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区别对待-《开局被卖,我六元及第,族谱单开》

  一听到要请家长,张文渊和李俊顿时慌了神。

  张文渊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他爹张举人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和沉甸甸的家法。

  李俊面色惨白,想到父亲严厉的目光,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夫子息怒!”

  “学生……学生知错了!”

  李俊率先扛不住,只得带着哭腔承认,说道:

  “学生的伤,是,是与张文渊厮打所致……”

  张文渊见瞒不住,也梗着脖子,不情不愿的嘟囔道:

  “是我先动的手。”

  真相大白。

  陈夫子脸色稍缓,但,处罚却毫不含糊。

  他指着张文渊和李俊,说道:

  “同窗斗殴,不成体统!”

  “你二人,去廊下罚站一个时辰!”

  “再将《弟子规》泛爱众,而亲仁一篇,抄写五十遍,明日交来!以儆效尤!”

  “是!”

  两人如蒙大赦,自觉羞惭。

  当即,低着头快步走出教室,一左一右杵在廊下,互相瞪了一眼,又飞快别开视线。

  最后。

  夫子的目光落在了王狗儿身上,那眼神带着明显的苛责与冷意,说道:

  “至于你,王狗儿!”

  “你身为书童,见主子行差踏错,非但不加劝阻,反而同流合污,参与斗殴,此乃失职大过!”

  “念你初犯,罚站两个时辰!抄写就不用了,若再有下次,老夫必禀明张老爷,将你这等不知规劝,反助纣为虐的恶仆,逐出张府!”

  这处罚明显不公,将主要责任归咎于一个奴仆。

  王狗儿心中涌起一股屈辱的怒火,但他深知此刻任何辩驳都是徒劳,只会招致更严厉的惩罚。

  他紧紧抿着嘴唇,将所有的情绪压回心底,低下头,用平静无波的声音应道:

  “是,小人领罚。”

  张文渊在廊下听得清楚,心中不忿,忍不住开口说道:

  “夫子!”

  “不关王狗儿的事,是学生逼他动手的!要罚就罚我一人!”

  “住口!”

  陈夫子厉声打断他,喝道:

  “主仆有别!”

  “他身为仆役,未能尽到规劝之责,便是大错!”

  “你若再混淆是非,便与他一同加罚!”

  张文渊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夫子,又愧疚地看了王狗儿一眼。

  王狗儿默默走到廊下,在离张文渊和李俊稍远的地方站定。

  时值上午。

  阳光逐渐炽烈,晒在皮肤上带来灼热感,腿脚也开始酸麻。

  张文渊趁着夫子不注意,悄悄往王狗儿这边挪了挪,压低声音,一脸歉意道:

  “王狗儿,对不住,连累你了。”

  “不过……今天你替我说话,又帮我揍那小子,这份情,我张文渊记下了!”

  王狗儿目光依旧看着前方,轻轻摇头,说道:

  “少爷言重了。”

  “维护主子是小人分内之事,不算什么。”

  张文渊却对他更加好奇,忍不住又问道:

  “对了,你刚才那些话,又是从村里老童生那儿听来的?他懂得可真多!”

  王狗儿心中早有准备,面不改色地应道:

  “是,那位老先生,偶尔会讲些典故。”

  “那他还在村里吗?能不能请他来给我讲故事……”

  张文渊异想天开。

  王狗儿打断他,摇头说道:

  “少爷,那位老先生……前年已经过世了。”

  “啊?死了啊……”

  张文渊闻言,脸上露出明显的遗憾,咂了咂嘴,说道:

  “可惜了。”

  话落,那点好奇,也随之烟消云散。

  话题中断,廊下再次陷入沉默。

  李俊离得远,兀自揉着脸上的伤处,不时恨恨地瞪他们一眼。

  ……

  教室里。

  陈夫子已然开始讲授新的内容。

  今日开讲的是蒙学经典《千字文》。

  老夫子苍老的声音传来,念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王狗儿立刻收敛心神。

  将所有不公和屈辱暂时抛开,竖起了耳朵。

  两个时辰的罚站是惩罚,也是机会。

  他凝神静听,将夫子的讲授,牢牢记在脑海中。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旁的张文渊。

  起初,他还因为愧疚和义气勉强站了一会儿,但,很快就被外面枝头跳跃的鸟儿,聒噪的蝉鸣吸引了注意力,眼神飘忽,身子也开始不自觉地晃动,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至于另一侧的李俊,则多半还在愤愤不平,偶尔偷听几句,也是心不在焉。

  廊下三人,姿态各异。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放学时分。

  学堂里的学子们如同出笼的鸟儿,嬉笑着收拾书本,三三两两准备离开。

  张文渊因为今日打架和罚站,显得有些蔫头耷脑,王狗儿跟在他身后,主仆二人正准备随着人流往外走。

  “文渊兄,留步。”

  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张文渊回头,看见叫住他的是同窗赵宝柱。

  这赵宝柱家里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户,开着好几家绸缎庄,平日里吃穿用度在一众学子里最为阔绰,人也带着几分商贾之家的精明。

  他此刻脸上堆着笑,快步走了过来。

  “何事?”

  张文渊疑惑的问道。

  赵宝柱先是打了个哈哈,夸赞道:

  “文渊兄,今日在堂上,你这书童可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那般伶牙俐齿,引经据典,竟把李俊那小子都驳得哑口无言,真是痛快!”

  他说着,目光落在了张文渊身后的王狗儿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打量。

  王狗儿皱了皱眉,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打算。

  张文渊听到有人夸他的书童,尤其是夸王狗儿今天帮他出了气,顿时与有荣焉,腰杆都挺直了些,得意道:

  “那是!”

  “本少爷挑的人,能差吗?”

  赵宝柱顺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脸上笑容更盛,带着商量的口吻,说道:

  “文渊兄,咱们商量个事儿如何?”

  “我看你这书童确实机灵,又忠心,还识文断字,是个难得的人才。”

  “我身边正缺这么个得用的人,你看……能不能割爱?价钱好说!”

  “我出双倍,不,三倍!当初张世伯是多少银子买的,我出三倍价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