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山林夜猎-《被弃猪圈我爹率三十万铁骑踏皇城》

  子时,吕梁山下。

  月色被层云遮掩,山林漆黑如墨。夜枭偶尔啼鸣,更添几分幽邃。山风穿过林隙,发出呜咽般的声音,仿佛万千鬼魂在低语。

  一百黑甲亲卫肃立林外,铁甲映着微弱的火把光,杀气凝而不发。萧青瓷换了一身深蓝劲装,外披玄色斗篷,腰间悬着慈悲剑。海长空则是一身墨绿短打,手中折扇已换成了一柄细剑。

  “郡主,黑风寨在吕梁山深处‘老鸦岭’,距此三十里山路。”赵勇摊开简易地图,“猎户说,只有一条小道可通,但沿途有三处险要:一线天、断魂崖、鬼见愁。每处都可能设伏。”

  萧青瓷看过地图:“一线天是峡谷,两侧山壁陡峭,若设伏兵,只需滚木礌石,便能困死我军。断魂崖是独木桥,桥下是百丈深渊。鬼见愁则是片迷雾沼泽,据说有瘴气。”

  她抬头望向黑沉沉的山林:“对方既然知道我们可能来追,这三处必设重兵。硬闯,伤亡太大。”

  “那郡主的意思是?”

  “绕路。”萧青瓷指向地图另一侧,“从东侧‘野猪林’穿过去,虽然路难走,要多绕十里,但可避开这三处险要。”

  赵勇皱眉:“野猪林确实没听说有埋伏,但那片林子终年不见天日,毒虫猛兽极多,而且……据说有山精鬼魅作祟,连老猎户都不敢轻易进去。”

  “山精鬼魅?”萧青瓷笑了,“比白莲教的妖人还可怕吗?”

  她翻身上马:“传令,所有人马蹄包布,口衔枚,火把减半。子时三刻,进野猪林。”

  “是!”

  队伍悄然转向东侧。

  野猪林名副其实。一入林中,便觉阴冷潮湿,参天古树遮天蔽日,藤蔓如蟒蛇般缠绕枝干。地面是厚厚的腐叶,马蹄踏上去悄无声息。林间雾气氤氲,能见度不足十丈。

  萧青瓷神念全开,覆盖方圆百丈。

  林中确有猛兽——三头野猪在左前方觅食,一群狼在右侧徘徊,树梢上还有几条毒蛇。但更让她警惕的是,林中隐约有人的气息,很淡,且分散。

  “果然有埋伏。”她低声对海长空道,“但不是大队人马,是哨探。左右前三方各三人,呈品字形分布,彼此间隔三十丈。”

  海长空凝神感知,却只感到一片混沌,不禁佩服萧青瓷神念之强。

  “要拔掉吗?”

  “暂时不必。”萧青瓷道,“他们只是眼睛,还没发现我们。传令,所有人收敛气息,缓速前进。”

  队伍如一条黑色长蛇,在密林中悄然穿行。

  走了约莫五里,前方传来细微的流水声。一条小溪横亘林中,溪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溪边有块空地,几块大石散落,似是天然休息处。

  “停。”萧青瓷抬手。

  她下马走到溪边,蹲身查看。溪边泥土有新鲜脚印,大小与慈恩寺密室中的一致。

  “周文远从这里经过,不超过两个时辰。”她判断,“脚印往上游去了。”

  上游是更深的密林。

  赵勇过来禀报:“郡主,前方发现一座木桥,但桥已腐朽,恐怕承不住这么多人。”

  萧青瓷望去,只见溪流上游三十丈处,确实有座简陋木桥,桥身长满青苔,几根桥桩已歪斜。

  “不必过桥。”她道,“我们沿溪走。周文远既然往上走,说明黑风寨在溪流源头方向。”

  队伍沿溪而行。

  又走三里,溪流渐窄,两侧山壁渐高,形成一道天然峡谷。峡谷中雾气更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萧青瓷忽然停下。

  “有血腥味。”

  很淡,但确实有。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夜明珠,柔光勉强照亮前方。

  峡谷地面,躺着三具尸体。

  都是黑衣劲装,颈间有火焰莲花刺青——火神教的人。尸体尚温,死去不到半个时辰。致命伤是咽喉一刀,干净利落。

  “不是我们的人杀的。”赵勇检查后道。

  萧青瓷蹲下细看:“刀法狠辣,一刀毙命,是专业杀手的手法。但火神教的人怎么会死在这里?内讧?还是……”

  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向峡谷上方。

  那里,有极轻微的呼吸声。

  “阁下看了这么久,不下来见见?”萧青瓷扬声道。

  寂静片刻,一道黑影从崖壁飘然而下。

  是个女子,一身紧身夜行衣,面覆黑纱,只露出一双冷冽眸子。她手中握着一柄短刃,刃上血迹未干。

  “地煞楼?”萧青瓷挑眉。

  女子微微一怔:“郡主好眼力。”

  “地煞楼的杀手,为何杀火神教的人?”萧青瓷问。

  “拿钱办事。”女子声音清冷,“有人出钱,买这些人的命。”

  “雇主是谁?”

  “地煞楼的规矩,郡主应该知道。”

  萧青瓷点头:“那我换个问题——黑风寨里,现在什么情况?”

  女子沉默片刻,道:“周文远和假僧慧净已到寨中,佛珠在他们手上。但寨里不只有白莲教和火神教的人,还有……”

  “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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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北狄人。”女子缓缓道,“三十名北狄狼卫,由北狄王子亲自率领,今早秘密入寨。”

  北狄王子?!

  萧青瓷与海长空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北狄王庭不是新败退走吗?王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白莲教、火神教搅在一起?

  “北狄王子来做什么?”萧青瓷追问。

  “不知。”女子摇头,“我的任务只是清理外围哨探。寨内情况,需你们自己探。”

  她顿了顿:“不过奉劝郡主一句,黑风寨如今是龙潭虎穴。你们这一百人,不够填。”

  萧青瓷笑了:“够不够,试过才知道。倒是你——地煞楼既然接了清理哨探的任务,想必雇主是要对黑风寨下手。能请动地煞楼的,不是普通人。是朝中哪位大人?还是……某个世家?”

  女子不答,只道:“郡主若想夺回佛珠,最好快些。据我所知,北狄王子明日一早就要带着佛珠离开。”

  说罢,她身形一闪,消失在雾气中。

  来去如风,果然是顶尖杀手。

  “郡主,她的话可信吗?”赵勇问。

  “八成可信。”萧青瓷道,“地煞楼虽为钱办事,但信誉极好,不会传递假情报。而且她杀火神教的人是真,没必要骗我们。”

  她看向峡谷深处:“北狄王子亲自来取佛珠……看来这佛珠,比我们想的更重要。”

  海长空皱眉:“佛珠是七寺血脉齐聚的引物,北狄要它何用?他们又不信佛。”

  “也许不是为了信佛。”萧青瓷眼神凝重,“还记得血魔封印吗?七枚舍利、七寺血脉、七件信物,共同加固封印。若佛珠落入敌手,封印之事便难成。而封印一破……”

  血魔出世,天下大乱。

  北狄与血神教勾结,自然乐见其成。

  “必须夺回佛珠!”海长空握紧剑柄。

  萧青瓷点头,对赵勇道:“传令,全速前进。务必在黎明前赶到黑风寨。”

  “是!”

  队伍加速,在峡谷中疾行。

  越往深处,雾气越浓,几乎成了乳白色。萧青瓷不得不全力运转神念探路,额角渐渐渗出细汗。

  忽然,她停下脚步。

  “前面有阵法。”

  前方十丈,雾气诡异流转,隐隐形成旋涡状。地面隐约可见符文闪烁——是个迷阵。

  “白莲教的‘迷雾幻阵’。”海长空认了出来,“入阵者会迷失方向,产生幻觉,困死其中。”

  “能破吗?”

  “需找到阵眼。”海长空凝神观察,“阵眼通常设在生门方位,但此阵布得巧妙,生门位置随时在变……”

  他话未说完,萧青瓷已走上前。

  “不必找阵眼。”她淡淡道,“一力破万法。”

  她双手结印,周身佛光大盛。

  神通境修为全力运转,背后浮现金色佛像虚影。佛像抬手,一掌拍向迷阵!

  “大慈大悲掌!”

  金色掌印轰入迷雾,所过之处,雾气如沸水般翻滚、消散!地面符文接连碎裂,发出“咔咔”脆响!

  不过三息,整个迷阵土崩瓦解。

  前方豁然开朗,露出一座山寨轮廓。

  黑风寨,到了。

  寨门高两丈,以原木搭建,上有箭楼。寨墙绵延半里,将山腰一片平地围在其中。此时虽是深夜,寨中却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萧青瓷神念扫过,心中一凛。

  寨中至少有三百人,其中五十人气息强横,皆是化罡境以上。更有三道气息尤为恐怖——一道炽烈如火,应是火神教高手;一道阴冷如冰,应是白莲教强者;还有一道狂野霸道,带着草原特有的腥气,必是北狄王子。

  “三个神通境。”她低声道。

  海长空倒吸一口凉气。

  三个神通境,加上五十化罡、二百多凡武精锐……这阵容,足以打一场小型战争了。

  “郡主,敌众我寡,是否……”赵勇也感到压力。

  “敌明我暗,未必没有机会。”萧青瓷观察寨中布局,“看到那栋最高的木楼了吗?灯火最亮,守卫最严,佛珠应该就在那里。”

  她顿了顿:“赵勇,你带八十人,在寨外制造动静,佯攻正面。海少主,你带十人,从左侧潜入,放火烧粮仓。我亲自带剩下的人,从右侧潜入木楼。”

  “郡主不可!”赵勇急道,“您怎能亲自涉险?”

  “正因为危险,我才必须去。”萧青瓷眼神坚定,“佛珠不容有失,而我,是唯一有把握从三个神通境手中夺回佛珠的人。”

  她看向海长空:“海少主,放火之后,不要恋战,立刻撤离到预定地点汇合。你的任务是制造混乱,不是拼命。”

  海长空郑重点头:“郡主放心。”

  “好。”萧青瓷深吸一口气,“一刻钟后,同时行动。”

  众人分散。

  萧青瓷带着九名亲卫,借着夜色和树木掩护,悄无声息摸到寨墙右侧。这里守卫相对薄弱,只有四名哨兵。

  她打了个手势,四名亲卫同时掷出飞刀。

  噗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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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名哨兵咽喉中刀,无声倒地。

  萧青瓷凌空跃起,如一片落叶飘上寨墙。神念扫过,确认附近无人,才示意亲卫跟上。

  九人翻墙入寨,藏身在一排木屋后。

  寨中嘈杂,北狄语、汉话、西域话混杂,显然各方势力齐聚。萧青瓷屏息凝神,带着亲卫如鬼魅般穿行,避开一队队巡逻卫兵。

  距离中央木楼还有三十丈时,异变突生!

  木楼门忽然打开,一群人走了出来。

  为首者是个锦衣青年,约莫二十三四,面容俊朗但透着阴鸷,头顶戴着狼头皮帽——正是北狄王子,阿史那罗。他左手握着一个锦盒,右手按在腰间弯刀上。

  他身侧,左边是个红袍老者,赤发赤须,周身散发着灼热气息,应是火神教长老。右边是个白衣妇人,面覆轻纱,气质阴冷,正是白莲教在此的负责人。

  三人身后,跟着周文远和假僧慧净。

  “王子殿下,佛珠已到手,我们还是连夜下山吧。”周文远低声道,“镇北王的人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阿史那罗冷笑:“怕什么?本王子带了三十狼卫,再加上你们的人,就算萧破军亲自来,也讨不了好。况且——”

  他打开锦盒,里面正是那串净业佛珠。佛珠共十八颗,每颗都呈暗金色,在灯火下流转着温润光华。

  “这佛珠果然不凡。”阿史那罗眼中闪过贪婪,“父王说,此物能沟通幽冥,引动地脉。若以此为核心布下‘血祭大阵’,必能加速血魔封印崩溃。”

  血祭大阵!

  萧青瓷心头一震。

  原来他们夺佛珠,不是为了破坏七寺齐聚,而是要用来进行血祭,加速血魔出世!

  必须夺回佛珠!

  她正要出手,忽然,寨门方向传来震天喊杀声!

  赵勇开始佯攻了。

  几乎同时,左侧粮仓方向燃起大火,火光冲天!

  “敌袭!”寨中一片混乱。

  阿史那罗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王子,快走!”白衣妇人急道,“从密道下山!”

  她指向木楼后侧。

  阿史那罗点头,收起锦盒,就要往密道去。

  就在此时——

  一道剑光,如惊鸿乍现!

  萧青瓷出手了!

  慈悲剑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直刺阿史那罗握盒的左手!

  这一剑快、准、狠,且出人意料!

  阿史那罗毕竟是神通境强者,危急关头侧身闪避,但左手小指仍被剑光划过,锦盒脱手!

  萧青瓷凌空接住锦盒,身形急退。

  “拦住她!”阿史那罗怒吼。

  红袍老者和白衣妇人同时出手!

  火焰刀、寒冰掌,一热一寒,封死萧青瓷所有退路!

  萧青瓷面色不变,左手持盒,右手挥剑。剑光如莲花绽放,竟将两道攻击同时挡下!

  但她也被震得气血翻腾,连退三步。

  “保护郡主!”九名亲卫拼死冲上,挡住追兵。

  萧青瓷趁机往寨外冲。

  “想走?”阿史那罗狞笑,弯刀出鞘,“狼卫,结阵!”

  三十名北狄狼卫迅速结阵,将萧青瓷围在中央。这些狼卫皆是化罡境,结阵之后气息相连,竟隐隐有神通境威势!

  前有狼卫,后有三大神通境追兵。

  萧青瓷陷入绝境。

  但她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