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二炁交并,乾元合明。-《斩妖吞孽,北极驱邪!》

  明晃晃的威胁,让脑海中本就被术士手段占据的赵头儿浑身一个激灵。

  他顺着陈年的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宁峥,陈年那吞咽口水的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

  若是他想的不错,这宁家兄妹,恐怕是...

  心中的联想,让赵头儿不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仅存的理智,让他赶紧止住念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再想下去,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若是在这虎穴之中,惹怒了眼前之人。

  那后果,确实是他难以想象的。

  这宁家兄妹是巡夜遗孤不假,可他手下这一帮兄弟...

  赵头儿紧了紧手中的长刀,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若是自己等人被留在了这里,那可不是一两个遗孤的事情了。

  他沉默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下头,低声道:

  “能够被先生看上,是他们福气,我们这就去找人,把小鸽子送回来。”

  言毕,赵头儿将手一挥,便要带着众人就此离去,这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然而,还未等众人动身,人群之中,忽然有一道身影站了出来。

  赵头儿能够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绪,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做得到。

  只见那身影上前一步,忍不住颤声道:

  “先...先生...她还是个...呜呜呜....”

  他刚说到一半,便被赵头儿上前一把捂住了嘴,低声训斥道:

  “闭嘴!”

  言语之间,赵头儿将那人头颅狠狠的按了下去,一边按一边对着陈年躬身道:

  “下面的人不懂规矩,还请先生见谅。”

  说着不待陈年回话,赵头儿便一拳打在那巡夜腹部,巨大的力道,让那巡夜剧痛之下几乎作呕,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随即,赵头儿向左右示意了一下,两个巡夜会意上前,架着人便向着门外走去。

  墙边,陈年看着那姓耿的巡夜,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愣头青,愣的真不是时候。

  他这会儿巴不得这些人赶紧走,但做戏做全套。

  人设之下的,他不得不开口轻笑道:

  “有意思,真有意思,好久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既然他这么好心,那等下,人就由他送回来吧?”

  已经被架到门口的耿巡夜闻言想要开口,但这地方,本就没人愿意折回,一旁的巡夜哪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耿巡夜还没开口,便被其中一人死死的捂住了嘴巴,一旁的赵头儿转身一礼道:

  “谢过先生,定不会让先生失望。”

  言罢,他再也不敢多言,带着人快速离去。

  墙角之处,陈年看着巡夜们匆匆离去的背影,轻哼一声:

  “希望如此。”

  那一声轻哼,赵头儿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出了厢房的门,他带着巡夜们几乎是跑着离开的。

  陈年在房内等了足足一刻钟,确定了外面没了其他动静之后,紧绷的身躯才猛然一松。

  若不是身后有墙撑着,他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他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神智全无的沈幼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这铁围山之行,我没去成,倒是连累了你。”

  陈年虽然不知道沈幼槐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从她身上的状态和自己现在的处境,也能猜测一二。

  论及实力沈幼槐或许不强,但有半个清灵之躯外加索命司的果报在身。

  她若想走,除非那几个躲入阴世的地下主或者此界仙神出手,否则绝对没人能够留下她。

  这一身伤势,明显是受了自己的拖累。

  “只是这伤势...”

  陈年看着像个木偶一般站在原地的沈幼槐,眉头微微一皱。

  修为虽然被封了,但他眼力还在,一眼就看出了沈幼槐目前的状况。

  三魂俱裂、七魄残缺,这种伤势之下,按道理沈幼槐早就应该魂飞魄散了。

  就算是清灵之躯,也无法维持如此严重的伤势,可她偏偏活了下来。

  在沈幼槐体内,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刻意维持着她的存在,陈年看了半天,都没发现其中缘由。

  “算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他现在修为尽失,沈幼槐的问题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了的。

  事有轻重缓急,沈幼槐暂时无碍,可旁边那个少年,若是再这么烧下去,恐怕连命都没了。

  陈年缓缓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扶着墙壁踉跄起身。

  久未活动的躯体,骤然做出如此大的动作,撕扯之下,一股钻心的疼痛从体内传来。

  他身体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尝试了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

  陈年沿着墙壁缓缓走到少年面前,那烧的通红的脸庞,让他眉头一皱。

  些许风寒,往日里,他体内排出的废炁都能将之痊愈。

  可现在,他左右看了一下,空旷的厢房之中,空空如也。

  唯有地上的一滩血迹,显得格外刺眼。

  “连碗水都没有吗?”

  陈年看着厢房角落里的空空的瓦罐,眉心紧锁。

  但凡有一碗水在,他都有把握将这少年风寒治愈。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年没想到,这屋中竟然连碗水都没有。

  水,其实并不难弄,外面雪地里抓上几把,便足够了。

  可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敢出了这厢房,万一外面有人留守观察,他一出门就露馅了。

  “那只有如此了。”

  陈年想了想,扶着墙向着瓦罐走去。

  没有水,那就用其他东西代替。

  “荧荧煌煌,众星低昂,行为北斗,坐为魁罡。”

  “天帝日星,太阴法水,二炁交并,乾元合明!”

  “敕!”

  陈年的手指勾动,鲜红的血迹在瓦罐之上勾勒出一个敕水治病符。

  瓦罐之中,一捧鲜红的液体在符篆的作用下缓缓褪色,最终化为了一捧清水。

  他端起瓦罐,将之灌入少年口中。

  看着渐渐陷入平静的宁峥,陈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转头望向一旁的沈幼槐,眼神之中,带上了一丝凝重。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隐显形影、惊犯生人、不畏阳明白日入人家。

  沈幼槐,犯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