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说这破书自己会走路,谁信啊?-《修仙老六,开局被系统背刺》

  我瘫坐在地,喘得像条被捞上岸的咸鱼,浑身湿透,连手指都在抽筋。

  四周一片幽暗,唯有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光点,像是碎裂的星辰,又像是……被封印的文字残片,静静悬浮,缓缓流转。

  怀里那枚青铜书钉还在发烫,烫得我掌心生疼,仿佛它不是金属,而是一块刚从熔炉里扒出来的炭。

  “五百年了……”一个苍老得像是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声音忽然响起,“终于有人带着‘录钉’回来了。”

  我猛地一激灵,差点把扫帚扔出去——等等,我什么时候手里还攥着扫帚?

  哦对,我是扫地道童,职业本能,逃命都不忘工具。

  抬头一看,身前地面正缓缓隆起,石砖像被无形之手推开,一只龟壳斑驳、布满裂纹的老龟慢悠悠从地底钻出。

  它通体漆黑,唯有一道暗金色纹路盘绕背甲,像极了某种古老符文。

  它歪了歪头,眼眶里两点幽蓝微光忽明忽暗。

  “你会说话?!”我声音都劈叉了,“那你之前装石头装给谁看?我天天拿你当凳子坐!”

  它眼皮都不抬:“装给活人看。只有死人才不骗自己。”

  我:“……”

  好家伙,这话怎么听着比我们公司人力资源专员画饼还深奥?

  可现在哪有空琢磨哲学?

  玄机子那疯子还在外头杀气腾腾地喊“封锁全阁”,我再不出去,下一秒怕就是镇灵砚台直接把我拍成道门煎饼。

  “你到底是谁?”我压低声音,一边警惕地盯着石门方向,一边死死攥着书钉,“还有,刚才那些飞起来的书页是怎么回事?它们还会列队走正步?”

  老龟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在用指甲刮石头:

  “上古之时,天地未定,有‘录者’一族,非仙非凡,亦非妖魔。他们是规则的抄写员——每落一笔,耗寿十年;每著一卷,魂损三重。所写之文,自带灵性,可镇山河,可封天道。”

  我听得头皮发麻:“所以……白羽真人写的《归墟残篇》,其实是……”

  “录者文明的遗骸。”老龟接道,“而你手中的‘录钉’,是开启默语之道的钥匙。至于你脑中那个所谓的‘系统’……”

  它顿了顿,幽蓝目光直勾勾盯住我。

  “根本不是外物,是‘录核’碎片所化。你是捡了人家的核心零件,还顺手激活了启动程序。”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中了无线网络信号。

  合着我不是绑定了系统,而是误拆了远古文明的中央处理器?!

  难怪每次修炼都暴击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这不是金手指,这是拿报废核反应堆当暖手宝使!

  “所以……我这些暴击返还,到底算什么?”我艰难咽了口唾沫。

  “知识返还?”老龟冷笑一声,“你以为暴击的只是信息量?那是‘认知权柄’的种子。你每一次解读文字,世界对你赋予的意义就会多一分掌控力。读得多,改变得多——最终,你说‘这是火’,它就只能是火,哪怕太阳塌了也不许叫别的名字。”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哪是系统?这是篡改现实底层代码的管理员权限啊!

  正想再问,头顶猛然传来剧烈震荡!

  轰!!!

  整座石室都在颤抖,碎石簌簌落下,空中漂浮的光点剧烈波动,像被惊扰的萤火虫群。

  “他们破开第一层禁制了。”老龟低声道,“玄机子已唤醒藏书阁主阵,再不走,你就只能在这儿当一辈子标本。”

  “那我往哪儿走?!”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外面全是人,我现在冲出去就是活靶子!”

  老龟抬起前爪,在地上缓缓划动。

  石面竟如水面般泛起涟漪,一幅残缺地图徐徐浮现:三条支脉汇于一点,中心标注着一口井形符号,旁边刻着两个扭曲古字——默语。

  “去‘默语井’。”它说,“那里埋着录者的‘初稿’。若你能解读,或可短暂操控藏书阁意志,让它为你遮蔽气息,甚至反向锁死阵法。”

  我看着那地图,嘴角直抽:“可我现在只能解码文字,不能改写啊!我又不是程序员,还能现场编个外挂?”

  “你以为暴击返还的只是知识?”老龟冷冷道,“那是‘意义重构’的开始。你不需要写新代码——你只需要看一眼旧的,系统就会自动优化到极致。这就是‘录核’的力量。”

  我愣住了。

  也就是说……我不用动手,只要“理解”,系统就会替我把理解推到极限?

  那不就是……我看懂一句咒语,它直接进化成创世神言?

  我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在修仙,而是在搞一场悄无声息的宇宙版本升级。

  又是一声巨响,石门剧烈震颤,裂缝自顶端蔓延而下。

  “没时间了。”老龟沉声道,“记住,默语井不在藏书阁记录中,地图也只有持钉者可见。去吧,别让录者的火种,断在你这个疯疯癫癫的扫地道童手里。”

  我咬牙,一把抓起扫帚——这玩意儿陪我扫了三个月地,也算是战友了——将书钉塞进怀里,最后看了老龟一眼。

  “喂,老头儿龟,你刚才说……只有死人才不骗自己?”

  它沉默片刻,眼中的蓝光微微闪动。

  “可你活着,却一直在骗自己——你以为你想苟,其实你早就在改变这个世界了。”

  我没再说话,转身冲向石室尽头一条隐秘甬道。

  风在耳边呼啸,心跳如鼓。

  这一次,我不是为了逃命。

  我是为了活下去,顺便……看看这个所谓“系统”,到底能把我的“苟”字诀,卷成什么样。

  我贴着墙根往前蹭,脚下是湿滑的青苔,头顶每隔十步就悬着一颗幽蓝色的萤石,像死人的眼珠子一样冷冷盯着我。

  地图上那口井离得不远,可越靠近,心里就越发毛——不是怕玄机子追来,而是这整条甬道,安静得不正常。

  连虫鸣都没有,连风声都断了,仿佛这片空间被谁从世界里抠了出来,单独封存。

  终于,拐过最后一道弯,眼前豁然出现一口枯井。

  说是枯井,可井口边缘竟凝着一层薄薄水膜,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井壁密密麻麻刻满了扭曲符号,像是某种活物在临死前疯狂抓挠留下的痕迹。

  我只看了一眼,脑子里“叮”的一声炸开——

  【接触原始录文·返还暴击×8900!】

  那一瞬,我的意识像是被扔进了熔炉,无数金色文字如洪流般灌入识海。

  《太初混沌呼吸法》?

  这名字听着就邪门!

  更邪门的是注解:“此法逆天而行,修者必遭因果反噬。”

  我浑身一僵,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所以……我之前修炼顺得跟开了挂似的,不是因为天赋异禀,也不是系统牛逼,而是它替我把所有该来的劫难、业障、因果,全给吞了?!

  也就是说,我吸一口气,相当于别人渡一次小天劫;但我毫发无损,因为我有个“自动背锅”的超级防火墙?

  正愣神,井底忽然咕咚一声,一本没有封面的古书缓缓浮起,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托着。

  它自行翻开,一页页纸张飘向空中,整齐排列,宛如等待执笔之人落墨。

  我傻了。

  这书……还想让我现场写作业?

  我下意识摸了摸怀里——没笔。

  没墨。

  只有手里这把破扫帚,还是三个月前领的制式工具,竹枝都磨秃了。

  “要不……”我咽了口唾沫,“咱别写了?咱们现在就撤,当没见过它?”

  话音未落,整座井突然震颤,那些悬浮的纸页猛地翻动,发出猎猎风响,像是在催促。

  “行行行!写就写!”我一咬牙,抄起扫帚,蹲到井边蘸了点那层诡异的水膜,在第一页最上方,颤巍巍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安”字。

  刚落笔——

  金光自书中爆发,如浪潮席卷四方!

  我被掀得一屁股坐地,扫帚脱手飞出,钉在墙上。

  那本古书悬浮半空,纹丝不动,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仿佛它才是这世界的主宰。

  紧接着,井口轰然闭合,石板自动拼接,严丝合缝。

  一层无形波动以井为中心扩散而出,快得看不见轨迹。

  我瘫在地上喘气,脑子一片空白。

  然后,我听见了——

  整个藏书阁,所有的灯火,齐刷刷由暖黄转为幽蓝。

  像是一瞬间,被什么力量统一改写了颜色。

  而在楼上,墨青衣正提着灯笼巡查,符纸突兀自燃,火光中浮现一行血字:“他在默语井,快阻止他!”

  她瞳孔一缩,指尖微颤,却在片刻后,默默将符纸踩灭,低声呢喃:

  “如果真相比谎言更可怕……我宁愿暂时聋哑。”

  山门外,冷月心静立石阶,夜风吹动她的白衣。

  一只传讯灵鸟扑棱棱飞来,她抬手,剑光一闪,鸟羽纷飞。

  剑脊上的血字悄然流转,最终定格为两个字——

  护他。

  我还不知道这些。

  我只知道,此刻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连空气都不再流动。

  藏书阁深处,传来书架缓缓移动的摩擦声,像是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重新排列命运的坐标。

  我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那根湿漉漉的扫帚,看着眼前泛着幽蓝光芒的默语井,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蛋,这次“苟”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