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味还没散干净，园区的空气却已经变了味儿。之前是铁锈和血腥混着的压抑，现在里头掺进了一股子烧钱的油墨香，还有糙汉子们憋不住的低笑和粗话。
战利品堆在空地中间，像座小山。崭新的美制步枪、战术背心、夜视仪、那几台砸都砸不烂的军用平板……最扎眼的是阿龙拖回来的那个黑背包，里头除了硬货，还有一捆捆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绿票子。
“数清楚了没？”张文杰踢了踢脚边一个弹药箱，随口问正在扒拉钞票的老会计。
老会计手有点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声音发颤：“老、老板……现钞……一百二十万美金！还有这些金条……”
周围响起一片吸凉气的声音，随即就是“我操”、“发了”的低声惊呼。死了兄弟的悲伤还在，但活人总得往前看，这笔横财，就是往前看的底气。
“死伤兄弟的抚恤，按之前说的，翻倍！立马发！”张文杰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人心上，“剩下的，一半入库，当作咱们的家底。另一半……”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眼巴巴望着他的脸，“今儿晚上，加肉！加酒！管够！”
“老板万岁！”不知谁先吼了一嗓子，紧接着就是一片鬼哭狼嚎的欢呼。士气这东西，有时候真就得用真金白银和肥肉烈酒才能顶上去。
夜幕刚落，园区中央的空地上就燃起了几堆更大的篝火。肥得流油的整只山羊架在火上烤，滋滋作响，油滴进火里激起更旺的火焰。劣质但够劲的土酒开了几十瓶，辛辣的气味混着肉香，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和心里的野火一起烧。
张文杰被众人簇拥在中间，来敬酒的一波接一波。他酒到杯干，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始终清亮。阿龙、雷豹几个核心围在他身边，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嘴里骂着岩多和梭温的娘，畅想着以后怎么用新搞来的装备把园区弄成铁桶。
正喝得酣畅，负责外围警戒的兄弟跑过来，在阿龙耳边低语了几句。阿龙眉头一挑，凑到张文杰旁边：“哥，外头来了辆车，说是东京来的，找您。就一个人，女的。”
东京来的？女人？苏狸？
张文杰心中一动，放下酒碗：“让她进来。客气点。”
不一会儿，一道窈窕的身影穿过晃动的火光，走了过来。不是苏狸还能是谁？她没穿在东京时那些精致的套装，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色户外装，长发束成马尾，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那双狐狸眼在火光映照下，依旧波光流转，一下就把周围那些糙汉子的目光全吸了过去。
“苏小姐？”张文杰站起身，有些意外，“你怎么亲自来了？”
苏狸走到近前，很自然地接过旁边人递来的一碗酒，先对张文杰举了举，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让她白皙的脸颊瞬间浮起红晕，更添几分艳色。她抹了下嘴角，这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更显磁性：“老板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在东京都听到了响。不亲自来看看，把该交的‘账’当面交清楚，我不放心。”
她这话说得漂亮，既表了功劳，也显了忠心。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这份“千里送账本”的举动，无疑给足了张文杰面子，也让众人对这个神秘又美艳的“东京负责人”多了几分信服。
“辛苦了，坐下说。”张文杰让人给她搬来椅子。
苏狸也不客气，坐下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几个加密文件，递到张文杰面前：“老板，这是‘幽灵行动’第一阶段的具体成果。除了之前汇报的资金截流，我们还反向追踪，锁定了岩多在曼谷的三个备用账户和一处秘密仓库的位置。另外，通过杏里那边搭上的线，那个和岩多抢生意的极道组织，愿意就‘共享’岩多留下的日本市场，跟我们进行初步接触。”
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每一个字都代表着巨额的财富和新的机会。周围原本还在喝酒喧哗的弟兄们，不知不觉安静下来，竖着耳朵听，虽然很多词听不懂，但“钱”、“地盘”、“搞死岩多”这几个意思还是明白的，看向苏狸的眼神都带了光。
“干得漂亮。”张文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满意地点点头，“杏里那边怎么样？”
提到杏里，苏狸嘴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那只‘黑猫’，可是玩得风生水起。她现在可是东京暗黑系女神，粉丝疯涨。按照您的意思，我适当给了她一些‘甜头’，也敲打了一下。她聪明得很，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哦，对了，”苏狸划动屏幕，调出一段加密视频，“她知道我过来，非要给您录段‘汇报’。”
视频点开，杏里那张画着烟熏妆、带着叛逆笑容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似乎是某个豪华酒店的套房。她穿着黑色蕾丝睡袍，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对着镜头抛了个媚眼，用那种特有的、带着关西腔的慵懒语调说：
“ねえ、ボス～东京はとっても楽しいよ～でも、あんたのところの戦いの话を闻いて、こっちの游びなんてちっぽけに感じちゃう。早く片付けて、こっちに来て一绪に游ばない？新しい‘ネタ’、いっぱい考えてあるからさ～（喂，老板~东京超好玩哦~不过，听说你那边打得热闹，感觉我在这边玩的东西都太小意思了。快点搞定那边，过来一起玩嘛？新的‘玩法’，我想了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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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很短，但那股子撩人又危险的劲儿，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吞咽口水的声音和低笑。
张文杰笑骂一句：“这丫头……”心里却明白，杏里这是在用她的方式表功和示好，也说明她在东京的位置越来越稳。
苏狸收起平板，正色道：“老板，东京的线已经铺开，资金池和情报网都在良性运转。接下来，是继续深挖岩多在日本的残部，还是向东南亚其他地区渗透，需要您定夺。”
庆功宴的气氛，因为苏狸的到来和她的汇报，在原始的狂欢之外，又注入了一种掌控大局、胜利在望的激昂。酒喝得更畅快，肉吃得更香，兄弟们眼中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也不再只是“活着”，而是多了点“像个人样”的光。
夜深了，篝火渐弱。
张文杰和苏狸离开了喧闹的人群，走到相对安静的围墙边。
“这里比我想的……更不容易。”苏狸看着远处黑暗的丛林，轻声说。
“但值得。”张文杰点起一支烟，“没有这里豁出命去拼，东京的繁华就是空中楼阁。你和杏里干得很好，比我想的还好。”
苏狸转过头，看着他被火光和夜色勾勒出的侧脸，忽然问：“老板，你就没想过，把重心转移到更安全、更繁华的地方去？比如东京，或者曼谷？”
张文杰吐出一口烟，摇摇头：“根扎在这儿，刀才握得稳。去了别处，我就是无根的浮萍，再多的钱，也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他看向苏莉，“东京是我们的钱袋子和眼睛，但这里，才是我们的命。”
苏狸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看着有时粗豪，有时狠辣，但心里那杆秤，比谁都清楚。
“对了，”苏狸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之前，我通过一些渠道，收到一条很模糊的消息。岩多好像还在暗中转移一些‘特殊资产’，不光是钱，似乎还有……人。具体不清楚，但感觉他像是在准备最后的退路，或者，想留点什么翻盘的‘火种’。”
“人？”张文杰眉头一皱。岩多这种老狐狸，最后的退路肯定不简单。会是他的家人？还是……更有价值的筹码？
“让老K和千面注意这条线，有机会就挖出来。”张文杰吩咐道。
“明白。”
正说着，老K那边突然传来了消息，声音带着熬夜的亢奋：“老板！破解了一部分从‘娜迦’平板里恢复的加密信息！里面提到了一个代号‘夜莺’的联络人，似乎不是岩多直属，而是曼谷那边某个大人物的‘私人渠道’。最近的一条指令是……要求‘夜莺’确保‘货物’安全，必要时可以启用‘二号安全屋’。”
“夜莺”？“货物”？“二号安全屋”？
这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钱财或军火。
张文杰和苏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
岩多的“底牌”，似乎不止一张。而这张关于“夜莺”和神秘“货物”的牌，或许，能钓出背后更大的鱼。
庆功的酒意还未完全散去，新的猎杀目标，已然若隐若现。
张文杰掐灭烟头，看着深邃的夜空。
这缅北的天，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战利品堆在空地中间，像座小山。崭新的美制步枪、战术背心、夜视仪、那几台砸都砸不烂的军用平板……最扎眼的是阿龙拖回来的那个黑背包，里头除了硬货，还有一捆捆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绿票子。
“数清楚了没？”张文杰踢了踢脚边一个弹药箱，随口问正在扒拉钞票的老会计。
老会计手有点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声音发颤：“老、老板……现钞……一百二十万美金！还有这些金条……”
周围响起一片吸凉气的声音，随即就是“我操”、“发了”的低声惊呼。死了兄弟的悲伤还在，但活人总得往前看，这笔横财，就是往前看的底气。
“死伤兄弟的抚恤，按之前说的，翻倍！立马发！”张文杰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人心上，“剩下的，一半入库，当作咱们的家底。另一半……”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眼巴巴望着他的脸，“今儿晚上，加肉！加酒！管够！”
“老板万岁！”不知谁先吼了一嗓子，紧接着就是一片鬼哭狼嚎的欢呼。士气这东西，有时候真就得用真金白银和肥肉烈酒才能顶上去。
夜幕刚落，园区中央的空地上就燃起了几堆更大的篝火。肥得流油的整只山羊架在火上烤，滋滋作响，油滴进火里激起更旺的火焰。劣质但够劲的土酒开了几十瓶，辛辣的气味混着肉香，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和心里的野火一起烧。
张文杰被众人簇拥在中间，来敬酒的一波接一波。他酒到杯干，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始终清亮。阿龙、雷豹几个核心围在他身边，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嘴里骂着岩多和梭温的娘，畅想着以后怎么用新搞来的装备把园区弄成铁桶。
正喝得酣畅，负责外围警戒的兄弟跑过来，在阿龙耳边低语了几句。阿龙眉头一挑，凑到张文杰旁边：“哥，外头来了辆车，说是东京来的，找您。就一个人，女的。”
东京来的？女人？苏狸？
张文杰心中一动，放下酒碗：“让她进来。客气点。”
不一会儿，一道窈窕的身影穿过晃动的火光，走了过来。不是苏狸还能是谁？她没穿在东京时那些精致的套装，换了一身利落的黑色户外装，长发束成马尾，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那双狐狸眼在火光映照下，依旧波光流转，一下就把周围那些糙汉子的目光全吸了过去。
“苏小姐？”张文杰站起身，有些意外，“你怎么亲自来了？”
苏狸走到近前，很自然地接过旁边人递来的一碗酒，先对张文杰举了举，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让她白皙的脸颊瞬间浮起红晕，更添几分艳色。她抹了下嘴角，这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更显磁性：“老板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在东京都听到了响。不亲自来看看，把该交的‘账’当面交清楚，我不放心。”
她这话说得漂亮，既表了功劳，也显了忠心。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这份“千里送账本”的举动，无疑给足了张文杰面子，也让众人对这个神秘又美艳的“东京负责人”多了几分信服。
“辛苦了，坐下说。”张文杰让人给她搬来椅子。
苏狸也不客气，坐下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几个加密文件，递到张文杰面前：“老板，这是‘幽灵行动’第一阶段的具体成果。除了之前汇报的资金截流，我们还反向追踪，锁定了岩多在曼谷的三个备用账户和一处秘密仓库的位置。另外，通过杏里那边搭上的线，那个和岩多抢生意的极道组织，愿意就‘共享’岩多留下的日本市场，跟我们进行初步接触。”
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每一个字都代表着巨额的财富和新的机会。周围原本还在喝酒喧哗的弟兄们，不知不觉安静下来，竖着耳朵听，虽然很多词听不懂，但“钱”、“地盘”、“搞死岩多”这几个意思还是明白的，看向苏狸的眼神都带了光。
“干得漂亮。”张文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满意地点点头，“杏里那边怎么样？”
提到杏里，苏狸嘴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那只‘黑猫’，可是玩得风生水起。她现在可是东京暗黑系女神，粉丝疯涨。按照您的意思，我适当给了她一些‘甜头’，也敲打了一下。她聪明得很，知道自己该站在哪边。哦，对了，”苏狸划动屏幕，调出一段加密视频，“她知道我过来，非要给您录段‘汇报’。”
视频点开，杏里那张画着烟熏妆、带着叛逆笑容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似乎是某个豪华酒店的套房。她穿着黑色蕾丝睡袍，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对着镜头抛了个媚眼，用那种特有的、带着关西腔的慵懒语调说：
“ねえ、ボス～东京はとっても楽しいよ～でも、あんたのところの戦いの话を闻いて、こっちの游びなんてちっぽけに感じちゃう。早く片付けて、こっちに来て一绪に游ばない？新しい‘ネタ’、いっぱい考えてあるからさ～（喂，老板~东京超好玩哦~不过，听说你那边打得热闹，感觉我在这边玩的东西都太小意思了。快点搞定那边，过来一起玩嘛？新的‘玩法’，我想了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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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杰笑骂一句：“这丫头……”心里却明白，杏里这是在用她的方式表功和示好，也说明她在东京的位置越来越稳。
苏狸收起平板，正色道：“老板，东京的线已经铺开，资金池和情报网都在良性运转。接下来，是继续深挖岩多在日本的残部，还是向东南亚其他地区渗透，需要您定夺。”
庆功宴的气氛，因为苏狸的到来和她的汇报，在原始的狂欢之外，又注入了一种掌控大局、胜利在望的激昂。酒喝得更畅快，肉吃得更香，兄弟们眼中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也不再只是“活着”，而是多了点“像个人样”的光。
夜深了，篝火渐弱。
张文杰和苏狸离开了喧闹的人群，走到相对安静的围墙边。
“这里比我想的……更不容易。”苏狸看着远处黑暗的丛林，轻声说。
“但值得。”张文杰点起一支烟，“没有这里豁出命去拼，东京的繁华就是空中楼阁。你和杏里干得很好，比我想的还好。”
苏狸转过头，看着他被火光和夜色勾勒出的侧脸，忽然问：“老板，你就没想过，把重心转移到更安全、更繁华的地方去？比如东京，或者曼谷？”
张文杰吐出一口烟，摇摇头：“根扎在这儿，刀才握得稳。去了别处，我就是无根的浮萍，再多的钱，也是别人砧板上的肉。”他看向苏莉，“东京是我们的钱袋子和眼睛，但这里，才是我们的命。”
苏狸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看着有时粗豪，有时狠辣，但心里那杆秤，比谁都清楚。
“对了，”苏狸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之前，我通过一些渠道，收到一条很模糊的消息。岩多好像还在暗中转移一些‘特殊资产’，不光是钱，似乎还有……人。具体不清楚，但感觉他像是在准备最后的退路，或者，想留点什么翻盘的‘火种’。”
“人？”张文杰眉头一皱。岩多这种老狐狸，最后的退路肯定不简单。会是他的家人？还是……更有价值的筹码？
“让老K和千面注意这条线，有机会就挖出来。”张文杰吩咐道。
“明白。”
正说着，老K那边突然传来了消息，声音带着熬夜的亢奋：“老板！破解了一部分从‘娜迦’平板里恢复的加密信息！里面提到了一个代号‘夜莺’的联络人，似乎不是岩多直属，而是曼谷那边某个大人物的‘私人渠道’。最近的一条指令是……要求‘夜莺’确保‘货物’安全，必要时可以启用‘二号安全屋’。”
“夜莺”？“货物”？“二号安全屋”？
这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钱财或军火。
张文杰和苏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亮光。
岩多的“底牌”，似乎不止一张。而这张关于“夜莺”和神秘“货物”的牌，或许，能钓出背后更大的鱼。
庆功的酒意还未完全散去，新的猎杀目标，已然若隐若现。
张文杰掐灭烟头，看着深邃的夜空。
这缅北的天，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