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顾言的疯狂寻找与全世界失联-《我的社死对象是校草》

  “我们冷静一下吧。”

  这七个字像一道冰冷的符咒,将顾言牢牢钉在了初冬的寒夜里。他盯着那行字,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仿佛无法理解这简单组合背后的含义。冷静?在这种充斥着巨大误解和刻意挑拨的关头,她要求冷静?

  这根本不是冷静,这是单方面的断联,是宣判了他的出局。

  恐慌,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不再犹豫,再次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像是一遍遍提醒他,那扇沟通的门已经被她从内部彻底锁死。

  他转而拨打林薇的电话,这一次,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安静,林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为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顾神……”

  “她在哪里?”顾言打断她,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生硬,“让她接电话,或者告诉我她在哪儿,我必须立刻见到她!”

  “晓晓她……一早就出去了。”林薇的声音低了下去,“她把手机关了,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出去了?去哪里?”顾言追问,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咄咄逼人。

  “她没说……”林薇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顾神,晓晓这次……好像真的很难过。她昨晚回来那个样子……我们看着都心疼。她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能不能……先别逼她?”

  “我不是要逼她!”顾言几乎是低吼出来,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这里面有误会!很大的误会!我必须跟她解释清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张悦隐约的叹息声,然后是林薇更加坚定的声音:“顾神,她现在可能不想听任何解释。她需要的是空间。对不起,我们答应了她,不能透露她的行踪。”

  说完,不等顾言反应,电话再次被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顾言握着传来忙音的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席卷了他。苏晓晓的闺蜜,曾经对他友善甚至带着撮合意味的闺蜜,此刻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用“为她好”的名义,将他隔绝在外。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逻辑,对,他需要逻辑和分析。她会去哪里?除了宿舍,她常去的地方……

  图书馆!对,她心情不好或者需要专注的时候,往往会去图书馆。

  他几乎是跑着冲向法学院图书馆,那个他曾经为她长期占座的地方。他熟悉她习惯坐的角落,熟悉她看书时微蹙的眉头,熟悉她思考时无意识咬笔头的小动作。

  然而,那个熟悉的座位上,坐着的是一个陌生的男生。

  他不死心,一层一层,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寻找,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个自习的身影。没有,哪里都没有那个让他心急如焚的身影。

  “鉴里寻境”!她会不会去了那里?那里是她感到安心的地方,有花钱姐,有他们共同的回忆。

  他冲出图书馆,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那个熟悉的地名。一路上,他不停地刷新着手机,期盼着那个灰色的头像会突然亮起,或者有一条新的消息进来,哪怕是一个问号。

  没有,什么都没有。

  冲到“鉴里寻境”门口,他几乎是撞开了那扇熟悉的木门。风铃急促地响起,打破了店内的宁静。下午的店里客人不多,花钱姐正坐在吧台后擦拭着杯子,闻声抬起头,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并无太多惊讶。

  “她呢?”顾言冲到吧台前,气息不稳,眼神里带着最后的希冀。

  花钱姐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她没来。”

  这三个字,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顾言强撑的镇定。

  “花钱姐,你告诉我,她可能去哪里?”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恳求,“我找不到她了……她关机了,她闺蜜也不说……我们之间有误会,我必须找到她解释!”

  花钱姐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慌乱和痛苦,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顾言,如果一个人真心想躲起来,你是找不到的。”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有时候,比起漫无目的地寻找,不如想想,她为什么会选择‘消失’。”

  为什么会选择消失?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顾言脑海中混乱的线索。

  因为她看到了那场“家宴”。

  因为她误解了他那条仅她可见的朋友圈。

  因为楚瑜那些看似“无意”实则精准的挑拨。

  因为他之前所有的回避和隐瞒,早已在她心里埋下了不信任的种子。

  因为他在她最需要安全感的时候,用“家族事务”将她推开。

  因为他在她害怕成为负担时,用昂贵的礼物试图“解决”问题,却忽略了她的情感需求……

  是他,一步步将她推到了今天这个境地。是他那套自以为是的逻辑和笨拙的保护,亲手将她越推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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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懊悔和自责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鉴里寻境”,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他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拨打她电话的动作已经变成了机械的本能。

  关机,关机,永远是关机。

  他尝试联系所有可能知道她去向的人,甚至包括她社团里仅有过几面之缘的同学,得到的回复无一不是“不知道”、“没看见”、“她请假了”。

  请假?

  这个词猛地惊醒了他。

  他立刻调转方向,冲向新闻学院的教务办公室。他以小组作业有急事需要联系为由,询问苏晓晓是否请假。

  教务老师查阅记录后,给出了一个让他心沉到底的答案:“苏晓晓同学今天早上提交了事假申请,为期三天。”

  三天!

  她不是一时冲动出去散心,她是计划好的!她请了假,切断了所有联系,她是真的打算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一段时间,或者说……是永远?

  这个认知让顾言感到了灭顶的恐惧。

  夜幕再次降临。

  顾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空旷冰冷的公寓的。他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在他写满疲惫和绝望的脸上。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那个之前被苏晓晓退回的、装着钻石项链的丝绒盒子,旁边是那个她曾经无比珍视的玩偶——是他刚才疯了一样跑回宿舍楼,恳求(几乎是强迫)宿管阿姨,才从苏晓晓那个收纳箱里找出来的。仿佛抓住这些冰冷的物件,就能抓住一点她残留的气息。

  他一遍遍拨打着那个永远不会接通的号码,听着那机械的提示音,像是在进行某种自我惩罚的仪式。

  他点开她的微信头像,反复看着那条孤零零的“我们冷静一下吧”,下面是他后来发出的、数十条长长的、语无伦次的解释和恳求,全部石沉大海,连一个“已读”的标记都没有。

  她就像一颗投入大海的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涟漪。

  他失去了她所有的踪迹。

  原来,当一个人决心要消失的时候,是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彻底。

  顾言将脸深深埋进掌心,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一种从未有过的、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恐惧,牢牢地攫住了他。

  他不仅仅是在寻找一个失踪的女友。

  他是在对抗一堵由误会、阶层、家庭压力和自身愚蠢共同筑起的、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高墙。

  而此刻,他连她在墙的哪一边,是否安全,是否还在为他流泪……都一无所知。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而他的世界,因为一个人的消失,仿佛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