
张扬看了林广昌一眼，继续卖关子道：“静候佳音，我们让子弹慢慢飞一会。”
一名合格的交易员，可不能只会做妖股行情。
在等消息传播发酵期间，张扬联合廖国沛、林广昌开始布局农村消费金融和环境治理概念。
6月17号的A股是低开，上证指数开在了2771.52点，不过全天却是低开高走的走势，最终收在了2810.12点，涨幅是1.23%，顺利击穿2800点关键位。
往后的两天，A股更是走出了放量上涨。
6月18号，上证指数收在了2853.9，涨幅1.56%，成交量是1472.69亿，相比较于上个交易日，放量了300亿。
6月19号，上证指数继续上涨，收在了2880.49点，涨幅是0.93%，成交量是1513.12亿，出现持续放量。
6月15号到19号的五个交易日，虽说6月16号是下跌的，但从K线形态来看，却是五连阳线。
为什么指数下跌，K线图形却是根阳线？
因为6月16号开在了2762.74，收在了2776.02，收盘价比开盘价高，K线图形就会呈现红柱。
无论是五连阳，还是后三天的三连放量阳，都指向了一个结果，那就是“牛市”还没有结束。
周五收盘以后，李大霄就迫不及待地更新微博。
视频里的他穿了身喜庆的红色衣服，笑眯眯道：“6月19号收盘了，又是一根大阳线，上证指数收在了2880.49点，涨幅是0.93%，深证成指收在了11242.29点，涨幅是0.81%，又是权重股带着我们三亿股民赚钱。”
“五天前，我就说过，华国股市依旧在底部，那时候很多人质疑说，大霄老师，牛在哪里？”
“现在大霄老师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各位同志们，牛一直在的，华国股市远远没有到达顶部，这轮牛市已经进化成攀登牛！”
“什么是攀登牛？”
“攀登到顶峰的牛！！！”
三连阳的出现，以及权重股的起飞，让李大霄再次被捧上神坛，受到无数散户的追捧。
[是小财神吖]：我不理解为什么一直有人黑大霄老师，他明明这么有能力，连续预测对了上涨，他就是我的神啊！
[流浪的猫]：大霄老师从三月份的2200点就在喊婴儿底，现在2880点，马上2900点了，事实证明他没有错，谁在骂大霄老师就是和我作对！
[迎面等春风]：攀登牛崛起！华国股市要重回2007年的6000点，让我们为攀登牛点赞！
正所谓一阳改三观，三阳定趋势，连续的三天上涨，五天红盘，已经扭转了李大霄在网上的风评，有人甚至称呼他为“多头教主”。
李大霄收获名声的时候，张扬、廖国沛和林广昌只是简简单单又获利了三百多万。
押注权重股的三天上涨，带给了三人可观的利润。
值得一提的是，从周三开始就有小道消息称，凯诺科技和美锦集团合作谈崩，不过股价却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抛压逐渐增大。
到了周四和周五，赵强和云霄通过自己的渠道，证实事情真实性后，开始缓慢抛售筹码。
一开始，这种小道消息徐翔是不信的，因为他觉得这可能是“富春路”搞的鬼，想要吓走他。
因为都是游资，游资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
可渐渐的，他发现不对劲了，特别是星期五，承接抛压居然高达4900万，此时柠波涨停敢死队手中的筹码已经1.68亿，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
这很明显。
是有大资金在跑路。
1.68亿的持仓总资金量，柠波敢死队已经完成了凯诺科技的短期控盘，可却左等右等，他们没有等到利好，反而是巨大利空。
……
6月20号，星期六的夜间。
徐海鸥经过多方打听，终于确定了消息真实性，立马打电话给徐翔道：“消息是真的，凯诺科技和美锦集团确实谈崩了，听业内大哥说凯诺科技开价16亿，转让全部限售股份和资产。”
“但美锦集团趁着IPO重启，砍价5个亿，双方谈崩了，现在凯诺科技没有什么潜在利好，除非出口贸易大幅回暖。”
“……”
徐翔彻底陷入沉默。
这个消息就宛如晴天霹雳，让他陷入了复盘思绪。
原来那天“富春路”不是和他抢夺控盘权，而是故意设局，把货全部扔给自己这边接盘。
资金博弈？
借用马甲？
跌停吸筹？
“富春路”设的局罢了！
全面复盘过后的徐翔没有恼怒，虽说当了“富春路”的接盘侠，但他有试错的成本。
在明白自己上当后，他立即说道：“把消息掐头去尾，把手里的货在下周扔给散户。”
“明白！”
徐海鸥立马会意。
像这种做错票的事情，他们经历太多次了，每次都是利用半真半假的消息哄骗散户进来接盘。
要是散户不够用了，也可以和公募资金谈接盘。
挂断电话，徐翔给自己点了根烟，连续几大口过后，他看向窗外的夜空低语道：“都说富春路格局小，但在我看来，这人是阴险狡诈，出手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