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是什么地方-《我是先知:我在灭绝纪》

  是奥德丽大天使亲自来接他们的。

  中间还有个插曲:见到天使的圣船来了,费奇和朱蒂从不远处的石墙里钻了出来,大喊着还有我们两个。

  愤怒的雅克拖着重伤的身体上来就给了他们两拳。

  却见费奇和朱蒂被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说自己真不是故意放下伊登和露西的,实在是自己太害怕了,真的对不起云云。

  最终,奥德丽还是把他们带上了圣船。

  许兴倒是没空搭理这两人的凹糟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奥德丽:“奥德丽大天使,阿芙拉……她有联系圣船么?”

  “没有。”

  听到奥德丽的答复,许兴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随着众人来到了圣船,许兴做了一下简单的治疗,就和托比再度出发:天使们分组去寻找阿芙拉的踪迹。

  最终,他和托比在山崖下的一个角落找到了阿芙拉和海雕如同破布一样的尸体。

  看上去他们在崖底还经历了一场搏斗。

  阿芙拉胜利了,后续却因为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而死去。

  托比悲伤地走了过去,把阿芙拉背在了背上。

  那一刻,许兴的脑海里,满是洞穴里那跃动的篝火,阿芙拉一只腿伸直一只腿半屈地坐在篝火前,用她清脆又温柔的声音和他聊着天。转眼,她又双腿并拢抱起了膝盖,想家地低声哼唱起来。

  “许兴,我们带阿芙拉回家吧。”托比对他说,往日的嬉皮笑脸此时都消失不见了。

  “好。”

  ……

  圣船喷出了蓝色的火焰,启程返回天国。

  从外头回到圣船后,许兴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玻璃窗外。

  即使从高空俯瞰,大地上也是一片片被飓风肆虐过的痕迹。

  “许兴天使大人,我们现在是要去天国么?”艾琳诺怯生生地向他发问,其他的孩子都走了过来。

  “是的。”

  “天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天国啊……”许兴想了想,对孩子们说,“那是一个没有饥饿,没有寒冷,也不会有灾难的地方。”

  “哇!”孩子们的眼睛闪亮了起来,“真的会有这样的地方么?”

  “对呀。”许兴让自己的脸露出一丝笑容:

  “那里的厨房,一触碰就能点火,一开关就有水出来,还是热水。”

  “那里的食物不用自己跑去市场买,上交自己的圣子,天使就会给你送上门。”

  “那里的衣服不用自己洗,连马桶都会自动冲水。”

  “那里四季如春,不再有灾难。”

  “噢!”许兴的每一句话都会引起孩子们的阵阵惊叹。他们兴奋着,畅想着即将前往的美好天国。

  在一旁偷听的费奇和朱蒂,也兴奋地搓起了手。

  只有老葛兰表现得很平静。

  “葛兰老先生不好奇天国的样子么?”许兴看向了老人。

  老葛兰呵呵笑:“我都这个年纪了,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不像年轻人那样好奇了。”

  他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似乎在诉说他的一生经历过了无数的坎坷。

  而不久前,飓风把他的家乡也摧毁了。

  不过,当浮在天空的天国出现在眼前,孩子们开始欢呼雀跃的时候。老葛兰仍然和那些孩子一样,被伊甸那神圣又美好的景象给吸引住了。

  老人那浑浊的眼神迷离地看着中央圣山的至高神殿,看着一排排屋顶雕纹着繁复花纹的白色房子,看着道路上来回往来的天国巴士,嘴里轻喃地说:“弗洛伊、优妮,你们看,这就是天国。”

  徐徐降落的圣船,停在了拂晓教堂边的港口,那也是许兴第一次来到天国的地方。

  被接引的世人们小心翼翼地下了船,好奇地望着四周。

  许兴和雅克站在奥德丽的身边望着他们。

  “奥德丽大天使,送到了这里,我们的任务就是不是完成了?”许兴问。

  奥德丽摇了摇头:“许兴接引你的那次,是布莱克和埃布尔有急事,所以提前走了。而这次接引,作为许兴和雅克你们的第一次,就陪同他们走完拂晓教堂的全部流程吧。”

  许兴和雅克点点头,带着世人们进入了拂晓教堂。

  拂晓教堂内高耸而幽寂,脚下的白色大理石地板闪烁着指引的灯光,许兴和雅克带领着老葛兰,费奇朱蒂和孩子们,来到了教堂中央的跪垫前。

  “天国会问询你们一些情况,老实回答就好。现在,跪在垫子上吧,聆听问话。”雅克说。

  老葛兰和安妮先跪了上去。

  “吾问,尔等回答。”教堂内响起了神圣又空灵的声音。

  许兴抬头,望着教堂星空般的穹顶。这声音确实非常像他在子午教堂祈祷时,在心底听见的天父的声音。

  直到成为接引天使了,他才了解到:拂晓教堂大厅的问讯,并没有天使的操控。至于教堂问心流程的声音从何而来,有些天使解答说那是天父的圣灵器。

  现在只听那神圣又空灵的声音又开始发问:

  “尔等是否曾做过作奸犯科之事?”

  “没有*2”

  “尔等是否在灾难之中对同胞施予毒手?”

  “没有*2”

  “尔等是否遵从至高的天父?”

  “遵从至高的天父*2”

  老葛兰和安妮很快就结束,接下来是杰特,艾伦,艾琳诺和恢复苏醒过来的露西。

  他们也很快都通过了。

  最后是费奇和朱蒂,他们小心翼翼地跪了上去,眼神在轱辘轱辘转。

  “尔等是否曾做过作奸犯科之事?”

  教堂里那与天父相似的声音再次发问。

  “没有*2”

  “你们撒谎!”

  声音响彻了整个教堂,震得人心头发颤。费奇和朱蒂的脸一下子吓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哟。”雅克抱起了双手,脸上露出了冷笑,他本来就对费奇和朱蒂感观不好,这下脸上出现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快意,“我还想奥德丽大天使为什么要让我们来陪同走完拂晓大厅,原来这里还有一出好戏在等着我们呢!”

  只见少年转头戏谑地问许兴:“许兴,如果世人在拂晓大厅对天父撒谎,会判处什么罪来着?”

  “轻则判处全家加大圣子上供系数,个人监禁。重则剥夺圣子,封锁记忆流放至地表野外。”许兴回答,“更严重的,只有审判天使才知道了。”

  这下,跪在上面的费奇和朱蒂,身子都抖得非常厉害。

  那个较重的刑罚就已经和让他们去死没什么区别,更别说更严重的了。

  “仁慈的天父,对……对不起,是我们忘记了。”费奇哆哆嗦嗦地说,“我们……我们顺手拿走过邻居里卡德家里晾晒的鱼干,我们……一直很后悔。”

  “噗嗤……”雅克被两人的无耻气笑了。

  “忘记了……一直很后悔。”许兴也觉得很荒谬,费奇和朱蒂是当天使和天父没脑子么?

  空阔的拂晓教堂里,冥冥之中的拷问者没有搭理费奇的辩解。

  “还有么?”

  只听神圣的声音带上了威严,不断地在教堂里回响。

  “没……没有了。”

  “你们撒谎!”

  教堂回荡的声音震耳欲聋。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啊……仁慈的天父,请您明察……”朱蒂的声音都要哭了出来。

  “洛杨镇镇民佩塔在去年秋天织的毛绒衬里,是不是你偷走的?”

  “不……不是……”朱蒂慌乱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

  “你撒谎!”

  朱蒂的回答再次被那声音给否定了。

  朱蒂像是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哀求地看向了许兴:“天使大人,请您明察,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冤枉?单凭,单凭这样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就可以这样污蔑人么?”

  “这声音来自于天父。”雅克冷冷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朱蒂的脸上再无血色。

  那冥冥之中的拷问者又问起了几个在洛杨镇的失窃案,这下,费奇和朱蒂没有再硬撑,如丧考妣地承认了下来。

  同行的孩子们,都厌恶地离这两人远了些。

  老葛兰的脸色很不好看,镇子里的那几个失窃案一直找不到正主。佩塔在丢失了那条她花了几个月织的毛绒衬里后,曾大哭过。后来她在那个冬天饱受寒冷的折磨。

  “尔等是否在灾难之中对同胞施予毒手?”

  空灵的声音又问。

  费奇和朱蒂,原本瘫软下来的身子,再次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仁慈的天父,没有……”

  “你们撒谎!”

  他们顿时抖得更厉害了。

  “在飓风中,我们……放下了伊登天使和露西,但……那时我们不是有意的,我们……真的是太害怕了……”

  却听来自穹顶上的声音问:

  “5年前的冻雨之中,洛杨镇的弗洛伊和优妮,是不是你们杀害的?”

  “!!!”

  一旁的老葛兰不敢置信地抬头,这个老人他瞬间红了眼睛,如一头愤怒的牛,死死地盯着费奇和朱蒂。

  弗洛伊和优妮,正是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儿子和儿媳。

  费奇和朱蒂不敢看他,跪在那里哀求道:

  “仁慈的……天父……”

  “老实交代!”雅克愤怒地朝他们大吼。

  教堂里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来。

  这一下环境的变化,却让费奇和朱蒂彻底崩溃:

  “我们交代……我们交代……是我们把他俩砸晕推到路边的井里的,是我们没有带羊皮裘,不是他们没带!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呀!没有羊皮裘,我们会冻死在冻雨里的!”

  “啊啊啊啊啊!”老葛兰彻底疯狂了,他冲了上去,扭住了费奇和朱蒂的脖子,三人乱作了一团。

  这时,拂晓教堂侧厅的大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两名审判天使走了进来,对许兴和雅克说:“这两个世人,审判天使先带走了。”

  “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报应么?”许兴问。

  “放心……”那两名审判天使漠然着脸,“没有罪人能逃脱天父的审判。”

  他们一下子就捆住了费奇和朱蒂,把他们往教堂里拖。

  费奇和朱蒂挣扎着,涕泪横流地发出了绝望的哭喊:“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们不是去天国么?!!你们花了那么大力气才带我们上的天国啊!!!”

  但是他们的挣扎,却不能阻挠审判天使一分。

  “仁慈的天父,我们知错了,我们真的知错了……”

  那凄厉的声音逐渐远去,随着一声大门重重的关闭声,戛然消失不见。

  “仁慈的天父!”

  片刻后,瘫坐在地上的老葛兰,发出了一声嘶吼般的哭嚎。只见他一下扑倒在了跪垫上,对着孤高空旷的教堂,把头深深地磕在那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仁慈的天父!您崇高!您伟大!卑微的葛兰...葛兰感谢您啊!”老人的话语破碎不堪,“感谢您……感谢您让我的儿子和儿媳,冤屈得以昭雪……”

  满教堂都是老葛兰那低沉到歇斯底里的啜泣声。

  ……

  许兴和雅克他们等了很久,等到老葛兰心情平静了一些后,才上去宽慰他,为这些灾难的幸存者们做了登记。

  杰特代表一众孩子,问老葛兰愿不愿意做他们的家长,老葛兰老泪纵横地答应了下来。

  “我送你们去第一站公寓吧。”一切手续都办好之后,许兴对新来到天国的世人们说道。刚好自己的家也在那里,还没搬。随即,许兴等人和住在另一个地方的雅克道别。

  雅克也挥了挥手,费奇和朱蒂得到审判的快意没在他脸上停留多久,在望着天国巴士远去后,他有些失神地离开了。

  乘坐着天国巴士,许兴带老葛兰等一行人来到了第一站公寓。送他们进了他们的新家,顺便给这些看什么都新鲜的好奇宝宝们讲解天国的这些圣灵器该如何使用。

  天国那许兴眼里充满现代化,在世人眼里却如同奇迹般的一切,自然又是得到了孩子们的一声声惊叹和感恩。

  等一切都安排好后,许兴这才走出了他们的房间,上了楼,走到了自己家的1201房间门口。

  他把手放在门旁边的金属屏上,输入了圣子。

  随着门打开,里面传来了女孩惊喜的声音。

  “呀!许兴,你回来了!”

  在得知许兴所在的接引天使分部今天完成任务返回天国的时候,苏菲就早早请了假。

  此时,屋子里飘满了饭香。

  许兴只看见苏菲穿着围裙,开心地来门口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