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夫子的爱护-《开局被卖,我六元及第,族谱单开》

  傍晚时分。

  马车缓缓停在张府侧门。

  提前得到消息的赵氏,早已牵着王小丫,在门房处翘首以盼。

  当看到马车停下,王砚明率先跳下车,又小心翼翼搀扶着一个熟悉却清瘦了许多的身影下来时。

  赵氏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当家的!”

  她喊了一声,声音哽咽。

  想上前,却又有些不敢,仿佛害怕眼前这一幕是梦。

  王二牛站稳身子,看着泪流满面的妻子和怯生生望着自己,想认又不太敢认的女儿。

  一时间。

  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眼眶也瞬间红了。

  他松开儿子的手,朝着妻女的方向,有些蹒跚却坚定地走了两步,张开手臂说道:

  “孩儿他娘……丫丫……”

  “爹!”

  王小丫终于认出,这就是自己日夜想念的爹爹。

  虽然瘦了好多,但,真的是爹!

  她挣脱母亲的手,像只小蝴蝶般扑进王二牛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说道:

  “爹!”

  “丫丫好想你!”

  “娘说你去治病了,病好了吗?”

  “疼不疼?”

  王二牛紧紧抱住女儿小小的身子。

  感受着那真实的依偎,多日的病痛和心头的阴霾,仿佛都被这哭声驱散了大半。

  他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温声说道:

  “好了,好了。”

  “爹不疼了……丫丫乖。”

  “不哭,爹回来了……”

  赵氏也走上前,拉住丈夫的胳膊,上下仔细打量着,又是哭又是笑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瞧着是精神多了,就是瘦了。”

  “得好好补补……”

  一家四口在张府侧门外团聚,相拥而泣。

  这一幕,惹得门房老徐和几个路过的仆役,都忍不住侧目,心中唏嘘。

  而此刻。

  张文渊站在一旁。

  看着这感人一幕,鼻子也有点发酸,但,他更多的是高兴。

  他悄悄抹了下眼角,大声道:

  “王婶,伯父刚好!”

  “可不能在外头久站吹风!”

  “快,进院去!”

  “屋里暖和!”

  随后。

  一行人这才簇拥着进了小院。

  春桃和夏荷早就得了信,已经把屋子烧得暖烘烘的。

  桌上,还摆着几样清淡可口的小菜和粥点。

  王二牛被按在椅子上,赵氏忙着给他盛粥布菜。

  王小丫则腻在父亲身边,一会儿摸摸爹爹的手,一会儿又好奇地看着爹爹的脸,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王砚明看着父母妹妹脸上久违的笑容。

  心中那根紧绷了许久的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家,虽然暂时还是借居之所。

  但,只要家人安好,心就是安的。

  “爹,娘。”

  “你们先说着话,吃点东西。”

  “我去学堂一趟,给夫子报个平安。”

  王砚明对父母说道。

  他知道,夫子一定也挂念着他的情况。

  “好!”

  “是该去!”

  “是该去!”

  王二牛连连点头,说道:

  “陈夫子对你有大恩。”

  “你这些日子没去上学,也该去告个罪。”

  “报个平安,别让夫子担心。”

  赵氏也道:

  “对,快去吧。”

  “好好谢谢夫子。”

  “家里有我和你爹,还有春桃夏荷姑娘照应着呢。”

  张文渊立刻道:

  “我跟你一起去!”

  ……

  另一边。

  张府家塾。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书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学堂内,安安静静。

  时近七月,留堂筹备明年县试的学子们都在伏案温书或习字。

  只有陈夫子手持书卷,偶尔在行间缓缓踱步,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或专注的面孔。

  当王砚明和张文渊的身影,出现在学堂门口时,不少学生都抬起了头,目光复杂。

  有关王砚明家中变故的事,早已在学堂私下传开。

  众人看法不一,但,此刻见他安然归来,神色虽略显疲惫却沉静依旧,不少人心中的那点轻视,也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

  陈夫子也看到了他们,目光在王砚明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放下书卷,对众学子道:

  “尔等,且自习片刻。”

  说罢,便向门口走来。

  “学生王砚明,拜见夫子。”

  王砚明在廊下便躬身行礼,姿态恭敬。

  “学生张文渊,见过夫子。”

  张文渊见状,也难得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闻言。

  陈夫子伸手虚扶,目光温和地落在王砚明身上,说道:

  “回来便好。”

  “家中之事,可都安顿好了?”

  “令尊贵体如何?”

  王砚明心中一暖,垂首答道:

  “劳夫子挂念。”

  “家父得河口镇秦大夫全力救治。”

  “又蒙少爷倾力相助,如今已然大好。”

  “今日刚接回府中暂住,家中诸事,也已大致安顿。”

  “学生离家多日,未能聆听教诲,心中惶恐,特来向夫子请罪,报平安。”

  “无妨。”

  陈夫子点了点头,捋须道:

  “孝为百善之首。”

  “你为父疾奔波,悉心照料。”

  “乃是人伦大孝,何罪之有?”

  “平安归来,便是最好。”

  说着,他顿了顿,语重心长地继续道:

  “砚明,你此番经历。”

  “于你而言,是磨难,亦是砥砺。”

  “见你眉宇间沉稳更胜往昔,为师心甚慰。”

  “然,学问之道,贵在持之以恒,心志不移。”

  “家中变故,不可成为学业荒疏之由。”

  “既已归来,当时时警醒,将耽搁的功课,尽快补上。”

  “莫负了光阴,亦莫负了你自身志向。”

  “是!”

  “学生谨记夫子教诲!”

  王砚明肃然应道:

  “定当加倍努力,补回功课。”

  “绝不敢懈怠。”

  这时。

  一旁的张文渊也连忙道:

  “夫子放心。”

  “我会督促……呃,我会和砚明一起用功的!”

  “如此,便好。”

  陈夫子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对王砚明道:

  “你选《礼记》为本经,前次讲授,你已入门。”

  “这几日若有空,可来书房寻我,我将后续篇章要点说与你听。”

  “至于林先生那边……”

  话落,他看向张文渊。

  张文渊立刻接口,说道:

  “林先生那边我去说!”

  “他布置的课业,我会提醒砚明完成的!”

  “嗯。”

  陈夫子颔首,又对王砚明温言道:

  “你父亲初愈,家中琐事想必繁多。”

  “这几日,不必急于来学堂点卯,先将家中安顿妥当,照顾好父母妹妹。”

  “若有难处,不必独自硬扛,可来寻我,或告知文渊。”

  “记住,你既入我门,便是我的弟子。”

  “师徒如父子,不必见外。”

  这番话。

  说得平实恳切,却字字千钧。

  充满了师长的爱护与担当。

  王砚明喉头微哽,再次深深一揖,说道:

  “夫子爱护。”

  “学生,感激不尽!”

  “嗯,去吧。”

  夫子挥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