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民心所向,暗流涌动-《铁血官道:从乡野到巅峰》

  冰冷!刺骨!巨大的水压和暗流如同无数只无形的手,撕扯着林峰的身体,试图将他拖入深渊。浑浊的库水裹挟着泥沙、枯枝,不断冲击着他的口鼻和眼睛。视线一片模糊,耳朵里只有洪水沉闷的咆哮和水流撞击坝体的轰鸣。

  但林峰的意志如同钢铁!他屏住呼吸,凭借在特种部队经历过更严酷水下训练的底子,双腿猛地蹬水,双臂奋力划动,如同一条逆流而上的鱼,顽强地朝着那处不断喷射水流的管涌点靠近。

  坝顶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苏晴紧紧抓着坝边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水中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风雨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小了,天地间只剩下那根连接着生命与希望的绳索,以及那个在死神镰刀下舞蹈的勇士!

  “快!快把沙袋和棉被递过去!”苏晴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用尽可能冷静的声音指挥着,但她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干部,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官员”二字的认知。

  水下的林峰,终于艰难地靠近了管涌点。强大的吸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扯进去。他猛地将捆在身上的、浸了水的沉重棉被死死按向喷水的洞口,同时用身体作为支柱,死死顶住!

  “呃——!”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在他的胸口,让他闷哼一声,喉头一甜,但他咬紧牙关,硬生生扛住了!棉被暂时减缓了水流的速度,但远远不够。

  “沙袋!快!”他朝着水面大吼,声音在水中显得有些变形。

  坝顶上的人如梦初醒,赶紧将系着绳子的沙袋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放下去。林峰一手顶着棉被,另一只手接过沙袋,艰难地、一个个地垒在棉被周围,加固,再加固!

  这是一个与时间和死神赛跑的过程。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冰冷的河水不断带走他的体温,巨大的水压让他胸口发闷,缺氧的感觉开始阵阵袭来。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动作依旧沉稳,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精密运行的机器。

  一个,两个,三个……沙袋逐渐垒起,水流的喷射明显减弱了。

  “有效果了!漏洞变小了!”坝顶上的技术员惊喜地大叫。

  这一声呼喊,如同给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针!干劲更足了,传递沙袋的速度更快了。

  然而,就在众人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时候,异变再生!

  “咔嚓!”一声轻微的、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从坝体内部传来。紧接着,林峰顶着的那个管涌点周围的坝体泥土,猛地松动、坍塌了一小块!更大的水流混合着泥沙汹涌而出,瞬间冲垮了刚刚垒起的一部分沙袋!

  “不好!坝体内部有空洞!二次坍塌!”技术员面无人色地尖叫。

  林峰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顶着的棉被和沙袋被瞬间冲散,他整个人也被这股洪流裹挟着,狠狠撞向身后的坝体!

  “砰!”后背传来一阵剧痛,眼前阵阵发黑。绳索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力猛地绷紧,勒得他腰间剧痛,几乎要断裂。

  “林镇长!”

  “抓紧绳子!快拉!”

  坝顶上乱成一团,众人拼命拉拽绳索,试图将林峰拉回来。但水下的吸力和冲击力太大了,绳索绷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断裂。

  水下的林峰,意识因为撞击和缺氧有些模糊。冰冷的河水不断灌入他的口鼻,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接近。他仿佛能看到,大坝崩溃,洪水如猛兽般扑向下游的村庄,百姓在洪水中挣扎哭喊的景象……

  “不!绝不能!”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承诺和责任的执念,让他即将涣散的意志重新凝聚!他想起了对赵二丫家那样的村民的承诺,想起了自己“当官为民”的誓言!

  “啊——!”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咆哮,体内那股在军营中锤炼出的、远超常人的潜能轰然爆发!他双脚猛地蹬在剧烈震颤的坝体上,借着绳索上传来的拉力,腰部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然硬生生在狂暴的水流中稳住了身形!

  他目光一扫,看到旁边被冲散的一个沙袋,里面露出的不仅仅是沙土,还有用来加固的、编织袋本身的塑料纤维。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他不再试图去堵那个已经扩大的洞口,而是猛地扯过那个破损的沙袋,双手抓住编织袋的两端,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撕扯成一大块坚韧的塑料布!然后,他如同一个无畏的勇士,再次逆流而上,不是去堵,而是将这块巨大的塑料布,猛地蒙向了那个扩大的管涌口!

  同时,他用自己宽阔的后背,死死地、毫无保留地顶了上去!

  以身为盾!以命相搏!

  塑料布在水压下紧紧地贴附在破损处,而林峰的身体,则成了最后一道,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屏障!汹涌的水流被暂时阻隔,虽然依旧有细小的水流从边缘渗出,但最大的喷涌被遏制住了!

  “快!趁现在!加固外围!快投沙袋!”林峰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水面嘶吼,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坝顶上的人被这神迹般的一幕彻底震撼了!以身体堵漏?这只有在最悲壮的故事里才听说过!此刻,却真实地发生在他们眼前!

  “投沙袋!”

  “快!砸实!”

  “不能让林镇长的血白流!”

  不需要任何动员,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沙袋如同雨点般落下,精准地垒砌在林峰身体周围,将他和他顶着的塑料布牢牢地固定、加固在坝体上!

  苏晴看着水下那个用身体铸就堤坝的身影,泪水混合着雨水,无声地滑落。她猛地转身,对着还在发呆的刘能厉声喝道:“刘站长!立刻调集所有能调动的物资和人员!我需要更多的沙袋、石料!立刻!马上!”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和急切。

  刘能浑身一颤,看着苏晴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再也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去打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沙袋越垒越高,越垒越实。那处致命的管涌,终于被彻底封堵住了!

  当最后一批沙袋夯实,技术员确认险情暂时解除时,坝顶上爆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欢呼!

  “拉!快把林镇长拉上来!”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

  众人小心翼翼,合力将绳索往上拉。当林峰的身影终于破水而出,被拉上坝顶时,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他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乌紫,身体因为失温和脱力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精壮的上身布满了被水流中杂物划出的血痕,后背更是因为撞击而一片青紫,看上去触目惊心。但他的右手,却依旧死死地攥着一把从坝体上扯下来的、带着泥土的水草,仿佛那是他战斗过的证明。

  “林镇长!”

  “镇长!您醒醒!”

  众人呼唤着,几个民兵赶紧脱下自己的雨衣,裹住他冰冷的身体。

  苏晴蹲下身,不顾他满身的泥泞和冰冷,伸出手指颤抖地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

  “快!送医院!立刻!”苏晴站起身,恢复了纪委书记的干练,但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里由我暂时负责,继续监视坝体情况,防止次生险情!”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林峰抬上皮卡的后座,一个民兵主动跳上车,抱着林峰,对司机吼道:“快!去镇卫生院!开快点!”

  皮卡载着昏迷的英雄,再次冲破雨幕,朝着镇区方向疾驰而去。

  苏晴站在坝顶,目送皮卡消失,心中五味杂陈。她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些经历了生死考验、脸上混杂着疲惫、后怕和激动的人们,看着那座暂时转危为安的水库,她知道,石泉镇的天,从林峰跳下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变了。

  而与此同时,镇党委书记王虎成,正坐在自己宽敞温暖的办公室里,听着电话里刘能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汇报着坝顶上发生的一切。

  当听到林峰竟然跳下水库用身体堵住管涌,并且成功稳住局势时,王虎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握着话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

  他猛地挂断电话,狠狠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林峰!好你个林峰!你真是豁出命去要出头啊!”王虎成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嫉妒、愤怒以及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原本想借着这次暴雨,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镇长碰一鼻子灰,最好能弄出点纰漏,方便他以后拿捏。却万万没想到,林峰竟然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悍不畏死的方式,不仅化解了危机,更赢得了难以想象的人心和威望!

  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你想当英雄?哼!石泉镇的水,深着呢!咱们走着瞧!”王虎成眼神阴鸷,开始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打压这个风头正劲的年轻对手。

  坝顶抢险的英雄赞歌余音未了,镇里的权力博弈,却已暗流汹涌。

  而在镇卫生院里,昏迷中的林峰并不知道,他拼死守护的百姓,正在自发地朝着卫生院聚集;他也不知道,一场关于救灾款的风波,即将因为他的这次壮举,而被提前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