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
这个名字像是一块寒冰，瞬间塞进了苏砚的胸腔，让他刚刚因为看到天光而升起的些许暖意，彻底冻结！军统！他们竟然也找到了这里，而且如此精准地堵在了出口！
竖井上方，灰蒙蒙的黎明光线勾勒出“夜枭”瘦削冷峻的身影，他如同暗夜中的秃鹫，居高临下，手中那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散发着致命的幽光。老李瘫倒在竖井底部，捂着大腿，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愣是没发出一声惨叫，只是用愤怒得几乎喷火的眼神死死瞪着上方。
“夜莺”的反应极快，在枪响的瞬间，她已经如同灵猫般贴在了竖井冰凉的墙壁上，避开了可能的后续射击线路，她手中的小撸子手枪也已举起，对准了上方的“夜枭”，眼神冰冷如霜。
“军统的‘夜枭’？” “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真是好耐心，守在这里捡现成的。”
“夜枭”对于“夜莺”能叫出他的代号似乎并不意外，他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夜莺’小姐，久仰。看来我们盯上的是同一只‘珍稀鸟类’。” 他的目光越过“夜莺”，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下方脸色苍白的苏砚，“苏先生，是自己上来，还是让我的人下去‘请’你？我这些兄弟，手脚可能没那么温柔。”
随着他的话，竖井上方又出现了几个黑影，枪口一致向下，彻底封死了任何强行突围的可能。
苏砚的心沉到了谷底。前有军统拦路，后有吉田的追兵可能随时从地下钻出，老李重伤…这简直是无解的死局！
“你们军统…也想得到‘钥匙’？” 苏砚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干涩，他在试图拖延时间，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破绽。
“钥匙？”“夜枭”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我们对那种玄乎的东西兴趣不大。我们想要的，是你脑子里的东西，或者说，是你这个人。吉田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在租界搞出那么大动静也要抓你，足以证明你的价值。跟我们走，为党国效力，总比落在日本人手里，或者被某些来历不明的人利用要好。”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夜莺”一眼。
“跟他废话什么！” 老李忍着剧痛，低声吼道，“小子，别信他们的鬼话！军统比鬼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落在他们手里，一样是被榨干利用价值然后扔掉！”
“夜枭”的眼神瞬间阴冷下来：“看来，有人需要学会闭嘴。” 他手中的枪口微微下移，对准了老李。
“等等！” 苏砚急忙喊道，大脑疯狂运转。硬拼是死路一条，投降？无论是军统还是日本人，他都绝不愿意！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环境。竖井底部空间狭小，堆着一些碎石和腐烂的杂物。老李的血还在流，时间拖得越久，老李越危险。而“夜莺”…她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紧张，她的眼神深处，似乎隐藏着什么…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苏砚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从地下管道深处传来的、不同于之前追兵的异样声响！那是一种…更加沉闷、更加有序的…皮靴踏水的声音？而且，似乎还夹杂着日语的低喝！
是吉田的人！他们可能找到了绕过沼气区的方法，或者动用了专业的探测设备，追上来了！
这个发现让苏砚浑身一凛！但同时，一个极其冒险、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的脑海！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然军统和日本人都在争抢他这把“钥匙”，那为何不…让他们先碰一碰？！
“夜枭先生！” 苏砚猛地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丝仿佛看到救星的、带着惶恐和急切的表情，声音也提高了八度，确保能清晰地传上去，也隐约能传到管道深处，“我跟你们走！我愿意为党国效力！但请你们快带我走！日本人…日本人马上就要从下面追上来了！他们人很多！”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拼命向“夜莺”示意，手指悄悄指向地下管道入口的方向。
“夜莺”何等聪慧，瞬间就明白了苏砚的意图！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决然。她微微调整了持枪的角度，不再仅仅对准“夜枭”，而是兼顾了地下管道的入口。
“夜枭”听到苏砚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狐疑和警惕。他显然也不相信苏砚会如此轻易就范，但苏砚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日本人即将追到——却由不得他不重视！
“你说什么？日本人？” “夜枭”厉声追问，试图分辨这是不是苏砚的缓兵之计。
仿佛是为了印证苏砚的话——
“砰！砰！”
两声清脆的、毫无掩饰的枪声，猛地从地下管道的深处传来！紧接着是日语愤怒的咆哮和更加急促的蹚水声！
吉田的人，真的追上来了！而且似乎和留在缝隙那边的搜索人员发生了交火！他们正在快速接近这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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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日本人会这么快突破地下迷宫，直接追到出口！他现在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立刻带走苏砚，但可能在半路被日本人截杀；或者…先应付即将冲出来的日本人！
“妈的！” “夜枭”低声骂了一句，当机立断，“一组警戒出口！二组准备迎敌！把下面那小子先弄上来！”
他不能放弃苏砚，但也不能被日本人包了饺子！
就在两个军统特务顺着铁梯快速爬下，准备强行带走苏砚的瞬间——
“夜莺”动了！
她没有开枪射击军统的人，而是猛地将手中那把小撸子手枪，朝着地下管道入口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手枪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落在入口处的碎石堆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举动极其突兀，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紧接着，“夜莺”用日语，朝着管道入口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清晰而短促的呼喊，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带着惊慌：
“出口在这里！他们人不多！快！”
这一下，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刚刚爬下竖井，伸手就要去抓苏砚的那个军统特务，动作猛地一僵！而竖井上方的“夜枭”和其他军统人员，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大部分的火力和注意力，瞬间转向了地下管道的入口！
“八嘎！他们在上面！”
“开枪！”
管道里传来了日本特工愤怒的吼声和更加密集的枪声！子弹如同泼水般从管道入口倾泻而出，打在竖井的墙壁和边缘，溅起一连串的火星和碎石！
军统这边也立刻开火还击！一时间，竖井出口附近枪声大作，子弹横飞，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就是现在！走！”
“夜莺”在枪声炸响的瞬间，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苏砚，同时对着倒在地上的老李低喝：“老李！撑住！跟我来！”
她没有选择爬上竖井与军统硬拼，也没有退回地下管道，而是拉着苏砚，贴着竖井的墙壁，向着旁边一片茂密的、在黎明微光中显得黑黢黢的灌木丛和废墟残骸，猛冲了过去！
老李也爆发出惊人的毅力，用没受伤的腿猛地一蹬，忍着剧痛，连滚带爬地跟着“夜莺”和苏砚，扑向了那片可以提供短暂掩护的黑暗区域！
“想跑？！”“夜枭”立刻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气得七窍生烟，调转枪口就要射击，但立刻被从管道口射来的更密集的日军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夜枭”只能对着手下无能狂怒。
然而，此刻军统和日本特工在竖井出口附近打得不可开交，谁也无暇他顾！苏砚三人，竟然趁着这双方激烈交火的混乱间隙，如同鬼魅般，险之又险地脱离了最核心的战团，消失在了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与废墟之中！
身后，枪声、爆炸声（不知是谁扔了手雷）、怒吼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如同为他们送行的、混乱不堪的伴奏。
苏砚被“夜莺”拉着，在崎岖不平的废墟和齐腰深的杂草中拼命奔跑，肺部火辣辣地疼，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他回头望去，只见竖井方向火光闪烁，人影憧憧，军统和日本人正杀得难分难解。
他成功了！他利用了两方势力之间的猜忌和冲突，制造了混乱，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然而，这生机依旧脆弱。老李伤势严重，需要立刻救治；他们虽然暂时摆脱了军统和日本人的直接围捕，但依然身处险境，吉田和“夜枭”绝不会善罢甘休！
“夜莺”带着他们在一处半塌的墙垣后暂时停下喘息。老李因为失血和剧烈运动，脸色苍白如纸，几乎虚脱。
“必…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 老李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
“夜莺”看着苏砚，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但眼神依旧冷静，她快速说道：“我们不能停！天快亮了，这里很快会被搜索！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是‘算盘’准备的最后一个应急点，非常隐蔽，应该可以暂时躲藏，处理老李的伤口。”
苏砚点了点头，此刻他已别无选择，只能继续相信这个神秘莫测的“夜莺”。
然而，就在“夜莺”准备再次带路出发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苏砚刚才在奔跑中被树枝划破、露出脖颈下方皮肤的位置。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借着东方天际那越来越亮的一丝微光，她清晰地看到，在苏砚的锁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似乎有一个极其细微、若隐若现的…淡红色印记？
那印记的形状，非常奇特，不像胎记，反而像是一个…极其微缩的、复杂的…数学符号？或者…某种古老的图腾？
“夜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失态的、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她猛地伸出手，抓住了苏砚的胳膊，力道大得让苏砚痛呼出声。
“你…你身上的这个印记…是怎么回事？！” “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死死地盯着苏砚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挖出惊天的秘密，“这是…这是‘珊瑚之心’的标记？！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这个名字像是一块寒冰，瞬间塞进了苏砚的胸腔，让他刚刚因为看到天光而升起的些许暖意，彻底冻结！军统！他们竟然也找到了这里，而且如此精准地堵在了出口！
竖井上方，灰蒙蒙的黎明光线勾勒出“夜枭”瘦削冷峻的身影，他如同暗夜中的秃鹫，居高临下，手中那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散发着致命的幽光。老李瘫倒在竖井底部，捂着大腿，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愣是没发出一声惨叫，只是用愤怒得几乎喷火的眼神死死瞪着上方。
“夜莺”的反应极快，在枪响的瞬间，她已经如同灵猫般贴在了竖井冰凉的墙壁上，避开了可能的后续射击线路，她手中的小撸子手枪也已举起，对准了上方的“夜枭”，眼神冰冷如霜。
“军统的‘夜枭’？” “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真是好耐心，守在这里捡现成的。”
“夜枭”对于“夜莺”能叫出他的代号似乎并不意外，他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夜莺’小姐，久仰。看来我们盯上的是同一只‘珍稀鸟类’。” 他的目光越过“夜莺”，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下方脸色苍白的苏砚，“苏先生，是自己上来，还是让我的人下去‘请’你？我这些兄弟，手脚可能没那么温柔。”
随着他的话，竖井上方又出现了几个黑影，枪口一致向下，彻底封死了任何强行突围的可能。
苏砚的心沉到了谷底。前有军统拦路，后有吉田的追兵可能随时从地下钻出，老李重伤…这简直是无解的死局！
“你们军统…也想得到‘钥匙’？” 苏砚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干涩，他在试图拖延时间，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破绽。
“钥匙？”“夜枭”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我们对那种玄乎的东西兴趣不大。我们想要的，是你脑子里的东西，或者说，是你这个人。吉田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在租界搞出那么大动静也要抓你，足以证明你的价值。跟我们走，为党国效力，总比落在日本人手里，或者被某些来历不明的人利用要好。”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夜莺”一眼。
“跟他废话什么！” 老李忍着剧痛，低声吼道，“小子，别信他们的鬼话！军统比鬼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落在他们手里，一样是被榨干利用价值然后扔掉！”
“夜枭”的眼神瞬间阴冷下来：“看来，有人需要学会闭嘴。” 他手中的枪口微微下移，对准了老李。
“等等！” 苏砚急忙喊道，大脑疯狂运转。硬拼是死路一条，投降？无论是军统还是日本人，他都绝不愿意！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环境。竖井底部空间狭小，堆着一些碎石和腐烂的杂物。老李的血还在流，时间拖得越久，老李越危险。而“夜莺”…她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紧张，她的眼神深处，似乎隐藏着什么…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苏砚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从地下管道深处传来的、不同于之前追兵的异样声响！那是一种…更加沉闷、更加有序的…皮靴踏水的声音？而且，似乎还夹杂着日语的低喝！
是吉田的人！他们可能找到了绕过沼气区的方法，或者动用了专业的探测设备，追上来了！
这个发现让苏砚浑身一凛！但同时，一个极其冒险、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的脑海！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然军统和日本人都在争抢他这把“钥匙”，那为何不…让他们先碰一碰？！
“夜枭先生！” 苏砚猛地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丝仿佛看到救星的、带着惶恐和急切的表情，声音也提高了八度，确保能清晰地传上去，也隐约能传到管道深处，“我跟你们走！我愿意为党国效力！但请你们快带我走！日本人…日本人马上就要从下面追上来了！他们人很多！”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拼命向“夜莺”示意，手指悄悄指向地下管道入口的方向。
“夜莺”何等聪慧，瞬间就明白了苏砚的意图！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决然。她微微调整了持枪的角度，不再仅仅对准“夜枭”，而是兼顾了地下管道的入口。
“夜枭”听到苏砚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狐疑和警惕。他显然也不相信苏砚会如此轻易就范，但苏砚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日本人即将追到——却由不得他不重视！
“你说什么？日本人？” “夜枭”厉声追问，试图分辨这是不是苏砚的缓兵之计。
仿佛是为了印证苏砚的话——
“砰！砰！”
两声清脆的、毫无掩饰的枪声，猛地从地下管道的深处传来！紧接着是日语愤怒的咆哮和更加急促的蹚水声！
吉田的人，真的追上来了！而且似乎和留在缝隙那边的搜索人员发生了交火！他们正在快速接近这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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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日本人会这么快突破地下迷宫，直接追到出口！他现在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立刻带走苏砚，但可能在半路被日本人截杀；或者…先应付即将冲出来的日本人！
“妈的！” “夜枭”低声骂了一句，当机立断，“一组警戒出口！二组准备迎敌！把下面那小子先弄上来！”
他不能放弃苏砚，但也不能被日本人包了饺子！
就在两个军统特务顺着铁梯快速爬下，准备强行带走苏砚的瞬间——
“夜莺”动了！
她没有开枪射击军统的人，而是猛地将手中那把小撸子手枪，朝着地下管道入口的方向，用力扔了过去！手枪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落在入口处的碎石堆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举动极其突兀，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紧接着，“夜莺”用日语，朝着管道入口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清晰而短促的呼喊，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带着惊慌：
“出口在这里！他们人不多！快！”
这一下，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刚刚爬下竖井，伸手就要去抓苏砚的那个军统特务，动作猛地一僵！而竖井上方的“夜枭”和其他军统人员，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大部分的火力和注意力，瞬间转向了地下管道的入口！
“八嘎！他们在上面！”
“开枪！”
管道里传来了日本特工愤怒的吼声和更加密集的枪声！子弹如同泼水般从管道入口倾泻而出，打在竖井的墙壁和边缘，溅起一连串的火星和碎石！
军统这边也立刻开火还击！一时间，竖井出口附近枪声大作，子弹横飞，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就是现在！走！”
“夜莺”在枪声炸响的瞬间，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苏砚，同时对着倒在地上的老李低喝：“老李！撑住！跟我来！”
她没有选择爬上竖井与军统硬拼，也没有退回地下管道，而是拉着苏砚，贴着竖井的墙壁，向着旁边一片茂密的、在黎明微光中显得黑黢黢的灌木丛和废墟残骸，猛冲了过去！
老李也爆发出惊人的毅力，用没受伤的腿猛地一蹬，忍着剧痛，连滚带爬地跟着“夜莺”和苏砚，扑向了那片可以提供短暂掩护的黑暗区域！
“想跑？！”“夜枭”立刻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气得七窍生烟，调转枪口就要射击，但立刻被从管道口射来的更密集的日军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夜枭”只能对着手下无能狂怒。
然而，此刻军统和日本特工在竖井出口附近打得不可开交，谁也无暇他顾！苏砚三人，竟然趁着这双方激烈交火的混乱间隙，如同鬼魅般，险之又险地脱离了最核心的战团，消失在了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与废墟之中！
身后，枪声、爆炸声（不知是谁扔了手雷）、怒吼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如同为他们送行的、混乱不堪的伴奏。
苏砚被“夜莺”拉着，在崎岖不平的废墟和齐腰深的杂草中拼命奔跑，肺部火辣辣地疼，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他回头望去，只见竖井方向火光闪烁，人影憧憧，军统和日本人正杀得难分难解。
他成功了！他利用了两方势力之间的猜忌和冲突，制造了混乱，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然而，这生机依旧脆弱。老李伤势严重，需要立刻救治；他们虽然暂时摆脱了军统和日本人的直接围捕，但依然身处险境，吉田和“夜枭”绝不会善罢甘休！
“夜莺”带着他们在一处半塌的墙垣后暂时停下喘息。老李因为失血和剧烈运动，脸色苍白如纸，几乎虚脱。
“必…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 老李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
“夜莺”看着苏砚，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但眼神依旧冷静，她快速说道：“我们不能停！天快亮了，这里很快会被搜索！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是‘算盘’准备的最后一个应急点，非常隐蔽，应该可以暂时躲藏，处理老李的伤口。”
苏砚点了点头，此刻他已别无选择，只能继续相信这个神秘莫测的“夜莺”。
然而，就在“夜莺”准备再次带路出发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苏砚刚才在奔跑中被树枝划破、露出脖颈下方皮肤的位置。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借着东方天际那越来越亮的一丝微光，她清晰地看到，在苏砚的锁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似乎有一个极其细微、若隐若现的…淡红色印记？
那印记的形状，非常奇特，不像胎记，反而像是一个…极其微缩的、复杂的…数学符号？或者…某种古老的图腾？
“夜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失态的、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她猛地伸出手，抓住了苏砚的胳膊，力道大得让苏砚痛呼出声。
“你…你身上的这个印记…是怎么回事？！” “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死死地盯着苏砚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挖出惊天的秘密，“这是…这是‘珊瑚之心’的标记？！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