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空投疑云-《我在缅北混得风生水起》

  午夜十二点,缅北山区某处废弃伐木场。

  三辆改装过的越野车熄火停在林间空地,车灯全灭,只有仪表盘的微光映出车内人的轮廓。张文杰坐在头车的副驾驶座,夜视仪泛着幽幽绿光,扫视着周围黑暗的丛林。

  “坐标确认,就是这里。”开车的阿龙压低声音,手指在GPS屏幕上轻点,“东经99.47,北纬20.33,海拔八百二十米。方圆五公里内没有居民点,最近的公路在三公里外。”

  后座上,雷豹检查着突击步枪的弹匣:“林湘说空投时间凌晨一点,误差不超过五分钟。但她没说什么机型,也没说从哪个方向来。”

  “她不会说的。”张文杰看着夜光手表,“国际刑警的秘密空投,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只需要确认物资,然后迅速撤离。”

  “那个警告信息……”阿龙欲言又止。

  “我知道。”张文杰打断他,“所以徐工和秀才没来,留在机场待命。如果我们回不去,他们负责启动应急预案。”

  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空投真的是陷阱,来接收物资的这支小队就是诱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间的夜鸟偶尔啼叫,远处传来不知名动物的嚎叫。潮湿的空气中有腐烂树叶和泥土的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燃油味?

  张文杰皱起眉头,摘下夜视仪,用肉眼仔细观察黑暗。月光被云层遮蔽,能见度极低,但他的直觉在报警。

  “阿龙,热成像。”他低声说。

  阿龙从脚边箱子里取出便携式热成像仪,打开,扫描四周。屏幕上的热源图显示:左侧丛林有三个小型热源,应该是动物;右侧山坡有零星热点,可能是腐烂植物发酵产生的热量;正前方……

  “等等。”阿龙的手指停住,“两点钟方向,五百米处,有四个静止热源。形状……是人形。蹲伏状态,体温正常,不是动物。”

  四个人。埋伏。

  雷豹立刻抓起对讲机:“二组三组注意,两点钟方向五百米有埋伏。保持隐蔽,不要开火,等我命令。”

  “收到。”

  “收到。”

  后两辆车里传来低声回应。

  张文杰的大脑快速运转。埋伏的人是谁?梭温的?环宇的?还是……林湘的人?

  “能看出装备吗?”他问阿龙。

  阿龙调整热成像仪的焦距,仔细分辨:“看不清具体装备,但热源分布显示……其中两个人肩部有额外热源,可能是武器。另外两个,一个背上有长方形热源,像是背包或者通讯设备;最后一个……膝盖位置热源异常,可能戴着护具。”

  职业武装人员。不是普通的土匪或军阀手下。

  “撤吗?”雷豹问。

  “不。”张文杰做出决定,“如果真是陷阱,现在撤已经晚了。他们没动手,说明在等什么——很可能就是在等空投。我们按计划接收物资,但做好准备,随时应变。”

  他抓起对讲机:“所有人注意,空投照常接收。但拿到物资后,不要装车,就地检查。发现任何异常,立刻发出信号。二组负责警戒,三组负责搬运。行动!”

  命令下达,三辆车的车门同时轻轻打开。十二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滑出车厢,在黑暗中散开,占据有利位置。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多余声响——这是过去三天高强度训练的结果。

  时间走到凌晨零点五十八分。

  天空传来隐约的引擎轰鸣,由远及近。不是大型运输机的声音,更像是……直升机?

  张文杰抬头,夜视仪中,一个黑色的轮廓正在接近,高度约三百米,没有航行灯,完全融于夜色。是一架经过改装的民用直升机,旋翼噪声被刻意抑制过。

  直升机飞到空投场上空,悬停。舱门打开,几个黑色箱子被推下来,挂着降落伞,缓缓飘落。

  四个箱子,落在空地中央,相距不远。

  直升机没有停留,投放完成后立刻转向,加速消失在夜空中。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二组警戒,三组回收。”雷豹下令。

  六个队员快速冲出掩体,两人一组,跑向箱子。他们用刀割断伞绳,抬着箱子迅速撤回林间。箱子不大,每个约一米长、半米宽,但很重。

  “检查。”张文杰说。

  队员们打开强光手电,但用手掌遮住大部分光线,只留一束照在箱子上。箱子是军用标准的防水运输箱,表面喷着国际刑警的徽章和编号,锁是密码锁。

  “密码是多少?”一个队员问。

  张文杰报出林湘给的密码:“7391。”

  “咔哒”一声,第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套军用防化服,包装完好,标签显示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来自德国某军工企业。

  “看起来正常。”雷豹拿起一套检查,捏了捏面料,又检查密封条,“是正品,没有拆封痕迹。”

  第二个箱子打开:五台便携式信号干扰器,还有二十块备用电池。阿龙取出其中一台,快速检查:“开机正常,频率范围覆盖标准军用频段。电池……电压正常,没有异常发热。”

  第三个箱子是特种炸药和爆破器材。徐工不在场,但大刘懂一些。他仔细检查了炸药的包装和雷管,又闻了闻气味:“C4,正品。雷管是电子引爆型,需要密码激活,安全措施到位。”

  第四个箱子最小,但最重。打开后,里面是五个金属手提箱。打开手提箱,是五套完整的单兵作战系统:包括带热成像功能的头盔、模块化战术背心、多功能匕首、还有……五把造型奇特的步枪。

  “这是……”雷豹拿起一把步枪,手感很轻,枪身大部分是复合材料,枪管下方有一个圆柱形装置,“没见过这种型号。”

  张文杰接过步枪,仔细查看。枪身上没有任何生产商标识,只有一串数字编码。他卸下弹匣,子弹也是特制的,弹头呈深蓝色,不像常规弹药。

  “电磁脉冲武器。”阿龙凑过来,低声说,“我在军事杂志上见过概念图。不是发射子弹,是发射高能电磁脉冲,能瘫痪电子设备,但对生物体基本无害。”

  “用来对付‘蜂巢’的自动化防御系统。”张文杰明白了林湘的用意,“但为什么没提前告诉我们?”

  “可能她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搞到。”阿龙猜测,“这东西应该是实验室产品,还没列装。”

  所有物资检查完毕,没有发现明显的“礼物”——没有追踪器,没有炸弹,没有异常。

  但张文杰心中的不安没有消失。那四个埋伏的人还没动,他们在等什么?

  “装车,准备撤。”他下令。

  队员们开始搬运箱子。就在这时——

  “老板,有情况。”对讲机里传来二组警戒队员急促的声音,“埋伏的人动了!正在向我们靠近,速度很快,战术队形!”

  张文杰立刻举起夜视望远镜。果然,四个热源正从五百米外的山坡快速向下移动,动作敏捷,交替掩护,绝对是受过专业训练。

  “准备战斗。”他压低声音,“不要开第一枪。如果对方动手,优先使用非致命手段——我们还没暴露火力配置。”

  “明白。”

  “收到。”

  队员们迅速放下箱子,散开寻找掩体。十二个人,在黑暗中形成一个小型防御圈,枪口指向四个方向。

  那四个人影很快进入视野。他们穿着深色作战服,脸上涂着迷彩,装备精良。在距离五十米处停下,呈扇形散开。

  为首的一人举起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他用英语喊道:“不要开枪。我们是林警官的人。”

  林湘的人?但为什么不提前告知?为什么要埋伏?

  张文杰没有放松警惕:“证明。”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型投影仪,打开,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是林湘,穿着国际刑警制服,背景是她的办公室。

  “张先生,如果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的直属小队已经与你们接触。”林湘的影像开口,“请不要攻击他们。这支小队是我秘密组建的,用于应对紧急情况。空投物资中有一样东西,需要他们当面交接。”

  影像结束。

  为首那人收起投影仪,向前走了几步,进入手电光范围。张文杰看清了他的脸——三十多岁,亚洲面孔,左眼下方有一道浅疤。

  “我叫陈默,林警官的直属行动队长。”男人说,“空投的第五个箱子里,有一个加密硬盘,需要我的生物特征才能解锁。林警官让我亲手交给你。”

  第五个箱子?刚才只开了四个。

  张文杰看向空投场中央——确实,降落伞堆里,还有一个更小的黑色箱子,刚才被忽略了。

  “去拿。”他对阿龙说。

  阿龙快速跑过去,拖回那个小箱子。只有鞋盒大小,但锁是生物识别锁,屏幕上显示需要指纹和虹膜验证。

  陈默走过来,单膝跪地,将右手按在锁上,又凑近让虹膜扫描。三秒后,“咔”的一声,箱子打开。

  里面只有一个银色硬盘,和一个信封。

  陈默取出硬盘和信封,递给张文杰:“硬盘里是‘蜂巢’最新的安防系统升级补丁,以及吴登盛未来三天的行程表。信封里是解锁密码,和……林警官给你的私人信息。”

  张文杰接过,但没有立刻查看。他盯着陈默:“为什么埋伏?为什么不提前通知?”

  “因为林警官怀疑她的通讯被监控了。”陈默坦然回答,“空投坐标和时间,她只敢用最原始的方式传递——让我口头传达给我的队员。而我们埋伏,是为了确认你们没有被人跟踪,也确认……你们没有被控制。”

  “控制?”

  陈默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神经编码。如果你们中有任何人被植入了控制程序,行为模式会有细微异常。我们观察了你们接收和检查物资的全过程,确认你们还是‘干净’的。”

  这个解释说得通,但张文杰仍然保持怀疑。他打开信封,里面有两张纸:一张写着硬盘密码,另一张是手写信,确实是林湘的笔迹。

  【张先生,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陈默已经与你接触。请相信他,这支小队是我最后的底牌。硬盘里的信息至关重要,请务必在行动前仔细分析。另:卡特失踪了,最后一次联络是在48小时前,他说要去见一个关键线人。我很担心,但无能为力。祝你好运,也祝我们所有人好运。——林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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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失踪了。又一个变数。

  张文杰收起信,看向陈默:“你们接下来什么计划?”

  “我们会留在缅北,作为你们的后备支援。”陈默说,“如果行动顺利,我们负责清理外围,确保撤离路线畅通。如果……出现最坏情况,我们会启动B计划。”

  “B计划是什么?”

  “摧毁整个区域。”陈默的语气平静而冷酷,“林警官授权,在必要时可以使用战术核装置——当然,是微型化的,当量可控,但足以让‘蜂巢’和周围五公里内的一切从地图上消失。”

  空气凝固了几秒。战术核武?国际刑警有这个权限?

  “你们不是国际刑警。”张文杰突然说。

  陈默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很敏锐。对,我们不是。我们是‘灰隼’的遗存部队——卡特那一派的,还没被渗透的少数人。林警官通过卡特找到我们,我们目标一致:摧毁‘蜂巢’,阻止‘涅盘计划’。”

  这才是真相。林湘调动不了国际刑警的秘密武装,但她通过卡特,联系到了“灰隼”内部尚未被渗透的力量。

  “你们有多少人?”张文杰问。

  “连我在内,二十四人。”陈默说,“装备精良,经验丰富。但我们在‘灰隼’内部已经被列为叛徒,一旦暴露,会被清洗。所以我们必须秘密行动。”

  合情合理。但张文杰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收起硬盘和信,对陈默说:“我需要一个直接联系你的方式,不通过林湘。”

  陈默从手腕上摘下一只黑色电子表,递过来:“加密通讯器,长按侧面按钮三秒,可以直接呼叫我。频道是量子加密的,理论上无法被监听。”

  张文杰接过手表,戴在手腕上。

  “你们现在撤离吧。”他对陈默说,“保持距离,但保持联络。行动前二十四小时,我会通知你们具体的支援方案。”

  “明白。”陈默点头,做了个手势。他身后的三名队员迅速后撤,消失在丛林中。陈默最后看了张文杰一眼,也转身离开,几步就融入了黑暗。

  就像从没出现过。

  空投场重新恢复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和队员们压抑的呼吸声。

  “老板,信得过吗?”雷豹低声问。

  “信不过也得信。”张文杰看着手腕上的表,“我们没有选择。装车,回机场。抓紧时间分析硬盘数据。”

  物资被快速装车,三辆越野车悄无声息地驶离伐木场,沿着山路返回振华机场。

  车上,张文杰打开平板电脑,插入硬盘,输入密码。硬盘里确实有大量数据:“蜂巢”安防系统的详细架构图、每个检查点的值班表、吴登盛未来三天在曼谷的行程安排,甚至还有……陈博士的日常作息习惯。

  最令人震惊的是一段视频日志,日期是三天前。画面里,陈博士对着镜头记录实验进展:

  “……量产型神经控制芯片测试成功,控制稳定率达到99.7%。首批五百套已经下线,准备植入。吴先生要求加快进度,‘客户’那边催得很紧。但原材料供应有问题,特别是活体样本的数量不够……”

  陈博士顿了顿,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过问题快解决了。梭温将军很配合,他答应提供‘志愿者’——当然是自愿的,他这么说。两百个健康的年轻人,男女人数各半,年龄在18到25岁之间。够我们完成第一阶段量产了。”

  视频结束。

  张文杰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梭温不仅要在背后捅刀,还和“蜂巢”有这种交易?提供“志愿者”?那些年轻人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吗?

  “这个混蛋……”副驾驶座上的阿龙也看到了视频,咬牙切齿。

  “冷静。”张文杰关掉视频,“现在我们知道梭温必须死的另一个理由了。”

  他继续浏览数据。在文件夹深处,有一个加密的子文件夹,标注是“最终预案”。需要另一个密码才能打开。

  张文杰尝试了林湘信里给的密码,不对。尝试了硬盘密码的变体,也不对。他想了想,输入了老七告诉他的那个验证码倒过来:“局棋才刚刚始开”。

  “咔”,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份文档,标题是:《涅盘计划终极阶段:意识上传与永生协议》。

  张文杰快速浏览,越看心跳越快。文档详细描述了“涅盘计划”的终极目标:不是制造奴隶,而是通过意识上传技术,让吴登盛和陈博士这样的“精英”获得永生。他们将意识数字化,上传到全球服务器网络,可以随时下载到新的“定制化身体”中。

  而“蜂巢”不仅仅是实验基地,还是第一个“意识服务器”的物理载体。那些被改造的“定制化人类”,不仅仅是奴隶,更是……意识容器。

  文档最后有一行手写备注,笔迹是林湘的:

  【吴登盛患晚期脑癌,剩余寿命不超过六个月。这是他疯狂推进计划的真正原因。陈博士是他的主要技术执行者,但也是被胁迫的——吴登盛绑架了他的家人。如果我们能救出他的家人,陈博士可能倒戈。这是计划B的关键。】

  原来如此。这才是完整的真相。

  张文杰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信息量太大了,需要时间消化。

  车窗外,天色开始泛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距离行动,还有两天半。

  而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地下实验室,也不仅仅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

  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疯子对永生的疯狂追求,以及为此牺牲的无数生命。

  越野车驶入振华机场大门时,太阳刚好从山巅升起,金色的光芒刺破晨雾。

  新的一天。

  也是倒计时的又一天。

  张文杰下车,看着机场里忙碌的兄弟们——有人在晨跑,有人在检查装备,有人在食堂门口排队等早饭。

  普通而真实的场景。

  他要守护的,就是这样的普通。

  为此,他愿意深入地狱。

  “召集所有人。”他对雷豹说,“我们需要开个会。有些事,该让大家知道了。”

  真相很残酷,但并肩作战的人,有权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