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求医-《开局被卖,我六元及第,族谱单开》

  而此刻。

  院子里。

  王老爷子指着他的背影,手指颤抖,嘴唇哆嗦着。

  最终颓然放下,嘶声道:

  “好!”

  “好!”

  “你有本事!”

  “滚!带着你爹滚!”

  “从此你们是死是活,再与王家无关!”

  “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没养过你这个孙子!”

  王大富和王三贵看着王砚明手中那柄,虽未出鞘却威慑力十足的匕首,还有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冰冷杀意。

  终究,没敢再上前硬拦,只是脸色铁青地看着。

  王老太太捂着脸哭了起来。

  但,哭声里有多少是对二儿子的心疼。

  又有多少是对可能影响长孙前程的担忧,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王砚明背着父亲。

  挺直脊梁,一步一步。

  稳稳地走出了老宅的大门。

  将所有的咒骂,哭喊,彻底抛在了身后。

  ……

  离开杏花村。

  王砚明不敢走大路,怕遇到村里人多问,也怕王家那边反悔追来。

  他选了田埂间的小路,朝着最近的河口镇方向走去。

  背上父亲的重量越来越沉,像一座山压着他。

  夏日午后的阳光,有些灼人。

  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里衣,额头的汗珠滚落,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脚下的田埂狭窄泥泞,他必须格外小心。

  父亲昏昏沉沉,偶尔发出几声含糊的呓语。

  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被传递到王砚明的背上,灼烧着他的心。

  “爹,坚持住!”

  “就快到了,儿子带你去治病!”

  王砚明咬牙道。

  ……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

  王砚明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喉咙干得冒烟,背后的衣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但,他不敢停,时间就是父亲的生命。

  “水……水……”

  这时,背上,王二牛忽然微弱地呻吟了一声。

  “爹,你醒了?”

  王砚明精神一振。

  连忙小心地将父亲放在路边一棵大树下,让他靠着自己。

  随后,解下腰间的水囊,小心地凑到父亲干裂的唇边,一点点润湿。

  清凉的水,终于让王二牛勉强恢复了一丝神智。

  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在儿子汗水泥污交织的脸上。

  “狗……狗儿?”

  王二牛声音沙哑的说道:

  “这……这是哪儿?”

  “你娘呢……丫丫呢……”

  “爹,是我!”

  王砚明心中一喜,连忙说道:

  “我们在去镇上的路上。”

  “娘和丫丫都安顿好了,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您现在病了,很重,儿子带您去镇上找最好的郎中。”

  王二牛浑浊的眼睛眨了眨,努力消化着儿子的话。

  他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田野,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虚弱和滚烫,记忆渐渐回笼。

  他想起了这段时间大嫂的冷言冷语,想起了大哥和三弟的推诿,想起了自己昏沉中听到的争吵和哭泣……

  “你……你是怎么把爹弄出来的?”

  王二牛艰难开口,眼里有心疼,也有担忧,说道:

  “你阿爷……大伯他们……”

  “爹,别管他们了。”

  王砚明打断父亲的话,用袖子擦了擦父亲额头的虚汗,说道:

  “从今往后,咱们一家人,自己过。”

  “儿子长大了,能扛事。”

  “您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歇着,保存体力。”

  “我们一定能赶到镇上,治好病。”

  王二牛看着儿子坚毅的脸庞,一股酸涩的热流涌上心头,堵住了喉咙。

  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伸出枯瘦的手,无力却紧紧地握了一下儿子的手。

  然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王砚明感受到父亲手上的力度,心中一定。

  他重新背起父亲,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迈开脚步。

  前路尚远,负担沉重,但,他脚步未停……

  ……

  背着父亲沉重的身躯。

  王砚明终于在天色完全黑透之前,踏入了河口镇的石板街。

  镇上的灯火次第亮起,饭食的香气隐约飘来。

  但,这些都无法缓解他心头的焦灼和身体的疲惫。

  他不敢停歇,目光急切地扫过街边悬挂的招牌。

  很快。

  便找到了一家叫回春堂的药铺。

  医馆内还算整洁,坐堂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郎中,正在慢悠悠地喝茶。

  王砚明小心地将父亲放在一旁的条凳上,说明病情。

  老郎中掀开王二牛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脉,眉头皱起,说道:

  “风寒入体,久拖成疾,已损及肺腑。”

  “这病,怕是有点棘手啊。”

  “先生,请您一定救救我爹!”

  王砚明恳求道。

  老郎中捋了捋胡须,沉吟道:

  “治嘛,也不是不能治。”

  “只是需用上好人参吊命,辅以川贝,羚羊角等清肺热,化痰瘀的药材,再配合针灸疏通经络……这费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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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

  他伸出三根手指,道:

  “你先备下三十两银子吧。”

  “诊金药费,概不赊欠。”

  三十两!

  王砚明心中一沉。

  他全身上下,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五两银子了。

  “先生,能否先用药救人?”

  “银子我一定尽快凑齐!”

  王砚明开口说道。

  “这怕是不成。”

  老郎中摇头,端起茶杯,说道:

  “小兄弟,不是老夫心狠。”

  “而是这方子里的药材都金贵,若是用了药人却……老夫岂不是亏了本?”

  “行有行规,见谅。”

  语气平淡,却毫无转圜余地。

  “打扰了。”

  王砚明知道多说无益。

  背起父亲,深深看了那老郎中一眼,转身离开。

  随后。

  两人又来到了一家名为济世堂的药铺。

  这家医馆更大些,学徒也多。

  坐诊的是个面色红润的中年大夫,听完病情,又检查一番后,开口道:

  “邪热内陷,正气衰微。”

  “需用猛药祛邪,温药扶正。”

  “人参、肉桂、附子、石膏……都得用上好的。”

  “先付二十两银子定金,老夫这便开方抓药。”

  “二十两……”

  王砚明喉咙发干,说道:

  “先生,能不能先救我爹?”

  “我保证……”

  “保证?”

  中年大夫笑了笑,带着一丝讥诮,说道:

  “拿什么保证?”

  “看你也是读书人模样,该知道银钱事小,性命事大。”

  “没钱,老夫纵有仁心,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