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带着灰土拍在脸上。一名伤员咳嗽着坐起来，打破了高台的寂静。
诸葛轩转过头，看了眼南宫雅。她闭着眼，靠在断柱上，手指搭在腕脉处，正在检查自己的伤势。容若涵低着头，手里捏着布条，一圈一圈绕在左手，动作很慢，但没有停。
他站在原地，右臂依旧垂着，动不了。刚才那句话卡在喉咙里很久，现在必须说出来。
“南宫雅。”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高台都安静下来。
南宫雅睁开眼，没抬头，只看向他。
“你说的话，我听到了。”他说，“我也想回你。”
她坐直了些，手从腕上放下，指尖微微收紧。
“你有勇气说出口，这很难得。”诸葛轩看着她，“不是谁都能在生死关头还想着把心里的事讲清楚。我不觉得这是冲动，也不觉得这是错时机。”
南宫雅点头，嘴角动了一下，像是要笑，又忍住了。
“但我不能答应你。”他说，“不是因为你不够好，也不是因为我不懂你的心意。是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风忽然小了。
容若涵的手指顿住，布条滑到一半停在掌心。
南宫雅没动，也没问是谁。
诸葛轩目光移向容若涵，“是她。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只想着她能活着，能站在我身边。后来每一次遇险，我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她有没有受伤，能不能撑住。如果换作是你处在她的位置，我也一样会担心，但那种担心……和我对她的不一样。”
南宫雅终于抬头看向容若涵。
容若涵没躲开，只是轻轻把手里的布条攥紧，然后松开。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信。”诸葛轩继续说，“或者觉得我在找理由推掉这份感情。但我没骗你。有些事藏不住，比如你在桥上那一瞬间的眼神，我能看出来是真的。可也正因为是真的，我才更不能含糊回应。”
南宫雅低声说：“所以你是拒绝我？”
“是。”他说，“我不想让你误会，也不想让自己活成两面人。我喜欢容若涵，只想和她一起走完接下来的路。不管前头有多少陷阱，我都希望她是那个站在我身边的人。”
南宫雅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站起身。腿还有点虚，但她撑住了断柱，没倒下。
“我明白了。”她说，“你说得很清楚，我也听懂了。”
诸葛轩看着她，“你还愿意跟我并肩作战吗？”
“当然。”她笑了笑，“我又不是为了感情才留下的。我是为了任务，为了自己选的这条路。你喜欢谁，那是你的事。我想做什么，也是我的选择。”
她走到石台边，捡起掉落的金线残片，仔细收进袖中。
“经脉受损，调息几天就能恢复。”她说，“金线还能重练，战力不会落下。你不用为难，也不用愧疚。我只是说了心里话，没指望一定要换来什么。”
诸葛轩点点头，“谢谢你。”
南宫雅摆摆手，“别谢得太早。等我们活着出去，再谈这些也不迟。”
容若涵这时站了起来，走到诸葛轩身旁。她没看他，而是看向远处被封死的出口。
“我们现在出不去。”她说，“通讯符失效，外面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孙俊义设这个局，就是为了拖住我们，让我们耗在这里。”
“所以他不会马上回来。”诸葛轩接道，“至少一天内不会有新的攻击。这是我们的机会。”
“那就不能浪费时间。”南宫雅走到地图残片前，把它铺在石台上，“这张图虽然残缺，但能看出祭坛区域的地脉走向。之前我们走的是东线，现在被困在后殿高台，说明主阵眼已经被激活。”
容若涵凑近看了一眼，“这里的符纹排列不对。正常封印阵不会把能量节点集中在顶部，除非是故意做成自毁结构。”
“没错。”诸葛轩指着图上一处断裂的线条，“这就是问题所在。他们不是要守住这里，是要让它炸。一旦核心区域承受不住压力，整个地底就会塌陷，把所有闯入者埋进去。”
“所以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其实是缓冲带？”南宫雅问。
“对。”诸葛轩说，“它比其他区域稳定，但也只是暂时的。最多再撑十二个时辰，下面的能量就会突破临界点。”
“那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突破口。”容若涵说，“要么切断地脉连接，要么提前引爆次要节点，分散压力。”
南宫雅摇头，“强行引爆风险太大，万一控制不住，反而加速崩塌。而且我们现在没人能深入地下。”
诸葛轩盯着地图，“还有一个办法。”
“你说。”
“逆向接入。”他说，“利用残留的定仙珠印记，在阵眼反向注入灵力，制造短暂断流。只要撑住三息时间，就能打开一条逃生通道。”
“你右臂都废了，怎么注入灵力？”南宫雅皱眉。
“我可以借力。”他说，“你们两个的灵脉还能运转。如果把寒气与金线之力引导到我体内，通过护符传导，应该能完成一次短时冲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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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冒险。”容若涵立刻反对，“你的经络本来就有旧伤，再强行通脉，轻则瘫痪，重则当场爆体。”
“我知道。”他说，“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等联盟发现我们失联，再派人来查，至少要两天。那时候这里早就沉了。”
南宫雅看着他，“你确定要这么做？”
“不然呢？”他反问，“等死？还是让这些人一个个饿死在这高台上？”
南宫雅没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片刻后，她抬起头，“我可以试试。金线还能连三处节点，刚好可以架设导灵回路。但必须精确到毫厘，差一点就会反噬。”
“我能撑住。”诸葛轩说。
容若涵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开口：“我来控寒气。极阴之力最容易压住暴动的灵流，也能帮你稳住心脉。”
“那就这么定了。”南宫雅拿起一根未损的金线，轻轻弹在空中，“先测一遍周围的灵压波动，确认最佳接入点。”
诸葛轩走到石台中央盘膝坐下，解开外袍，露出胸口贴着的护符。
容若涵站到他左侧，双手缓缓抬起，掌心凝出一层薄霜。
南宫雅站到右侧，指尖勾动金线，将一端缠上诸葛轩手腕，另一端搭在自己指间。
“准备好了吗？”她问。
诸葛轩闭上眼，“开始吧。”
南宫雅轻轻一拉，金线绷直，发出细微颤鸣。
容若涵掌心霜气流转，顺着经络缓缓注入诸葛轩体内。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额头渗出汗珠。
“稳住。”容若涵低声说，“再往下。”
金线开始发烫，南宫雅咬住嘴唇，手指微微发抖。
诸葛轩呼吸变重，胸口剧烈起伏。
突然，护符亮了一下，随即暗淡。
“不行。”南宫雅急道，“灵流堵在肩胛，过不去了！”
“再加一分力。”诸葛轩咬牙，“我能撑。”
容若涵加大输出，霜气由白转青。
南宫雅指尖崩开一道血口，鲜血顺着金线滑落。
诸葛轩猛然睁眼，瞳孔收缩。
一股热流冲破阻塞，直贯手臂。
他的右手五指抽搐了一下，终于抬起了半寸。
“通了！”南宫雅喊。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震动。
三人同时抬头。
远处的石墙出现裂痕，灰尘簌簌落下。
“地脉要撑不住了。”容若涵迅速收手。
南宫雅收回金线，脸色发白。
诸葛轩喘着气，右手慢慢落下，指尖还在颤抖。
“一次不行，就两次。”他说，“我们还有时间。”
他抬头看向两人，“下次，我会更快。”
南宫雅擦掉指尖的血，重新捏住金线。
容若涵站回原位，掌心再次凝霜。
诸葛轩深吸一口气，重新闭眼。
高台边缘，一名刚醒来的伤员茫然抬头，看见三人围坐的身影。
风卷着灰土，在他们头顶盘旋。
诸葛轩转过头，看了眼南宫雅。她闭着眼，靠在断柱上，手指搭在腕脉处，正在检查自己的伤势。容若涵低着头，手里捏着布条，一圈一圈绕在左手，动作很慢，但没有停。
他站在原地，右臂依旧垂着，动不了。刚才那句话卡在喉咙里很久，现在必须说出来。
“南宫雅。”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高台都安静下来。
南宫雅睁开眼，没抬头，只看向他。
“你说的话，我听到了。”他说，“我也想回你。”
她坐直了些，手从腕上放下，指尖微微收紧。
“你有勇气说出口，这很难得。”诸葛轩看着她，“不是谁都能在生死关头还想着把心里的事讲清楚。我不觉得这是冲动，也不觉得这是错时机。”
南宫雅点头，嘴角动了一下，像是要笑，又忍住了。
“但我不能答应你。”他说，“不是因为你不够好，也不是因为我不懂你的心意。是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风忽然小了。
容若涵的手指顿住，布条滑到一半停在掌心。
南宫雅没动，也没问是谁。
诸葛轩目光移向容若涵，“是她。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只想着她能活着，能站在我身边。后来每一次遇险，我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她有没有受伤，能不能撑住。如果换作是你处在她的位置，我也一样会担心，但那种担心……和我对她的不一样。”
南宫雅终于抬头看向容若涵。
容若涵没躲开，只是轻轻把手里的布条攥紧，然后松开。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信。”诸葛轩继续说，“或者觉得我在找理由推掉这份感情。但我没骗你。有些事藏不住，比如你在桥上那一瞬间的眼神，我能看出来是真的。可也正因为是真的，我才更不能含糊回应。”
南宫雅低声说：“所以你是拒绝我？”
“是。”他说，“我不想让你误会，也不想让自己活成两面人。我喜欢容若涵，只想和她一起走完接下来的路。不管前头有多少陷阱，我都希望她是那个站在我身边的人。”
南宫雅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站起身。腿还有点虚，但她撑住了断柱，没倒下。
“我明白了。”她说，“你说得很清楚，我也听懂了。”
诸葛轩看着她，“你还愿意跟我并肩作战吗？”
“当然。”她笑了笑，“我又不是为了感情才留下的。我是为了任务，为了自己选的这条路。你喜欢谁，那是你的事。我想做什么，也是我的选择。”
她走到石台边，捡起掉落的金线残片，仔细收进袖中。
“经脉受损，调息几天就能恢复。”她说，“金线还能重练，战力不会落下。你不用为难，也不用愧疚。我只是说了心里话，没指望一定要换来什么。”
诸葛轩点点头，“谢谢你。”
南宫雅摆摆手，“别谢得太早。等我们活着出去，再谈这些也不迟。”
容若涵这时站了起来，走到诸葛轩身旁。她没看他，而是看向远处被封死的出口。
“我们现在出不去。”她说，“通讯符失效，外面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孙俊义设这个局，就是为了拖住我们，让我们耗在这里。”
“所以他不会马上回来。”诸葛轩接道，“至少一天内不会有新的攻击。这是我们的机会。”
“那就不能浪费时间。”南宫雅走到地图残片前，把它铺在石台上，“这张图虽然残缺，但能看出祭坛区域的地脉走向。之前我们走的是东线，现在被困在后殿高台，说明主阵眼已经被激活。”
容若涵凑近看了一眼，“这里的符纹排列不对。正常封印阵不会把能量节点集中在顶部，除非是故意做成自毁结构。”
“没错。”诸葛轩指着图上一处断裂的线条，“这就是问题所在。他们不是要守住这里，是要让它炸。一旦核心区域承受不住压力，整个地底就会塌陷，把所有闯入者埋进去。”
“所以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其实是缓冲带？”南宫雅问。
“对。”诸葛轩说，“它比其他区域稳定，但也只是暂时的。最多再撑十二个时辰，下面的能量就会突破临界点。”
“那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突破口。”容若涵说，“要么切断地脉连接，要么提前引爆次要节点，分散压力。”
南宫雅摇头，“强行引爆风险太大，万一控制不住，反而加速崩塌。而且我们现在没人能深入地下。”
诸葛轩盯着地图，“还有一个办法。”
“你说。”
“逆向接入。”他说，“利用残留的定仙珠印记，在阵眼反向注入灵力，制造短暂断流。只要撑住三息时间，就能打开一条逃生通道。”
“你右臂都废了，怎么注入灵力？”南宫雅皱眉。
“我可以借力。”他说，“你们两个的灵脉还能运转。如果把寒气与金线之力引导到我体内，通过护符传导，应该能完成一次短时冲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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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冒险。”容若涵立刻反对，“你的经络本来就有旧伤，再强行通脉，轻则瘫痪，重则当场爆体。”
“我知道。”他说，“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等联盟发现我们失联，再派人来查，至少要两天。那时候这里早就沉了。”
南宫雅看着他，“你确定要这么做？”
“不然呢？”他反问，“等死？还是让这些人一个个饿死在这高台上？”
南宫雅没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片刻后，她抬起头，“我可以试试。金线还能连三处节点，刚好可以架设导灵回路。但必须精确到毫厘，差一点就会反噬。”
“我能撑住。”诸葛轩说。
容若涵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开口：“我来控寒气。极阴之力最容易压住暴动的灵流，也能帮你稳住心脉。”
“那就这么定了。”南宫雅拿起一根未损的金线，轻轻弹在空中，“先测一遍周围的灵压波动，确认最佳接入点。”
诸葛轩走到石台中央盘膝坐下，解开外袍，露出胸口贴着的护符。
容若涵站到他左侧，双手缓缓抬起，掌心凝出一层薄霜。
南宫雅站到右侧，指尖勾动金线，将一端缠上诸葛轩手腕，另一端搭在自己指间。
“准备好了吗？”她问。
诸葛轩闭上眼，“开始吧。”
南宫雅轻轻一拉，金线绷直，发出细微颤鸣。
容若涵掌心霜气流转，顺着经络缓缓注入诸葛轩体内。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额头渗出汗珠。
“稳住。”容若涵低声说，“再往下。”
金线开始发烫，南宫雅咬住嘴唇，手指微微发抖。
诸葛轩呼吸变重，胸口剧烈起伏。
突然，护符亮了一下，随即暗淡。
“不行。”南宫雅急道，“灵流堵在肩胛，过不去了！”
“再加一分力。”诸葛轩咬牙，“我能撑。”
容若涵加大输出，霜气由白转青。
南宫雅指尖崩开一道血口，鲜血顺着金线滑落。
诸葛轩猛然睁眼，瞳孔收缩。
一股热流冲破阻塞，直贯手臂。
他的右手五指抽搐了一下，终于抬起了半寸。
“通了！”南宫雅喊。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震动。
三人同时抬头。
远处的石墙出现裂痕，灰尘簌簌落下。
“地脉要撑不住了。”容若涵迅速收手。
南宫雅收回金线，脸色发白。
诸葛轩喘着气，右手慢慢落下，指尖还在颤抖。
“一次不行，就两次。”他说，“我们还有时间。”
他抬头看向两人，“下次，我会更快。”
南宫雅擦掉指尖的血，重新捏住金线。
容若涵站回原位，掌心再次凝霜。
诸葛轩深吸一口气，重新闭眼。
高台边缘，一名刚醒来的伤员茫然抬头，看见三人围坐的身影。
风卷着灰土，在他们头顶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