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只为一个目标-《嬴政:啊?乖孙你变法抓了你爸?》

  话音落下。

  刚刚还热血沸腾的百官们,瞬间哑火了。

  让他们动动嘴皮子,歌功颂德,那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可真要让他们出谋划策,解决这种具体的军事难题,那可就抓瞎了。

  整个观兵台,再次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嬴政看着这群噤若寒蝉的臣子,眼神中的失望之色,愈发浓郁。

  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从文官的队列中,缓缓走出。

  他对着观兵台上的嬴政,深深一揖。

  “启奏陛下。”

  那人正是大秦丞相,李斯。

  李斯一出列,整个观兵台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大秦丞相的身上。

  文官们,个个露出了期盼的神色。

  武将们,则大多撇了撇嘴,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

  在他们看来,这种军国大事,一个文官又能懂多少?

  无非是些纸上谈兵的陈词滥调罢了。

  嬴政探究的视线落在李斯身上。

  “丞相有何良策?”

  李斯不卑不亢,对着嬴政再次躬身。

  “陛下,臣以为,王贲将军所言,切中要害。”

  “我大秦骑兵之所以弱于匈奴,根子,就在于战马和骑手。”

  这话一出,武将那边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至少,这位丞相没有一上来就否定他们。

  “匈奴人生于草原,长于马背,这一点,我中原百姓确实难以企及。”

  “他们的战马,亦是在草原的严酷环境中筛选而出,耐力与速度,非我等圈养之马可比。”

  李斯顿了顿,补充道。

  “所以,臣以为,解题之法,便在于‘夺’与‘养’!”

  “夺?”

  嬴政的眉头微微一挑。

  李斯朗声道。

  “然也!正是夺!”

  “我等可派遣精锐之师,深入草原,不为杀敌,不为攻城,只为一个目标!”

  “夺取匈奴人最精良的种马!”

  “将他们的‘根’,夺过来,为我大秦所用!”

  “有了最好的种马,我们便能源源不断地培育出属于我大秦自己的草原良驹!”

  这个想法,不可谓不大胆。

  简直是虎口拔牙!

  但细细想来,却又似乎是釜底抽薪的妙计。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养’呢?”

  李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养,便是养人!”

  “匈奴人之所以骑术精湛,无他,唯手熟尔。”

  “他们是从会走路时,便在马背上玩耍。”

  “我大秦,亦可效仿!”

  “臣提议,在北境诸郡,拣选根骨上佳的少年。”

  “自五六岁起,便让他们与马为伴,学习骑射!”

  “国家供给钱粮,由专人教导!”

  “如此,十年,十五年之后,我大秦,必将拥有一支不输于匈奴的少年铁骑!”

  “待他们长大成人,便是纵横草原的无敌之师!”

  李斯描绘出了一幅宏伟的蓝图。

  一个从根本上解决匈奴之患的宏伟蓝图!

  “好!”

  “丞相大人高瞻远瞩!”

  “此乃万世之策啊!”

  话音刚落,文官集团立刻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附和。

  一个个对李斯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不愧是丞相!

  一出手,就是王炸!

  这才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大智慧!

  嬴政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笑意。

  夺其种,养其人。

  这个思路,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

  长远来看,这几乎是唯一能让大秦骑兵脱胎换骨的办法。

  然而。

  就在这君臣和悦,气氛一片大好之际。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丞相大人,您这计策,听着是好。”

  王贲粗着嗓门,从武将队列中站了出来。

  “可您算过没有,这要花多少时间?又要耗费多少钱粮?”

  李斯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他看向王贲,眉头微皱。

  “王将军此言何意?”

  王贲冷哼一声,根本不给丞相面子。

  “什么何意?我的意思很简单!”

  “丞相大人,您这是在画饼充饥!”

  “画饼充饥?!”

  文官们炸了!

  “王贲!你休得无礼!竟敢如此诋毁丞相!”

  “粗鄙武夫!你懂什么国家大计!”

  王贲理都不理那些咋呼的文官,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李斯。

  “丞相大人!”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您说,从小培养骑兵,十年,十五年之后,方能见效。”

  “那我问你!这十年十五年,怎么办?”

  “北境的百姓,就活该被匈奴人当猪狗一样宰杀吗?”

  “边关的将士,就活该眼睁睁看着袍泽兄弟,一个个死在匈奴人的刀下吗?”

  王贲的声音包含着质问之意。

  李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为长远计,些许牺牲……”

  “放屁!”

  王贲直接爆了粗口。

  “牺牲?说得轻巧!”

  “那不是纸上的人名!那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

  “你们这些耍笔杆子的,嘴皮子一碰,就是千秋万代!就是万世之基!”

  “可我们呢?我们这些在前线卖命的,等不了十五年!”

  “北方的百姓,也等不了!”

  他又指向了战马的问题。

  “还有,您说去抢匈奴的种马?”

  “您知道匈奴人把马看得比命都重要吗?”

  “派多少人去?一万?五万?十万?”

  “深入草原,后勤怎么保障?粮草从哪来?”

  “就算抢到了,怎么带回来?”

  “这一来一回,要死多少我大秦的好儿郎?”

  “您算过这笔账吗?”

  王贲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现实。

  刚刚还热血沸腾的文官们,瞬间哑火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答不上来。

  李斯不禁握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王贲!你这是强词夺理!”

  “若无长远规划,只顾眼前,我大秦如何能彻底根除匈奴之患?”

  “难道就要像现在这样,年复一年地被动挨打吗?”

  “你身为大将,不思如何为国分忧,却在此处处掣肘,是何居心!”

  李斯也动了真火,直接给王贲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哈哈哈哈!”

  王贲怒极反笑。

  “我何居心?我的心,就是保境安民!就是杀光那些狗娘养的匈奴人!”

  “倒是你们这些文官,平日里一个个夸夸其谈,真到了要解决问题的时候,就只会说些不切实际的空话!”

  “除了会喊口号,你们还会干什么!”

  “你!”

  李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一场关乎国运的讨论,瞬间演变成了一场文武官员之间的大型撕逼现场。

  “就是!纸上谈兵,谁不会啊!”

  “有本事你们去北境待上一年试试!”

  “一群只知道在咸阳城里享福的蛀虫!”

  武将们纷纷站出来,力挺王贲,对着文官集团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文官们也不甘示弱。

  “匹夫之勇!有勇无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