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战兽群-《凡尘战场》

  “这是什么生物?”

  风明杨问到,他手中拿着火炬向那只异兽看去,但是那只老虎外貌的异兽却如同收到什么惊吓一样,瞬间闪开隐入黑暗中。

  “大家小心,我们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不要随意惊动他们,也不要放松警惕,哪怕他们没有恶意。老张,你刚才没有感知到它吗?”

  张凡听到赵尘的疑问,他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到,

  “我只感受到了原本存在的生物,可以说这里所有的生物,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我只能感受到本地生物,这头异兽应该是伴随着异象产生的,它应该可以彻底溶于这片环境中,逃出了我的探查,换句话说,这里的层次,已经高出了我的能力范畴,我根本没办法探查这片空间额外的存在。”

  赵尘点了点头,他明白了这一片特殊的空间导致一些特殊的生物出现,而这些生物可以躲开大部分的探查,但是如果他们主动挑衅的话还是可以直接探出来的,但是赵尘不清楚的是,为什么那只异兽会被风明杨的火炬惊吓到如此程度。

  白小洛突然听到一些声音,

  “你们听到了吗?”

  徐不凡回头问道,

  “什么声音?”

  “就是一种野兽的嘶吼,不对好像是好几种。”

  欧阳克先是微微皱眉,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小洛,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当时能够掌握自己完全的领域的时候,给自己施加了许多增幅型的法阵对吗。”

  “对的,我加了很多,视力,力量,感知,听力还有很多。”

  “这就对了,我们听不到,你能够听到。”

  “那怎么办?”

  郑源突然苦涩一笑,

  “行了,不用纠结了,我也听见了。”

  众人疑惑的看着他,下一秒众人也笑不出来了,他们面前是浩浩荡荡的兽群,字面意义上的浩浩荡荡,都与他们刚才见到那一只异兽一样的造型,一身黑金色,但是却是不一样的生物,有老虎,有豹子,有狮子,有各种野兽,每个人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那不是奔袭,是大地在呕吐,是混乱法则本身凝聚成的血肉洪流,正顺着漆黑的小道与两侧的岩壁,倾泻而来。

  首先感知到的并非声音或形体,而是愤怒。那是一种纯粹的、非理性的、仿佛被侵占了巢穴最深处核心的狂怒。它并非情绪,而是一种可感的力场,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针,提前刺入你的皮肤与意识,带来灼痛与眩晕。空气瞬间被煮沸,充斥着血腥、硫磺、腐烂植物以及大量兽类腺体疯狂分泌出的腥臊恶臭。混乱法则在这股洪流中被进一步激发、放大,光线开始无规律地爆闪、扭曲,重力在小范围内变得飘忽不定,岩石表面渗出更多粘稠的黑色液体。

  紧接着,是那诡异到令人灵魂冻结的形体之潮。它们绝非自然孕育的种群,更像是这漆黑山脉在各种极端情绪(主要是愤怒)催化下,用扭曲物质与混乱能量随机捏合出的“活体灾难”。

  冲在最前的,是几头形似巨熊的怪物,但它们的皮毛是凝固的沥青色,背部生长着尖锐的、不断滴落腐蚀性粘液的结晶簇,咆哮时口中喷出的不是气浪,而是一团团翻滚的、内部有细小闪电炸裂的黑暗。

  侧翼的岩壁上,攀爬着数十只体型细长如豹、却生着蜈蚣般多对节肢的阴影,它们移动无声,身躯在虚实之间闪烁,利爪划过岩石,留下的是空间被短暂撕裂的、滋滋作响的苍白痕迹。

  低空(那里重力已经紊乱)掠过一些难以名状的飞行物,像是剥了皮的血肉蝙蝠与金属昆虫的融合体,翅膀振动发出高频的、足以扰乱精神的尖啸,洒下闪着磷光的鳞粉,触地即燃起冰冷的幽绿火焰。

  地面更是恐怖的汇聚:甲壳上浮现痛苦人脸图案的巨蝎;身体由不断翻滚的尖锐碎石组成的岩蛇;形如腐烂巨狼、但伤口处流淌着熔岩般金红色光芒的瘴气兽……每一头都违背常理,每一头都散发着对“正常”存在彻骨的憎恨。

  而它们的强大,正在于这种违背常理本身,以及那股毁天灭地的集体狂怒。

  它们所过之处,小道本身都在“融化”与“重塑”。巨熊的践踏让地面化为沸腾的焦油坑,旋即又被后续岩蛇的碎石身躯强行铺平。飞行物的尖啸与磷火,与地面兽类喷吐的黑暗能量弹、腐蚀液、熔岩流交织成一张毫无死角、覆盖一切的死亡之网。它们之间的配合并非战术,而是一种愤怒本能下的恐怖协同——甲壳蝎用尾钩固定空间裂隙,多足阴影便从裂隙中瞬袭;腐烂巨狼喷出的瘴气遮蔽视线,碎石岩蛇便在其中无声绞杀。

  更可怕的是,在这狂怒的洪流中,混乱法则似乎成了它们的助力。它们的攻击常常附带空间扭曲的效果,明明看着从正面袭来,下一刻却从头顶或背后出现。被击碎的个体,有时会猛地爆开成一团更大范围的腐蚀黑雾,有时散落的血肉又会急速蠕动,被附近的其它怪物吸收,使其体型瞬间膨胀、变得更加狰狞。

  这股洪流没有阵型,却比任何严整的军阵更可怕。因为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攻击,它们的愤怒就是毁灭的燃料,它们的诡异使得任何基于常识的防御都显得苍白可笑。它们浩浩荡荡,用千万种扭曲的形态,共同演绎着这片漆黑山脉最深处、最暴烈的意志——将所有闯入者、所有试图维持“秩序”的存在,彻底撕碎、溶解,归于与它们一样的、永恒的混乱与狂怒之中。它们不是兽群,是移动的天灾,是具象化的、山脉本身的盛怒。

  看着来势汹汹的兽群,赵尘面色一沉,他已经看到了为首的那只虎型兽目露凶光,目的很清楚就是他们。

  “准备吧各位,我们必须突围出去。”

  风明杨默默退到众人之间,与徐不凡站在一起,他二人是众人能够在这里行动的保障,他们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维持现状。

  “来吧。”

  赵尘沉声说道。

  当那扭曲的血肉与法则洪流撞上这七道身影时,毁灭的狂想曲,被强行切换成了镇魂的乐章。

  张凡最先踏前一步。他并未掐诀,只是双目之中,先天八卦的虚影流转不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古字如星辰般亮起,瞬间烙印于虚空。“定。”一字轻吐,非关音律,而是法则的敕令。以他为中心,半径百丈内疯狂闪烁的光线、紊乱的重力、躁动的能量流,如同被无形巨手抚平的绸缎,骤然凝固、归序。汹涌而至的兽群前锋,那几头沥青巨熊喷吐的黑暗闪电球,在进入八卦领域的瞬间,仿佛撞上一堵透明的、绝对理性的墙壁,能量结构被解析、拆散,还原为最基本的阴阳二气,悄无声息地湮灭。八卦领域之内,混乱止息,唯有最纯粹的“理”在运转。

  几乎是同时,白小洛的身形翩然悬浮而起,周身缭绕起九天清光。那光并非照耀,而是带着涤荡万物的凛冽与高渺。她素手轻挥,清光如瀑,扫过侧翼岩壁上那些虚实闪烁的多足阴影。阴影发出无声的尖啸(声音被八卦领域过滤了大半),它们赖以生存的空间闪烁能力,在更高阶的“天界秩序”清光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冰,迅速消融、固化,最终凝成一团团僵硬的、不断剥落的黑暗碎片,坠入下方兽群。

  “吵死了。”赵尘咧了咧嘴,他甚至没有动用那开天辟地的“力”,仅仅是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步,并非踩在地面,而是踩在了整片区域的“存在”根基之上。以他落足点为中心,一圈纯粹由“力量”概念构成的冲击波呈球形悍然爆发。没有光芒,没有声音,只有最直观的“粉碎”。前方扇形区域内,无论是由翻滚碎石组成的岩蛇,还是甲壳上浮现人脸的巨蝎,亦或是其他奇形怪状的怪物,在这无可抗拒、代表“开辟”之始的原初伟力面前,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身躯连同周围紊乱的法则一起,被硬生生“压”成了最细微的、毫无生命迹象的原始物质尘埃,簌簌落下。小道前方,为之一空。

  “生机…被如此滥用与扭曲,何其可悲。”郑源叹息般低语,手中并无农具,只虚握着一团温润的、蕴含无尽生命源力的青光。他屈指一弹,青光没入被赵尘清空却又被后方兽群污血浸染的地面。下一刻,异象陡生——焦黑板结的土壤剧烈翻涌,无数粗大坚韧、闪耀着金属光泽的翠绿藤蔓破土而出,并非攻击,而是净化与转化。藤蔓如有灵性,主动缠绕上那些散发着腐烂与瘴气气息的怪物,如饥渴的根须,疯狂汲取、转化它们体内扭曲的生命力与毒素。腐烂巨狼喷出的熔岩瘴气,被藤蔓吸收后,反而在藤尖开出炽白的小花;滴落腐蚀液的结晶簇,被藤蔓包裹,迅速失去活性,化为无害的灰白石膏。他以神农之力,行逆转生死、调和剧毒之功,将兽群致命的攻击,化作了滋养秩序一方的养料。

  “它们的‘存在’,本身便是对‘名’的亵渎。”仓桑的声音平静无波,他指尖凌空虚划,一个个古老而复杂的金色文字浮现,并非已知的任何字体,而是直指事物本质的“真名”。每一个文字飞出,便精准烙印在一头较为强大或诡异的怪物身上。被烙印的怪物,动作瞬间僵硬,它们那混乱、复合的“存在概念”,在“真名”的强制定义与解析下,开始从内部崩解——血肉是血肉,能量是能量,混乱是混乱,再无法维持那扭曲而强大的统一形态。一头正在融合附近碎肉膨胀的怪物,被一个“析”字印中,轰然炸开,却不再形成黑雾,而是分崩离析成普通的血肉碎块和逸散的能量。仓颉之力,言出法随,正名以破虚妄。

  欧阳克的身影在兽群中时隐时现,快得留下无数真假难辨的残影。洛基的欺诈与诡计之力被他运用得出神入化。他并未直接攻击,而是不断制造“错误”与“骗局”:一头巨熊的全力一击,莫名其妙落在了旁边同伴的身上;数只飞行怪物的磷火弹道,在出手瞬间被悄然扭曲,反噬己阵;更有一片区域的兽群,突然陷入内讧,疯狂攻击彼此,因为它们眼中看到的“敌人”,早已被替换成了队友的模样。他如同一个优雅而恶毒的指挥家,在狂怒的乐章中,悄然插入不谐的音符,让毁灭的洪流自我消耗,乱作一团。

  最后出手的是李昭昭。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刹那间,以她为原点,一种绝对的“旱”之法则蔓延开来。那不是炎热,而是“水分”与“生机”被彻底抽离、否定的“绝域”。空气中残存的水分子瞬间消失,连郑源催生的部分翠绿藤蔓都迅速灰白、脆化。而冲入这片绝域的兽群,遭遇了比烈火焚烧更可怕的命运——它们的躯体,无论是血肉、甲壳、还是能量构成,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所有“润泽”,急速干枯、龟裂、风化,最终化作一蓬蓬毫无分量的苍白灰烬,被不存在的风吹散。旱魃之力,所过之处,万物成灰,绝灭一切湿生与流动的可能。

  七人并未站在一起,却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可撼动的法则闭环:张凡定序,白小洛涤邪,赵尘碎形,郑源化毒,仓桑正名,欧阳克乱心,李昭昭绝灭。那浩浩荡荡、仿佛能淹没一切的扭曲兽群,撞上这七种代表了不同至高法则的力量,如同怒潮拍击亘古礁岩,除了自身粉身碎骨,激荡起混乱而凄艳的死亡浪花,竟不能撼动其分毫。他们的强大,不在于蛮力,而在于各自所代表的“道”的绝对性与完成度,是行走于人间的、活着的法则本身,对这片混乱山脉发起的、降维打击般的清剿。