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铁腕排险,拨云见日-《铁血官道:从乡野到巅峰》

  西川市城郊,天空被一层灰蒙蒙的工业烟尘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气味,即使戴着口罩也难以完全隔绝。距离“绿能化工”事故厂区两公里外,已拉起警戒线,警灯闪烁,身穿防化服的救援人员穿梭忙碌。远处,疏散的居民聚集在临时安置点,神情惊恐不安,媒体记者被拦在外围,长枪短炮对准了事故现场方向。

  林峰的车队抵达现场指挥部——一辆临时搭建的野战指挥车。西川市委书记、市长以及省应急厅、生态环境厅、卫健委等部门的负责人早已等候在此,个个脸色凝重。

  “林主任!”众人迎上前。

  林峰摆手制止寒暄,直接问:“最新情况?人员伤亡?泄漏源控制住没有?”

  省应急厅厅长快速汇报:“泄漏点初步查明是二车间的一个氯气储罐阀门老化破裂。目前已调集专业力量进行封堵,泄漏量有所减少,但现场浓度依然较高,救援难度大。目前已确认三名工人重度中毒,正在市人民医院抢救,另有十五名工人和附近七名居民出现轻度中毒症状,已送医观察。周边三公里内居民已基本疏散完毕。”

  “企业负责人呢?”林峰语气冰冷。

  西川市委书记答道:“绿能化工的总经理和当班负责人已经被控制,正在接受调查。绿能集团董事长冯坤正在从省城赶来的路上。”

  “控制得好。”林峰点头,目光扫过众人,“现在首要任务是救人!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中毒人员得到最好救治!第二,要尽快、安全地彻底控制泄漏源,防止次生灾害!第三,严密监测下风向空气质量和周边水体,实时发布数据,安定人心!第四,做好疏散群众的生活安置和情绪安抚工作!”

  他语速快,指令清晰,瞬间稳住了现场略显混乱的指挥体系。各负责人立刻领命分头行动。

  “走,靠近看看。”林峰对应急厅长和两名专家说道,不顾劝阻,穿上重型防化服,戴上空气呼吸器,在专业人员护卫下,向核心区方向靠近。

  越是靠近,刺鼻气味越浓,即使隔着防护装备也能感受到那股危险的压抑。破损的车间隐约可见,黄色的氯气烟雾尚未完全散去。救援队员正冒着风险进行封堵作业,水枪不断喷洒碱液中和氯气。场面紧张而危险。

  林峰站在相对安全的观察点,用对讲机与前线指挥员保持沟通,不时根据专家意见调整部署。他冷静、果决的指挥风格,让现场许多原本心里没底的干部和技术人员逐渐找到了主心骨。

  就在这时,几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在不远处停下。一个身材微胖、头发稀疏、面色沉郁的中年男子在几人簇拥下快步走来,正是绿能集团董事长冯坤。他看到身穿防化服、站在指挥位置的林峰,愣了一下,随即调整表情,快步上前。

  “林主任!您怎么亲自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冯坤试图挤出笑容,但眼中的焦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掩饰不住,“这里太危险,请领导到后方指挥!”

  林峰透过面罩看了他一眼,没有摘下面罩,声音通过通讯设备传出,显得有些沉闷却更具威严:“冯董,你的企业出了这么大的事故,造成人员伤亡和严重社会影响,你作为企业安全生产第一责任人,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配合调查,安抚伤亡员工家属,而不是操心我在哪里指挥。”

  冯坤被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但强忍着:“是是是,林主任批评得对。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该承担的责任绝不推卸。只是……这毕竟是意外事故,设备老化,我们也很痛心……”

  “意外?”林峰打断他,语气严厉,“设备老化不是一天两天!安全投入不足、管理松懈、隐患排查流于形式,这才是事故的根本原因!我看过你们集团近三年的安全报告和整改记录,老问题反复出现,整改承诺不少,落实了多少?这次事故,是长期麻痹松懈积累的必然恶果!”

  冯坤额头见汗,他没想到这位新上任的发改委主任,不仅亲临险地,还提前做足了功课。他辩解道:“林主任,我们集团摊子大,历史包袱重,转型压力也大,有些地方确实顾此失彼……”

  “转型压力大,就可以忽视安全生产这条红线?就可以拿工人的生命当儿戏?”林峰的声音陡然提高,“冯坤同志,我告诉你,发展决不能以牺牲安全为代价!这次事故,必须彻查原因,严肃追责!你们绿能集团,必须进行全面停产整顿,所有安全隐患排查清零之前,不得复产!省发改委、应急厅、工信厅将组成联合督导组进驻!”

  冯坤脸色瞬间煞白。全面停产整顿?这对于绿能集团这样的大型企业来说,损失将是天文数字,还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他急了:“林主任,这……这处罚是否太重了?我们集团几万员工,停产后……”

  “重?”林峰目光如刀,“比起躺在医院里的工人,比起担惊受怕的群众,这点损失算重吗?安全生产,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要么你主动彻底整改,要么政府强制你整改!你自己选!”

  冯坤被林峰的强硬震慑住,张了张嘴,没敢再反驳,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怨毒。

  处理完现场紧急事务,林峰回到指挥部,立刻关注舆情动向。果然,网上除了对事故本身的关注,那些将事故与“忽视传统产业安全”、“只顾发展新能源”挂钩的言论开始增多,且有组织传播的迹象。

  “果然来了。”林峰冷笑,对随行的发改委办公厅主任吩咐,“把我们准备好的两份材料,立刻通过委官网和合作媒体发布。同时,以省发改委新闻办名义,召开一个简短的线上新闻发布会,我亲自参加。”

  半小时后,在临时搭建的新闻发布席上,林峰面对镜头和众多媒体记者,神色沉稳。

  “各位记者朋友,关于西川绿能化工泄漏事故,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救援处置工作正在紧张有序进行。在此,我首先代表省发改委,向事故中的受伤人员表示深切慰问,向奋战在救援一线的工作人员表示崇高敬意。”

  他首先定下基调,体现人文关怀。“关于事故原因,省里已成立联合调查组,将依法依规彻查,严肃追究相关责任。初步调查显示,这是一起典型的因企业安全生产主体责任不落实、隐患排查治理不到位而引发的责任事故。”

  他明确事故性质,堵住“意外”和“战略导向”的歪曲空间。

  “借此机会,我也回应一下近期社会上的一些关切。”林峰话锋一转,语气坚定有力,“有人认为,我省大力发展新能源、新材料等战略性新兴产业,会忽视或放松对传统产业特别是高危行业的安全监管。这是一种误解,更是别有用心的混淆视听!”

  他出示了准备好的数据图表:“事实是,近三年来,我省对化工、矿山、冶金等传统高危行业的安全生产投入逐年增加15%以上,专项检查频次提高30%,行政处罚力度持续加大。仅去年,就依法关闭取缔不符合安全生产条件的小化工、小矿山企业127家。我们始终坚持‘两手抓,两手硬’:一手坚定不移培育新动能,一手毫不松懈筑牢传统产业安全基础,两者不是对立关系,而是并行不悖、相互促进。”

  “至于此次绿能化工事故,恰恰暴露出部分传统企业,在转型升级过程中,安全管理没有同步跟上,甚至存在‘重效益、轻安全’的严重错误倾向。这警示我们,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安全底线必须守得更牢,监管必须抓得更实,对违法违规行为的打击必须更加严厉!”

  他接着介绍了省里正在研究制定的“传统产业安全绿色升级行动计划”,将安全、环保、节能、智能化改造捆绑推进,通过政策引导和严格执法,倒逼企业转型升级、安全发展。

  “最后我强调,安全生产是发展的前提和保障。省发改委作为综合经济部门,将坚决贯彻落实省委省政府决策部署,在谋划产业发展的同时,始终把安全生产摆在突出位置,加强规划引导、政策协调和监督检查,推动全省产业发展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更为安全!”

  发布会简短有力,用事实和数据回击了不实言论,清晰阐明了政策立场,展现了省政府部门的责任担当和清晰思路。林峰的沉着、专业和强硬,通过直播画面传递出去,有效引导了舆论风向。

  发布会刚结束,林峰就接到苏晴从省纪委打来的电话。

  “林峰,绿能集团冯坤可能有问题。”苏晴的声音压低,带着职业性的冷静,“我们接到过关于他在企业改制、项目招标中涉嫌利益输送的匿名举报,但之前缺乏有力证据。这次事故发生后,我们分析其急于想摆脱责任、甚至试图影响舆论的行为,结合之前线索,判断其背后可能涉及更深层的腐败和监管失职问题。我们纪委已决定,在调查事故责任的同时,对冯坤及其关联人员启动初步核查。”

  林峰眼中精光一闪:“好!查,一查到底!需要发改委这边提供什么资料或配合,随时联系。安全生产事故背后,往往隐藏着腐败。只有铲除腐败,才能真正筑牢安全防线。”

  “明白。你自己在那边注意安全,也注意方式,冯坤在省里经营多年,关系网复杂。”苏晴提醒。

  “放心,我有分寸。”林峰应道。

  刚挂断苏晴电话,李锐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语气兴奋:“疯子,不,林大主任!你刚才发布会帅呆了!网上那些阴阳怪气的声音现在少多了!另外,你让我查的事有点眉目了。在网上带节奏最凶的几个账号,虽然IP地址隐藏了,但通过技术分析和线下摸排,发现其中一个关键节点的操作人,与冯坤的秘书有过间接联系,还和之前‘瑞科’案里那个王振海有过交集!我怀疑,这次舆论攻击,可能是冯坤想转移视线、搅混水,甚至不排除有之前‘瑞科’案的残余势力或对你不满的人,趁机煽风点火!”

  果然有鬼!林峰心中冷笑,新旧势力勾结,想给他这个新上任的主任一个下马威?

  “证据固定好,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林峰指示,“继续深挖,看看还有哪些牛鬼蛇神跳出来。重点查冯坤及其身边人的经济问题和社交网络。”

  “得令!”李锐干劲十足。

  接下来的三天,林峰坐镇西川,指挥事故善后和调查。泄漏被彻底控制,环境监测数据逐步恢复正常,受伤人员病情稳定。联合调查组初步认定,企业安全管理存在严重漏洞,设备带病运行,应急演练流于形式,是一起严重的责任事故。

  在确凿证据和强大压力下,绿能集团董事会连夜召开会议,迫于形势,免去了冯坤董事长职务,并接受政府提出的全面停产整顿要求。省纪委监委对冯坤的核查也在同步深入,已发现其涉嫌受贿、为亲友企业承揽集团工程提供便利等严重违纪违法问题线索,正式对其立案审查调查。

  一场突如其来的重大安全事故,在林峰的果断处置、强力追责和有效舆论引导下,不仅得到了及时控制,更挖出了背后的腐败蛀虫,震慑了那些心存侥幸、忽视安全的企业,也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外界对产业发展战略的质疑。

  离开西川前,林峰特意去了医院,看望了受伤的工人和群众,送去了慰问金,叮嘱医院全力救治。工人们看到这位亲自冲在一线、为他们撑腰的省里大领导,感动不已。

  回省城的路上,林峰闭目养神。这一仗,他赢了,赢得干净利落。不仅化解了危机,更树立了权威,展示了能力。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省发改委内部,孙德辉等人的观望甚至潜在抵触依然存在;省里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绝不会因为一个冯坤倒下就彻底清净;推动全省产业转型升级的宏大征程,更是充满艰难险阻。

  手机震动,是苏晴发来的信息:“冯坤案有突破,牵扯出省国资委一名副主任。路还长,小心。”

  林峰回复:“明白。你也注意休息。”

  放下手机,他望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目光坚定而深远。

  西川的硝烟散去,但省城的风云,或许才刚刚开始积聚。然而,历经磨砺的林峰,早已准备好迎接一切挑战。他的武器,是为民的初心,是实干的能力,是斗争的勇气,还有身边战友坚定不移的支持。

  省发改委主任的椅子,他终于坐稳了第一步。接下来的,将是更加波澜壮阔的全省发展改革图景的绘制与实施。

  新的战役,已在谋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