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开局被卖,我六元及第,族谱单开》

  一时间。

  众人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

  有羡慕,也有惊讶。

  “这……”

  王狗儿站在堂中。

  有些无措,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张举人。

  张举人也是心头剧震,但,他毕竟是场面上的人,反应极快。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县令给的天大脸面,也是给张府的脸面!

  当即,连忙对还有些发懵的王狗儿喝道:

  “狗儿!”

  “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快谢过县尊大人大恩!”

  王狗儿这才回过神来。

  压下心中的波澜,上前一步,对着陈县令深深一揖,说道:

  “谢县尊大人厚爱,小的感激不尽!”

  “然,尊卑有别,小的岂敢……”

  “诶,不必多说。”

  陈县令打断他,笑道:

  “今日此地,只论才学,不论身份。”

  “本官说你可以,你便可以。”

  “且坐下吧。”

  “是!”

  “谢大人恩典!”

  王狗儿不再推辞,再次躬身行礼。

  然后,在衙役搬来的一个绣墩上,从容地坐了下来,位置就在张文渊的下首。

  这一幕。

  看得众人眼角直跳,心中对王狗儿的评价,不由得又拔高了几分。

  ……

  随后。

  宴会继续,但,气氛已然不同。

  陈县令对王狗儿的兴趣明显浓厚起来,语气温和地问道:

  “狗儿,观你谈吐学识,不似寻常人家出身。”

  “不知家中还有何人?”

  “是如何读书进学的?”

  王狗儿闻言,恭敬回答道:

  “回大人。”

  “小的家在杏花村,家中父母俱在。”

  “家中……清贫,并无余力供小的读书。”

  “小的……小的只是机缘巧合,认得几个字。”

  “平日陪少爷在家塾听讲,耳濡目染,偷学了些许,让大人见笑了。”

  他说的含糊,但“清贫”,“偷学”几个字,已道尽寒门学子的艰辛。

  “原来如此。”

  陈县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叹道:

  “家贫而志不短,偷学而有成,更显不易啊!”

  一旁的张文渊见县令夸赞王狗儿,更加与有荣焉,忍不住插话道:

  “县尊大人,狗儿他可厉害了!”

  “他不仅诗作得好,四书五经也读得通透,比我强多了!”

  “他平时一有空就看书,可认真了!”

  张举人瞪了儿子一眼,嫌他多嘴。

  但,陈县令却听得连连点头,又看向王狗儿,继续问道:

  “狗儿,你既有如此才学,可曾想过自身前程?”

  “是否有意科举正途,博个功名出身?”

  这个问题。

  瞬间让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

  张举人也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王狗儿。

  王狗儿心中明了,知道这是关键时刻。

  当即站起身,恭敬的回答道:

  “回大人,小的不敢欺瞒。”

  “读书进学,自然是心中所愿。”

  “只是,小的与我家老爷有约在先,需尽心陪伴少爷读书,为期三年。”

  “契约尚在,信义为重。”

  “小的不敢有其他想法,唯有恪尽职守,辅佐少爷学业。”

  陈县令听了,先是一怔。

  随即,看向张举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他捋须点头,赞道:

  “好!”

  “重信守诺,乃是立身之本!”

  “你能如此想,甚好!”

  “那张年兄,三年之后,你可不能耽误了此等良才的前程啊!”

  张举人闻言,连忙应道:

  “大人放心。”

  “届时,张某定当遵从狗儿自身意愿。”

  陈县令这才满意,对王狗儿笑道:

  “既然如此,那本官便等着。”

  “三年之后,望能在科场之上,见到你的名字。”

  “是。”

  “小的定当努力。”

  “以不负大人期望。”

  王狗儿躬身应道。

  “嗯。”

  随后,陈县令又赏赐了几卷藏书,勉励几句,才转头与张举人及其他士子交谈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直到戌时左右。

  宴会便在这样一片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

  当然,案首刘文轩和不和谐就不知道了。

  ……

  入夜。

  回府的马车上。

  张文渊满脸兴奋,抓着王狗儿的胳膊不住地摇晃,说道:

  “狗儿!”

  “你太厉害了!哈哈!”

  “你是没看到那刘文轩最后的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

  “四步!你只用了四步!就把案首给比下去了!”

  “县令大人还让你入席!”

  “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少爷过奖了。”

  王狗儿笑笑。

  看着兴奋的少爷,心中却有些许忐忑。

  他今夜风头出得似乎太过了一些,不知张举人会如何想。

  想着,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的张举人。

  下一刻。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狗儿的目光,张举人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王狗儿身上,复杂难明。

  就在王狗儿心头一紧时,却听张举人开口道:

  “狗儿,今晚,你做的不错。”

  王狗儿一愣。

  张举人继续道:

  “在家不管如何。”

  “在外人面前,你、渊儿,还有我张府,便是一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刘文轩咄咄逼人,你若退让,损的是渊儿的颜面,也是我张府的颜面。”

  “你能挺身而出,并且赢得漂亮,维护了我张府的体面,此为其一。”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几分赞赏道:

  “其二,你虽展露才学,却始终谨守本分,不忘信义,在县尊面前应对得体,不卑不亢。”

  “这很好,看来,我让你跟在渊儿身边,确实是明智之举。”

  听到这里,王狗儿心中一块大石才算落地,连忙道:

  “老爷过奖了,小的只是尽本分而已。”

  张举人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又道:

  “你的才学,既已显露,便不必再过于藏拙。”

  “往后,在学业上,你……要多带着点渊儿。”

  “你们名义上是主仆,但在学问上,亦可互相切磋,共同进益。”

  “渊儿……”

  说着,他转向儿子,继续道:

  “你要多向狗儿请教。”

  “不可再一味贪玩,明白吗?”

  张文渊此刻对王狗儿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立刻点头如捣蒜,应道:

  “爹,您放心!”

  “我以后一定跟着狗儿好好学!”

  张举人看着并排坐在一起的一胖一瘦两个少年,目光深邃。

  “嗯。”

  “如此便好。”

  说完,他重新闭上眼睛,不再多说。

  马车在夜色中,朝着张府平稳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