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孩子病了!-《六零:全家等我求饶,我肉吃到撑》

  赵大牛指着枪身的各个部件,从标尺的调整到保险的开关,事无巨细地讲解着。

  其实,当顾昂的手接触到这把枪的时候,系统早已给出了详尽的数据分析,甚至连最佳的握持力度都标记得清清楚楚。

  但顾昂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他收敛心神,像个初学者一样,认真地听着赵大牛的每一句经验之谈。

  他知道,系统给的是数据,而赵大牛给的是几十年摸爬滚打出来的实战直觉。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气喘吁吁的赵小毛背着一条老旧的“汉阳造”跑了回来。

  “走!去村外的打谷场!那儿敞亮!”

  赵大牛大手一挥,领着两个“徒弟”来到了村外一处被大雪覆盖的空旷场地。

  这里背靠土坡,视野开阔,还没什么人打扰。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子打在脸上生疼。

  赵大牛站在风口,大声喊道:

  “顾老弟,小毛!记住喽!练枪,先别想着打得准,那是后话!第一步,得先练‘形’!”

  “啥叫形?就是你的架子!你的身板!你得把自己练成一个木桩子,一块石头!

  不管风怎么吹,不管枪怎么震,你的身子不能晃!”

  说着,赵大牛示范了一个标准的立姿据枪动作。

  他双脚分开,身体微侧,枪托死死抵住肩窝,整个人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成了一尊雕塑,纹丝不动。

  “来!照着我这样,据枪!”

  顾昂闻言,立刻依样画葫芦。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沉重的五六半,按照赵大牛刚才教的要领:

  左手托护木,右手扣握把,腮帮子贴紧枪托,眼睛通过缺口准星死死锁住前方的一棵枯树。

  “好!就这样!保持住!”

  赵大牛围着顾昂转了一圈,纠正了一下他手肘的高度,然后下达了下一个指令:

  “不许开枪,不许动。就在这儿给我站着!”

  这一站,就是一个上午。

  寒冬腊月的风像刀子一样割着皮肤,沉重的步枪随着时间的推移,仿佛变得有千斤重。

  手臂开始酸麻,肌肉开始颤抖,就连呼出的热气都在睫毛上结成了冰碴。

  一旁的赵小毛坚持了半个小时就有点受不了了,龇牙咧嘴地想活动活动肩膀,结果被赵大牛严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反观顾昂。

  他就像是生了根的老松树,在这冰天雪地里一动不动。

  有着良好的身体素质,这点重量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算太大的负担。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松懈,反而利用这个机会,不断地微调自己的呼吸节奏,让心跳与枪身的律动达成某种奇异的共鸣。

  整整三个小时,一枪未开。

  直到日上三竿,赵大牛喊了一声“停”,顾昂才缓缓收枪,吐出一口长长的白气。

  “好!好样儿的!”

  赵大牛走上前,看着顾昂那依旧沉稳如水的眼神,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眼中满是赞赏:

  “顾老弟,就冲你这定力,这枪法你不出三天就能入门!

  一般人刚摸枪,恨不得立马听个响,能在枯燥的据枪练习里沉下心来的,那才是能成大器的人!”

  顾昂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关节,谦逊一笑。

  这枯燥的第一课,他算是满分通过了。

  “行了,收枪!”

  赵大牛一声令下,结束了这一上午堪称酷刑的据枪练习。

  他转过头,看着依旧纹丝不动、神色沉稳的顾昂,眼里的满意藏都藏不住。

  这小伙子,心性坚韧,是块天生的好料子。

  但当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赵小毛时,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你看看你那是个什么样子!”

  赵大牛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

  “这才多久?也就是三个钟头!你中间动了多少次?

  一会儿挠痒痒,一会儿踢雪窝子,眼珠子到处乱飘!

  你顾大哥第一次摸枪都能定住,你这都摸了多少年了,身上还跟长了蛆似的!”

  赵小毛低垂着脑袋,手里那杆老汉阳造此时仿佛千斤重。

  他被父亲训得满脸通红,脚尖无意识地在雪地上蹭着,不敢回嘴。

  “小毛啊……”

  赵大牛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力与忧虑:

  “爹现在还没老,还能护着你,还能给你挣口吃的。

  可爹总有老的那一天,总有死的那一天。

  到时候这世道这么乱,你连个保命的本事都学不进去,你以后可咋整啊?”

  这番话像重锤一样砸在赵小毛心上。

  他眼圈一红,心里也是愧疚难当。

  其实他也想学好,也想让爹满意。

  可不知怎么的,只要一静下来,脑子里就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叫,思绪不由自主地就飞了,身体也控制不住地想动。

  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就是不争气。

  一旁的顾昂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看着赵小毛那懊恼又痛苦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赵老哥,借一步说话。”

  顾昂走上前,拍了拍赵大牛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到土坡的另一边去。

  赵大牛虽然疑惑,但还是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说了句“自己好好反省”,便跟着顾昂走到了一处避风的角落。

  “顾老弟,啥事还得背着孩子说?”

  赵大牛掏出烟袋锅子,闷闷地问道。

  顾昂没有绕弯子,神色严肃地问道:

  “老哥,我问你个事儿。小毛这孩子,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

  注意力很难集中,小动作多,做事丢三落四,哪怕他自己想努力学,也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哎……让你看笑话了。”

  赵大牛划着火柴的手顿了一下,苦笑道:

  “是啊,从穿开裆裤那时候起就这样。上房揭瓦,下河摸鱼,一刻都闲不住。

  让他坐那儿学认字,屁股底下像是有钉子。

  这孩子心地是好的,孝顺也是真孝顺,就是……

  就是这性子太野,不爱学东西,是个不成器的。”

  “老哥,这恐怕不是他不爱学,也不是他不争气。”

  顾昂摇了摇头,语出惊人:“我觉得,小毛可能是病了。”

  “啥?!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