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并非同路-《开局被卖,我六元及第,族谱单开》

  “大小姐!”

  “大小姐你在哪呢?!”

  这时,丫鬟们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婉君连忙收起思绪。

  整了整方才匆忙间略显凌乱的衣袖和裙裾,又抬手抿了抿鬓角。

  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另一条廊下转出,迎向那些提着灯笼寻来的丫鬟。

  “我在这儿呢。”

  张婉君声音恢复了平日的轻柔端庄,淡淡的说道:

  “不过是月色好,多走了几步。”

  “你们怎么寻来了?”

  为首的丫鬟,见她从那边过来,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连忙道:

  “小姐,夫人见您这么晚还没回房,担心着呢。”

  “让奴婢们来寻您回去。”

  “嗯。”

  “知道了。”

  “走吧。”

  张婉君点点头。

  随后,跟她们一同往大夫人的正院走去。

  一路上,她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将香囊塞出时,触碰到王砚明手掌的微暖触感。

  ……

  不多时。

  张婉君一行人回到正院。

  大夫人的屋里还亮着灯。

  张氏正就着明亮的烛火,慢条斯理地对着一本账册核对着什么。

  见女儿进来,便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眼望来。

  “回来了?”

  “这大晚上的,又跑去哪儿贪看月色了?”

  张氏语气温和。

  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在女儿脸上扫过。

  张婉君心里有事。

  被母亲这么一看,竟莫名有些心虚,垂着眼帘走到近前行了礼,说道:

  “娘,女儿就是觉得屋里闷,去园子里走了走。”

  “不意忘了时辰,让娘担心了……”

  “哦?”

  “只是走走?”

  张氏端起手边的温茶,轻轻呷了一口,语气平淡道:

  “我听着,刚才丫鬟们寻你的动静可不小。”

  “园子那边,可是碰见什么了?”

  张婉君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摇头说道:

  “没……没碰见什么。”

  “就是走到假山那边,看看池子里的鱼。”

  “是吗?”

  张氏放下茶盏,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说道:

  “我方才好像隐约听见。”

  “你们在那边,似乎不只你一个人的动静?”

  “哪……哪有!”

  张婉君心头一紧,脸上好不容易压下的热度,似乎又有回升的迹象。

  不过,她依旧强自镇定,说道:

  “许是风声。”

  “或是……或是夜猫子吧。”

  “娘,您肯定听错了。”

  张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儿。

  烛光下,女儿那张继承了自己五六分美貌的脸上,犹带着少女的稚嫩。

  此刻,却分明浮着一层不自然的红晕,眼神躲闪,不敢与自己对视。

  双手,也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系带的流苏。

  这是她紧张或说谎时的小动作。

  这模样,哪里像是寻常散步归来?

  知女莫若母。

  张氏心中那个隐约的猜测,渐渐清晰起来。

  她没有直接点破,而是,换了个方向,仿佛闲聊般问道:

  “前些日子。”

  “你为了打碎观音像的事,愁得偷偷哭。”

  “后来倒是处理得妥当,还得了老爷的赏。”

  “那法子,是你自己想的?”

  张婉君正心慌意乱,闻言,下意识答道:

  “不是。”

  “是……是别人教的。”

  “别人?”

  张氏眉梢微动,说道:

  “咱们府里,还有这般心思玲珑剔透的人?”

  “是谁?”

  “是……是……”

  张婉君语塞了。

  她能说吗?

  说是一个外院的书童。

  还是,弟弟身边那个原本叫狗儿的下人?

  届时,母亲会怎么想?

  见她再次吞吞吐吐,张氏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笃定。

  她不再追问法子来源,而是,将目光投向女儿腰间。

  那里,原本白日里还佩着一个淡青色竹纹香囊,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婉君。”

  张氏的声音沉静下来,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意味,说道:

  “你随身带的那个竹叶香囊呢?”

  “啊?”

  张婉君下意识地用手去捂腰间,却摸了个空,顿时僵住。

  “我……我……”

  她张了张嘴。

  脑子里飞快转着借口,是说丢了?

  还是说落在房里了?

  但,在母亲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注视下,平日里,那些灵巧的小心思竟一个也冒不出来,只剩下慌乱。

  看着女儿这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模样,张氏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深夜独自在花园散步,归来后,神色异常,提及某人时言语闪烁,贴身之物无故消失……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她这个年纪的母亲最敏感,也最担忧的可能。

  张氏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未露太多声色,只是缓缓道:

  “婉君,你年纪也不小了。”

  “有些事,该懂得分寸,也知道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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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样的人家,女孩儿的清誉,比什么都重要。”

  “有些心思,该收的,便要早早收起来。”

  “有些人,并非同路,更不该有过多牵扯。”

  “平白惹来是非口舌,你明白吗?”

  这话说得委婉,却字字如针,扎在张婉君的心上。

  唰!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母亲。

  眼中掠过一丝被看穿的羞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但,最后都化为,心思初萌便被长辈察觉并隐隐否定的黯然。

  她咬了咬下唇,终究没敢辩驳什么,只低下头,轻声说道:

  “是。”

  “……女儿,明白了。”

  ……

  翌日,清晨。

  天还未亮透,东方天际只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

  王砚明已经穿戴整齐,在院中活动着手脚,等待着赵铁柱的到来。

  这几日,张文渊去府城参加府试,院子里安静了许多。

  但,赵教头的训练却一天不曾落下。

  不多时,那熟悉的脚步声,便在院门外响起。

  赵铁柱魁梧的身影踏着晨雾走了进来,见王砚明已等在院中,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些许赞许之色。

  “小兄弟倒是准时。”

  赵铁柱声音洪亮,笑着说道。

  “赵教头早。”

  王砚明恭敬行礼。

  “嗯。”

  “虽然少爷不在,但,咱们的功课也不能松懈。”

  “老规矩,先跑圈热身。”

  “是!”

  随即。

  两人一前一后。

  在张府后园僻静的小径上,开始慢跑。

  初夏的清晨,空气还带着夜露的凉意,草木清香扑鼻。

  王砚明调整呼吸,步伐稳健地跟在赵铁柱身后,感受着体内那股因持续服用补药而越发充沛的暖流。

  ……

  跑完十圈。

  两人回到院中,开始扎马步。

  “下盘要稳,气要沉!”

  赵铁柱在一旁纠正着王砚明的姿势,说道:

  “习武如筑屋,根基不牢,一切都是空谈。”

  王砚明咬着牙,双腿微微颤抖。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坚定,身形始终保持着标准姿势。

  他能感觉到,经过这段时间的苦练和药膳调理,自己的耐力,已比初学时强了许多。

  扎完马步,又练了一套拳法。

  赵铁柱教的这套无名拳法招式朴实,但,每一式都讲究发力技巧与步伐配合。

  王砚明练得一丝不苟,拳风竟也带上了几分劲道。

  练完收势,赵铁柱看着眼前这个清瘦却挺拔的少年,忽然开口道:

  “小兄弟,这几日你进步不小!”

  “来,咱俩过两招试试!”

  “让我看看,你实战中用不用得上这些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